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3)
“顧雙宜,請回答兩個字以上的詞語。”
“哦,收到。”瞄了一眼夏雨将近抓狂的表情,顧雙宜還是選擇再加一句,“哪個歐巴?”
“長得最帥,最有魅力,聲音最絢麗,最雄偉,最有磁性,最攻,最能謀殺萬千少男少女的歐巴啊。”
“哦。”
好吧,最帥,最有魅力,最絢麗,最雄偉,最有磁性,最攻,最能謀殺萬千少年少女。
一連串的最,顧雙宜努力地尋找着裏面是否有半分有用信息,最後只能承認這一連串的形容詞用到最後卻能夠達到表達完全不帶任何實際性內容的目的,這樣的遣詞造句能力确實非常人能夠企及。
看來,夏雨同學長篇大論後卻能毫無洩露己方消息的能力又進了一步,嗯,确實是可喜可賀的實際性進展。
“哦?”
“夏雨同學,我只能說,恭喜,你的遣詞造句能力進一步提高了。”
“啊?我表達得那麽清楚,你聽不懂?就是那個最帥,最有魅力,聲音最絢麗,最雄偉,最……”
“好吧,鄙人忝列門牆,孤陋寡聞,井底之蛙,請大人明說。”
為避免再次接受同樣的信息,顧雙宜很不客氣且坦白地打斷了夏雨同學的“最”。
“就是總攻大人啊,雙宜,下個月我們去吧,去吧,去吧。”
嗯,總-攻-大-人,總-攻,攻,一系列縮減下來,顧雙宜覺得自己完全理解了。
好吧,CV的世界裏總有那麽一個千年攻和那麽一個萬年受。
努力忽略夏雨谄媚的笑容,顧雙宜大腦高速運轉,尋找着既聯系上下文,又不顯突兀能夠上下過渡異常順暢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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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嗎?如果你的總攻大人再早出生個兩三千年有個很搭的伴侶。”
腦子飛速運轉的結果是靈光一閃地跳出了糾纏了一個下午的文字史。
而一整個下午,顧雙宜一團漿糊的腦子唯一記得只有那麽一個讓自己震驚的名字。
“喲,古人這麽與時俱進?”
“應該說是我們今人在重複着前人的歷史,古代的斷袖并非浪得虛名。”
“哇,先人們都好有愛啊。對了,那個跟我們總攻大人官配的千年受是誰啊?”
雙目唰的閃亮,夏雨垂涎的模樣,嗯,女神的優雅到屌絲的猥瑣,嗯,需要淡定,淡定。
“商纣王。”
“啊?”
夏雨小眼神的控訴,赤果果地寫着三個字“騙鬼去”。
“咳,商纣王,又稱帝辛,名受。”
瞟過對這樣的冷笑話明顯沒有任何反應的夏雨,顧雙宜認命地解釋自己轉移話題無能的無聊行徑,“嗯,好吧,很浪得虛名而且無辜的受。”
“喲,我菜,我菜,這是得多大的深仇大恨才給自己的孩子這麽一個名字啊,啊,笑死我了,笑死我了,哈哈,哈哈,竟然真有人叫受啊,小受,小受,啊,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哈哈……”
顧雙宜聽着這持續不斷地笑聲,很自覺地反思着自己對于夏雨的了解。
怎麽辦,自己也很想喊兩聲“我菜”啊,這哪是沒有反應,這明明就是過于震驚以至于接受無能啊。
“哈哈……”夏雨在揉了十五分鐘的肚子後終于可以間歇性地抽搐着對話了。
但是,這第一句話,讓顧雙宜深深地覺得,嗯,她對不起商纣王。
“雙宜,下個月我們去吧,去吧,去吧。”
“下個月十八號美食節。”
顧雙宜看着湊到自己身邊只差搖尾巴的夏雨,非常努力地抑制着挫敗之心回了一句。
“所以?”
