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恢複嗅覺

心有猛虎，細嗅薔薇。

在港口黑手黨, 太宰治又立下了清除叛徒的功勞。

他成功把森先生窺探許久的羊之王坑進了泥潭裏，為了獲取蘭堂留下的珍貴資料，中原中也與羊組織做出了遲到已久的決裂，孤身前往了港口黑手黨。

也許是因為見證了港口黑手黨的改變, 又或許是屢次欠人情, 屁股後面一堆債的緣故, 中原中也對港口黑手黨現任首領的印象在潛移默化的改變, 最終在太宰治和百鬼丸的影響下, 壓垮了心裏的最後一根稻草。

不适合當首領的中原中也想從森鷗外身上學習那些不懂的事情。

“我将自己的滿腔熱血, 全部奉獻給您, 首領。”

面對森鷗外難得溫柔微笑的态度, 中原中也單膝跪地, 給予了效忠。

森鷗外激勵着他：“這份蘭堂君留下的資料是高度機密，只有幹部階層可以翻閱，努力晉升到幹部吧, 如果太宰君比你先晉升到幹部……我就不敢保證後果了。”

這是什麽噩夢啊。

對方提前看到資料會怎麽做，中原中也用腳指頭都能想得出來。

太宰治會背下來, 然後銷毀資料，等着自己去求他！

中原中也眼前發黑, 低聲道：“我明白。”

首領室裏, 坐在單人沙發上的森鷗外笑道：“雖然料到中也君會來見我, 但是事實上我對你的到來保留了幾分驚喜，我仍然很想親口問你, 為什麽會選擇港口黑手黨, 而不是光明之下日行一善的好人那邊？”

中原中也一默。

因為當一個爛好人, 得到的是接二連三的背叛啊。

“我……無法改變過去，與其被別人排斥和懼怕, 不如用重力粉碎那些惡意。”擂缽街的人對他已經回不到過去，“我想看見能容納太宰和百鬼丸的組織，究竟可以做到哪一步，讓您不惜淪為奴隸也要維持的組織有何等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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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夠憑借本能就字字戳到森鷗外的心坎裏，宛如天使一樣自願當勞動力的人，森鷗外這麽多年還真的就只碰到中原中也一個人。

天然系，果然可怕。

森鷗外放開了交叉的十指，由衷地感到一陣高興。

“歡迎加入港口黑手黨，中也君。”

此刻。

中原中也的右手上還未摘掉藍色的手環，但是他的未來已經與“羊”無關。

他會是港口黑手黨重點培養的新人。

——督促太宰君上進。

在森鷗外眼中再怎麽努力都有一些鹹魚的太宰治，事後發現了中原中也不歸自己管，而是去了幹部尾崎紅葉那邊就大發脾氣。

“他是我的狗啊！”

“本該舔主人的腳的狗，怎麽能跑到其他人那裏去！”

“百鬼丸，森先生超級過分，挖走我帶進來的人！你怎麽還把他當岳父，我禁止你和愛麗絲往來了，愛麗絲的蛋糕有那麽好吃嗎？我給你買的蟹肉壽司那麽多，也沒有見到你白天的時候主動吃一口！”

鬧脾氣的太宰治比小孩子還小心眼。

辦公室裏，百鬼丸捧着手裏的小蛋糕滿臉困惑地看着張牙舞爪的火焰。

多羅羅的生命火焰怎麽像海藻一樣抖動起來？

百鬼丸下意識地再吃了一口蛋糕，沒有味蕾，但是幻術賦予了他一些舌頭對蛋糕的粘稠觸感，讓他對柔軟的食物莫名其妙的喜歡起來。最重要的是——在蘭堂死後的當晚，他恢複了嗅覺，新生的鼻子對氣味敏感至極。

愛麗絲刷好感度的新方法+1。

太宰治奪過蛋糕，不假思索地全部吃光，把盤子塞進垃圾桶。

百鬼丸：【……】

太宰治抱住百鬼丸假哭了起來，“森先生喜新厭舊，我們已經不受歡迎了，他的新寵明顯變成了中也，我們以後會被他們排擠死掉的。”

門口的中原中也敲開門，發現沒有上鎖，尴尬地亮亮嗓子。

“喂……”

“這裏不歡迎你！”

“我又不是來看望你的，你管不着我。”

中原中也與太宰治成為同一個組織的人後，底氣十足，抛開了被算計的仇怨。

“黏糊糊的蛞蝓，就算你加入港口黑手黨，我還是你的半個上級！”

沙發上，太宰治環住百鬼丸的腰部的姿态過于親密，上半身靠在對方的大腿上，任性起來讓人吃不消。中原中也感覺哪裏不對勁，卻說不出來，暗自嘀咕百鬼丸要是擺脫不了這條濕噠噠的青花魚，比自己的下場還要可憐一點啊。

“百鬼丸，以後我們就能經常見面了。”

中原中也不希望百鬼丸未來同樣認不出自己，給自己打氣，說出後半句話：“我即使加入港口黑手黨還是我，我會守護我認定的同伴和組織。”

【這個人還是紅白鑲嵌呢。】

百鬼丸的心眼沒有發現他的變化，安靜地注視着忐忑的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如釋重負。

如太宰治這般的人都能被百鬼丸接納，自己的靈魂是否堕落，全看內心，而不是外在這些限制住自身的表象。

【我會做殺人的事情，但我也認同救人的道理。】

善與惡，在中原中也的一念之間，他始終是無法徹底走到光明之下。

前羊之王心底的那一抹遺憾漸漸地消散了。

……

之後，中原中也走了。

百鬼丸迷茫地揉了揉多羅羅的臉：【他來找我是做什麽？】

太宰治的臉頰還有一點嬰兒肥，柔軟得不亞于豆腐，被揉紅了會顯得粉嫩可愛，可惜百鬼丸沒有觸覺，無法體會到自己間接養成太宰治的快樂。

“不要關心他啦，關心我，森先生肯定答應了他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他居然敢跟我正面叫板了……可惡，下次我會讓他輸掉全部的工資。”

