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貍貓換太子

眼前的黑暗開始慢慢出現白光變得模糊,吳邪用力的眨着眼睛想要看清眼前的事物,可是盡管他感覺自己的眼睛已經完全睜開,但還是看不清眼前的東西,只能感覺是白茫茫的一片,他重新将眼睛緊閉上歇息了好一會兒才再次睜開眼睛,眼前的事物終于變得清楚一些。

吳邪發現自己躺在一張鐵架子床上,他動了動身體,渾身的肌肉酸痛的厲害,根本沒辦法有太大幅度的動作,吳邪轉頭四處看了看,自己現在身處一間空曠的屋子裏,除了自己躺着的這張鐵架床,在床前面不遠處的窗臺下放着一張桌子,上面擺着一臺筆記本電腦,桌前擺着一張椅子,除此之外這間屋裏其他的什麽東西都沒有。吳邪躺平身體,試着放空一下精神,然後憋着一口氣從床上坐了起來了,只是這麽小小的一個動作就讓他渾身酸痛的肌肉都在劇烈的顫抖,險些再次躺回了床上。調整了一下呼吸,吳邪準備下床,可是身體一動才發現自己的右手居然被紮帶綁在了床架子上面,他扯了扯紮帶,鐵架子被扯動的聲音在這空曠的屋裏顯得尤為的刺耳。吳邪揉着自己的太陽穴,試着回想發生了什麽事,可是剛剛記起發生了什麽,他的臉色瞬間就蒼白了起來。

失去意識之前,吳邪記得自己追着一個背影非常熟悉的人進了那個小巷子,而那個人無論長相,身材,身上的傷疤,甚至是說話的語态神情都跟自己一模一樣。吳邪可以肯定,那個人就是齊羽,而不是任何易容成他樣子的其他人。對方之所以好像是複制了自己一般,完全就是因為自己的生活習慣還在被人轉述給齊羽,讓他繼續在模仿着,自己還在被監視着,可是還沒等吳邪想明白自己到底是怎麽被監視着的時候,他眼前就漸漸模糊起來失去了意識,再次醒來已經在這裏了,很明顯,他在進入那個巷子的時候,已經中了埋伏,那些聞起來刺鼻會讓他身體麻痹的藥物,徹底起作用後會讓他失去意識,然後被人給綁架到這裏來。

吳邪不會忘記,在他失去意識前,齊羽的眼神變得有多麽的怨毒和仇恨。想到昏迷前,齊羽向自己展示的他身上的傷疤,以及他的一言一行,吳邪特別的擔心自己現在被關在這裏,而齊羽很有可能借此冒充自己,頂替自己的身份留在那邊。齊羽顯然也是有備而來的,因為他當時穿的衣服都是跟吳邪一樣的,自己被下藥失去意識只是很短的一段時間,張起靈他們根本無法察覺到在那麽短的時間裏,自己已經被掉包了的。一想到齊羽就呆在張起靈身邊,以及他那充滿怨毒的眼神吳邪整個人都緊張了起來。

吳邪抓着紮帶用力的扯動旋轉,想要将紮帶扯開,可是這種紮帶材質非常的特別,一旦從前面卡扣穿過,根本沒辦法退回去,而且它的材質韌性極佳,不僅很難被扯斷,就是旋鈕或者摩擦都很難斷開,吳邪掃視了一下屋裏,屋裏連個能摩擦切割的東西都沒有,全都是光滑沒有一點粗糙的斷面或者條狀物存在,甚至是桌子的桌檐以及椅子靠背椅腿都是圓滑沒有棱角的。吳邪氣急的又扯了好幾下,可是除了将手腕磨破皮以外,什麽效果都沒有,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不能着急。眼睛四處打量着,吳邪看到那臺放在桌子上的電腦,電腦居然是開着的,吳邪從床上爬下去,用力的拖了拖床,床移動了一點,床腳摩擦在地上産生了刺耳的聲音,吳邪深吸了幾口氣,用力的拖着這張鐵架子床朝着窗臺走過去,他渾身酸軟的肌肉不停的抖動着,可是他一直咬牙堅持着,最後能摸到電腦的時候,他渾身都被冷汗給濕透了。