“所以,本人□□乏術。”
“啊,顧雙宜,你竟然為了美食抛棄我?以我們同居了五年多的交情你竟然為了那穿腸之物抛棄我,啊,人家不要,不要,人家不要嘛。”從義正詞嚴到撒嬌裝嗲,夏雨在短短的一段話間将兩個極端演繹得淋漓盡致,并且過渡間毫無違和。
嗯,話劇社臺柱的位置,果然不是一般人可以駕馭得了的。
“不對啊,美食節不是有三天嗎?”
“嗯。”
“那我們換一天,換一天?”
媚眼抛過來,顧雙宜狠狠地抖了抖。
“上次到蘇明涵大帥哥家蹭吃的時候,蘇帥哥約了我。”
“上次?這都過去了大半個月,而且也還有大半個月,大帥哥肯定忘了,放心,放心。”
“你認為可能?”
顧雙宜淡淡一個眼神過去,夏雨肩膀瞬間垮了。好吧,對于自己只通報了兩遍的電話號碼,包包小朋友都能夠在半個月後一字不差的複述出來,這美食節的舉行時間,包包小朋友估計是忘了自己這號人,也不會忘記那日期。
“雙宜~~~~”
顫抖音出來,顧雙宜再次抖了抖。
“好吧,你可以挑兩樣食物。”
“啊,雙宜,你最好了。”
嗯,每一個能把你喂飽的人都是最好的。
顧雙宜看着順便把自己桌面一大包牛肉幹和一大袋餅幹毫無罪惡感地順走的人,似乎有點清楚為啥自己會跟夏雨同學“同居”了五年,并且在未來的兩年一直同居下去。
嗯,一個語言表達能力可以在長篇大論後讓對方找不到任何實際內容,一個語言表達能力可以在只言片語間讓對方一瞬便誤解。
夏雨同學,我讓你挑兩樣食物是讓你挑美食節上的兩樣食物,不是讓你順走我桌上的兩樣食物啊啊啊啊啊……
尊重一下會話原則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
“喲,雙宜,你這牛肉幹沒有那天你撿到的好吃啊,可惜可惜……”
聽着夏雨邊塞了滿嘴,邊“孜孜不倦”地對自己的食物進行評價,顧雙宜覺得自己一句話都不想說了。
只是,當顧雙宜轉過身再次将視線投到電腦,看着對話框上右邊的內容,她覺得自己不僅沒有了說話的沖動,連活着的沖動都沒有了。
作者有話要說: 好吧,顧雙宜同學又悲劇了。
☆、棗泥山藥糕(2)
我菜,我菜,我菜,要瘋了,要瘋了,誰能告訴我右邊那個“挂斷”是什麽意思啊,那個麥克風,那個喇叭,那個顯示着通話時間為21:16又是怎麽回事啊,到底是什麽時候手賤點了語音聊天的啊,什麽時候啊,什麽時候啊……
啊,好想下線啊,好想下線啊。
欲哭無淚地拿起耳塞,那邊的何同學,你到底聽到了多少,你不知道接到詭異的語音跟接到詭異的電話一樣,需要挂斷的嗎,挂斷啊,挂斷啊……
顧雙宜在瞟了一眼右下角的網速,很好很強大,一直死卡死卡,在這個“天時地利人和”集體上網的時間,基本在10K左右徘徊的校園網速度,竟然在今天如有神助地進入了300K+,這是自己人品有問題嗎,是嗎,是嗎,是嗎……
“你好。”
顧雙宜力求鎮定的話依然顯得相當的不淡定。請不要回答我,你不在啊,不在啊,不在啊……
“你好。”
幹淨清亮的聲音傳過來,瞬間,顧雙宜有淚奔的沖動。同學,你在啊~~~~
“聊完了?”
