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線索

張起靈洗完澡出來後,吳邪還在研究那些冥器,他看了看屋裏的大概情況走到桌邊拿過自己的刀走去窗戶邊坐到窗臺上抱着刀閉上眼睛開始養神。吳邪擡頭看到張起靈的動作,嘀咕了一句“怪癖”,然後将那些冥器裝好放到自己被窩裏捂好抱着。張起靈聽到吳邪拉被子的聲音慢慢的睜開了眼睛,看着吳邪睡着了還抱着那個大背包,他難得的扯了扯自己的嘴角,卻沒有笑容的出現。身處陌生的環境,張起靈只是閉着眼睛休息了一下,沒有完全入睡,後半夜,整個房間陷入了黑暗和靜寂,只聽得到床那邊傳來吳邪均勻的呼吸聲。

張起靈從窗臺走下來慢慢走到床邊,吳邪睡的不是很安穩,眉頭輕輕皺着,一只手緊緊抓着背包,另一只手在被子裏不知道還抓着什麽。張起靈坐到床邊想躺到吳邪旁邊,他手才剛剛摸到被子,吳邪蓋在被子裏的手突然抽出,冰冷的槍口直接抵到了張起靈額頭。張起靈面無表情的看着吳邪,手中動作停了下來。吳邪顯然被眼前的情景弄的愣了一下,他沒看到張起靈拉着被子的手,只是看到張起靈大半夜這麽動也不動的看着自己,心裏突然有點瘆的慌,但是他很快就回神麻利的将槍收了回去。

“小哥?出什麽事了嗎?”

吳邪以為出了什麽情況,張起靈打算來叫自己起床,張起靈放下手中的被子站起身一句話也不說又走回窗臺邊坐了回去,吳邪被張起靈弄的一頭霧水,他看了看張起靈,又看了看自己握在手中槍,不知道他大半夜的這是什麽情況,幸好自己剛剛沒扣動扳機,不然大半夜給張起靈爆了頭,等他回去,又會被自己二叔唠叨,自己就從吳三爺變成保镖收割機了,隔三差五的把自己保镖給送去陪自己爺爺。

“這小哥不會是有夢游症吧?”

吳邪看張起靈回到窗臺那邊後一點反應也沒有,不禁猜測他是不是有夢游症,然後吳邪心裏就開始盤算着,要不要就不睡了,萬一這小哥夢游症犯了,砍自己一刀才不劃算啊。

叩叩

“東家,東家。”

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了王盟輕輕敲門的聲音,吳邪重新将□□摸出來,然後一把将背包甩到背上警惕的看着門口,張起靈此時也重新睜開眼睛手握古刀淩厲的看着門口。

“什麽事?”

聽到吳邪的回到,門外的王盟又小聲的說道

“東家,杭州那邊……有消息傳來了。”

吳邪唰的一下從床上跳了起來,連張起靈都被他吓了一跳,吳邪從床上跳下去直接往門口沖去拉開了門,他着急的向王盟詢問道

“什麽消息?!”

王盟剛要開口回答,突然看到張起靈站在吳邪身後,他連忙閉嘴站直身體有點緊張的看着吳邪,吳邪回頭看了看張起靈,然後又轉回頭。

“安排車子,我們趕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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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馬上去 。”

王盟點頭轉身跑開了,吳邪也轉身開始收拾東西,将衣服穿上。

“小哥,走了。”

“什麽消息?”

吳邪帶頭往屋外走去,張起靈卻在他身後開口問話,他驚疑于吳邪的反應,從他再次見到吳邪開始,吳邪一直很冷靜,從未見過他如此急躁過,吳邪抿了抿嘴轉頭看向張起靈,猶豫了一下。

“生意上的消息,比較重要。”

不知道為什麽,吳邪沒說實話,只是簡單的解釋了一下,張起靈一直看着吳邪,兩人沉默了一下,然後張起靈帶頭往門外走去,吳邪拉了拉背包帶子跟着張起靈走了出去。

大門外,一列車隊已經準備好了,就連六子都已經回來了,他和王盟正在招呼着那些夥計們動作快點,馬上出發。張起靈已經先坐到了吳邪的車上,吳邪給王盟使了個眼色打開車門坐到了張起靈旁邊,王盟轉頭給六子交代了一聲,自己坐到了駕駛室,而六子去了後面那輛車上。一衆人收拾妥帖後,趁着夜色慢慢的離開了,而車隊離開後不久,又有兩輛車從後面跟了上去。

因為是晚上,吳邪他們開的車又都是同一款型的,行駛中因為其他車輛的穿插,隊形打亂了好幾次,吳邪他們所在的車本是走在比較靠前的,現在卻跑到了中間,如此又開了好一會兒,王盟突然打着方向盤跟着一個右轉的其他車輛趁着後面車燈的晃動一起轉進那條小路脫離了車隊。直到天亮,吳邪他們的車開到了一條陌生的省道上,道路比較破爛,顯然很久沒有維護,行駛在這上面的車輛也比較少,之前一直跟蹤着吳邪他們的兩輛車子終于沒有了影子。王盟從後視鏡裏看了吳邪一眼問道

“東家,尾巴甩掉了,我們現在去哪?”