吳邪從桌上抓過那臺電腦癱坐到地上,他靠着床邊将電腦擺正,發現上面全都是自己的照片,以及一些短篇視頻資料,正如吳邪猜測的那樣,這些照片和視頻拍攝的都是吳邪身上的傷疤,而且顯然都是偷拍的,大多是他在醫院治療時偷拍到的,少數是他已經是去換紗布的時候拍到的。其中還夾雜着一些醫院的病歷資料,說的都是吳邪的傷口形成原因和愈合程度,看來就是為了要完全将吳邪身上的傷疤複制到齊羽的身上。

不過比較慶幸的是,這些資料都只是關于吳邪身上的一些傷疤,以及他經歷過,處理過的一些重要的事情,對于吳邪一些比較私人細節的事情沒有提及,但就光是這樣,已經很讓人頭皮發麻,這需要多大的能耐以及人脈才能将吳邪的這些信息探查清楚并且複制到齊羽身上。其中好幾次的傷,差點要了吳邪的命,難以想象,這些傷再次被刻意弄到齊羽身上,他需要承受多大的痛苦,單就這一點,其實還是挺讓人佩服的。

不過,也正因為這些資料的片面性,讓齊羽對于吳邪的其他信息不是很了解,低估了吳邪。吳邪之前跟張起靈在一起的時候,有空就會讓張起靈教他之前提起過的錯骨法,雖然以他的年齡,骨骼已經定型,想要學好錯骨法基本是不可能的,不過在張起靈的幫助下,吳邪很是吃了一些苦頭,并且氣急敗壞外加惱羞成怒揍了張起靈幾次後,還是摸到了一點皮毛。扯了扯紮帶,吳邪查看了一下紮帶與自己手腕之間的縫隙,然後他抓起那把椅子用力的砸到地上,将椅子砸的粉碎。從碎片中找出兩條較細的鐵棍,吳邪挪開手腕上的玉珠,将鐵棍從自己手腕前後用力的插進去,因為紮帶與手腕的縫隙本來就不多,鐵棍插進去之後導致紮帶将吳邪整只手腕都勒的嘎吱作響,吳邪咬牙忍住劇痛,又拿起一根鐵棍插到手腕的側面,劇烈的疼痛把吳邪整張臉都憋紅了,深呼吸了好幾次,用綁着紮帶的手緊緊抓着床頭那根橫起來的鐵杠,在指關節和腕關節骨頭錯位脫臼的聲音中,吳邪用右手抓着插在左手腕側邊的那根鐵棍慢慢的旋轉着。

“啊!”

恐怖的劇痛讓吳邪忍不住叫出了聲,他死咬着牙齒不停扭動着左手,讓整個手掌和手腕的骨頭都發出恐怖的聲音,而右手則繼續緩慢的旋轉着,紮帶慢慢勒進吳邪的手腕中,鮮血從吳邪的手腕浸出滴落,吳邪猛吸了幾口氣暫停了一下手中的動作,滴落的鮮血将他左手的衣袖全都浸濕了,他咬牙猛地一壓右手中的鐵棍。

咔嚓

“啊!”

痛的讓吳邪頭發暈的骨頭碎裂感從左手腕侵襲像全身,綁在吳邪手腕上的紮帶終于被他給扭斷,要不是他用錯骨法現将腕骨的關節全都脫開,那兩根夾着他手腕的鐵棍幾乎将他手腕的關節壓裂,紮帶壓着玉珠繩子完全勒進了吳邪的皮肉裏面,因為有兩根鐵棍保護着手腕上的血管,怕是早已将血管給勒破了。那種恐怖的劇痛差點将吳邪痛暈過去,劇痛讓吳邪眼前一陣陣發黑,他的腦海中閃現過一片白茫茫的雪山,他好似看到什麽人的左手腕因為某種原因也是脫臼了,不過那個畫面一閃而過,立刻就消失了,吳邪眼前的事物又恢複了清晰。歇息了好一會兒,吳邪再次忍着另一輪的劇痛将脫臼的腕關節給接合了起來,不然長期讓關節處于脫節狀态,會讓關節出現習慣性脫臼和骨膜損傷。關節接好後,吳邪撩起衣角咬在嘴裏扯下幾根布條慢慢将手腕上被紮帶勒出的那條很深的傷口和手掌緊緊地包紮起來,然後又撿起短一些的木條将整個左手腕和手掌固定住,避免自己再次用力徹底将關節骨頭給傷到了。