“嗯。”
顧雙宜深呼吸,再深呼吸,三深呼吸,然後,肩膀瞬間垮了下去。好吧,果然是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同學,你怎麽還在啊,你應該下了的,下了的,下了的……
一陣沉默,反思完了自己,覺得已經沒有任何臉能丢的顧雙宜漸漸淡定了。
只是,淡定後反應過來的人,回味着二人剛剛那簡單的一問一答,突然有些囧。
“聊完了?”“嗯。”這樣明明相當正常的問答,怎麽自己就讀出了暧昧了呢?肯定是自己太過緊張想多了,嗯,絕對的想多了。
原本端坐着的姿勢再正經了幾分,只差沒把雙手平疊在一起成就一幅絕對标準的乖乖上課小學生圖。
“同學,不好意思,我按錯了。”
清咳了一聲,顧雙宜用了三分誠摯,三分歉意,三分慚愧,一分心虛慢慢地吐出了這麽一句話。
“何半夏。”
那頭,沉默良久才淡淡出來的三個字,少了方才的清亮卻依舊幹淨得不可思議,那帶着一絲絲涼意的幹淨,直沁人心扉,顧雙宜聽着這三個字一時有些恍神。
“厄?”
恍神的直接性後果是,腦子的轉動速度呈直線式下降。
“我說,我叫何半夏。”
“哦,我知道你叫什麽啊同學。”
那個認真說自己名字的聲音也很好聽啊,狠掐了自己一把,顧雙宜終于可以正常問答,并且努力地端正自己的三觀,努力告訴自己,你不是聲控,你不是聲控,那個聲音只是好聽而已,只是好聽而已,好吧,比好聽多一點點,只是一點點而已。
“嗯。”
嗯?顧雙宜聽着那頭的單音節疑惑,嗯,嗯什麽啊?
“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
“哦,好的,同學。”
顧雙宜一句話出來,自己囧了半刻的同時也讓電話那頭沉默了半刻。
“那個,同,厄,何半夏,不好意思,我不小心按錯了語音,你……”
小心尋找着合适的詞語,在尋尋覓覓找不到任何能恰當表達自己意思的用詞後,顧雙宜的話很自然地卡在“你”這裏。
“我以為你是煩了打字才特意開的語音。”
這明明用的是“以為”,怎麽就有種自己就是因為煩了打字就開了語音的錯覺呢?那頭明明猶帶着猜測的語氣怎麽自己就有種被帶着不自覺地認為是因為煩了打字特意開了語音的錯覺呢,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
“剛剛你的回答都很簡短。”
“嗯。”
“有。”
“好。”
那三個明明清楚明白回答問題的詞語,怎麽在他口中出來就帶上了敷衍之極的調調呢。
顧雙宜聽着那三個詞,那個懶洋洋地坐着,鳳目半眯,撐着下巴,半帶慵懶,半帶敷衍回答着問題的男生是怎麽回事,同學,模仿一下而已,你需要那麽專業嗎,你需要嗎,需要嗎。
我剛剛是被柯南中的黑影以及你吓着了好不好,好不好,我不是敷衍啊,好不好,好不好。
可是,那樣一幅慵懶美男圖很好看啊,很好看啊。
嗯,顧雙宜淡定,淡定,你不是聲控,你不是聲控。
“咳,那個,剛剛在忙,嗯,所以答得簡單一點。”
顧雙宜別慌,看動漫也是在忙,是在忙,完全不需要心虛,絕對不需要。
“還在寫論文?”
“嗯,沒,嗯,是,啊沒。”
仿若卡帶般的回答讓端坐着的顧雙宜很想把頭磕到桌子上。
顧雙宜,你這是怎麽了,怎麽了,不過一個聲音而已,你使得這樣,使得這樣。鄙視,鄙視自己。
“你這是在寫還是沒在寫?”
聽着那頭隐約的壓抑,顧雙宜腦海中很自覺地浮現了那個勾起了嘴角卻因為禮貌而力求壓抑的少年。好吧,笑吧,反正不是一次兩次了,我不介意,絕對不介意。
“咳,剛剛在看視頻。”
“哦。”
顧雙宜,這只是一個很簡單的應答,沒有任何附加信息量,所以停下你腦中的影像,對方沒有勾起嘴角,這句話也沒有任何顫音,沒有。
啊,停下。
“喜歡吃甜的糕點嗎?”