“去北京,把東西丢解大花那裏。”

“好。”

“小哥,到了北京麻煩你帶着這批貨先回杭州,小花會給你安排車子,到時候六子來接應你。”

吳邪将背包塞到張起靈手裏,然後他自己拿起手機開始聯系解雨臣。張起靈看着自己手裏的背包沒有說話,王盟從後視鏡裏看了看張起靈和吳邪,嘴巴蠕動了一下,但是沒有說話。

“你不回杭州要去哪?”

張起靈轉頭看着吳邪問話,吳邪看了張起靈一眼回答道

“我有點私事要處理,這批貨出來的不容易,只有你能幫忙帶回去,別人我不放心。”

聽了吳邪的話張起靈沒再說什麽,只是單手拿過背包丢到了自己旁邊。吳邪沒有完全說實話表明他還沒有完全信任張起靈,不過将價值這麽不菲的東西全都交給張起靈,也表明了吳邪确實是看重張起靈的。

一路無話,王盟一個人開車,中途休息了好幾次,最後到了北京地界時距離吳邪給解雨臣發消息已經過去了五六天,解雨臣派來接應吳邪的人早就等在了約定地點,吳邪他們到了後,他直接讓人把張起靈接走幫忙送回杭州,而他和王盟卻連解雨臣都沒去見直接從北京買了飛機票去了成都雙流機場。

飛機上,王盟才找到機會跟吳邪仔細讨論了一下關于那晚上王盟急匆匆告知的消息。

原來留在杭州的周四棋一直留意着劉海生前接觸的一些人,本來事情一直沒什麽進展,除了上次發現有人去老李那裏拿走了劉海之前做嵌飾的玉環外,毫無任何異常。直到幾天前吳邪他們大動作離開杭州,還被同行的人盯上一路跟了上去,老李突然給周四棋傳來消息,說是之前取玉環的那人又來了,說是讓幫忙把那玉環上的嵌飾給摘了,他要一個完整的玉環,做的好的話,以後有活他都找老李,不過有個要求就是想讓老李搭線,想直接從吳邪手裏拿貨。老李接了這單生意,但也沒保證說能辦妥,只說會介紹吳邪這邊的人跟他聯系。然後老李馬上聯系了周四棋,周四棋在那人來取貨的時候過去了,他借口說自己東家現在不在杭州,他拿不了主意,那人聽周四棋這麽一說也沒堅持就走了,周四棋派人跟着那人,發現那人在跟一些來歷不明的人接觸,并且在有意無意的打聽吳家盤口的情況,周四棋立刻給吳邪他們傳了消息,而且根據周四棋那邊夥計傳來的消息,這人跟那些人接觸後直接離開杭州去了新疆,所以吳邪和王盟才會直接往新疆趕去。

“東家,你覺得這人是跟我們要查的事有關系嗎?會不會真的是想跟我們合作的?”

王盟有點擔心的看着吳邪,吳邪扭了扭自己左邊的肩膀,一陣陣輕微的骨頭錯位聲傳來,吳邪神情嚴肅的思索着什麽,好一會兒才慢慢說道

“就算沒有直接關系,也或多或少有點牽扯。如果真的想跟我們合作可以直接找上門,沒必要還要老李搭線。”

“可是之前對方一直沒有任何行動,為什麽突然又開始有動靜了?”

“我覺得可能是因為劉海那邊的原因。你想想,劉海從我三叔開始就一直在吳家盤口,雖然一開始不受關注,但是也能保證得知我們這邊大概的情況,當我開始倚重他後,他對我們的情況了解的更多,對那邊的幫助也越大,我們雙方都在等待一個契機,但是因為劉海,我們落後了一步,因為我們很多情況都被洩露給了對方。雖然後來我發現了劉海,減少了一些信息的暴露,可總歸對方比我們知道的多,而我們對他們卻一無所知。現在劉海突然死了,沒人給他們傳遞消息,我們又突然有了這麽大的動作,對方拿不準我們是不是從劉海口中得知了什麽所以才弄死了他,并且展開了行動,他們這是在試探我們。”

“那萬一他們發現我們只是知道劉海與他們有聯系,其他關于他們的消息卻一無所知怎麽辦?”

“所以啊,我立刻安排了這次下地的行動,而且故意把動作搞得很大,為的就是讓他們主動來找我們。現在我們只要做出一副好像知道了什麽的樣子跟着去新疆,可以的話說不定能發現些什麽,最差也不過是什麽都查不到,但至少我知道了他們不死心,我們這邊還有他們想要的東西。”

“那我們在北京的時候,怎麽不讓花兒爺跟着我們一起去?多個人多個照應啊。”

“不行,小花目标太大,他一直在北京,突然跟着我們去了新疆,那邊可能會因為我們這邊的力量太強不會輕易出現。現在只有我和你,他們也不知道我們到底是出于什麽目的,萬一我們只是去旅游一下呢。這就要看雙方誰沉得住氣了。”

“東家,我發現你現在越來越聰明了,簡直比咱三爺當年還狡猾。”

“你這是在誇我,還是在損我三叔?”

