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受傷

吳邪臉色非常陰沉的坐在一邊,他的頭綁着繃帶,肩膀上也纏着繃帶,另一邊,王盟憋屈的都快哭出來了,被吳邪用那要吃人的眼神蹬着,換做以前他早跑沒影兒了,可是現在自己被兩個身強力壯的夥計抓着,他就是想跑也跑不動啊。

吳邪慢慢從病床上站起來,肩膀的傷,痛的他咬了咬後牙槽,他走到王盟面前,王盟連忙擠出一絲讨好的笑容。

“東家……”

“還知道我是你東家?”

“您這……您不是我東家,誰還敢是啊。”

“你小子,膽兒肥了啊,敢合着我二叔背後算計我?”

“沒有啊!東家,這話可就嚴重了!我怎麽敢跟着二爺算計你啊!”

“我二叔不會這麽容易熄了給我找保镖的心思的,我又不松口。也只能讓我吃點苦頭,我才能想起有保镖的好處。你小子夠可以啊,這麽快就對我下手了?爺我要是反應慢一點,下去陪我爺爺了,你們這是想給我燒多少保镖都随性了啊?”

吳邪越說語氣越陰沉,額頭繃帶下露出的青筋一陣陣的跳動,王盟都要哭出來了,他真沒有跟着吳二白算計吳邪啊,這都是意外。

這次他們下鬥的地方在雲貴那邊,地處偏僻,交通不方便,人煙稀少,所以很多大型古墓都還沒被光顧過,吳邪他們這次找到的墓是南宋時期一個王爺的,是吳邪偶爾從一本古籍上看到的一些只言片語發現的,他本來只是想試試運氣,誰知手下的兄弟去探查過後,發現那邊真有古墓存在的痕跡。

吳邪這十年來從胖子那敲詐了不少好東西,其中最金貴的就是他們北派那邊所謂的“分金定穴”之法。這東西聽上去玄乎,吳邪一開始還不怎麽相信,等到他越學越深,鑽研的越透徹,也就越覺得神奇了。不過這種風水之法,本身就玄奧,有些人窮極一生都沒摸到門檻,胖子頂多算是半只腳踏進去的,吳邪跟他一比,可能只是手指尖剛剛摸到門檻,不過這就夠了。只要用這方法發現疑似有墓地的地方,吳邪他們再用他們土夫子的方法一試,保準不會撲空。這次也是一樣,聽說确實有古墓的痕跡,吳邪也不含糊,直接帶着王盟他們就趕了過去,到了那裏,吳邪拿出胖子幫他搜羅的羅盤一看,更是□□分的确定這裏有古墓了,一行人看自己東家連算命先生的東西會用,一時間覺得他更加高深莫測了起來,鉚起勁的幹活,沒多一會兒就挖到了痕跡,王盟站在吳邪身邊又是點煙又是遞水,就差給吳邪打扇當老太爺供起來了。

這墓的規模不小,吳邪留了幾個手下在外照應就親自帶着人下去了,過程也不說多容易,總歸還是有人受了傷,好歹整體實力沒有多大損傷,等到了那主墓室,看着那擺放在正中的巨大金絲楠木棺椁時,一行人都激動的低聲歡呼了起來,王盟更是直接爬到棺椁上面仔細的查看着那些用金粉描繪在表面的圖案,咽了一口口水,王盟擡頭對吳邪問道

“東家,這東西這麽金貴的樣子,裏面是不是也能摸出一對碧玺枕頭啊?”