“厄?”
厄?自己在看視頻跟喜歡吃甜的糕點有聯系嗎?有嗎,有嗎?
只是,不對啊,這種這麽熟稔的感覺是怎麽回事?這種濃濃的不祥預感又是怎麽回事?顧雙宜猛盯着除了通話時間不斷在跳動,幾乎靜止的桌面,感覺自己頭上的烏雲正在凝聚。
好吧,絕對是何同學那天淩晨講授美食的行為太過人神共憤,自己那天的身心折磨太過殘酷,所以才會記憶這樣殘酷地清晰着,絕對是這樣。
雙眼瞟了一眼桌上還剩下的兩袋餅幹,再拉開抽屜,嗯,很好,很強大。前天剛剛去超市掃了貨。
“嗯,很喜歡。”
好吧,何半夏同學,我準備好了。我的兩袋餅幹,三個果凍,兩包話梅,一袋牛肉幹,一條阿爾卑斯,兩瓶酸奶也準備好。
“嗯,知道了。”
嗯,知道了?
啊?
就這麽——完了?
何同學,你這是在逗我玩兒麽,你這是在逗我那兩袋餅幹,三個果凍,兩包話梅,一袋牛肉幹,一條阿爾卑斯,兩瓶酸奶玩兒嗎?
在顧雙宜深深地感覺到自己被耍了,自己的所有零食也被耍了的時候,那頭,何半夏同學清咳了一聲,聲音帶上了笑意。
“顧雙宜,我只是問一下你喜不喜歡而已,所以,你的語氣不需要這麽——視死如歸。”
帶上笑意的聲音沒有了剛剛的那一份清冽,然而,幹淨中帶着笑意的聲音卻如那一陣陣春風,散了那一陣拒人于外的距離,帶着陣陣潤人的□□,舒爽而不靡膩,溫柔卻不失分寸。
顧雙宜在這一陣春風中繞了一段,才終于明白何半夏表達的意思。
視死如歸?視—死—如—歸?自己剛剛說出的話有這麽豁出去麽,有麽,有麽?
“那個,呵呵呵……”
“好了,時間不早了,早點睡,別熬夜。”
“哦,好。”
“對了,你的電話多少?”
直到報完了電話,看着對方的頭像暗下去,然後乖乖地關機準備洗漱的顧雙宜才猛然醒悟過來,自己柯南還沒看完啊,沒看完啊。
這種完全被牽着鼻子走感覺到底是怎麽回事啊,怎麽回事啊……
“顧雙宜同學,剛剛你這是在你正室面前紅杏出牆,跟你小三兒勾搭上?”
背後夏雨幽怨又纏綿的聲音傳過來,聲音中帶着正室的尊嚴、不甘、責備還有幾分欲說還休的深情,生生讓顧雙宜打了個寒戰。
而正因這一寒戰,終于讓顧雙宜醒悟過來,那個語音開始的緣由正是此刻一臉哀怨看着自己的夏雨同學的那一聲尖叫。
“咳,夏雨同學,請放心,你永遠是我的真愛。”
“現在這社會,真愛什麽的特麽都是小三兒好不好。”
“嗯,所以,認清自己的位置很重要,知道不,夏雨同學。”
顧雙宜一臉“孺子可教”的欣慰拍了拍夏雨的肩,将被何半夏牽着鼻子走的郁悶轉嫁到了導致自己處于此一位置的罪魁禍首夏雨同學身上後,終于神清氣爽地決定洗洗睡。
而成功地被自己的邏輯以及顧雙宜的話繞暈的夏雨同學還在糾結自己究竟該是正室還是小三的事實。
這自己明明是正室啊,可依據顧雙宜的話,自己是她真愛啊,而據正常人的三觀,這社會,真愛不特麽的都是小三嗎,這到底自己是正室還是小三啊,啊,啊……
作者有話要說:
☆、棗泥山藥糕(3)
四點二十分,四點三十分,四點四十分,四點五十分,四點五十五分,四點五十六分,四點五十七分,四點五十八分……
在手表顯示的時間為北京時間下午五點整時,昨晚上那種被耍着玩兒的感覺終于達到了臨界點。深呼吸,顧雙宜,深呼吸,深呼吸。
好吧,何半夏同學,昨晚上那耍着我那一堆零食玩兒能算什麽事兒,今天才是來真的啊,今天才是來真的。
奮力壓下那一陣郁悶,随着自己每天準時到以分秒來計算的飯點的慢慢到來,在再一次掃視了整個醫學院門口,發現沒有任何疑似目标任務後,這一段時間以來被美劇洗腦了的顧雙宜對着天空也很想吼出那麽一句,“A-R-E Y-O-U K-I-D-D-I-N-G!!!!”
