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真相

“誤會？”

蔣氏冷冷一笑。

“要是曹家真的是撿到的舒窈，将舒窈養大, 不管他們對舒窈如何, 這都是一份天大的恩情，我勇靖侯府将畢生銘記。不說曹府在找回曹家真正的四姑娘後苛待我們舒窈, 就說當年到底周氏是撿到的舒窈，還是故意抱走舒窈, 都還待查明。當年抱走舒窈的婆子已經死了，如今死無對證, 但是她兒子還活着, 只要我們找到她兒子, 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霎時間，花廳裏鴉雀無聲, 當年的事，竟然還有這樣的內幕？

“舒窈就是從曹家以前伺候的那個婆子身上拿到了我們勇靖侯府當年禦賜的玉佩, 這才找到家人。而那個婆子, 已經被人暗中殺害了, 若是有人心裏沒鬼, 何必要殺人滅口呢。”

“可是，夫人如何能确定舒窈是被人故意抱走呢？”忠勇伯夫人陸氏追問。

雲舒窈此時出聲道：“是我自己想起了當年的事。”

她重活了一次, 沒有什麽內情她不知道。只是周氏将李婆子殺害了，還不知道李婆子的兒子還在不在，而且，就算找到了李婆子的兒子，他的話也未必有說服力, 當年他也不過是個奶娃娃。

現在只有說她想起了當年的事，她說出來的話，才最有信服力。

“當年，李婆子是周氏貼身伺候的婆子，她的樣貌我依稀記得。當年我貪玩，跟着一個賣風筝的人走，伺候的下人落後了幾步，然後我就被人捂着嘴抱走了。我還記得，就是她将我抱到周氏身前的。”

“這…”這有些難以服人，畢竟她一面之詞。

雲舒窈也知道，她又道：“前些日子，周老夫人無故想要處罰我，當我說出我被抱養的真相時，周夫人慌了，她下令将我關了起來，還将伺候我的下人也關了起來，不許走漏風聲。沒幾日，又給我吃了昏迷的藥，趁我神志不清的時候，用馬車将我運出周府，具體是要将我送到哪去我不知道，若不是好心人幫忙，我可能再也見不到我的親生父母了！”

雲舒窈真情流露，眼淚撲騰直落。蔣氏心酸極了，連忙将她摟在懷裏。

“我兒受苦了，這個公道，爹娘一定會幫你讨回來！”

本來雲舒窈前面的話不太可信，畢竟雲舒窈走丢的時候還小，不可能記憶這麽清楚。可後面周氏的反應就說明了一切，她心虛，這才狗急跳牆，若不是有人救下雲舒窈，不知道她現在已經怎麽樣了。

這也就難怪蔣氏會對本該是恩人的曹家這樣痛恨了。

“你胡說！”

曹泠玥哪裏能讓雲舒窈就這樣将衆人都拉到她的陣營，眼睜睜地看着曹家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她朗聲辯解道：“我娘為何要将你抱走，這就說不通，再者，你說你被處罰，是因為你和博陽王私下私私相授，你當時是有婚約在身的，做出這種有辱門楣的事情，老夫人生氣難道不應該嗎？”

博陽王！私私相授！衆人嘶地一聲，倒吸了口涼氣。

這個戲，越看越精彩了。

雲舒窈不慌不忙，她站起身，“你說我和博陽王私私相授，你可知我們相授什麽了？”

“玉佩！”曹泠玥目現冷光，玉佩意義非凡，博陽王送她玉佩難道還不夠有說服力嗎？

果然衆人的臉色變得不一樣了，博陽王都送她玉佩這種東西了，兩人說沒有關系，誰也不相信。

“我當天就跟你說過，那枚玉佩是我自己的。但是你不肯相信，還去了周老夫人處告狀。我現在就告訴你，那枚玉佩的來歷。那枚玉佩就是我母親方才說的，先皇賜給勇靖侯府的，後來我爹爹把玉佩賜給了我。那枚玉佩落在了李婆子手裏，李婆子的兒子好賭，将玉佩當到了博陽王名下的當鋪裏。我追查李婆子的時候，發現了這枚玉佩，所以就和博陽王交涉，請他将玉佩退還給我。王爺心善，幫了我的大忙，卻被你們這些有心人誣蔑為私私相授！”

“竟然是這樣！”廳中人恍然大悟，看向曹泠玥的目光變得有所不同，這曹泠玥果然有心機。聯系到她前次救了陳老太妃，可能是就此覺得自己已經配進王府大門了，看到博陽王和雲舒窈那幕心裏不岔，這才将事情鬧大。

說不準，連陳家那門親事，都是因此才退了。

本來京中人對此猜測良多，又是曹家主動退的親，對雲舒窈的猜測就偏向不好，如今看來，雲舒窈是遭了無妄之災啊！

如今曹見素搖身一變，成了勇靖侯府的獨生嫡女，這身份可謂是天差地別，陳家親事退了也不可惜，她現在有更好的選擇。

不過這個姑娘本應該是天之驕女，竟活得這樣波折坎坷，也讓人心裏不由自主地生出同情，對曹家做下的惡，已經信了八成。

肖氏不得不站起身說句話。

“這事尚無定論，想要定曹家的罪，也請蔣夫人拿出證據來，就這樣憑着見素…雲姑娘一面之詞就定了曹家的罪，未免有些不服人。”

蔣氏微微一笑，她還是賣葉府三分薄面。

“我知道這件事跟你無關，冤有頭債有主，你是在沒必要摻和進這趟渾水裏來，誰做下的惡，誰來承擔後果。無辜的人，我不會遷怒，有罪的人，我也絕不會放過！”

長春侯夫人和蔣氏是姐妹，下帖子邀請曹家的人，也是長春侯夫人故意的。她不欲讓肖氏為難，便道：“今日是邀請大家來賞花，這件私事就先放一放，過些天真相大白了，自有說法。”

蔣氏拍了拍雲舒窈的手，看着對面盛氣淩人的曹泠玥，心裏惱怒，不知自家姑娘在曹府受了多少委屈。

自從她回到勇靖侯府，蔣氏對她照顧得無微不至，連續幾天吃住都是一同的。她感受到了真正慈母的愛，對周氏以前偏袒曹泠玥的舉動也能理解一些。

只是理解不代表原諒，周氏奪走了她十年與親人相處的時光。上輩子曹府還欠了她一條命，而這輩子，若不是她命大，只怕也會重蹈覆轍。

這絕對不可能被原諒。

就算這輩子她們找不到确切地證據定周氏的罪，也一定會從別的地方，讓她不得安生，付出代價！

曹泠玥的辯解沒有作用，花廳裏的人再看向她時，目光都變得鄙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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