吳邪摸出一根煙扯掉一小節丢到嘴裏嚼了嚼嘗點煙味,冷笑着對王盟說道

“碧玺枕頭有沒有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裏面的主肯定是不好惹的,配得起這麽大規格的墓葬和棺椁,絕不是那些随意給個封號的王爺,而是皇家正統的王爺。你這麽趴他睡的地方,萬一等會兒我們拿了東西,他不樂意,想留個打雜的,沒準兒就選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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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盟臉色慘白想從棺椁上跳下來,可是吳邪的話把他吓得腿軟,他整個人直接從上面掉下來重重摔到了地上,王盟也顧不上被摔成了好幾瓣的屁股快速的跑回吳邪身邊結結巴巴的說道

“東……東家,這裏面可不能開玩笑,萬一……萬一被裏面的那位聽到了,他本來看我們這麽禮貌,大方的讓我拿東西,結果聽你這麽一說,真的要留下我就不好了。”

吳邪懶得跟王盟胡扯,看他臉色都還沒緩過來的樣子,自己剛剛那番話估計把他吓得不輕。說來這小子也是個受虐狂,每次下鬥都被吓得要死,可他還每次都要跟着下來,被吓了這麽久,也沒見他把膽子鍛煉出來,吳邪惡意的在心中打算着,要不等會兒開棺之後,悄悄給哪個兄弟交待一下,把王盟關進那棺材裏,等大家都出去了,再讓人進來救他,看他是被吓破膽以後再也不敢跟下來了,還是就這麽直接鍛煉出來了。

心裏這麽愉快的計劃着,吳邪也不含糊,帶着手下麻利的将那棺椁一層層的給開了。棺材打開後,一股濃濃的屍氣直沖面門,衆人就是戴着防毒面具也站得老遠等了半天才過去。自古天家的墓穴就多詭異,這座古墓的墓主也是,這棺材裏居然擺滿了各種精美玉器玉石,就連這王爺的臉上也戴着一個玉制的面具遮擋住他的臉龐,讓人看不到他的臉。看來這王爺生前喜歡玉器,只聽得衆人一聲接一聲倒吸涼氣和吞口水的聲音此起彼伏,就連吳邪都忍不住吸了一口氣,他向來喜歡古玉,一下子見到這麽多,連他也激動了起來。

也不等吳邪開口,王盟帶頭,衆人惡狗搶食一般迅速将那些玉器收入專門的盒子裏,吳邪則戴着手套仔細的在那墓主身上檢查着,然後又在墓主雙手中摸出了一對玉珠,這對玉珠無論色澤,水頭,質地都比那些随意放在外面的貨色高了不止一個檔次,而且玉珠中間都有一個小孔,看來是可以用線穿過佩戴在身上的。這邊,吳邪還在欣喜這對玉珠要留下來自己收着,那邊,王盟已經手快的摘下了墓主臉上的面具,只聽到一聲輕微的某種繩索斷裂的聲音,吳邪還來不及看一眼那墓主的模樣,他擡起一腳就将王盟狠狠地踹去一邊,而他自己剛準備往後跳去,這棺材裏突然射出一根利箭直撲吳邪面門,吳邪勉強側仰身體讓頭躲過了那只箭,可是那只箭還是擦着他的肩膀,留下一道長長的血痕後飛射出去狠狠地紮進了吳邪身後的牆壁上,吳邪被這股巨力帶着往後不受控制的重重摔去,直接一頭撞到地上的墓磚上,撞的吳邪整個人眼前一黑,差點暈過去。這只利箭單單是擦着他的肩膀将他撞出去就有如此大的沖擊力,可以想象,要是那只箭直接穿透了吳邪的肩膀,鐵定是要将他整個人釘到牆上的。如果他反應再慢點,可能就直接被爆頭了。

“東家!東家!”

“三爺!”

衆人一時間都着急的撲向吳邪,手忙腳亂的将他扶起來,吳邪整個肩膀都被鮮血染透了,被利箭劃開的地方只看到白花花的肉在不斷流出的鮮血中若隐若現,而且還有一股鮮血順着吳邪額頭流下來,吳邪緊閉了一下眼睛艱難的控制着自己的呼吸,好容易才沒有暈過去,他将手中握着的玉珠放進衣兜,随手摸了一把額頭,看着自己手上的鮮血,吳邪臉色一沉,抓過旁邊一夥計身上的洛陽鏟反手就給正湊過來想給吳邪包紮傷口的王盟拍到了臉上,天可憐見,吳邪這一下用的力氣有多大,一鏟子直接将王盟的鼻血都給拍了出來,王盟挂着兩溜鼻血一臉懵逼的看着吳邪。

“東……東家……你被鬼上身了?你打我做什麽?”

