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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沉浸在何雲斂突如其來的情話裏,久久回不過神來。直到司機師傅忍不住重重一咳,回過頭來說,“兄弟,你們到地方了。”我才如夢初醒。趕緊付了錢,拉着何雲斂下車。

回想起剛才那位司機大哥有口難言的樣子,想必我們的真情流露給他帶來了極大的心理陰影。

啧,應該給他加點錢的。

這是我第一次去何雲斂家,他住在市中心的一個中高檔小區,是一間挺寬敞的二居室,一間用作書房,一間當做卧室。娶老婆倒顯逼仄了些,一個人卻剛好夠住。

何雲斂的房間就和他的人一樣,收拾得簡潔幹淨,還透露出一些難以形容的氣質來。美中不足的是,簡潔的過了頭,就顯得空曠了。我不見外地在他的屋子裏轉了一圈,沒發現第二個人的生活痕跡,就連與家人的合影都不見。

我覺得這不太科學,我也是獨居,但因為老媽經常來幫我打理房間,所以我的房間裏經常能看到一些女性偏好的裝飾品。

就比如精致的窗花和造型可愛的相架,但何雲斂家中就連這些都少有。

好吧,現在這些都不是重點。何雲斂一回家就坐在沙發上,和他腳上那雙靴子較勁兒。我已經在房間裏轉了一圈回來,他卻還沒有換上拖鞋。他今天穿的是十二孔的馬丁靴,要把鞋帶解開再脫下,對于他這個傷患還顯得太難了些。

我連忙走到他跟前蹲下,幫他換鞋。明明只是很正常的事情罷了,何雲斂卻顯得很不好意思,小腿躲閃着,就是不肯讓我碰他。

我不解地擡頭看他,卻看到他正低頭看蹲在地上的我,纖長似蝴蝶羽翼的睫毛忽閃忽閃的,耳垂上透露着不自然的紅暈。

我難得看他這樣,頓時玩心大起,力道不小地把他的小腿攥在掌心裏,笑着說,“你害羞什麽?你身上哪裏我沒看過?”早就在小說裏看到這句話,一直想試試,現在終于可以派上用場了。

我以為他會更害羞一些,沒想到他只是微微一怔,旋即略帶困惑地說,“你是又想要了嗎?但我一只手,恐怕沒有辦法滿足你,你要累一些了。”

怎麽忘了,這個人外表是仙子,內裏是流氓。打嘴炮我就從來沒贏過,頓時不敢瞎逼逼,老老實實地幫他脫了靴子,又協助他換了睡衣,才動身去了廚房。

他突然受傷,想吃的川鍋自然不能再吃,但現在已經過了中午,我不可能讓他餓肚子。

何雲斂的廚房處處顯露着一種不常使用的素淨,一看就是極少在家中開火。果然,冰箱裏除了一些啤酒、可樂、速食面什麽都沒有。

我在櫥櫃裏翻了翻,好不容易找出一些米來,又在冷藏間找到幾塊雞胸/脯,這些食材足夠我做一鍋香噴噴的雞肉粥。

當我把粥端出去的時候,何雲斂正坐在電腦桌前打文件。

他只有一只手能自由活動,單手打字的姿勢格外笨拙。我在門口看了一會兒,忍不住笑出聲來。我問他,“你做什麽呢?”

他答,“有一份文件要交,單手打字好慢。”

我喊他出來吃飯啊,說等吃完飯我幫他打。

軟糯的雞肉粥還冒着香氣,雖然沒有其他配菜,但也足夠撐場面。他在餐桌前坐下,立馬拿着勺子吃了起來。

他還不習慣用左手拿勺子,吃東西的樣子就和幼兒園的小朋友一樣,嚴謹裏透着可愛。

我問他,“好吃嗎?”

他連連點頭,一邊吃一邊把我熬的粥誇得天上有地下無。

前面說了,我畢生以來的願望就是做一個好廚子。但是我在做菜上一直沒有慧根,雖然會做很多類型的菜,但做出來的味道卻總是平平。

所以哪怕我開了餐廳,主廚也要從外面雇來。

我始終記得,許赟二十歲生日那一年,我精心給他烹制了一桌中西合璧的菜肴,信心滿滿地以為會受他的誇獎,沒想到那個狗東西卻說,“沈棠你真的沒有做菜的天分,以後不要随便給別人做菜了啊。”

從那以後,我再也沒有自信拿起飯鏟子。

我本以為從那以後我再也不會為誰燒菜,沒想到随手熬的肉粥卻被何雲斂大加贊賞。

我頓時如同千裏馬遇到了伯樂,伯牙遇到了鐘子期,興奮的不能自已,甚至在那一刻産生了給何雲斂做一輩子菜的想法,人真是奇怪。

何雲斂這頓飯吃得有點慢,等他吃完,我早已坐在一旁玩手機。他說吃飽了,我便把我們的碗一起收到了蓄水池。

碗可以一會兒再洗,現在的要緊事兒是幫他打文件。

他坐在一旁口述,我則在電腦前幫他打字。這大概是一份合同之類的,不是甲方就是乙方,繞得我頭暈。

一份八百字的文件很快打完,我問他,“還有別的要打嗎?”

他狹長的眼睛看了我半晌,突然眯了迷,半笑不笑地開口說道,“還有。麻煩你了。”

我不疑有他,做好了打字的架勢,“你說。”

他的聲音清雅,像流水叮咚一樣好聽,可說出來的話卻奇奇怪怪,“我的老婆超級可愛,不管是乳/頭還是嘴唇都是粉色的。下面的洞口窄窄的,指尖一覆上去,就争先恐後地把我吞掉,腸道還會自己吐水兒,和他做/愛超舒服的……”

我:“等等,你說的這都是什麽啊,難道要交這種東西上去?”

到底是什麽報社要交這種虎狼之詞啊。

他輕輕笑了笑,臉不紅心不跳地說,“不是啊,我在寫我們的……性/愛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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