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對決
不照不知道,一照吓一跳,外面與其說是人,不如說是鬼,一頭黑發濕漉漉的擋在臉前,發绺間露出雪白的臉,尤其那嘴,竟然是吸在玻璃上的,變形嘴唇中是上下兩排白森森的牙齒,章魚精一樣。
見到怡寶,“鬼“竟然還笑了,伸爪撓了撓怡寶這邊的玻璃。
怡寶手中的鐵棍咣當一下掉到了地上,拉開窗戶罵道:“好大的膽子!”
這可是二樓啊,掉下去真要做鬼的!
怡寶伸出手,那個“鬼”拉住,借力跳到了屋裏。
“你瘋了嗎?!”怡寶怒罵,狠狠抱住渾身濕淋淋的花蓮。
花蓮想辯解,無奈嘴已經麻木了,一時說不出什麽話來,只能反手抱住怡寶,脈脈深情,盡在不言中。
怡貝聽說怡寶這裏因為暴風雨斷電,立刻水陸兼程趕過來,無奈下雨天關節酸痛難耐,上樓的時候關節跟鏽住了一樣,倍受煎熬,只能一點點的往上爬。
等他終于爬到怡寶的門口,推開門,手電筒圓形光環中有兩個糾纏在一起互相扒對方衣服的身影,宛如舞臺上聚光燈下的火辣表演。
怡寶偏頭看見怡貝,忙揮手叫他快走,于是怡貝微笑着慢慢關好房門,真的走了。
一直默默的走到樓下,怡貝才掏出電話打給馬戶:“你個蠢貨,告訴我為什麽我的寶寶會和別人摟在一起!”
“呃……”馬戶小心地說:“是花蓮吧,她們在一起很久了。”
怡貝受到會心一擊,只剩殘血。
想起剛才怡寶還嫌棄地叫他快走,怡貝的血槽,終于空了。
那一天,城市上空隐約傳來惡龍的咆哮聲:“是誰偷走了我的寶寶~”
有謠言稱正是因為惡龍痛失愛子才有暴雨臨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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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雲開霧散,明媚的陽光穿過大廳的正面落地窗直射到屋裏,怡寶縮着脖子悄咪咪地摸下樓。
四周靜悄悄的,怡寶輕撫心口,暗自慶幸:大概覺得無聊,已經走了吧。
“我在這裏……”一個哀怨的聲音從沙發上傳來,怡寶驚恐地尋聲望去,發現怡貝盤坐在沙發上,整個人都包在一個毯子裏,只露出一雙眼睛,幽幽地看着怡寶。
“哦科科……”怡寶幹笑,“昨天晚上……”
怡貝搶着說:“昨天晚上我腿疼,沒法上樓,只好在沙發上坐了一晚。”
怡寶感激地看向怡貝,昨天晚上她猛然間看到花蓮趴在窗外,簡直吓得魂飛魄散,直到把花蓮拉到屋裏,心裏才安穩,一時又被花蓮的瘋狂震撼。
當時她腦子裏亂糟糟的,只想着花蓮被雨淋濕,要趕緊去洗個澡預防感冒,沒想到她脫花蓮衣服,花蓮也脫她的衣服。
當時花蓮身體冰冷,雙手火熱,怡寶被她緊抱着,簡直就是冰火兩重天,眼看着花蓮就要發春,這時候怡貝又偏偏開門,要是花蓮發現有人闖入,想起“非禮勿視”什麽的,怡貝的小命堪憂啊。
所以怡寶立刻揮手叫怡貝出去,好在怡貝到底是親哥,昨天配合,今天失憶,再沒有比這更好的了。
怡寶開心極了,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都在身邊,真是人生幸事,坐到怡貝身邊關切地問:“哥哥腿還疼嗎?要不要我給你揉揉?”
“好啊。”怡貝拉過怡寶的手塞到毯子裏,放到腿上,不好意思地說:“這樣按吧,我還是有點畏寒。”
怡寶也沒多想,輕輕揉捏着怡貝的膝關節,心疼地說:“要不在家裏按個升降梯吧?我也覺得爬樓梯很累的。”
怡貝感激的熱淚盈盈,“寶寶真貼心。”
躲在毯子裏給馬戶發短信,讓他先別聯系升降梯的廠家,既然怡寶想到,還是讓她去做吧。
怡寶沒看到怡貝的小動作,想着昨晚失而複得、春風一度,心裏美滋滋的,臉上帶着滿足的笑。
花蓮下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怡寶面帶蕩漾的笑容,手還在怡貝的毯子下面來回動着。
突然很生氣怎麽破?
“你們在幹什麽呢!”花蓮樓梯也不走了,直接從二樓欄杆上面翻了下來,蹦到了沙發前面的茶幾上,實木茶幾痛苦地吱嘎一聲,頑強地停住了。
怡寶吓得心跳都快停了,怒道:“你幹什麽?要吓死我嗎?”
花蓮二話不說,直接拽着毯子用力一扯,險些把怡貝也掀到地上去,看到毯子下面怡貝穿着長褲,衣着完整,而怡寶的手在他的關節上,臉上才緩和一點。
“在按摩嗎?”花蓮立刻換了臉,笑嘻嘻的硬是坐到了怡寶和怡貝之間,嘲笑怡寶道:“你也沒什麽力氣,還是我來吧。”
“我怎麽就沒力氣了?”怡寶表示不服,還在生氣,并不想讓開,花蓮直接坐到了她的腿上,挪揄道:“是誰昨天一直在說 ‘沒力氣了’、 ‘動不了了’?”
