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受傷

“我為什麽不害怕呢?”怡寶躺在血泊中,血腥味撲面而來,她搖了搖身上的斷臂,斷臂上的手跟着來回晃蕩。

怡寶呆呆地看着那只手上的指甲來回劃動,在燈光中劃出數道幽藍的曲線,可她就是有一種不真實感,遠處傳來花蓮發力時的呼喝聲,于是怡寶明白了:有那個金剛一樣非人的存在,确實沒什麽好怕的,頂多有點惡心。

于是已經麻木到老年癡呆的怡寶安靜地躺着裝死,等待事情結束。

這樣幹躺着也是很無聊的事情的,于是怡寶悄悄轉頭去看花蓮,花蓮現在已經在高臺上了,把那個龜男打的抱頭鼠竄,龜男其他幫手在下面焦急地看着,躍躍欲試又不敢上去。

怡寶猜測那個臺子不是随便上去的,至少不能三個人一起上去。

眼看着龜男要落敗,他的幫兇開始大聲吵嚷起來,有給龜男鼓氣的,有謾罵花蓮的,這時候最先被花蓮揍倒的那個提着褲子爬起來湊過去,不知道和其他人嘀咕了什麽,那幫人一齊在場內四處查看起來。

怡寶內心生出一種不妙的預感,果然有人罵罵咧咧的走向門口,“剛才還看見了呢,怎麽這一會兒就不見了。”

出主意的那個可能被花蓮扯斷了腰帶,一直用手提着褲子,陰險地說:“要是大哥輸了,就拿那個小婊出氣。”

有人問:“那要是大哥贏了呢?”

“那就拿她們倆一起出氣啊!”提褲子那個色男嘿嘿笑着,“剛才我可都看見了,兩個的胸都是辣~~~麽大。”

色男忍不住用手比劃了一下,結果一松手褲子滑到了腳踝,習慣性繼續往前走,腳被褲子一絆,一個狗啃屎摔倒在地。

怡寶一直躺在一邊看熱鬧,見色男出醜,忍不住噗嗤笑了出來,這下壞了,色男提起褲子從地上爬起來,吼道:“誰?誰在笑老子?!”

色男生性好色殘忍,還小心眼,睚眦必報,見他出醜,同行的都幸災樂禍,可臉上卻不敢有一絲笑容,一齊搖頭表示清白,等他回頭的時候才在他背後大大咧開嘴無聲地嘲笑。

色男平時橫行慣了的,今天在花蓮那裏吃癟本就不爽到底,恨不得立刻虐誰一頓讨回面子,正好有了個由頭,氣得在地上亂蹦,說什麽也要找出到底是誰在背後笑話他。

本來怡寶藏得好好的,她躺下後扁扁的,大部□□形被身邊的一具屍體擋住,奈何時不予她,色男氣得跳腳,一不留神踩到了他自己的褲腿上,踉跄了幾步,直直向怡寶踩來。

色男是個大胖子,看上去有二百多斤那麽重,這一腳要是踩實了,還不得跟被車撞了一樣,怡寶說什麽也裝不下去了,尖叫一聲從地上爬起來飛跑。

Advertisement

“花花快來救我~”

危急關頭怡寶跑得飛起,後面跟着好幾個漢子,跟狗攆耗子一樣追着怡寶在屋裏亂竄。

花蓮本來已經把龜男踩在腳下摩擦了,聽到喊聲回頭,這一看可不得了,就見怡寶渾身浴血,手裏還拿着一只斷臂——剛才着急忘了丢下了,可花蓮不知道啊,還以為怡寶的胳膊被人打斷了,頓時大驚失色,跳下高臺直直迎着怡寶跑了過去。

色男屢次被自己的褲子坑,幹脆直接脫了褲子甩着鳥跟在怡寶後面,眼看着花蓮和怡寶就要彙合,心急之下抓住身邊一起跑的一個小個子直接甩了出去。

那個小個子自己也沒想到就這樣被同伴棄如敝履,借着色男的力氣放飛了自己,眼看着就要砸到怡寶的背上,一個成年男子,就算個子小也得百斤以上,這一下要是砸實了,雙方都好不到那裏去,不死也得殘廢。

