3 只是膩了
“不用了,今晚我想一個人。”岑然靜靜地說道,她可以接受這樣的變化,但是她絕不會接受命運安排的一切,她是她,縱然是侵占了這具軀體。又或許解毒失敗,已經變化的毒會發生不同的作用,她已經不需要他。
“是。”男子默默地退去,岑然輕舒一口氣,男子的存在,讓她無由地有一種壓抑感,自己只是另外一個占據了這具身體的靈魂,面對以前的主人如此依賴的男子,她總有一種別扭,一種鸠占鵲巢的感覺。
睡意漸漸襲來,一連幾日失眠,此刻的岑然漸漸支撐不住,男子一走,心中一松,便進入了夢鄉,平穩的呼吸聲透過卧室傳入門外之人的耳中。
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中,一人靜靜地站立門外,猶如一只站立的雕像,唯一不同的是眼眸在黑暗中閃過光澤,像是沉思着什麽,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古堡在黑夜的包圍中,突然,一陣輕呢之聲從房內傳來,男子卻在一瞬間反映過來,打開門,徑直來到窗前,低頭看着床上之人緋紅的面頰。
“嗚——”床上之人不安的扭動着身軀,衾被已經脫落,露出純白絲質的柔滑睡衣。
“少主。”男子停頓片刻,伸手拂向床上岑然面頰,下一刻,卻被一把拉住,女子的身軀像蛇一般攀附在他的身上。
冰涼的感覺,很舒服。
“少主。”仍舊是輕輕地呼喚,卻多了一絲柔情,卻喚不回岑然已經迷離的神智,男子嘴角一笑,就勢一滾,翻身而上,熟練地在女子的身上游走着。
“嗯……”卧室中傳來春宵彌漫的氣息,直到男子一聲低悶的喘息,緊緊抱住身下滾熱的身軀,良久未動。
夜漸漸睡去,男子的呼吸漸漸平穩,岑然卻在時針指向午夜的那一刻睜開,眼眸清涼,絲毫沒有了先前的迷離。
抽身、坐起,迅速地穿好衣服,雖然岑然沒有搞清身旁的男子是何時進來的,卻不想追究這一切,因為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一切都在悄無聲息中進行着,确認床上之人沒有被驚醒,女子拉開卧室的們,堅定地朝外走去,她留下的遺願就讓她去完成吧。
在卧室的門關上的那一刻,男子的眼随即靜靜的睜開,同樣清亮沒有一絲的睡意,良久未動,深邃的目光直直地盯着卧室的門。
三日後,S市繁鬧的街頭,岑然穿梭在各色的人群中,這樣的氛圍讓她放松,這樣隐藏在形形色色的人群中的感覺讓她安心。而古堡中每一秒都有人注視着的感覺讓她渾身不自在。
“咕!咕!”肚子不合時宜的響起來,伴随着一陣隐隐地疼痛,這種疼痛仿佛被人從睡夢中疼醒一般,只不過眨眼間,冷汗已經從岑然的額頭溢出。岑然不得停住腳步,身體靠在一家大型商場的巨型玻璃之上,在行人看來,這樣的姿勢,卻像是欣賞着櫥窗裏精致的商品一般。
看來龍侍衛還得找下去,岑然暗暗地下定決心。只不過這副身子不給力,眉頭微皺,卻在轉瞬間,疼痛消失無蹤,快的讓岑然有點懷疑先前的知覺。岑然心中一喜,雖然這種疼痛會不期而至,幾天來,每日裏只不過會疼上兩三回,時長時短,卻讓岑然不得不重視這條救命的線索。
龍侍衛,太古浦氏龍族世代的貼身侍衛,然而數百年前的一場巨變,太古浦氏從此消失,隐藏了起來,且身中奇毒的龍族後裔卻世世代代無法擺脫這種毒的侵擾,好在家族巨變之時,當時的族長将一半的靈力轉移到了龍侍衛的身上,然而為了躲避仇人的追殺,幾百年來,龍侍衛音訊全無。若是能夠找到龍侍衛,那麽數百面前隐藏在龍侍衛身上的能量拿回來,或許能夠解除此毒,記憶中的答案是肯定的,可是岑然卻認為或許。
只是不管可不可靠,這只是目前唯一的線索。
幾百年的家族更替,在已經數十代人,龍侍衛到底在哪裏,該從哪裏開始尋找?