提了提手中寶藍色的工具箱,回想一下箱子下面那一層保存良好,能亮瞎自己雙眼的手術工具,顧雙宜提醒着自己深呼吸再深呼吸,微笑,微笑,你沒有不耐煩,你沒有。
顧雙宜吸氣再吸氣,瞟了一眼提着各種工具箱神色匆匆的醫學院學生,再看一眼那純潔的醫學院院徽,然後眼光落到了自己手中的寶藍色工具箱,終于用現實的傳聞中說服了自己。
好吧,傳聞中出于專業人士手中的兇殺案,被害者都會被了結得非常專業。而下面一層那亮瞎自己雙眼的手術工具中,單單剪刀或類似剪刀的就有18把。嗯,18把。
五點十五分,很好,飯點的高峰期。四點三十到五點十五,四十五分鐘,整整一節課的時間,顧雙宜瞅了瞅手表,自覺自己等人的功力再一次上升,很好,耐性的培養需要生活為我們提供溫床,還需要現實的傳聞為我們提供養分。
“顧雙宜?”
樓道下,一個胖乎乎的大男生突起的叫聲讓自我感覺功力上升的顧雙宜停止了自我膨脹。
“何……何半夏?”
顧雙宜疑惑地擡頭看着那個騎在自行車上氣喘籲籲的男生,細細地嘟囔着那個名字,感覺自己有些接受無能。說好的的鳳目呢,說好的眉目風情呢,說好的翩翩少年呢?
而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那個幹淨的聲音呢,剛剛那一聲“顧雙宜”就是路人甲的聲音啊。
看着那個氣喘籲籲一步步向自己走過來的大男生,顧雙宜有點想哭,難道一個發射塔竟然可以如此大程度地改變一個人的聲音,啊,啊,不帶這樣欺騙感情的啊,何同學……
說好的沁人心脾呢,說好的春風拂面呢,說好的幹淨清冽呢,說好的溫柔斯文呢,說好的魅惑誘人呢,說好的好聲音呢……
“顧雙宜?”
盯着前方明顯出神并且神色帶着某些可以稱之為“失落”的顧雙宜,男生再次出聲詢問。
“嗯,我是。”
“喝,你竟然真還在啊。”
簡單的一句話,讓顧雙宜那所謂的“失落”瞬間碎成渣渣。好吧,聲色平淡什麽的可以理解,聲線路人甲什麽的也不算什麽事,聲音從男女神變屌絲的更沒什麽大不了。
只是,何同學,你能解釋一下“喝,你竟然真還在”這到底算什麽話。好吧,自己這浪費了将近一個小時敢情是讨債的?
“嗯,很不幸,我真還在。”
說完,顧雙宜笑,非常得體地露齒而笑,只是嘴角的抽動,彰顯着她本人相當無語。
“厄?”反應過後的人一拍腦袋,“啊,啊,我不是那意思,只是這話,呵呵,說習慣了,說習慣了,不好意思啊。”
好吧,“喝,你竟然真還在啊”這樣的話能說習慣,這種話竟然能說習慣,我說何半夏同學,你這是在逗兒我玩呢,還是逗兒我玩呢?
