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慘就慘在偏偏生在這種狗血總裁文裏。
如果可以, 黎蔚想出生在一本小甜文裏,沒有男配女配,沒有波折,從頭到尾就只有她和男主膩膩歪歪到結局。
就像晉江小甜文那樣。
天天有人抱怨晉江批量生産工業糖精,這群冷血的讀者懂個屁, 作為小說主角,能夠攤上一個不作妖勤勤懇懇寫甜的親媽有!多!難!
美好的想象終究只是想象,兩個裝醉的人必須面對這殘酷的事實。
要是醉了還好, 有些事咬咬牙也就過去了,偏偏黎蔚和易英朗兩個人都是在裝醉, 面對即将要發生的血媽尴尬劇情,就很懵。
黎蔚愁眉苦臉的在易英朗旁邊坐下, 手指撚起被角,一副大難臨頭的樣子,“怎麽辦啊?”
易英朗黑着臉說:“不知道。”
黎蔚突然喊了聲,“啊!”
易英朗蹙眉看她,“叫什麽?”
“這劇情沒法走啊,”黎蔚捏着下巴分析說,“我硬不起來。”
她又不是變态, 對着“自己”怎麽可能會有欲望。
雖然她經常用“像我這麽好看的人,你想跟我約炮, 我不怪你, 畢竟我自己都想操了自己”的表情包, 但那僅僅是在開玩笑, 不能當真的。
“……”
易英朗臉色鐵青,這女人用他的臉說這種話,就好像在罵他陽/痿。
但她這句話倒是給了他提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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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劇情是主線,沒有辦法跳過,就跟他們必須要喝醉的情節一樣。
既然能裝醉,那也能裝做過了。
“黎蔚,”易英朗看着她,語氣淡淡,“我們已經做過了。”
黎蔚:“……”
——「……」
“只要你也這麽想,”易英朗挑眉,“這段劇情就算走完了。”
黎蔚心中敬佩,頭一回這麽真情實感的誇人,“你也太機智了吧。”
——「……」
系統對此無話可說,作者很少願意再往回看已經寫完的小說,臨時寫出來的系統漏洞百出,正經劇情還沒走多少,男女主從一開始的沒有辦法接受被系統操控,到現在開始漸漸發現機制漏洞,然後理所應當的開始走意識流劇情,之後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麽來。
接下來的要做的就是男女主在房間裏待上一晚,第二天營造出事後感,就完事了。
黎蔚放心了。
這間套房只有一張床,目的是用來做什麽的再明顯不過。
她爬上床,對易英朗說:“我睡床,你要打地鋪還是睡沙發?”
說的好像打地鋪和睡沙發是什麽厚待似的。
易英朗抽着嘴角說:“你還真是不客氣。”
“你是男人,我是女人啊,”黎蔚理所應當的性別歧視,“天經地義。”
易英朗揚眉,唇角略微勾起,“那現在誰是男人?誰是女人?”
黎蔚突然沒話說了。
好像現在她才是男人。
“…那好吧,一起睡床,”黎蔚退一步,“反正你對着自己的身體也做不出什麽來吧。”
易英朗淡淡說:“就算現在我們恢複了原狀,我對你也沒有任何興趣。”
黎蔚氣結,這個男人是在看不起她嗎?
她可是靠臉混上一線的,有顏有身材有氣質,之前拍過的某期男人裝雜志都賣脫銷了。
她很不服氣,“你在小說裏可不是這麽想的。”
易英朗表情頓了頓,說:“那是小說,”又驀地想到什麽,懶懶地掀起眼皮瞥她,“你不也是主動纏上來的?”
“…我那是被人下了藥。”黎蔚小聲辯解。
“你入行這麽多年,如果不是有你經紀人,恐怕早不知道吃了多少虧了,”易英朗想到這裏又皺起眉教訓她,“那種不懷好意的酒也能随便喝?”
有時候言情小說裏的女主,某些行為真的讓人無法理解。
就好像他們第一次見面,是個傻子就能認出來兩輛保姆車只有顏色是一致的,卻還是鑽了上去,連懷疑都沒懷疑,直接換衣服。
黎蔚回想自己之前的行為,或許自主意識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
小說看似還在原劇情的軌跡上進行着,但實際男女主卻不是小說人設裏的那兩個角色了。
“你光說我,那你呢?”黎蔚又反過來教訓他:“如果不是你看不出梁千蓉的真面目,我會被虐的這麽慘嗎?”