可是這一點卻難不倒岑然,兩年前,一位沙特王子有着特殊嗜好,喜歡佛教聖物,岑然整整尋找半年,才找到埋藏于古墓之中的東西,也就在那裏,岑然看到了石碑上一個奇特紋圖下龍侍衛的傳說。只不過,古墓頃刻塌陷,九死一生得到的東西,傭金是豐厚的。
古墓已經塌陷,自然無法再去查看那塊碑文。不過腦海中的殘缺的記憶卻幫了岑然的忙。什麽三教九流,小道消息能夠從她敏銳的直覺中漏過去,這也是為什麽她會關注到這個被先前那麽多龍族後裔忽略的線索。
岑然的腳步在一座現代化的建築面前停了下來,面露一笑。
S市家譜博物館
要想找到五百六十年前的事情,有什麽比家譜更來得靠譜,更何況龍侍衛也世世代代尋找着他們的主人,定然會留下什麽線索,又有什麽比家譜更來得直接和隐秘呢?
走進大門,岑然在大門後一塊巨大的鏡子面前停了下來,靜靜地打量着面前這個陌生的自己,岑然不得不承認這具身體很美,标致的五官,高挑的身材,與生俱來的冷漠氣質倒讓岑然多了一份認可。
短暫的出神,岑然收回視線,将目光投到面前一個個玻璃框中陳列的紙張、書籍之上,一步一步地看過去。
對于其他人來說,在這樣的博物館中找不到有用的信息,那是因為沒有目的,岑然将目标投在古老的書籍之上。
作為有族譜的大家族,能從五百年開始傳承,且保存完好,除非是實力非常雄厚的大家族,那麽就是有特殊的目的,比如留下線索。
所以真正想要找到什麽,目标變得非常的明确,岑然打量着面前十多份符合條件的族譜,用手機詳細地拍下了每一張,每一個字。
一小時後,岑然的身影從博物館中輕快地走出來,轉身順着人流朝一邊走去,停在博物館外一亮黑色的轎車下一刻悄無聲息地跟了上去。
“停車。”車內的男子突然出聲,汽車在一瞬間停住,車內四人,卻無人出聲。
“少主也許是膩了,想出來找找新鮮而已。”車內副駕駛座上,男子修長的手指細膩蒼白,食指支撐着下巴,自言自語着,卻無人敢反駁。
“楚少,您回去休息吧,我們會好好跟着少主的。”身後男子忍不住說道。
“嗯,好吧,你一個人跟着,我們都回去。”男子點點頭。
轎車轉頭,一個黑色的人影快速地穿過人群,跟上前方一個高挑的身影。
岑然穿梭在人群之中,岑然突然身形不穩,撞在了對面來人的身上,轉瞬間,手中多了一個黑色精致的皮夾。掂了掂手中的錢夾,量大、份足,看來今晚的住宿有着落了。
跟在身後的男子臉角卻抽了抽,看着面前女子的舉動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若不是二十年來無時不刻守護在少主身邊,若不是解毒失敗,少主三天三夜不吃不喝是他寸步不離地守在面前,他自然不敢相信面前的女子就是他守護了這麽多年的女子。
見面前的女子在他發愣的一瞬間又消失在他的視野中,男子加快腳步,來到S市高級的酒店門前,男子心中頓時松了一口氣,果然還是他的少主。
岑然數了數錢包中的錢,除了房錢,還剩下不少,足夠她做接下來的事情了。
接下來的兩日,住在豪華套房裏的岑然再也沒有出去過,連吃的都是侍者送進屋裏去,而房間裏,牆壁上已經貼滿了紙張。
最後,岑然将收集到的資料再細細地看了一遍,最後終于确定了三個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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