“這不,你們女生蹲點太過猖狂,看到你在這兒等,我都成條件發射了。”
顧雙宜剛剛還是無語,聽了這句話之後覺得自己徹底失語了。
能把他的話理解成他長得太有魅力,然後讓一衆“如狼似虎”的“女漢子”們锲而不舍地蹲點,只為見君一面麽,能麽,能麽……
如果不能,這讓人無語的一句“喝,你竟然真還在啊”怎麽出來,這讓人反應無能的條件反射又是怎麽養成。
顧雙宜擡首打量了一番前面的大男生,除了長得有些圓潤,五官倒是長得很好,身高也夠,氣質也還行,只是,這跟自己腦中能讓自己一衆女生露出狼光的形象,還是——相—差—甚—遠,啊……
“你這是不信?”
在顧雙宜非常坦誠地懷疑的小眼神下,認真解釋着自己剛剛那個條件反射出來的句子的人有些不淡定了。
“呵呵……”
“真不信?”
直視某已經從不淡定向微抓狂的人,顧雙宜很想問出一句,我能再回答你一句“呵呵”麽?
“院裏的院花馬雅韻知道麽,從大二開始裝作偶遇都偶遇三年了。”
搖頭。
“那去年去了美國的于雨呢,盯梢都盯了四年了。”
搖頭。
“那剛進來的小學妹陳希呢,那個很轟動的課堂示愛事件?”
搖頭。
“我說,同學,你是山頂洞的麽?跟人間沒有交流?”
“咳,山頂洞洞裏住的是猿人,我确定我們的祖先跟人間是有交流的。”
盯着目瞪口呆的人,顧雙宜很挫敗地想着,好吧,冷場了。
顧雙宜瞟了一眼由目瞪口呆到氣急敗壞轉變着的人,再瞟了一眼自己的表,很好,五點三十一。
從這趕到最近的食堂保守估計得十五分鐘,五點四十五,食堂進入将近被掃空的時段,嗯,糖醋排骨肯定是沒有了,紅燒獅子頭不知道還有沒有,粉蒸排骨應該也沒有剩下了。啊,今天想吃的到底還剩下什麽啊?也不知道阿姨們會不會急着下班體諒我等一衆吃貨,菜多打點。
“那個,何同學,你的工具箱,物歸原主。”
努力地咽了咽分泌出來的液體,顧雙宜決定還是忽略想要為再向自己列舉更多的追求者而抓腮撓耳的人,非常快速遞過手中的工具箱,準備開溜。
“厄?”
對方一臉的莫名讓顧雙宜也相當莫名。
親,難道你過來不是為了拿你的工具箱只是為了向我列舉你的“光榮事跡”麽?
“你不知道我是誰?”
好吧,這句話出來,顧雙宜徹底蛋錠了,非常無力地想着,我不知道你是誰我能跟你在這兒扯半天,我不知道你是誰,我能錯過我的飯點,我不知道你是誰,我能在這兒嗎,能嗎,能嗎……
“等等,同學,你不是醫學院的?”
“不是。”
“啊?那你怎麽撿到了師兄的箱子?”
好吧,國家有規定只有醫學院的才能撿箱子。
“等等,你剛剛說的是,師兄的箱子?”
“對啊。”
“那你,你不是何半夏?”