聽到黎蔚提起這個名字,易英朗這才想起還有這麽號人物。
梁千蓉對他來說就一個身份,梁氏的人,對易氏沒什麽用,但也沒有得罪的必要。
現在劇情還在很前面,黎蔚和易英朗都只是從劇透裏知道自己将來會遭遇什麽,現在的易英朗也并不明白為什麽之後的他會一再縱容梁千蓉的作妖。
“黎小姐身邊蜂蝶環繞,”易英朗說,“還是先管好你自己,不要給我添麻煩才好。”
他說完又想起之前在電梯裏被易英郁調侃的情景,內心一陣反胃。
黎蔚想了想,突然記起了重要的事。
“岑學長是男配嗎?”她問。
——「岑明瀾嗎?是的。」
黎蔚有些高興,“真的嗎?”
——「是男三,有感情線」
易英朗一聽又出來個男配,還是個有感情線的那種,渾身都不好了。
不但如此,岑明瀾這個名字還有點熟悉。
黎蔚接的那部職場劇,男主角就是岑明瀾。
郭旭芳跟他感嘆過,岑明瀾是電影咖,電視劇本幾乎不看就直接拒,這次也不知道導演是用什麽招數把他請過來的。
黎蔚和岑明瀾是同校學長學妹的關系,只是同校不同系。
黎蔚是文化專業的,岑明瀾是藝術系鋼琴專業畢業,渾身如水一樣的氣質,溫和雅致,以前念書的時候就是風靡全校的人物,黎蔚也很欽佩這位學長,當時小女生的心思都簡單,聽說這位學長當年高考是以過非藝術類重本分數線以上的好成績入校就讀的。
後來岑明瀾被某個導演看中,出演了他的第一部 青春類電影。
之後順風順水,漸漸變成黎蔚觸碰不到的人。
就連黎蔚現在已經是一線,她也仍然不敢将自己和明學長相提并論。
岑學長是她學習的榜樣,也是黎蔚被問到理想型時,心裏下意識的出來的名字。
因為一直怕被罵蹭熱度,所以黎蔚沒敢跟任何人說實話。
本來只是問問看,沒想到岑學長居然真的是男配。
黎蔚就像個被天神眷顧的小粉絲,偶像居然在這部小說裏和自己有感情線。
剛剛還罵了作者的女主角,情緒鬥轉直下,又覺得作者對她其實挺不錯的。
如果岑學長是男主,那她也不會這麽抗拒。
想到這裏,黎蔚幽幽看向易英朗,覺得這個男主相當礙眼。
現在易英朗才是女主,她和明學長之間的感情線,居然要讓給易英朗。
黎蔚心中捶地,真是暴殄天物啊。
女主黎蔚神情難過,抱着枕頭感嘆上天不公,好不容易作者做了人安排了條光明的感情線,是男配也就算了,現在還要拱手讓人。
男主易英朗神情複雜,繃着下巴一言不發,易英郁那個麻煩弟弟還沒解決,又蹦出來個男配。
彼此自閉了那麽幾分鐘後,黎蔚先開口,“易總,我們到底是怎麽換的身體?有沒有辦法換回去?”
車禍。
在公路上,因為撞上逆向行駛的車,司機猛打方向盤想避開,卻導致了汽車側翻。
“為了換回來,”易英朗說,“你要再發生一次車禍?”