怡寶還不自知,如乳鳥投林一般直撲向花蓮懷裏。

花蓮面對怡寶,看得真切,這個時候她可以閃開,留下怡寶一個人被砸成面片,然而電光火石之間,怡寶已經撲到了她的懷裏,那一瞬間花蓮并沒有想到什麽“舍己為人”、“雷鋒精神”、“五講四美三熱愛”等等這些大道理,她的心裏只有一個念頭——不可以讓怡寶受傷。

于是花蓮懷抱着怡寶腳尖點地,順着怡寶的一撲之力轉了一百八十度,用自己的後背硬碰硬抗下了“肉磚頭”的重擊。

砰的一下,小個子男被花蓮的身體彈了一下,折返個方向,腦袋斜着撞到了地上,頓時血花四射,不死也得腦殘。

花蓮也不好過,雖然因為角度卸下去了一些力氣,但實際上跟被100公斤重的鐵錘砸到也差不多。

感覺最好的就是怡寶了。

怡寶只覺得自己身體發飄,飛一樣的旋轉,跟坐旋轉飛椅一樣,飛起的時候還和花蓮四目相對,那感覺真是太浪漫了,要是再有個悠揚音樂和漫天的花瓣就完美了,想到美處,咯咯笑着看向花蓮。

花蓮見她沒事,勉強笑了一下,張口欲說,結果一口血霧直噴到怡寶的臉上。

那一刻,怡寶從浪漫的天堂直墜地獄,在78樓樓頂坐過山車都沒這麽刺激。

一愣神的功夫,後面的色男等人趕了上來,也不管地上摔得要死的同伴,一起圍住花蓮和怡寶。

花蓮忙用手臂把怡寶護在懷裏,能擋開的就擋,擋不開的就用身體硬抗,最惡心的是色男,遛着鳥,拳打腳踢間還不停地想占便宜。

然而這一切被護着的怡寶都察覺不到了,血噴濺到她的臉上,恐懼蒙住了她的雙眼,讓她看什麽都隔着一層不祥的暗紅色。

又仿佛一瞬間,怡寶的五感又活了過來,她聽到軀體被擊打的悶響,聽到花蓮的隐忍的痛呼,看到花蓮臉上難耐的痛苦。聞到了刺鼻的血腥味,唯獨感覺不到自己身上的疼痛。

為什麽對我這麽好呢?我只是一個路人而已啊……

甚至,連我的名字都不知道……

怡寶不解,但卻沉溺于被保護、被寵愛的懷抱裏,一生一世都不想離開。

花蓮要保護怡寶,行動受制,又被三個人圍攻,很快就落在了下風,一不留神被色男抓住了胳膊,這個變态打的性起,惡狠狠地一口咬向了花蓮的胳膊,花蓮頓時半邊身子都不能自由行動。

怡寶還在花蓮的懷裏幸福着呢,突然覺得少了點什麽,回頭正看到色男陰森森的冷笑,眼看着他的那口黃牙就要狠咬下去。

“變态!”怡寶大怒,花蓮胳膊被扯開,她也稍微可以活動一下手臂,趁機掄起手裏那根胳膊照着色男的腦袋用力狂扇。

這時候就看出兵器的重要性了,怡寶個子略矮,但是加上斷肢長度優勢就是顯而易見的了,此外還占着一個出其不意,色男還以為是怡寶練過什麽“伸骨功”,謹慎地後退,用胳膊護住頭臉。

怡寶趁機一擡腿,重重踢中了色男的裆部,正在遛鳥的色男毫無一絲防護,嗷嗚一聲捂着裆跪倒在地,怡寶趁機又掄起斷肢給他一個耳光。

斷肢上的手指劃過色男的眼睛,然後色男就又嗷嗚一聲捂着眼睛躺下了,也是可憐,上下三處都受傷,兩只手都不夠用了。

怡寶這才反應過來,也許是斷肢的指甲上有什麽藥粉之類的,這一下別是把人搞瞎了,這要不小心劃到自己……吓得把斷肢一扔,解釋道:“不是我動手……不對,不是我的手……我的指甲傷你……”

