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巧妙做主

“那是那是……我知道你們都是為了我們家好……”林丙清忙點頭，但眼神裏明顯還是有疑慮的。

“叔叔，我們很想賣，可是我們家沒有那麽多錢，能先拿少一點嗎？”林悅立刻捏着手指，眨巴着眼睛，好像很可憐地看着龔副科長。

龔副科長笑道：“你小小年紀的，怎麽這麽會做生意啊？”

林悅谄着臉，吐了吐舌頭，指了指額頭：“我也不知道，我摔了一跤，就變聰明了。”

“呃……那叔叔什麽時候也去摔一跤，看看能不能也變得聰明一點。”

龔副科長先是一愣，而後忍不住樂了，直接伸手掐了一把她的小臉：“還知道讨價還價，你也太鬼靈精了吧？這小腦袋都是怎麽長的啊？”

“叔叔已經很聰明了。”林悅馬上拍馬屁，“叔叔又聰明人又好，小悅特別喜歡叔叔。”

“那叔叔和你的蘇叔叔比，你更喜歡誰？”

林悅毫不猶豫：“都喜歡。”

龔副科長哈哈哈大笑，又刮了她一下鼻子：“小馬屁精一個，行吧，送佛送到西，你們真要做這買賣，那叔叔就給你們開個後門。價格是不能便宜的，局裏有規定，叔叔也沒這個權利，但數量可以少拿一點。”

“啊！多謝叔叔！”林悅大喜，趁機又道，“那叔叔我們能不能先交點訂金啊？今天我們去醫院複診，爸爸沒有帶很多錢來。”

“行啊，那就先交五十塊吧，等下我給你們開張收據，你們也把要定的數量都寫了。”龔副科長很爽快地道，而後對着林丙清誇林悅，“你家這孩子，可真是天生做生意的料啊。”

“……”林丙清只能尴尬地笑，又不能一口拒絕不做這個聲音，怕辜負了人家的好心，又不願意這麽輕易地決定下這麽大的事。

“爸爸……交錢。”林悅催他，她就是的擔心父親的腦子一時轉不過來，出了這個門就不肯答應了，才刻意地因勢利導地強迫他一錘定音。

林丙清艱難地擡起手向懷裏摸去，嘴唇不住地微微蠕動着，幾次想賠禮說這是孩子胡鬧，可又怕人家覺得他為什麽不早說，反而耽擱了人家啊大半天才說不買了，又抹不下這個臉，幾番猶豫掙紮之下，最後終于一咬牙，把錢掏了出來。

罷了，要是沒有女兒，別說那兩千多塊錢了，就是一句公道話可能都讨不來，她要胡鬧就陪她一回吧，大不了賠上兩百塊。只要東西沒賣掉，她以後也不會胡鬧了。

看着林丙清像壯士斷腕一樣地把錢放在桌上，林悅終于高興地笑了，順勢繼續主導地一口氣定下了30套挂歷，最好的西游記10套，中檔的百花争豔的10套，普通的山水風景的10套，以及100張不同圖案混合的單張的年歷片，20套多種風格明信片套裝，100章單張的明信片，明信片裏頭西游記的和紅樓夢的占絕大多數。

見她這個也要，那個也要，林丙清的臉不由變得越來越白，越來越白，幾乎差點就不顧一切地要把那五十塊給收回去。

這個時候，林悅就假裝看不見他的臉色了，定好後，直接問一共多少錢。

龔副科長拿過算盤，噼裏啪啦地一通算，報了一個數字：“227塊。”

說着這個數字的時候，他清楚地看到林丙清的身體晃了晃，林悅卻仰着小臉問他：“叔叔，我們拿的多，掙的也多是不是？”

“那當然，這些東西都是不愁賣的，現在雖然還沒到過年，不是最好的時候，但你們慢慢地賣上幾天也就知道了，記得一定要跟客人說這些東西特別地緊俏，過了這個點，以後就不一定能買到了，還要跟別人說，這話是郵電局裏的人親口說的。”龔副科長很好心地提點他們該如何做生意，還說了其他一些，比如要吆喝，位置要選好，時間要選好，以及要提前備些零錢等等，最後還主動地送了10張明信片。

這些事情林悅雖然懂，卻不好說自己懂，當下都嘴巴特別甜地感謝了他一番，又問他住哪裏？

見她打聽自己家的地址，龔副科長心裏想着這小女孩還真成精了，這是想走長久的人情往來嗎？但這念頭雖然閃了閃，他還是說了，還主動地說了該怎麽走。

林悅吧唧吧唧地點頭，清清脆脆地重複了一遍。

“小妹妹的記性真好。”雖然林悅已經給了他很多驚訝了，但見她只聽一遍就能完整無誤地重複出行走路線，還是讓他有些刮目相看。

說實話，對于重生後記憶力明顯的增長，林悅自己也是挺意外的，但連重生這樣神奇的事情都發生了，還有星空圓臺那個未來高科技，記憶力有所變化就顯得很尋常了。

單子填好了，帳算好了，訂金也給了，收據也收了，還得到了十張明信片的額外贈送，雖然這個過程裏林丙清的表現明顯是像木偶似的，但終于還是順順利利的，林悅心裏總算也暗松了一口氣，最後再趁熱打鐵地提出一個請求：“叔叔，那個西游記的挂歷和年畫還有明信片，叔叔能幫忙多留一些嗎？”

這一回她是真的很不好意思了，小臉真的紅了起來：“我……我們會快點把這些賣掉的，然後早點來拿。”說着，又扭捏又十分渴望地看着龔副科長。

“這個……還真有點難，”龔副科長遲疑了一下，“我畢竟不是全權負責這個的，人家要來訂貨，我有貨不能不給人家，否則傳出去就不好了。”

林悅咬唇，按她的意思，今天當然是訂的越多越好，可父親這裏肯定已經是極限了，再加量，他腦子裏那個弦可能就真受不住了，總得給幾天時間用事實證明這條路沒走錯，他才能進一步地下賭注。

見女兒的要求終于被反駁了一回，林丙清卻是明顯松了口氣。

卻不想龔副科長想了想後，卻又說：“這樣吧，我以我家那口子的名義暫時再給你們壓一些差不多的數量，但是只能壓一個星期，一個星期內你們要是還不來拿，那叔叔也沒有辦法了，這實在都是緊俏貨。”

林悅立刻展顏，重重地點頭：“那叔叔我們明天來交錢。”

約好時間後，林悅禮貌地告別了這位龔叔叔，拿着贈送來的十張明信片，拉着腳步都僵硬了父親終于走出了郵電局大門。

等龔副科長轉身，林丙清終于把失去的活力都找了回來，一把抱起了林悅，急急地就向放自行車的地方跑去，一邊跑，一邊面皮繃的緊緊的，顯然是立馬要嚴厲審訊了。

“爸爸，你可回來了！”林培軍早就等得不耐煩了，看到他們立刻歡喜地跑了過來。

“二哥，你看，這是什麽？”林悅搖了搖手中的明信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