“老子□□大爺的!告訴過你多少次!不懂的東西別他娘的亂碰!這次只有一支箭從裏面射出來!要是這機關關聯着整個墓穴,箭從這四面八方的牆壁中射出來!我們這一個個都得變刺猬留下來給這王爺打雜了!到時候爺我就讓你躺那棺材裏去給這王爺暖床!哎呦,老子這手是不是廢了,怎麽動不了了!”

吳邪對着王盟一陣劈頭蓋臉的怒罵,旁的夥計們一個個臉色也是煞白,都面色不善的瞪着王盟,王盟更是一陣後怕,連臉上的鼻血都顧不得去擦,就看着一層層的冷汗從他的額頭流了下來。吳邪想動一下自己的左手看看傷的有多重,誰知卻一點力氣都使不上,吳邪臉色一下更難看了,王盟一聽吳邪說自己的手動不了,更加顧不上自己那流了滿下巴的鼻血,撲過來就用之前摸出來的紗布麻利的幫吳邪包紮傷口。

“快把東家先送出去!這墓裏充滿了屍氣,別感染了!”

幾下将吳邪的傷口簡單包紮起來,王盟又脫下自己的衣服将吳邪整個肩膀包起來不讓吳邪的傷口接觸空氣,另外兩個夥計也連忙架着吳邪把他扶着帶出了墓室。

“他娘的!東西收好!都帶出去!少一樣爺我扒了你的皮!”

吳邪都被人拖出墓門了,還在回頭叫嚷把東西帶出去,也不等王盟回話,那倆夥計就把吳邪給拖走了,自家老板也是夠了,都傷成這樣了還惦記着那些東西。

這趟生意,收獲頗豐,黃金有價玉無價,那一盒盒的古玉看的守在外面的夥計眼珠子差點掉出來,可是吳邪也受傷了,大家顧不得查看收獲,急急忙忙的就擡着吳邪離開了這裏。

醫院裏,醫生看着吳邪肩膀上的傷,又看着這麽多夥計跟着,還以為是黑社會鬥毆,吓得心驚膽戰的幫吳邪處理着傷口,王盟一邊擦着鼻血一邊擔心的對醫生問道

“我們東家這傷口沒事吧?有沒有感染?有沒有傷到筋骨?他說他手使不上力氣,是不是很嚴重?”

“你他娘的給我閉嘴。”

吳邪被王盟吵的頭疼,一聲怒罵讓王盟閉了嘴,那被王盟吵的心煩的醫生也松了一口氣,仔細幫吳邪把那長長的傷口縫上,又用彈力繃帶綁好才耐心交待道

“傷口很深,倒也沒感染,不過我還是給你打一針抗生素保險一點。你現在使不上力氣是因為這傷剛剛在你肩膀關節那裏,整個關節處于麻木狀态,過段時間就好了,但也不能用力,不然傷口會蹦開的。我現在去給你開藥,找個人跟我去拿藥。”

“好,謝謝醫生。六子,跟着去拿藥。”

“好勒三爺。”

一個幹瘦的小夥跟着醫生離開了病房,吳邪看了看自己那用繃帶吊在脖子上的手臂,一絲絲冷笑浮現在臉上,就看他對着另外倆夥計一使眼色,那倆就站過來一邊一個扣住了王盟的肩膀,不讓王盟動彈。

“東家啊!那真是意外!”

王盟看吳邪臉色越來越陰沉,後背都給冷汗打濕了,他委屈的看着吳邪繼續喊冤道

“東家,就算我聽了二爺的話要算計你也不可能選在鬥下那麽兇險的地方啊?萬一你出點什麽事,二爺都得親自廢了我。我還不如花錢請一幫人埋伏你,揍你一頓來的利落,到時候就算你再怎麽不答應,二爺鐵定也會直接給你派人過來的。”

“看不出來啊,你小子心機可以啊,都想着找人揍我一頓了?”