黎蔚果斷搖頭,“那還是算了。”
當然是命比較重要了,交通事故又不是玩游戲,不能拿來做實驗。
沒辦法複制車禍,黎蔚又把主意打到了以前看過的各種影視劇身上。
男女主有在下雨天時換身體的,有在落水時,也有在觸電時。
比較夢幻點的,就是接吻時會換身體。
黎蔚下意識将這個最夢幻的可能給排除了。
她起身走到窗邊,掀開窗簾往外看,夜空清明,星光繁铄,根本沒有要下雨的意思。
發生車禍那天也沒有下雨。
黎蔚下定決心,沖易英朗努了努下巴,“跟我來。”
易英朗不明白她要做什麽,跟着黎蔚走到浴室,見她打開了水龍頭開關,開始往浴缸裏裝水。
“我們試試看,溺水能不能換回來,如果換不回來也不會有什麽危險。”
易英朗根本沒抱任何希望,但也希望這個辦法是管用的。
㈣㈢㈠/㈧㈨㈣/㈧o㈧.獨.家.整.理
他身上還穿着禮服裙,下浴缸不方便。
手搭上禮服裙的後背拉鏈,想要脫下裙子。
黎蔚剛想叫他別脫,她可不想在男人面前只穿內衣褲。
結果易英朗脫下裙子,裏面還有件薄薄的白色內裙。
黎蔚這才松了口氣。
她也脫下了西裝,上身只留一件襯衫,果斷的擡起腿跨進了已經快蓄滿水的浴缸。
浴缸夠大,但要同時容納兩個成年人還是稍稍有些困難,黎蔚靠着浴缸邊緣,攤開腿,讓易英朗坐在自己腿中間。
易英朗:“……”
比起成年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形,女人的身形顯得纖細文弱,跨進浴缸坐下時,正好擠在男人的空隙中。
黎蔚捏住鼻子,“我說一二三我們就一起憋氣把臉埋進去。”
“一——二——三——”
黎蔚靠着浴缸壁往下浸,整個人接近躺的姿勢埋入水中。
浴缸底部已經沒有空間,易英朗只好勉強将臉浸入。
頭頂的浴室燈照進起伏的水面,柔軟的黃色燈光透過睡眠波光粼粼的折射進來,黎蔚睜開眼,見易英朗沒有把整個頭埋進來,覺得他是在敷衍,有些不滿的伸出只手,扣住他的後腦勺,将他的頭往下按。
易英朗沒料到她的動作,微睜開眼,神色怔愣。
兩個人的臉離得很近,也不知是誰漏了呼吸,幾顆小水泡在咫尺間炸開,随即小時在兩人中間。
女人的長發早已散落,在水中如同海藻般蕩漾漂浮,周身閃着金色的塊狀光瀾。
這樣的場景,像極了黎蔚卧室上挂着的那張巨型海報。
易英朗看着水中“自己”的這張臉,想起了黎蔚的那張海報。
黎蔚已經有些憋不住氣了,在水裏沖易英朗艱難的搖了搖頭,随即将頭伸出水面,結束了這場實驗。
過了幾秒,易英朗也結束了。
黎蔚大口享受着取之不盡的氧氣,抹掉了臉上的水漬,“看來不行。”
她又甩了甩頭,男人的短發很好甩,像大狗狗似的甩了兩下,就有小水珠四處灑開。
再看易英朗,長發黏在他的鎖骨上,看着就癢。
黎蔚伸手替他攬發,“這樣看我好狼狽啊。”
她想将黏在他鎖骨上的一縷長發拿開,卻被男人一把抓住手腕。
“?”
男人冷着臉推開了她的手,“我真是瘋了才陪你在這裏胡鬧。”
接着他起身,擡腿離開了這個略顯逼仄的浴缸。
路過鏡子時,易英朗瞥了眼鏡子裏的人。
白色的內襯裙早就濕透,呈半透明狀猶抱琵琶般裹住身體,玲珑有致的曲線卻無法遮住,臉上的妝還沒花,白皙的面頰上還沾着水滴,嫣紅的唇被水光浸透,極為淫/靡妩媚。
他側過臉,迅速離開了浴室。
黎蔚眼見着人撇下她一個人走了,覺得有些委屈,“這怎麽是胡鬧,總比什麽都不做好吧。”
她也起身,離開浴室前也看了眼鏡子裏狼狽的自己。
說狼狽算不上,只是渾身上下濕透了而已。
白色襯衫不經水,男人的腹肌隐隐露出線條,年輕男人的身軀結實挺拔,配上那張俊美的臉,活生生的美男出浴圖。
她摸了摸腹肌,原本堅硬的腹肌好像變得有些軟了。
“……”
黎蔚有些囧,看來是真的胖了。
但就算胖了,也絲毫不減這具身體的魅力。
她突然起了興致,側過身子,對着鏡子比了個大衛的姿勢,凹起了猛男的造型,而後又翹起臀,觀察這具身體的細腰翹臀和長腿。
浴室門突然又被打開,易英朗面無表情的丢進來一件浴袍。
“換……”
剛說了一個字就卡住了。
視線落在騷包的姿勢,翹起的屁股,以及屁股上放着的手上。
“黎蔚,”易英朗已經記不清自己是第幾次這樣咬牙切齒的叫她的名字,“不許用我的身體擺這種愚蠢的姿勢,還有,把你的手給我拿開。”
黎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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