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明明是自己的手摸得屁股, 但易英朗就覺得那只手是黎蔚的鹹豬手。
黎蔚哂笑, 悻悻的放下了手。
換好浴袍後,荒唐的實驗終于告一段落。
黎蔚還好,就當洗了個澡,可以舒舒服服的準備睡了,但易英朗就沒那麽輕松了。
他要卸妝。
女人是真的麻煩。
他不會卸,只好由黎蔚出馬替他卸。
黎蔚一邊将洗面奶的泡沫塗在他臉上, 一邊叫他怎麽卸。
這裏沒有正經的卸妝水,條件艱苦,只能用洗面奶卸了。
好不容易卸幹淨了,男人的情緒已經接近不耐的邊緣,蹙着眉臉色很臭。
黎蔚擔心他總用自己的臉皺眉, 到時候把眉心紋都給皺出來了。
這裏沒有換洗衣服, 兩個人的衣服又都濕透, 只好勉強穿着浴袍睡了。
黎蔚躺在床上, 床頭微弱的光照亮她清俊的臉,表情看上去相當深沉。
易英朗還在幫黎蔚擦幹那頭該死的長發。
“水不行, ”黎蔚自言自語,“難道只能讓雷劈了?”
易英朗現在對黎蔚想出來的辦法不抱任何希望, 溺水不夠, 還要雷劈, 真以為這是什麽玄幻小說, 把被雷劈當渡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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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不能想個正常點的方法?”
黎蔚覺得易英朗就是站着說話不腰疼, 賭氣說:“那你想, 我這都是從電視裏學來的,又不是憑空想出來的。”
易英朗扯着唇嗤笑,“以為誰都跟你意義成天看那些沒營養的東西?”
又來了。
這個嘴毒的男人,要不是這男人頂着自己的臉舍不得下手,她早一耳刮子落下教他溫和儒雅四個字怎麽寫了。
“我看沒營養的東西,不比易總你品味高雅,”黎蔚冷哼,“關鍵時刻連個辦法都想不出來。”
“……”
系統被兩個人吵得煩躁,從進入這房間開始,兩個人就沒消停過。
還不如直接灌醉了來一發。
易英朗也不想跟她吵,捂着額頭,實在頭疼,“這麽多電視劇和小說,就沒有正常的方法互換?”
黎蔚想了想,能記起來的反正都是稀奇古怪的方法。
唯一不奇怪的,符合言情情節的就是接吻。
她的表情變得詭異起來。
對着自己,吻得下去的都是勇士。
“也有,”黎蔚含含糊糊的說,“接吻……”
她後面兩個字說的很小聲,易英朗壓根沒聽清,就像是聽蚊子嗡嗡了兩聲。
他沉聲,“說人話。”
黎蔚深吸一口氣,一鼓作氣說出了接吻的各種術語,“接吻!親嘴!打啵!Kiss!親親!麽!麽!噠!”
易英朗:“………………”
然後黎蔚眼睜睜的看着他的表情從怔愣歸于平靜,再接着又皺起眉心,眼神不屑的往旁邊瞥了瞥,極小幅度的往下拉了拉嘴角,露出了嫌棄的表情。
“(╯‵□′)╯︵┻━┻”
黎蔚在心裏将這個狗男人的臉狠狠撕了幾百遍。
這個夜晚極其難熬。
燈已經關了,黎蔚自己不想睡沙發或是打地鋪,可她又不能委屈自己的身體,只好勉為其難跟易英朗躺在了同一張床上,兩個人之間隔着一條泾渭分明的分界線。
第二天醒過來,又不得不要按照小說劇情寫的,面對那些各種亂七八糟的狀況。
正常人的生活平平淡淡,哪有那麽多起伏。
黎蔚又開始抱怨這為什麽不是一本種田文。
“如果我們這輩子都換不過來怎麽辦?”黎蔚突然想到了這個問題。
易英朗原本已經閉上了眼睛,聽到了這句話後,又緩緩擡起眼皮。
“雖然我覺得做男人挺好的,”黎蔚說,“但我還是想穿好看的裙子,穿高跟鞋,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易英朗:“不許用我的身體做那些事。”
黎蔚撇嘴,陽奉陰違的應了聲,“知道了,”過了半晌又很欠揍的問,“穿裙子的感覺好嗎?”
易英朗:“你很閑是不是?不如多看看股市行情。”
“我才不要看那個,比劇本還難看,”黎蔚果斷拒絕,“你馬上就要進組拍戲了吧?”
易英朗一想起這個就頭疼。
“嗯。”
“你會演戲嗎?”黎蔚的話匣子又打開了,滔滔不絕的說,“真的不用我給你補補課?真的嗎?你就對自己這麽自信?”
