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陳曦
外面秋雨瑟瑟,平添了幾分寒意。
洗過澡出來後,韓璎披散着微濕的長發立在書案前,提筆疾書,很快便把一封短信寫好了。
她拿着信紙輕輕吹了吹,待墨跡幹了這才疊好交給了徐媽媽:“媽媽,你明日趕早市采買的時候,把這封信交給陪你采買的小厮小鹞子,讓他給傅平帶去!”她真沒想到傅榭居然在懷恩侯府也安排有人,而且那個叫小鹞子的小厮還被二夫人派了過來,名為幫忙實為監視随徐媽媽一起為西跨院的小廚房采買。
徐媽媽接過書信放進了袖袋裏:“姑娘放心,媽媽一定把信親手交給小鹞子!”
見韓璎低頭瞅着自己的胸部,徐媽媽忙問道:“姑娘,胸部還疼麽?”
韓璎點了點頭:“一直脹痛難受。”
徐媽媽蹙眉道:“我聽說宮裏有女醫,能用按摩和艾灸治療胸部發育時的脹痛……”
韓璎轉身面對着床帳,隔着繡花軟綢胸衣用雙手托起了那沉甸甸的兩團柔軟豐盈,用手颠了颠,在那兩團的顫動中她秀美微蹙,現出煩惱之色。
徐媽媽低聲道:“姑娘,要不咱們請姑爺出面,請求皇後娘娘派宮中的女醫來為您按摩針灸?”
韓璎“啊”了一聲,眼波如水睨了奶娘一眼:“媽媽想要我被他、被皇後娘娘笑話麽?”
徐媽媽嘆了口氣,也覺得有些不妥。
早上雨停了。
去太夫人那邊請安的時候,韓璎帶着洗春剛走到慶壽堂的臺階前,就聽到錦簾內傳出一聲脆響,像是瓷器摔碎在地磚上發出的聲音,接着就是二夫人的聲音:“母親,怎麽可能?陛下那麽寵愛昭儀娘娘!”
太夫人的聲音緩緩響起:“唉,怎麽不可能?宮裏的老人傳出的消息還有假的?梁昭儀企圖毒害孫妃娘娘肚中的皇嗣,被陳妃娘娘察覺。如今陳妃娘娘因保護皇嗣有功晉為貴妃,梁昭儀被打入冷宮,這輩子怕是再難翻身了……”承胤帝的寵妃梁昭儀是方氏的表姐,一向被方氏當成靠山,如今她的這個靠山可是倒了。
韓璎見掀簾的婆子已經看向自己,忙輕移蓮步上了臺階故意,脆聲問道:“錢媽媽,太夫人在堂屋內麽?”
聽到韓璎的聲音,堂屋裏一下子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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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璎帶着洗春進去一看,發現堂屋裏只有太夫人、方氏和一旁侍立的梅香。
屈膝行罷禮她笑微微道:“二嬸今日來得好早,三嬸還沒來呢!”
方氏臉色蒼白,勉強笑了笑,沒有說話。
韓璎轉身從洗春手裏接過一個玻璃罩錦匣:“祖母,昨日傅家三哥哥派了親随過來,把陛下和皇後娘娘的賞賜轉贈給了我,我選了一件衣料孝敬您老人家!”
她把玻璃罩錦匣遞給了梅香。
梅香接過錦匣,揭開玻璃罩後遞給了太夫人。
太夫人接過錦匣,見裏面是一塊疊的整齊的深紅底五幅捧壽團花貢緞,不由有些不滿:婆子回報說傅家三公子派人送來了八擔箱籠,韓璎這丫頭卻只送來了這麽點衣料!
她心中不滿,臉上卻笑道:“多謝你記挂着祖母!”
韓璎便就勢提出傅榭給她布置了作業,她想帶着人去書店街逛一逛,買一些文具書籍。
見祖母眉頭微皺,韓璎裝作沒看到,自顧自道:“傅家哥哥把傅平給了我管事呢,我坐着轎子,讓傅平帶着幾個禁軍跟着,自是安全得很!”
太夫人聞言不由眯眼看向韓璎,試圖看出韓璎哪裏值得傅三公子如此用心。
她想起了今日聽到的宮中驚變,心想:傅皇後坐山觀虎鬥,自己不出面卻讓陳妃、梁昭儀和孫妃鬥了起來,真真好手段啊!雖然為防外戚專權歷朝歷代國舅都不受重用,可是傅三公子本身軍功卓著,又有這樣一個機心甚重的皇後姐姐,還有一個手握兵權身為藩鎮的爹,傅三公子當真不能小觑啊!
只是太夫人無論怎麽看,都覺得自己這個孫女只是一個傻頭傻腦自作聰明的小丫頭,連給祖母送禮都不知道隆重一點!
看着容顏美麗清雅卻又體态婀娜風流的韓璎,太夫人在心裏嘆了口氣:男人還是只看皮肉表象啊!