“沒有,我哪敢損三爺啊,我是真心實意覺得東家你簡直太聰明了。不過,東家,你把那麽大一包東西都讓那小哥帶回去,會不會出事啊?那包東西可不便宜啊。”

王盟又想起了吳邪讓張起靈帶回杭州的那包貨不禁擔心了起來,吳邪卻滿不在乎的說道

“有什麽好擔心的,那小哥也不是那種見錢眼開的人。”

“你之前還說那小哥不是自己人,讓咱提防着他一點的。”

“你懂什麽?你看到那小哥背在身上的那把刀了嗎?”

“看到了。”

王盟不明所以的看着吳邪,不知道他問這個做什麽,吳邪扯着嘴巴笑了一下說道

“他背上那把刀不是普通的東西,爺我這幾年訓練的也算到家,可是卻拿不動那把刀。”

“拿不動?”

王盟驚訝的看着吳邪,吳邪雖沒達到那種滿身肌肉疙瘩的地步,可是力氣較一般人還算是大的,居然拿不動一把刀。

“那把刀,我估計都抵得上我們那一包的東西了,可是你看那小哥,只是當做順手的工具罷了,那麽貴重的一樣東西都随便背在身上了,別人怎麽可能看得上我們那些小東西。再說,要不是他,爺我也帶不出這些東西,他要真要,我給他就是了,我自己背着還嫌重呢,反正這次下地的主要目的是為了那邊的消息,現在消息得到了,當然是追查我們家那老狐貍比較重要。”

“不是……東家!你……你太敗家!早知道你這麽不稀罕那些東西!你給我啊!給我背着啊!我不嫌重!”

王盟一聽吳邪這麽一說,立馬痛心疾首的嚷嚷了起來。吳邪嫌棄的看了王盟一眼嘲諷道

“給你?那一包東西,你連首都機場安檢都過不了,到時候也不用陪我去新疆了,直接去咱首都的監獄住住,試試首都監獄的條件是不是比地方上監獄的條件好。回來還能跟兄弟們吹噓一下你是怎麽進了首都監獄的。”

王盟尴尬的看着吳邪,沒敢繼續說話,只是小聲的嘟囔着吳邪太輕率,怎麽也該讓六子把東西帶回去的,怎麽能讓一個沒來多久的新人帶回去。吳邪懶得理王盟,自己拿過飛機上準備的毯子将自己蒙頭蓋住睡起了覺。

飛機到達雙流後,吳邪他們本來想找個地方休息一晚再出發的,結果運氣好,剛好遇到有直飛格爾木的飛機還有餘票,于是兩人直接又從雙流飛去了格爾木。連續坐了這麽久的飛機,之前又剛從地底一番奔波,吳邪和王盟都有點吃不消了,思慮再三,吳邪覺得不能以一個疲憊的狀态去做事,萬一跟對方撞上了,自己這邊只有兩個人,說不定會吃虧,所以兩人到了格爾木後就在機場旁邊找了一家旅館休整了一晚上。

第二天吳邪很早就醒了,叫醒睡的正舒服的王盟,兩人草草吃了一些早餐離開了旅館。王盟去一家小便利店給吳邪買了幾包煙,将煙遞給吳邪時他問道

“東家,咱們現在去哪?兄弟們跟着那人來了這裏後被那人給甩了,也不知道對方是不是察覺到了什麽,現在我們也不好派人明着去找,怕被發現。”

吳邪摸出煙點燃深深的吸了一口說道

“我知道去哪找,你讓兄弟們先在自個兒呆的地方等着,有需要我們再叫他們過來。”

“東家,你跟胖爺不止學了怎麽找龍穴,現在連人在哪都算的出來了啊?得空你教教我呗?”

王盟驚訝的看着吳邪,不知道他怎麽會知道去哪找人,吳邪扯出嘴裏的煙對着王盟呸了一口煙圈。

“爺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前知五千年,後知五千年,找個區區的人有什麽難的?”

王盟一半震驚一半懷疑的看着吳邪,吳邪對着王盟一陣嘿嘿冷笑,也不說話,帶頭就走了,王盟連忙跟了上去。吳邪當然知道去哪裏可以找到他們要跟蹤的那人,就算找不到那人,也能找到他想要的東西。

格爾木療養院。

除了這裏,還能有哪裏能與那方人牽扯上關系,吳邪知道他們要去的地方,他也知道如果再次踏進那個地方,他就要再次面對已經禁婆化的霍玲。不過,吳邪已經不是十年前的吳邪了,區區一個禁婆還阻擋不了他的行動,況且他也不一定會遇到禁婆的霍玲,如果那個它還存在,它還在繼續着研究,它還想在這裏做些什麽的話,說不定禁婆的霍玲已經被他們給處理了,而且自己只是溜進去查看情況,根本就不需要跟他們正面沖突。心裏有了底的吳邪帶着王盟叫了一輛現在已經是電力驅動的三輪車直接去了十年前他去過的那個老城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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