處理好傷口,吳邪整個上半身都被汗水和血漬給浸透了,他靠着床邊歇息了好一會兒才緩過勁,從地上爬起來又讓吳邪費了好一番的力氣,他走到窗戶邊朝外看了看,這裏是一棟居民樓,他昏迷的時間應該不是很久,齊羽也不太可能将他帶到很遠的地方,自己應該還在杭州,而且說不定離他被帶走的地方不會太遠。從窗戶看了看外面的情況,吳邪走到門口準備試一試門鎖的堅韌度,想計算一下自己能不能将門撞開,誰知道他轉動門把手的時候,門居然就打開了,看來看守吳邪的人沒想過他會這麽快醒來,或者說沒想到他會以這種自殘的方式擺脫束縛。

門打開後,外面是一個客廳的樣子,裏面擺滿了各種儀器,吳邪在一張桌子上面發現了一盒密封的試管,裏面裝着一些不明的液體,試管旁邊依然是一臺開着的電腦,吳邪浏覽的一下,居然是關于對那種病毒的研究資料,這些試管裏面裝的就是最後一些用張家人血液中和過的血清,吳邪沒想到,他們千辛萬苦找尋的那個神秘組織,居然就在這裏,這些東西就算不是那個組織的全部研究,也必定是比較重要的存在,而且資料裏面一條新的記錄是關于将要利用吳邪和張起靈的血液進行研究的實驗。自己現在被他們抓到,齊羽肯定是潛伏在了張起靈身邊,看來他們想要得到張起靈的血液也是很輕松的事情,所以這個實驗看起來實施的可能性很大。

吳邪強壓着心中的怒氣,左手腕的劇痛以及剛剛有點失血過多還在讓他的頭發暈,他回頭看了看大門,害怕那些人突然回來,心中的念頭急轉,吳邪端起那盒子試管砸到地上,将試管裏的血清全都給銷毀了,他本來還想将筆記本給砸了,可是對方肯定能将電腦裏的資料給複原的,而且他們肯定還有備份,吳邪放下手中的電腦,确定那些記錄中的血清,就是他剛剛毀掉的那些已經是最後的血清,他一腳踹翻桌上那些精密儀器,扶着自己的左手跑到了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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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這道門也沒鎖,吳邪打開門後,警惕的查看了一下門外,沒有其他人,他快速從屋裏沖出來往樓下跑去,剛剛跑了一層樓,吳邪就聽到從他離開的那道門的對面傳來了開門聲,接着又是開門聲,然後便傳來了怒罵聲。

“人跑了!你們他媽的怎麽看人的!叫你們不要都跑到這邊來湊熱鬧!快追!”

原來另一邊屋子也是那個組織的,而且看起來看守吳邪的人都在那邊,吳邪慶幸自己醒來的時候屋裏沒人,不然憑着他現在的狀況能逃走的幾率肯定不大。吳邪在盡量放輕腳本聲的同時快速的奔跑着,從這棟樓跑出去後,吳邪發現這是一個新小區,入住的人數還不是很多,一路跑來他都沒遇到其他的人,吳邪憑着之前從窗戶看到的景況,認着一個方向朝外跑去,可是他才剛剛跑到小區門口,那些追他的人就追了出來,那些人看到吳邪,立刻全部一擁而上,吳邪連忙朝着街口跑去,小區門口的保安看到這麽多人追吳邪一個渾身血跡斑斑的人,正準備拿手機報警,誰知那群人中的幾個人立刻跑過去搶了他的手機,并且警告他不準多管閑事。吳邪因為之前吸入的那些藥物,藥效還沒完全退去,而且手腕上的傷讓他失血過多,頭也更加的暈眩,他發了狠的快跑幾步終于跑出了街口,終于看到活人,心中松了一口氣的吳邪立刻沖進車流想要跑到街對面,可是車子車速太快,他險些被一輛車給撞飛,而那些人也跟不要命了一樣跟着沖了過來,一時間馬路上全都是剎車聲和謾罵聲,吳邪被逼的沒辦法,一把抓住從他身邊疾馳而過的一輛貨車車尾吊在上面想甩掉那些人。本以為自己會因此逃脫,誰知道那些人居然紛紛上了不知道什麽時候追過來的一些車子,緊追着吳邪抓着的這輛貨車而來

吳邪還沒來得及翻身跳進貨車的車廂,誰知道其中一輛車子居然朝着吳邪毫不停頓的撞了過來。

“把他撞下來!只要人活着,殘廢了正好不能再逃跑!”