高了半個調的聲音,顧雙宜問出這一句話後一陣陣無力。
“你以為我是師兄?卧槽,虧我剛開始還以為你是沒看到本尊才那麽沮喪呢,哥說了這麽半天原來白說了。”
顧雙宜默了,同學,我不是沒看到本尊沮喪,我那時是現實與現實之間溝通錯誤造成了失落,失落。
“顧雙宜,剛剛不好意思啊,我還以為你認識師兄呢,剛剛那些莫名其妙的話你當做沒聽到啊。”
“呵呵……”
同學,雖然你剛剛說的話确實讓我聽得莫名其妙,但是,串聯起來,我還是能理解的,總體意思是你師兄——何半夏同學長得太過“靓絕人寰”,以至于你等一衆看到任何蹲點的女生都會條件反射地說出一句“喝,你真還在這裏啊”。
“是這樣的,一個多小時前師兄被教授從院裏急call到了三醫院。進手術室前,師兄怕你等急了,然後無辜的我就被踹了過來。”
“嗯嗯。”
同學,對于等了将近一個小時的我,雖然個人耐性被現實培養了出來,但是我能表示我并沒有惺惺相惜“同病相憐”的無辜的你嗎?
“對了,同學,你手機是不是關機了。”
“厄?”
雙眼疑惑地瞅着前方将選擇問應上揚的語調說成了肯定句的人,顧雙宜表示相當疑惑。
“師兄說你電話一直處于關機狀态。”
從包裏翻出被冷藏的手機。好吧,黑屏一片,中午爬起來的時候忘了開機。
“那個,不好意思,我手機忘開了,跟我向你師兄說聲抱歉啊。還有麻煩你跑一趟,不好意思啊。”
對于剛剛才表示沒有惺惺相惜的同情之心的顧雙宜,此刻尴尬非常,好吧,又一明證赤果果地彰顯着自己并非良善之輩。
“這沒事,大男人吃點兒虧算什麽。”
聽完這話,顧雙宜淡定了,這話不應該是第三個在場人士說比較好麽?同學,就算場上沒有第三者,你也不需要這麽赤果果在當事人面前表達自己是不計較的良善之輩啊,這你讓我如何誠心地道歉下去啊。
手機開機後,顧雙宜看着手機裏面顯示的時間,嗯,很好很強大,五點五十九分。這是沒飯吃的節奏麽,這是食堂将要關門的節奏麽?
“那個,同學,很抱歉讓你跑了一趟。”
“沒事。”
“咳……如……”
“啊,差點兒忘了,你在這兒等一下啊,我馬上下來。”
顧雙宜看着提着箱子便往醫學院裏沖進去的人有些反應不過來,這究竟是怎麽了?同學,你倒是讓我把話說完啊,“如……如果沒什麽事兒,我先走了。”
同學,食堂快關門了,同學,我還沒吃飯呢……
作者有話要說: 有猜測何半夏同學今天出場的請舉手,請舉手……
☆、棗泥山藥糕(4)
最終心心念念着狂奔食堂的顧雙宜還是沒趕上飯堂關門的“末班車”。
被消失了十幾分鐘的高揚同學拉住再次絮絮叨叨了三十分鐘,最後只能抱着何半夏同學給的“謝禮”,咬着買來的幹癟的吐司無力地爬回了宿舍。
“喲,雙宜,你這是剛還了一個,又撿了一個?”
這一整天都異常有空的夏雨同學,咬着與顧雙宜相似的吐司,口齒不太清楚地問着。
“何同學給的謝禮。”
“這麽好的事兒,裏面什麽啊?”
停頓半刻,夏雨同學露出一個絕對能夠稱得上是邪惡的笑容,幽幽地開口,“雙宜啊,你說他會不會送你一套手術工具防身啊?”
羨慕妒忌恨,絕對是羨慕妒忌恨。
雖然一直催眠着自己夏雨這絕對是羨慕妒忌恨,但是,看着手機上的信息以及QQ上的留言,顧雙宜有些不确定了。
嗯,好吧,何半夏同學确實找過自己,而且找了不止一次,但是應該不會這麽想不開因為這一點兒小時就送自己一整套手術工具吧,手術用具都很貴的吧。
努力地搖了搖頭,要瘋了,要瘋了,顧雙宜,你有點腦子好不好,誰沒事這麽BT送你手術刀,BT心理劇看多了,絕對是,絕對是。
視線再次調到抱着回來的盒子上,回來前,高揚同學那張渴望而垂涎的臉再次跳了出來,能讓醫學院學生渴望有垂涎的“謝禮”,顧雙宜淡定。
淡定地打開了密不透風且神秘感極強的盒子,入目的東西讓顧雙宜愣了一下,又一個盒子?