“不不不!我就打個比方!東家,你要相信我,我當時都被你一番話吓得要死了,哪還能想着算計你啊?東家……”

王盟可憐巴巴的看着吳邪,加上那糊的滿臉都是血痂,模樣着實凄慘。吳邪揮揮手,那倆就放開了王盟,王盟這才松了一口氣,吳邪現在可跟以前不同了,王盟還真怕他一時不相信自己背後悄悄把自己給做了。還好,自己這麽多年跟在他身邊,雖沒有幫太大的忙,好歹忠心耿耿絕無二心,而且他每次都要跟着下鬥,就是要确定吳邪的安全,吳邪這幾年氣場練了出來,可王盟總覺得他擺脫不了那位胖爺說的什麽“下鬥必遇粽子,開棺必起屍”的體質,雖然沒胖子說的那麽誇張,可是好幾次遇到的些兇鬥,還真差點把吳邪給留地下了,要不是他氣場慢慢練出來,今天這事兒怕也不會這麽輕松的走出來。王盟光是想想都後怕,吳邪也知道這小子每次跟着下鬥的意思,就看他剛剛那副護着自己的樣子,也不可能是故意的,不然就憑吳邪今天這傷,王盟也得像拐子劉那樣被吳邪留給那墓主看門了。

“東家,你手沒事吧?”

王盟湊到吳邪面前擔心的看着吳邪那傷口,吳邪抽出一支煙,王盟連忙遞過打火機幫他點燃,深深吸了一口煙,吳邪似笑非笑的看着王盟問道

“我二叔要是問起這傷,你說爺我怎麽說?”

聽吳邪這麽一問,王盟立馬站直身體一臉嚴肅的說道

“東家你這傷是咱不當心,這次收獲太豐富,回來的路上一時興奮沒得注意,出了車禍!你活生生的從車裏被甩了出去,肩膀撞對方那玻璃碴上了!”

吳邪看着王盟一本正經的樣子,憋了許久才擡腳假裝踹了他一下。

“就你小子嘴貧,記好啊,必須一字不差的說給我二叔聽,我二叔要有半點懷疑,我還得把你小子送回那王爺墓裏給他暖床!”

“嘿嘿!知道,知道!”

“行了,別在這耽誤爺我休息,自己去洗洗臉,找個醫生幫你看看。”

“好勒!”

王盟一聽吳邪這不追究的話,立刻喜笑顏開跳起來就跑了,不過臨走前還記得吩咐人在吳邪病房外守着。

果然,吳邪一回到杭州,吳二白聽說他受了傷,立馬就趕過來,一看吳邪那樣子,他立刻就要給吳邪找保镖,王盟适時的跳出來,說什麽雲貴那邊山高路陡,開車不小心,跟一輛車撞上了,吳邪這是被那玻璃碴給劃的,吳二白看着吳邪和王盟一陣陣冷笑,說讓那開車的夥計過來,自己要問問他到底是怎麽開車的,把自己東家撞成這樣,還有對方有沒有受傷,到底誰是過失方,有沒有警察來處理,吳邪他們當時帶着貨,萬一被警察發現了什麽,可不好處理啊。

看王盟眼珠子一轉又要出什麽鬼主意,吳二白率先開口對吳邪說道

“別跟我耍這些小心思,你三叔都逃不出我手掌心,你小子還嫩了一點。雨臣那邊人已經找到了,趕明兒他就親自陪着人過來,你給我好好說說,怎麽就傷成這樣了?還有這頭上?有沒有傷到腦子?”

吳二白一邊說,一邊用手指戳着吳邪的頭,正好戳到了吳邪的傷口,痛的吳邪臉色一陣發白。

“東家,是不是傷口又痛了?我去給你拿醫生開的止痛藥!”

王盟看吳邪皺眉,立馬跳起來說要去拿藥就跑出大廳,躲開了吳二白那滲人的眼神,一溜兒煙的就沒影兒了,吳邪尴尬的看着吳二白,扶了扶自己的額頭,看吳二白還瞪着自己,只敢一直幹笑,心想着等解雨臣來了,自己得好好跟解雨臣合計合計,怎麽把那保镖給弄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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