聽到對方如此惡毒的言語,吳邪毫不懷疑他們肯定會撞上來的,他只好放開右手從車上跳了下去,因為車子車速太快,吳邪左手使不上力氣,只能用右手維持身體的平衡,但是因為力度不對,他掉下的瞬間直接掉到了剛剛朝着他撞過來的那輛車的車蓋上面,然後又因為慣性直接再次被甩了出去,而這輛貨車已經開到了立交橋上,吳邪被甩出去的瞬間,直接從立交橋上飛了出去,幸好吳邪及時抓住護欄才避免從橋上掉下去,可他也只是抓住欄杆停頓了一下,接着整個人直接從橋上掉下去撞到一輛公交車側邊最後摔到了地上,骨頭碎裂的聲音從吳邪左肩傳來,他左邊肩膀直接被撞得脫臼碎裂,整個人趴在地上無法動彈,他咬了自己舌尖一口才能勉強保持意識不會徹底失去。周圍好幾輛車子還有一些行人都停下來張望着吳邪,吳邪艱難的擡頭朝上看去,模模糊糊的看到那些人從橋欄往下張望,他們沒想到吳邪居然這麽大膽,真的從車上跳下來,還被撞飛從橋上掉下去,要不是他抓住橋欄緩解了一下沖勢,剛剛那樣一摔可能直接就沒命了。但是胸口一直淤積不散的一股氣悶讓吳邪意識到,他已經受了很重的內傷,怕是傷了髒腑了。

現在圍觀的人越來越多,那些人就算膽子再大敢過來搶人,怕是周圍圍觀的人也不會讓吳邪被他們帶走,而且其中好幾個人已經拿出手機在打電話報警了。吳邪咬牙從嘴裏吐出一口帶血的口水,換上一副慘烈的表情請求圍觀的人幫他叫一輛車,他解釋說上面的天橋出車禍,他下車查看,被後面又沖出來的車撞了下來。

大家都感嘆吳邪命大,人群中有人說自己是開出租的,可以送吳邪去醫院,吳邪感激的朝着那人猛點頭,在兩個人的攙扶下上了出租,可是當出租啓動,遠離開那些追蹤而來的人的視線範圍時,卻偏離了路線沒有往醫院而去,不過總算暫時擺脫了那些人的追殺。

吳邪不敢去醫院,他現在的情況,那些人肯定能想到他第一時間會去醫院治療,萬一到時候他們堵在醫院,吳邪可能又會被抓住,所以他只能騙司機先送他去附近的診所處理一下再送去醫院,不然他怕自己堅持不下去,将身上的傷弄的更嚴重。

司機看吳邪确實傷的嚴重,表情非常的痛苦,需要立刻救治,于是便開車帶着吳邪去了一個小診所,吳邪被綁架的時候是在自己家門口,身上手機和錢包根本都沒帶,司機幫吳邪墊付了一些醫藥費,吳邪一再感謝,想要留下司機的聯系方式,自己好送錢給他,可是司機堅持推辭不肯收直接開車離開了。

吳邪只是讓診所幫他簡單處理了一下身上的傷,便急匆匆的離開了診所,他本來想借手機給張起靈打電話或者發消息的,但是張起靈的手機平時随時都丢在一邊或者直接是吳邪拿着的,他怕張起靈現在就在齊羽身邊會因此暴露情況,一想到齊羽對自己使用的那些可以使人渾身麻痹的藥物,吳邪就不敢冒險,而給王盟打電話,他又怕那死小子腦子轉不過來,不相信明明家裏有一個吳邪在,卻又有另一個吳邪給他打電話,不管他相不相信,萬一他跑去證實或者找張起靈商量,也會打草驚蛇的。所以吳邪只能忍着身上的疼痛,一個人挑揀着偏僻的路線慢慢的消失在了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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