“……”
易英朗沉默幾秒,妥協,“說吧。”
黎蔚嘿嘿笑了,“有求于人的時候要說拜托。”
易英朗沒說話了,很顯然懶得理她。
“诶,你不會為了讓我出糗,故意演砸吧?”黎蔚又想起之前易英朗之前拍醜照傳上微博的舉動。
還好她足夠漂亮,這才保住了仙女的稱號。
易英朗抿唇,“不會。”
那種幼稚的事做了,對他也沒有任何好處。
黎蔚擔心他,他正好也想問黎蔚。
“你在公司,有沒有做什麽出格的舉動?”
黎蔚立馬回答:“沒有,絕對沒有。”
易英朗扯了扯唇,“回答的太快,估計是做了。”
“其實也沒有,你在別人面前還是英明神武的形象啦,就是梁千蓉那邊,我對她說了些不符合你人設的話。”
黎蔚小心翼翼的側過頭看他,在黑暗中艱難的尋找他的表情。
易英朗語氣平靜,“跟她吵架?”
黎蔚點點頭,“勉強算是吧,這是出格嗎?她應該是對你來說挺重要的角色吧?”
“她不是,”易英朗閉眼,語氣徐淡,“我是男主角,對我而言,重要的就只有女主角。”
這話很真實,易英朗的所有劇情,幾乎都是圍繞黎蔚進行的。
黎蔚卻不以為然,“還有你家人啊,我在你卧室看到你家裏人的照片了。”
“大部分都已經過世了,”易英朗說,“照片上的爺爺和我父母都已經過世了。”
黎蔚想了想,那起碼還有奶奶和弟弟。
只可惜關系并不好,有和沒有并沒有區別。
“比我好,”她說,“我連至親都沒有,如果你問我要全家福,我都拿不出來。”
易英朗輕聲說:“那現在正好,我的至親是你的至親了。”
黎蔚愣了下,搖頭,“只是暫時的,比起這種暫時的,我還是希望能有一個長久陪在我身邊的至親。不過我現在有郭姐和小唐陪着,有沒有都無所謂了。”
她沒有将未來的丈夫納入考慮範圍,是因為自己壓根就沒想過等換回身體後按照小說原劇情繼續走,和易英朗牽扯不清,和他相愛,和他走到結局。
她不要,那樣激蕩起伏的劇情或許對于讀者而言是刺激的,但對于她這個真真正正經歷的,是噩夢。
還不如就那樣平靜的過完一生,平淡就是最大的幸福。
“哎,趕緊換回來吧,”她喃喃,“這樣起碼還能懸崖勒馬。”
易英朗:“勒什麽馬?就這麽想急着換回來?”
“當然想啊,我好不容易有機會跟岑學長一起拍戲,”黎蔚幽怨的說,“現在被你奪走了。”
易英朗也很無語,“你以為我願意?”
跟一個男人演愛情劇。
幹脆讓他直接原地去世好了。
“好好的言情劇成了耽美劇,”黎蔚嘆氣,“造孽。”
易英朗心頭一跳。
也跟着擔心起自己将來的要面對的情況。
這一晚,兩個人都失眠了,硬生生撐到了天光微熹,拖着一副疲憊的身軀起床面對接下來的劇情。
這幅樣子看着特別像大戰了整整一夜剛剛歇下。
系統提示他們走劇情,跟催上班打卡似的,特別煩。
現在的劇情是,易英朗誤會黎蔚是那種為了錢爬上他床的拜金女。穿好衣服後,冷漠的甩了張銀行卡給黎蔚,而黎蔚覺得自己自尊心受挫,哭着掰斷了那張銀行卡。
黎蔚:“你銀行卡在哪兒啊?”
易英朗指了指牆上挂着的衣物,“西裝的內袋裏。”
黎蔚小心翼翼的走過去,從西裝內袋裏把他的錢包掏了出來,然後看着那塞滿了卡槽的銀行卡,又糾結了。
“給哪張啊?”
