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他的威風
看來二十年前的那場傳言是真的,徐子墨沉默着。他的心思一向都沒有人能夠揣摩,韓銘誠只能解讀為他在猶豫,道:“子墨,言言畢竟是莫家的女兒,她媽媽去世後,她總是要回莫家的,姑父不可能不管她。”莫家和徐家是宿敵,一向政見不合,意見相左,争鋒相對,怎麽可能結姻?
徐子墨冷笑一聲,道:“你還是擔心你自己吧!”不管是有心還是無心,他們必須要接受調查的。
飯吃到一半,門被踹開了,進來的是程荷和楊婉。還有沒有比這更狗血的?幸好莫言與鐘懷離得遠,楊婉松了口氣。姚真就沒有那麽幸運了,不知道是真喝多了,還是假喝多了,身子一歪,正好靠在趙文的肩上,趙文挪出一只手扶着她,那架勢讓人看來便是半摟半抱了。程荷怒目圓睜,沖過去一把拉起姚真,罵道:“不要臉!”伸手便要打。
莫言正好坐在老大旁邊,怎麽會允許她那巴掌打下來,抓住她的手腕,道:“你想幹什麽?”
“你說我想幹什麽?你們不要臉,通通不要臉,213宿舍都不要臉,只會勾引別人男朋友,奸夫淫婦!”人在氣頭上自然是怎麽難聽怎麽罵,也不管別人能不能接受。
在座的八個人通通被罵了,男生還好忍受點,女生們怎麽受得了?莫言臉都氣白了,正要還嘴,老大一個耳刮子扇過去,只聽到啪地一聲響,程荷的臉上便挨了一下,“你罵我就罵了,你敢罵我姐妹?”
程荷本就氣急,挨了一巴掌氣得瘋了,撲上來就揪住姚真的頭發往桌上按,一時間杯碗茶盞倒下來,濺了幾個人一身的湯水。二丫和三寶平日已經看程荷不慣,此時機會正好,怎麽不上來幫忙,眼看着姚真打不過了便拉架,姚真占了上風便袖手旁觀,莫言愣愣地站在旁邊不說話。
“你這個賤人!楊婉,你來是做什麽的,還不過來幫忙,鐘懷和莫言這妖女不清不白勾勾搭搭,你居然看得下去。”程荷還真有兩下子,姚真又喝了酒,有些乏力,被她三兩下就按在地上了。
莫言一把扯過程荷,一巴掌閃過去,罵道:“我讓你血口噴人,你今天要是不道歉,我跟你沒完!”她又一巴掌閃過來,程荷的兩個臉蛋已經成了包子了。
“打得好,莫莫!”二丫和三寶扶起姚真,還不忘喝彩。
“你敢打我?你居然敢打我?我要告訴我哥哥。”畢竟是小女孩子,哪裏見過這等場面,不得不說,一向溫婉閑淡的莫言,一旦被冰霜染了風采,還是很有震懾力的。
莫言不能去搶她的手機,二丫卻沒這麽仗義,冷笑道:“三歲的小孩,打不贏了就請家長?”說完,拿眼神看着姚真,姚真卻擦了一下嘴角,道:“我哥要是知道了,非劈了我不可。”畢竟真的是她勾引別人男友的。
程荷不管不顧地在電話裏嚎啕大哭,莫言聽得頭都暈了,對鐘懷和楊婉道:“鐘師兄你們先走,楊婉,我是真心祝福你的。”
鐘懷卻道:“不,莫言,這件事本來就有我的份,我不能留下你一個人。”
什麽叫越描越黑,就是這樣。莫言頓時額上黑了三條線,看着楊婉的臉委屈變得扭曲,道:“鐘師兄,這件事我自己會處理,我不希望牽扯的人太多。”她不想再和鐘懷說下去,便直接扭頭對趙文道:“趙師兄,管好你的人!”
說完,莫言便扶着姚真出門,誰知趙文卻攔住了四人,道:“等荷荷的哥哥過來處理好了再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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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言一聽便怒了,姚真笑着道:“趙文,剛才你是怎麽和我說的?我們不是還要去酒店開房嗎?怎麽,你不想要了?”
趙文愣住了,程荷卻爆發了,跳上來就打姚真,兩人再次扭打在一起。
莫言伸手一探,将程荷推到趙文懷裏,道:“你有本事就把我留下,沒本事就讓我們走!”