怡寶臉上一紅,嬌滴滴地瞪了花蓮一眼,起身離開,自己挽尊:“都餓了吧,我去做飯。”
怡貝還是剛才被花蓮掀倒的姿勢斜倚在沙發上,恨恨地看着花蓮和怡寶兩人眉來眼去的,心說:你們這是當我死了嗎?
仔細打量了一下花蓮,花蓮很明顯沒洗漱就蹦下來了,一頭打着結的亂發,身上套着怡寶的睡衣,因為尺碼不對,就跟一根變質之後要爆了的香腸一樣。
眼睛發紅,眼下發黑,尤其是那張嘴,紅腫的厲害,就像叼着兩根小香腸——怡寶怎麽會看上這麽個貨色。
怡寶站在一旁問他們:“你們想吃什麽啊?”
花蓮聽到吃眼睛一亮,“包子!”
怡寶略微尴尬了一下,說實話做包子挺麻煩的,而且需要時間,再考慮到花蓮的食量,笑着說:“那還是定外賣吧。”
怡貝在一邊笑的溫柔,順勢躺在沙發上,“随便烤幾片面包,煎個雞蛋就好,幾分熟的都行,我有點餓,不要花太多時間了。”
這個就比較簡單了,怡寶開心地答應,走向廚房,不忘叮囑花蓮:“貝貝身體不好,你手上小心點力氣。”
第一局,怡貝1:0勝花蓮。
怡寶走後,花蓮立刻怒視怡貝,怡貝也分毫不讓,兩人的眼光如閃電般在空中交彙,發出噼裏啪啦的聲音。
“哈。”怡貝一甩頭,“我們認識二十來年了,我就愛吃她做的飯。”
“哼。”花蓮不屑,“她後半輩子都是我的了,她愛吃什麽我給她做。”
“我們血濃于水!”怡貝咬着牙說,“你算什麽?那個動物園跑出來的?”
花蓮也咬牙,她有點不太明白這句話,不太敢随便接,畢竟老家那裏動物确實挺多的。
怡貝再勝一局。
怡貝傲然地一撩長發,追擊,“不信,你問寶寶,你和我一起掉水裏她會先救誰。”
花蓮盯着怡貝,像要撲上去撕下來一塊肉似的,想不問,心裏又惦記,花蓮心裏可藏不得事,立刻大聲對廚房那邊喊道:“寶寶,我和這個家夥一起掉水裏,你先救誰?”
怡寶從廚房探出頭,笑着說:“當然是先救貝貝了……”
“真的?”花蓮倒吸一口涼氣,心哇涼哇涼的。
怡寶還要解釋,怡寶:“好像什麽東西糊了。”
怡寶趕緊回廚房忙碌。
怡貝三局三勝,好不得意。
花蓮嘴角抽了抽,一招鎖喉,只手掐住了怡貝的脖子,“少和我耍花招,你的心思馬戶都說了。”
怡貝一驚:馬戶竟然敢背着他亂說話?
其實是怡貝手術那天,馬戶也不是跟花蓮說的,當時秦壽拿冰袋敷頭上的大包,馬戶在旁邊笑話他。
秦壽郁悶地說:“怡寶真是個好姑娘,就是……”
拿眼睛瞥倚牆假寐的花蓮,言外之意就是:好白菜讓豬拱了。
“好的誰不想要。”馬戶嗤笑,拿下巴點點手術室的方向,“有人都惦記十來年了。”
“是嗎?!”秦壽驚呼一聲,并迅速接受了這個事實。
“你不覺得他們……”馬戶拿食指指着腦袋轉了轉圈。
“我學醫的嘛,德國骨科什麽的很常見了。”秦壽淡然回答,又問道:“你家主子要死了,你怎麽都出工不出力啊。”
“你懂什麽,就是要花大錢來的才會珍惜,我們怡總早就料到了……”
後面的部分花蓮沒聽到,因為假寐到最後竟然真睡着了,雖然聽來只言片語,但還是記住了怡貝居心不軌。
所以再見面,花蓮對怡貝的危險探測器一直開到了最高級別,雖然說不過,但打得過啊!
“你離她遠點!”花蓮惡狠狠地威脅,“你做手術用的錢是我出的,做手術用的腎是怡寶出的,你的命是我們救的,怎麽好意思來攪合我們?”
“什麽?!”怡貝震驚了,滿臉恐慌,大腦進入斷片,彈幕不斷重複播放:腎是怡寶出的……腎是怡寶出的……
怡貝想:所以,現在怡寶身體的一部分在我的身體裏嗎?雖然一直想把我身體的一部分放到她的身體裏,但是換過來也是可以的啊,突然感覺好幸福……
“喂,你在幹什麽?”怡寶從廚房出來,看到花蓮正掐着怡貝的脖子,吓得差點摔了盤子。
“啊?”花蓮忙笑道:“我在幫他按摩頸椎啊。”
說着像模像樣地抓了幾下怡貝的脖子,“喂,你舒服不舒服?”
“舒服……”怡貝陶醉地看向怡寶,眼睛裏面都是粉紅色的小愛心,“真是太~~~~~~舒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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