該不會盒子重盒子,到最後殘留着一張紙條:同學,麻煩幫我扔了吧。
抱着這樣的心思,顧雙宜覺得自己已經很淡定了,嗯,這種程度的“謝禮”總比一整套手術工具要強。
只是,打開裏面的盒子,事實證明,顧雙宜确實是想多了。
人家醫學院的雖然整天跟器官,手術打交道,可是人家是正常人好吧,正常人好吧。正常人該有的渴望與垂涎人家也會有好不好。
“哇,肉幹。顧雙宜,你賺大發了,這種好事,姐下次也要拾箱不昧,姐也要啊。”
拿出放着肉幹的盒子,下面一層确如剛剛所想那樣,又一個盒子,卻是一個透明的食盒,裏面整齊排列着的赫然便是賣相極好的糕點。
花形的糕點,二分之一白色下層,四分之一的中層深紅,四分之一的白色上層,上面點綴着一顆顆枸杞,圓潤可愛,賣相便能得十分,更別提那陣陣從糕點上散發出來的淡淡的獨屬于薯類的幽香,絲絲的甜與糯的香氣。
顧雙宜端着食盒,狠狠地咽了一口口水,怎麽辦,很想吃啊,很想吃啊。
“哇,還有,雙宜,聞着好香啊,好香啊。”
閃亮着眼睛,夏雨瞅着顧雙宜,一臉的渴望和垂涎。
高揚那張與之相似的臉在這一刻毫無違和感地與之重疊,好吧,顧雙宜此刻終于明白了高揚同學那張渴望與垂涎的臉所出為何。确實是自己想多了,人家是正常人啊,正常人。
小心翼翼地拿出了一塊,看着就很好看啊,聞着更香啊。
盯着夏雨迫不及待地抓了便往嘴裏送,顧雙宜也猛地咬了一口。
白色的那一層綿軟而糯面帶着山藥原有的清香,還有點栗子的香甜以及一絲絲的奶香,入口即化,中間夾雜中紅棗特有的甜,兩種香甜相得益彰,清香而甜美。
好好吃,好好吃~~~~
顧雙宜看着不到一刻便已經空空如也的食盒,與夏雨對視了一眼,還是好想吃啊,怎麽辦。
“雙宜,被你拯救了箱子的仁兄到底在哪買的糕點啊,好好吃啊,好好吃啊。”
消滅完了那盒糕點,此刻正抱着盒子裏的山楂肉幹啃着的夏雨還在幻想着剛剛的美食。
“嗯,這肉幹也很好吃啊,酸酸的,外面脆了,裏面竟然還是肉的軟嫩,也很好吃啊。雙宜,我怎麽就買不了這麽好吃的,為什麽啊,為什麽啊……”
顧雙宜回味着糕點猶在的清香,哎,還是好想吃啊,怎麽辦啊,怎麽辦啊……
猶在回味着的人,直到信息進來的信息才在回味中反應過來。
半夏:在?
之子歸:嗯嗯
半夏:棗泥山藥糕好吃嗎?
之子歸:好吃,很好吃,真的真的很好吃啊!!!!!!!!!!!
感覺語言已經沒有辦法形容那一份味道,顧雙宜除了打字外,便只用感嘆號以表達自己難以言表之情。
半夏:有沒有太甜或者味道不夠?
之子歸:沒有,perfect,perfect啊啊啊
半夏:那就好。
這頭,顧雙宜看着半夏的話,突然一種難以言說的感覺湧上了心頭。
之子歸:同學,不要告訴我,這也是你自己做的啊
半夏:有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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