易英朗嘆氣,“随便。”
黎蔚随便掏了張卡,扔在了易英朗腳邊。
她不知道為什麽,扔銀行卡的感覺特別爽,跟撒錢似的,這是只有有錢人才做得出來的行為。
易英朗潇灑的掰斷了銀行卡。
走完了這個,緊接着下一個又來了。
易英朗扔完銀行卡就能走了,後面的主線跟他無關,黎蔚這段時間可以自由活動。
她也沒急着離開,而是直接去找了導致這個劇情發生的幾個罪魁禍首。
那幾個試圖迷暈她的老男人。
根據之前的劇情,黎蔚離開酒店套房後,立馬讓魏彬把人找了出來。
那個負責下藥的陳總昨天還約了另外兩個老總過來享受,搓着手走到套房門口時,扭了幾下門把手發現門從裏面被鎖住了,心想這藥的藥效還是太弱了,竟然沒徹底迷暈黎蔚那個大美人。
吃了閉門羹的陳總也知道自己撈不到好處,腆着啤酒肚,将勒在肥肉上的皮帶往上提了提,冷哼兩聲,轉身離開了。
又換了另外的目标,這回藥下了足夠的量,雖然長相各方面都不如黎蔚,但也足夠快活一晚上了。
還沉浸在溫柔鄉裏的陳總是被一陣踢門聲驚醒的。
他皺着眉,不耐煩地喊了聲,“誰啊打擾老子睡覺!”
還沒看清來人,旁邊摟着的女人卻結巴着,不可思議的叫出了一個稱呼,“易,易總……”
姓易?
陳總立馬睜開眼,捂着被子坐了起來。
眼前的人果然是易英朗。
他穿戴整齊,居高臨下的看着他,一張俊臉冷得可怕,周身都散發着冰冷淩厲的氣息。
陳總瞪着眼睛,呆呆的問:“易總,您怎麽來了?”
“陳總,睡得好嗎?”“易英朗”傾下身子,眸色陰沉,唇角勾笑,“要不要去牢裏繼續睡?”
“易總,你,你說什麽呢……”
“易英朗”掃了眼身邊的女人,語氣平靜,“我想要找這位小姐一樣性質的受害者,應該不難吧?畢竟陳總你精/蟲上腦,腦子沒有下半身發育完全。”
陳總的臉倏地發白,結結巴巴的說:“易總,我跟您無仇無怨的,睡一兩個女人也不礙你什麽事兒吧?”
“睡女人?你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長得什麽豬樣,你媽把你生成這樣就是想告訴你,讓你別糟蹋姑娘你心裏沒數嗎?有這兩個臭錢為什麽不首先考慮用在正經地方,先去整個容淨化下社會的精神面貌?”
黎蔚只要一想起這個老男人給她下藥,她就覺得怎麽罵都是不過瘾的。
如果是別人罵,陳總這時候肯定帶着人母親問候過去了,但面前站着的男人比他有權勢,他根本不敢得罪,只能顫巍巍的縮在被子裏,像只被人剝了皮任人宰割的醜陋生物。
黎蔚沒再多看這人一眼,覺得辣眼睛。
直截了當的報了警。
她看着床上的另一個女人,語氣稍稍溫和了些,“穿好衣服,待會警察就來了。”
女人低頭,不敢看她,“好,謝謝易總。”
法治社會下,國家提倡依法治國。
面對違法犯罪行為,即使是言情小說,我們也應該拿起法律的武器,誓死捍衛自己的人權。
此時易英朗并不知道黎蔚在做什麽。
他只和黎蔚提了昨天給她下藥的那幾個人,至于要怎麽處理,易英朗都交給了她。
反正她現在是易英朗,想怎麽處置都可以,就算她想私了,他也有辦法将這件事處理好。
這是為她出氣,也是為他自己出氣。
保姆車上,易英朗收到了來自黎蔚的回複。
「爽!」
易英朗淡淡笑了笑,将手機放下,伸手捏上睛明穴,打算在車上好好休息休息。
身邊的郭旭芳有些愧疚的看着她,“昨天你真的什麽事都發生嗎?你不要騙我,跟我說實話。”
郭旭芳只是拿個酒的功夫,卻又被人莫名纏住耽誤了十幾分鐘,等回到原地是,黎蔚已經不見了。
她不能發動其他人去找,要是讓人知道了黎蔚無故離席,引起的風波是一方面,賓客們會怎麽想黎蔚,她無法想象。
這個圈子有着默認的規則,人人事不關己,卻又了然于心。
易英朗搖頭,“沒有。”
此時系統顯示了有關這段黎蔚的心理獨白。
——「黎蔚現在什麽也不想做,只想趕緊逃回家裏,好好地洗個澡,将身體好好地洗幹淨,将那個男人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跡統統洗去。
好髒,真的好髒。
那個男人的吻,他的氣息猶如噩夢,糾纏着她的神智,讓她快要崩潰。
易英朗就像一個惡魔,無論她怎樣哀求,他昨晚就像一只發了狂的野獸,不知餍足,要了她一遍又一遍。
黎蔚咬住嘴唇,極為壓抑的哭了出來。卻又不能被郭姐發現,她不想讓郭姐為她擔心。
他是惡魔。
也是她心中永遠不願提及的肮髒回憶。
易英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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