二丫和三寶扶着姚真往樓下去,趙文本來就理虧,要在女朋友面前扭轉一下形象,便當真來攔莫言,莫言腿往後一伸,趙文不防備,身子向前撲去,幸好他身後的男生眼疾手快,堪堪拉了他一下,沒有摔得很難看。耽誤了這麽一下,莫言追上二丫等人的時候,門口已經被圍住了。程荷的哥哥程家堯居然帶了一個排的兵過來,把酒店圍得嚴嚴實實。程荷在電話裏鬼哭狼嚎,程家堯以為出了什麽事,現在才知道是女生打架。
不過看到妹妹一向白嫩的臉上深深的手指印,腫的老高的時候,他還是怒了。
“這是誰幹的?”眼睛直掃莫言四人。
“是她和她,嗚嗚嗚!”程荷躲在哥哥懷裏哭得傷痛欲絕。
“是你們倆?”程家堯上前兩步,卻不知道該如何讨回公道,畢竟對面是女生。
“不錯,是我們動手的。你為什麽不問問我們為何要動手?”莫言說得義正言辭。
程家堯看着眼前這位正氣淩然的女孩子,倒不知該說什麽了。程荷卻突然停止哭泣,道:“怎麽我說錯了?你們本來就是賤女人,騷蹄子,只會勾引別人的男朋友。”
當着這麽多人的面,莫言再也忍不住,往前一探,程家堯一個不察,莫言的手已經卡在程荷的脖子上,生生地把她從程家堯的懷裏提出來,咬着牙道:“程荷,枉你自稱家世顯赫,居然如此沒有教養,這樣罵街的話也能說出來,如果我今天不幫你媽媽教訓你,實在是對不起天理公道。”她出手極快,程家堯正要阻攔的時候,程荷的臉上再次挨了兩巴掌。
“左臉為我,右臉為姚真。”莫言說完,直直地瞪着程家堯。
程家堯冷着臉,道:“難怪如此張狂,原來有兩下子。空穴不來風!”
“還有句話叫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的臉面重要,我的清白更重要!”莫言冷笑一聲,道:“怪道有這樣不懂事的妹妹,原來有個是非不分的哥哥,居然還能帶上兩杠一星的肩章,哼!”莫言抱着雙肩站在程家堯面前,倒要等着看看他能把自己怎麽樣?
剛才要動手,莫言的包包便由三寶背着,三寶見事态不好,偷偷從莫言包包裏掏出手機,給徐子墨發了條短信“言言被欺負了,後門川菜館。”
徐子墨聽到韓銘誠約莫言後,心裏本就不快,晚上吃飯的時候找的地方也在這附近,所以,韓銘誠到的時候,他看到短信趕了過來,看到程家堯帶過來的兵,他的眉頭緊皺。
程家堯也沒想到這嚣張的丫頭有韓銘誠護着,兩人關系本就好,當下只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韓銘誠思索一下,道:“言言,我們動手本就不對,你道個歉,這件事就算了,都是同學嘛!”
莫言靜靜地看着他,心思鬥轉,程荷不對,程家堯卻堅定地護着,而自己呢?心裏莫名地有些委屈,韓銘誠看着她委屈的樣子,心頭一軟,正要開口,卻聽到一聲冷笑:“動手了又怎樣?”
包圍的士兵自動讓出一條道給來人,他一身軍裝,面如修羅,寒目如劍,似踏破長空而來。他冷冷地掃了一下全場,目光轉柔,落在莫言身上。莫言鼻子一酸,撲了過去,徐子墨長臂一伸将她攬在懷裏,柔聲道:“別怕!”說完,月煞一般的臉,看着程家堯道:“程少,我不介意把這裏當做戰場!”
韓銘誠深深低下了頭,他認識莫言十多年了,只知道她堅強,明事理,從未見過她這等柔弱的樣子,她抱着徐子墨的腰,臉埋在他的胸口,聽不到哭聲,卻能感覺到她的委屈。徐子墨那雙握慣了刀槍的手輕輕地一下下撫摸着那個女孩的頭,她的頭埋在他的胸口,就像是抱着一個無價珍寶。這一刻,韓銘誠不得不承認,他們是那麽般配,那麽契合。
“墨少,你看看我妹妹的臉,我只要她道歉,就既往不咎。”程家堯道。
“她不是任性的人,既然動手必定有動手的理由。怎麽,你這一個排是想做什麽?”徐子墨冷冷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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