傅榭離開了殿前司衙門,冒着雨帶着蘇湘之和四位都虞候策馬出城去了城西金明池禁軍駐地,去視察禁軍軍營。
他如今在汴京城外駐紮着兩萬騎兵,得想辦法先把禁軍上下握在自己手裏,然後再把他這兩萬人逐漸滲透進禁軍中去。若在以前軍紀嚴明之時,他這樣做當然是不可能的,可惜如今朝中混亂軍紀松弛,傅榭倒是有把握做到。
傍晚的時候金明池被萬千燈籠籠罩,禁軍在雨中開始了水上夜訓。
傅榭立在金明池的觀景臺上,靜靜看着水上來來往往的戰船,突然想到了韓璎。
他瞧着這些布陣行軍打仗很有意思,可若是韓璎在他身邊,怕是要被活活悶死吧?
想到韓璎翻着死魚眼的模樣,傅榭唇角漾起了一絲微笑。說來也奇怪,若是別人這樣子,他會覺得是醜人多作怪,可是韓璎這樣子,他就覺得她淘氣趣怪又好玩……
視察罷水上演習已是深夜,城門早已關閉。
傅榭在衆将領的簇擁下憑着殿前司的腰牌直入西城門,往馬道街春風樓方向飛馬而去。
他要在那裏見一個人,謀劃一件一箭雙雕之事。
午夜時分的馬道街依舊人聲鼎沸燈火通明,絲竹聲歌聲猜枚聲不絕于耳。
到了春風樓,傅榭帶着屬下的軍官進入了三樓雅間。
酒過三巡之後,傅榭留下蘇湘之陪着衆人,自己借口淨手帶着傅靖出了雅間,左右一看,見四下無人便直接推開了隔壁雅間的門走了進去。
傅靖略等了片刻,見扈衛公子的暗衛已經到位,這才也隐藏了身形。
雅間臨街的窗戶大開着,雪白的紗簾随着夜風飄拂着,細密的雨點間或飛了進來。
窗前錦榻的中間擺着一個檀木小幾,上面放着一個紅泥小炭爐和一套碧瓷茶具。
一個清俊之極的白衣青年端坐在錦榻上,見傅榭進來,擡手說了聲“請”。
傅榭在他對面坐了下來,靜靜看着他泡茶。
白衣青年專注地用開水燙了茶具,捏了茶葉放入碧瓷壺中,先往碧瓷壺中注入開水溫潤茶芽,待茶香飄出,便把茶水倒入碧瓷罐裏,再次注入開水,然後用棉墊包住茶壺輕輕旋轉,以使嫩芽漸漸舒展。
待毛尖特有的清香緩緩溢出,白衣青年端起碧瓷壺,細細地往碧瓷蓋碗中沖,待蓋碗裏七分滿,這才阖上蓋碗,奉給了傅榭:“請!”
兩人各懷鬼胎相對而坐。
傅榭接過蓋碗放下,看向白衣青年,面無表情道:“陳兄,愚弟幸不辱命。”
懷恩侯府的情況他早已摸得清清楚楚,韓璎這一房一直沒有男丁,太夫人又偏心二房,方氏一直想要謀奪懷恩侯的爵位,而承胤帝寵妃梁昭儀是懷恩侯府二夫人方氏的表姐,也是方氏的大靠山。如今姐姐和他出手幫陳妃扳倒了梁昭儀,既完成了和陳曦的交易,又幫助韓璎拔除了方氏的靠山,也算一箭雙雕了。
白衣青年一雙清淩淩的清水眼頓時溢滿笑意,棱角分明的唇彎了起來:“愚兄也幸不辱命!”他說話算話,傅榭如今已是殿前司副都指揮使了!
兩人一起端起蓋碗開始品茶。
一掀開碗蓋毛尖的飄渺幽香就滿溢了出來,可是傅榭依舊只是沾了沾唇,并不敢真的喝下去。他和陳曦三年前就開始聯手,已經互相幫忙替對方辦了幾件大事,合作頗為愉快,可是他從不相信陳曦的人品。
他狀若無意地看向對面的陳曦,陳曦正凝視着手中的茶碗,看上去劍眉星目高鼻梁,端的是一副好人的模樣,卻有一副毒蛇的心腸……
傅榭突然想起了韓璎,想起進京路上,韓璎傻乎乎的低頭看着她自己的大胸乳,很認真地向自己抱怨:“哥哥,天天都疼,現在還在脹疼着呢……”
他的心不由甜蜜極了,身體也放松了下來。
韓璎那樣天真可愛,陳曦這樣的人可不能讓她接觸到,要護着她讓她一輩子活得快快樂樂輕輕松松……
陳曦把茶碗放回了小幾上。雖然是自己親手沏的茶,他卻不敢真的去喝——傅榭安排的人防不勝防,他不敢輕涉險地。
他放下茶盞看向傅榭。傅榭瞧着容顏俊雅氣質清冷仙人一般,卻心腸惡毒野心勃勃,陳曦和傅榭打交道從來都是小心翼翼。
見傅榭鳳眼中現出一抹溫柔之色來,似是懷、春少年的模樣,陳曦不由有些納罕,手指輕輕在檀木小幾上敲了敲之後,他心中有了計較——該去讓人查查傅榭是不是有了心上人了。
陳曦微微眯眼看向傅榭,心想:是那夜遇到的那位驚鴻一瞥的少女麽......
想到那個燈下回顧自己的美麗少女,陳曦心裏有點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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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鄭重提醒:傅榭當皇帝那一年,他和韓璎的長女才七歲,自然不可能讓他當上外祖父,《妒後養成史》中所謂的廢掉外孫自立為帝,只是野史瞎寫。( ⊙o⊙ )千真萬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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