怡寶試圖解釋一下,悄悄在花蓮身上用力擦拭自己的雙手,唯恐手上粘上什麽奇怪的東西,可惜色男滿地翻滾,根本無心也無力與怡寶交流。

三去其一,沒了最瘋狂,最不要臉讓人沒法下手回打的色男,花蓮壓力頓輕,很快就把另外兩個打到,等怡寶回過神來,發現戰鬥已經結束,只剩下花蓮站在原地搖搖欲墜,忙上前扶住花蓮,急着問道:“你還好吧?”

“我沒事……”花蓮站立不住,慢慢靠在怡寶的身上,勉強擡起手,用手背擦了擦怡寶臉上的血,虛弱地問道:“你那裏受傷了?”

怡寶哭唧唧地答:“都是別人的血,我沒受傷。”

“那就好……”花蓮放下心來,重重地靠在了怡寶身上,怡寶第一次發現花蓮的身體是如此的沉重,支撐不住,扶着花蓮慢慢坐倒在地。

後面的事情怡寶已經記不太清楚了,似乎終于有人來處理現場,有人對她說了什麽,可她什麽都沒聽見,只看見花蓮氣若游絲地躺在那裏,半響胸腹才會起伏一下,之後又有人用擔架把花蓮擡到車上,又擡下車,搬到一處病房。

整個過程怡寶始終拉着花蓮的手寸步不離,似乎這樣就可以把她身上的氣血和生命力渡給花蓮,延長她的性命,哪怕只有一分鐘也好,起碼要告訴她自己的名字。

但到了醫院之後就由不得怡寶了,有醫護人員圍着花蓮檢查,客氣而又不容拒絕地把她請(趕)到了走廊。

怡寶蹲坐在門口,抱着雙腿哭得像個迷路的孩子。

人要是一直窮的話,是感覺不到自己窮的,一旦接觸到了有錢人的世界,才會猛地發現:哦,原來我是這麽窮啊!

感情的世界也是一樣,物質上有求必應,可父母看她的眼神不是無視,就是忽視,她就像一個行走的子宮,從生下來那一刻開始的人生最重要也是唯一的任務就是生個男孩出來。

如果不是遇到花蓮,她雖然不滿,憤憤然離家出走,多半散心消氣之後又會回去,照着父母的意思找個看得下去的男人結婚生子。

然而她遇到了花蓮,知道被愛原來是這個樣子,是一種信任,是一種被需要,也是一種舍生忘死、心甘情願,是一種視而不見的眼瞎,能讓人能所不能、忘記自己。

可剛嘗到甜頭就要被命運奪走了,因為知道被愛的甜蜜,原先那種麻木、無情的苦澀更是讓人難以忍受,哭到最後,怡寶都不知道是在為花蓮傷勢掉眼淚,還是在為自己悲慘人生遭遇掉眼淚。

醫生檢查大概很潦草,很快就魚貫而出,怡寶見沒人攔着她了,趕緊闖回病房,花蓮雙眼緊閉躺在床上,聽到動靜,睜開眼見了怡寶,對她微微笑了一下,看上去精神很好。

這是回光返照了嗎?怡寶忍不住又開始掉眼淚。

上前掀起床單親自查看傷勢,結果一眼看去,就見床單下花蓮光溜溜的,身上用記號筆畫滿了橫豎道道,把身體分成大小區域,就跟賣豬肉的地方挂的那種豬身上各部位豬肉名稱的示意圖一樣。

“……他們怎麽敢這麽對待你!”怡寶手一抖,床單無聲落下,遮住了殘酷的現實。

就算比賽輸了,也不能拿活人器官賣錢抵債啊……

可轉念一想,這樣的比賽都能存在,倒賣人體器官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了。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