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玖(上)

玖買通

次日,護國寺住持道玄大師便登門祝禱。

聽聞這位大師以武道修禪,修為頗深,何挽雖不篤信佛教,也與管家一起到了王府正門迎接。

只見那護國寺的馬車悠悠停下,一道丹紅身影撩簾走出。

道玄大師手握赤色佛珠,雙手合十,朝何挽行禮。他裹着的一身丹紅袈裟,襯得他皮膚極白,又與他潋滟的一雙眼下那顆紅痣相映,顯出道玄甚為奪目的絕色。

何挽雖早知他年輕,卻不知他相貌如此出衆,俯首回禮之時,心中暗道怕是不好。

瘋了的李佑鴻總是胡亂吃醋,特別是愛吃她與長得好看的男人的醋。

道玄歸依佛門,李佑鴻若出此等狂言,必是要冒犯了人家。

她且躲一躲為好。

瞧着天色尚早,安善堂人也少些,她便打點了侍衛,出府去見溫遠洲了。

慎王殿內。

還未到卯時,坐在椅子上的李佑鴻睡眼惺忪,咬着牙忍着道玄在他耳邊念經。

也不知念了些甚麽,足足一炷香後,那道玄才擡眸,看向李佑鴻,道:“殿下似乎心不在焉。”

李佑鴻根本不看他,拄着下巴懶懶道:“本王沒睡着,已經是很給你面子了。”

道玄哼笑一聲,不甘示弱,“殿下對佛經不感興趣,早在貧僧意料之中。畢竟王爺自持高貴,認為自己本就洪福齊天,不屑于佛祖的保佑。”

這道玄長得過妖,瞧起來不像個淡泊的高僧,如今看來性子也不似別的僧人,竟然又傲又烈。

李佑鴻這才正眼看他,眼神又驚又怒,壓着火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似是知道他在驚奇什麽,道玄一笑,眼眸微垂,道:“貧僧乃武僧,護國寺住持圓寂,貧僧才從中州來到金陵,想來是與護國寺中別的僧人不大相同。”

李佑鴻嗤笑,“本王管你是武僧文僧,惹了本王不高興,一樣都滾出去領板子。”

道玄饒有興致,“若不是貧僧知道殿下心中不安,定不會瞧出殿下此時是色厲內荏。三殿下,貧僧着實好奇您是從哪裏練來這樣好的演技?”

李佑鴻鋒利的眼神倏地落在道玄身上。

道玄笑得更開心了,眼眸彎彎,“殿下心事,大可放下。陛下面前,貧僧自會說您與故太子大有關系,不會誤了殿下的事。”

李佑鴻蹙眉,看瘋子一樣看着他,“你在胡言亂語甚麽?”

他慢悠悠轉着手裏的佛珠,稽首見禮,“貧僧在此祝願王爺大計得成,馬到成功。”

“貧僧告退。”

何挽到了京城的安善堂,才知道溫遠洲今天并未出診。

安善堂的藥童朝她施了禮,笑得甜甜,“王妃,溫先生說了若慎王府要找他,便把新藥方和一封信送到府上即可。”

何挽道:“既然我今日親自來了,便把信直接給我便好。”

藥童俯首,引了個方向,道:“王妃這邊請。”

走過白磚鋪就的走廊,推門而入,迎面一個雲鶴屏風,屏風前擺着兩把紅木椅子和一個方形桌案。

藥童駐足,拱手道:“王妃請坐,稍等片刻。”

何挽打量了一下四周,随口一問,“這是溫先生的房間?”

藥童點頭,随即退到了屏風之後,想來是去拿那藥方與信去了。

眼前的紅木桌案上繪了一幅圖,何挽瞧着眼熟,便走上前去,伸手撫摸了一下那畫的輪廓。

畫中有一身着明黃長袍的男子立于山丘之上。他帶着青面獠牙的面具,露出的下半張臉上嘴角上揚,饒有興致地俯視着山下的寺廟火光沖天、血流成河,衣袂翻飛,甚為傳神。

何挽蹙眉。

這畫得好像是故太子屠戮中州寺。

且畫中那故太子的顏色較之他處略顯黯淡,似乎是常年被人撫摸的結果。

溫遠洲與故太子相識不成?

心中劇震間,藥童拿好了藥和信,走到何挽身邊行了個禮。

何挽勉強回神,沖藥童微微俯首,笑了笑,并無異樣,問:“溫先生今日不來安善堂,可是生病了?”

“沒呢。聽說溫先生是去京郊祭拜故人去了。”藥童道:“送您到門口,王妃請。”

慎王府的馬車停在外面,阿靈正站在馬車旁等着,瞧見王妃與藥童出來,忙上前接過藥與信,扶着何挽上了馬車。

“王妃,您瞧着似乎心焦,怎麽了?”

何挽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像是出神一般,問:“阿靈,今天是甚麽特別的日子嗎?”

阿靈想了想,“今兒是初七。”

何挽:“我記得故太子的生辰是八月......”

“八月初七!”阿靈道:“今兒是故太子的生辰!”

“自從知道咱們王爺與故太子有牽連後,奴婢特地問了好多有關故太子的事兒,今兒不僅是故太子的生辰......”

阿靈故作神秘地往何挽跟前湊了湊,壓低了聲音道:“今兒還是故太子與故太子妃圓房的日子。”

何挽:“......”

作者有話要說:  後續劇情持續高能~慎王勵志copy故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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