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曹見素心裏卻想的是另一件事。

是時候尋找那枚玉佩了。

雖不知現在陳修臨和曹泠玥進展到了哪一步，但遲早陳修臨會退婚。現在看來曹泠玥對她的恨意比前世更甚，報複一定會來得更快。

曹見素現在還是依附于曹家，若是這個時候出什麽事，她勢單力薄，肯定會吃虧。

只有将那枚玉佩找到了，恢複自己原來的身份，她才能真正地跳出曹家這個大坑。

曹見素細細地回憶，她記得那婆子好像就是京郊附近的人，而周氏也以為她已經死了，人都是戀舊的，這婆子現在應該也沒有背井離鄉，逃到別處去。

曹見素細細地回憶細節。

她突然靈光一閃，想起一件事來。

那婆子有個好賭的兒子，當年也是因為她兒子欠下了賭債無法償還，那債主要她兒子償命，婆子沒辦法了，這才會找上周氏。

她那兒子，好像叫…曹見素閉上眼睛，細細地回憶，在一番苦苦思索後，終于想起來。那婆子兒子的名字叫林進財。

曹見素松開眉頭，總算有了一點線索，不至于大海撈針了。

既然這婆子的兒子爛賭，肯定是賭坊的常客。

只是曹見素如今在府上并沒有值得信任的可以替她跑腿的小厮，松香倒是衷心，但是賭坊那種地方，到底不是松香這種小姑娘可以去的。

“松香，你可有什麽兄弟？”曹見素想起松香的家就在京郊，以前常回家探親的。

松香擡起頭來，眨了眨眼，“有的，奴婢的哥哥是貨郎。”

曹見素不由一喜，追問道：“你哥哥人品可信得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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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香猜想姑娘這是有什麽地方要用人了，認真道：“奴婢兄長性子還算圓滑，但是本性絕對忠厚。”

曹見素點點頭，跑貨的人性格圓滑些自然無可厚非，只是這人她須得見見才好。

“這樣吧，你遞個信出去，就跟你兄長說是我想要些稀奇的玩意兒，讓他帶些過來。到時候他來了，莫聲張，我去瞧瞧。”

松香凝色點頭應下。

次日松香就按曹見素說的，将信托人遞出去了。

妹妹伺候的主子要買東西，松香的兄長自然是一萬個放在心上。精挑細選，選了好多稀罕的姑娘家可能喜歡的小玩意兒，第三天就挑着擔子，到了曹府後門處。

看門的婆子一聽是四姑娘要的，不敢怠慢，連忙去往汀蘭院報信。

曹見素正和松香打絡子，聽說松香的兄長來了，心裏一喜，微笑着對松香道：“我足不出戶，連現在望京城裏時興什麽也不知曉了，既是你兄長來了，我們一起去瞧瞧，看看可有什麽稀罕物什。”

松香知她這是托詞，也笑着應和，“希望有東西入得了姑娘眼才好，姑娘可是大主顧。”

曹見素莞爾，也不換衣裳，帶着松香就往側門去。

遠遠地看到院門口處立着一個青袍漢子，約莫二十五六，方臉，雙手規矩地垂在褲腿縫處，雙眼盯着地上，看着倒是老實。

聽到腳步聲來，那漢子擡起頭來，入眼是個眉眼如畫氣質絕佳的小姑娘，妹妹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後。他心知這是妹妹伺候的主子了，連忙低下頭去，彎腰行了一禮。

“你就是松香的兄長吧？”

曹見素走到近前，溫和問道。

只聽他答道：“小人就是松香的兄長。”

“叫什麽名？”

“小人名林順。”

曹見素問一句他答一句，倒也規矩，曹見素又探頭看了一眼他的貨擔，“你都帶了些什麽玩意兒，拿給我瞧瞧。”

林順連忙彎腰将貨擔蓋子揭開，裏面整齊地拜訪了許多小玩意。陶響球、各種各樣的兔兒爺、還有許多精巧的竹編小籃子、竹編花、編制精妙的絡子，玉佩穗子等等。配飾也有一些，不多，都挺精巧。

曹見素心裏暗自點頭，這林順看着忠厚，內心玲珑。知道給她多帶些玩耍的小玩意，而少佩戴的。她現在還是曹家的嫡小姐，身份也不允許她佩戴廉價的首飾，倒是這些可以把玩的小玩意兒，更能讓她心動。

松香知道曹見素定會有事情吩咐她兄長，摸出十來個銅板賞了看門的婆子，“嬷嬷辛苦了，這幾個錢拿去打酒喝吧。”

那婆子得了賞錢，大喜過望。她在府宅裏混跡幾十年，知道松香打賞的用意，十分識趣地走開了。

曹見素選了一個胖圓的兔兒爺，捏在手裏，不動聲色地打量林順。

“你平素都在什麽地方販貨？”

林順心知四姑娘定是有事情，不然她大可吩咐松香來取便是了。況且，她只挑選了一個兔兒爺，可見也不是真的想要買些小玩意兒。

這是個機遇。他立馬抖擻了精神，凝色回道：“走鄉串巷，哪裏都去。有時候也會去一趟外鄉進貨。”

走得多，看得多，就能想得多。

況且林順四處販賣貨物，打聽消息肯定也靈便。

曹見素斟酌片刻，“是這樣的，我有件事情想要拜托你。”

林順低着頭，沉聲道：“姑娘但請吩咐。”

曹見素無意識地摩挲着手中的兔兒爺，語氣平緩，“我想讓你在販貨的時候，順便打聽打聽，可有一個人名叫李進財的。這個人現下可能二十多歲，極愛賭博。最好能在各家賭坊打聽打聽。”

雖然曹見素說的是順便打聽打聽，但是林順肯定要将這事當成頭等大事來對待的。

“小人記下了。”

話不多，是個沉穩的。

曹見素越發滿意。

“你說今天曹見素去側門見了一個貨郎？”有周氏的支持，曹泠玥如今在府上過得還算滋潤。底下伺候的人察覺二夫人對這個失而複得的女兒十分重視，伺候也都盡起心。

曹見素去側門的消息，晚上就傳到了曹泠玥的耳中。

湘夢點點頭，“問了看門的婆子，那婆子說是四姑娘想要買些新奇玩意兒，那貨郎是松香姐姐的兄長。”

曹泠玥感覺曹見素不會為了買小玩意兒特意跑去側門見一個外男，肯定是有什麽事情。

“他們說了什麽，那婆子可曾聽見？”曹泠玥問道。

湘夢搖搖頭，“那婆子說她得了賞錢後就避到一邊了，什麽也沒聽到。”

曹泠玥不由得蹙緊了眉，潛意識地覺得曹見素是想做什麽，可卻一點頭緒也沒有。要說派人去盯着那貨郎吧，她也不能夠。

看來還是要培養一些自己的人。

“留意着，給那婆子賞着銀子，下次那貨郎要是再來，就讓她在一邊偷聽，我倒要看看曹見素到底是要做什麽！”

作者：謝謝支持~梧桐會更加努力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