太宰治看向百鬼丸的身體狀況，眼底劃過一抹遺憾，一個蘭堂先生換來的是鼻子，要是能不停刷中也或者是平行時空的白蘭·傑索該多好。

百鬼丸聞着多羅羅身上淡淡的氣息，在努力記住“她”的味道。

他的五官進一步得到恢複。

系統獎勵的是第二份“劇情矯正禮包”，在裏面開出的三個選擇之中，百鬼丸沒有選擇對戰鬥最不利的神經器官，也沒有選擇立刻回歸《多羅羅》的劇情世界，義無反顧的選擇了鼻子（嗅覺）。他寧願放棄用身體感知到多羅羅的機會，也想在未來殺死魔神之後，以最好的狀态去擁抱自己心愛的人。

“聞得到什麽味道？我這兩天沒有去練習射擊，用的繃帶是沒有味道的那一種。”太宰治反複問他，不太放心地檢查自己的腋下，最後坐起身捧起他的臉頰，近距離的把自己的氣息送到百鬼丸新生的鼻子邊。

為了讓百鬼丸記住他最幹淨的氣息，太宰治主動遠離了血腥和硝煙。

森鷗外表示理解。

可是社畜的首領仍然在心裏記了一筆：學生沉迷養偶，不務正業，沒有獎金了。

百鬼丸的鼻翼沒有色素沉澱，細膩光潔，為五官的亮點之處。

他猶如一只度過劫難後爬出洞穴的孤獨野獸，保持對外界的警惕，小心翼翼的去聞着多羅羅身上的氣息，完美的在太宰治眼前诠釋了“心有猛虎，細嗅薔薇”的典故。他在對方的縱容和親昵下，聞到了多羅羅皮膚上散發的氣息、發絲間的洗發香波、還有西裝經過幹洗和熨燙後的淡淡香氣。

吃完的蛋糕在太宰治的唇縫裏有着一絲絲香甜的味道，止不住地飄去。

【這就是多羅羅……我的多羅羅……】

除了齊木楠雄，沒有人知道百鬼丸失而複得的心情，他在恢複器官的前一個晚上把疲倦的太宰治吵醒了，只為了第一時間聞到多羅羅的氣息。

他把記憶裏最美好的瞬間都留給多羅羅。

“又在心裏念着我嗎？”

太宰治不僅沒有惡作劇的想法，思維都陷入一種平和的純粹狀态，這種狀态下的他就是截然不同的“好孩子”。

“百鬼丸，為什麽我感覺你最近有離開我的可能。”太宰治的觀察力無比敏銳，濃密的睫毛像扇子一樣，鳶色的眼眸大而清澈，隐藏了渾濁的淤泥，不再去惡意猜測一個人有怎樣的陰暗想法，他比百鬼丸還信任百鬼丸的道德觀。

【多羅羅身上的氣息好清爽，嘴是甜的，好喜歡……】

目光空洞的高馬尾少年用鼻尖蹭了蹭太宰治，表情柔和，珍惜着離別前的相處機會。為了他們的未來，馬上就要去《多羅羅》的世界讨伐魔神了。

太宰治的表情無奈了一秒。

“我和你的思維絕對不在一個頻道，弄得我好像是笨蛋。”

同樣是差不多的年齡，太宰治是沉迷八卦頻道和社會新聞頻道，而對方則停留在動物世界頻道和兒童科普頻道。

至于兩人名義上的監護人，森先生？那是一個午夜頻道的愛好者。

“在沒記住我之前，不許去聞其他人的氣息。”太宰治不去想不愉快的事情，開始單方面的教導百鬼丸，“即使眼睛看不見，心靈找不到我，你也要靠鼻子找到我，聽見了嗎？要比這個世界上最厲害的狗都要能找到我。”

【就算多羅羅又給火焰染了顏色，只要不是綠色，我一定能認出來！】

“聞不出來你就死定了。”

【有點害羞，這算是……少女的體香？】

“百鬼丸，需要我脫衣服讓你聞嗎？別把腦袋靠到我的領口。”

太宰治的領帶系住了領口，只能主動扯開，用一根手指戳在了百鬼丸的腦袋上，在小動物一樣的嗅氣舉動下癢得笑出聲。

他把身體都交給百鬼丸去記住，靠在他身上戲谑地說道。

“你好色喲~。”

恢複嗅覺的第二天。

百鬼丸過上了幸福的吸蘿莉（美少年）的生活，對此齊木楠雄的瓜都要掉了。

齊木楠雄不忍直視，揉了揉眼鏡下被喂狗糧的鬥雞眼。

【人類的感情太複雜了……】

【戀愛中的性別，好像沒有我想的那麽重要？】

這算真愛嗎？

如果不是，他就把這碗狗糧塞進齊木空助的嘴裏，讓對方恢複一點人類的三觀。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四舍五入就是太宰和百鬼丸的婚後小甜餅生活啦！

齊神被迫吃了一碗狗糧，表示想讓空助吃。

齊木空助：→_→我才不吃猴子的糧食。

百鬼丸害羞。

太宰治：我就知道你腦補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不過我喜歡~。

百鬼丸：多羅羅好香~。

太宰治：那是我選的沐浴乳和洗發香波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