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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寅開了車鎖,啓動的聲音在空曠的地下車庫裏發出了回音。他剛要上車,遠處就傳來了疾步聲。
“王先生!”陸鶴飛喊了一聲,“等一下!”
王寅一手搭在車門上,皺着眉想自己是不是忘帶什麽東西了,嘴上問:“怎麽了小飛?”
陸鶴飛一路跑過來在王寅面前站定,不住地喘氣:“這麽晚了……我跟您一起吧。”
“你?”王寅納悶兒,“你跟我去幹嘛?”
“這麽晚了是去收拾爛攤子麽?”陸鶴飛根據自己聽到的模糊的電話內容推測,“我去給您當個幫手吧,再不濟……”
“得了得了。”王寅時間緊,懶得跟陸鶴飛廢話,“上車。”
其實事兒特簡單,于渃涵就是年底忙的心煩,王寅還給她捅婁子。這會兒王寅好不容易回來了,她就帶着自己的小助理和一群哥們兒姐們兒們去蹦迪找樂子去了。于渃涵這個人嗜煙嗜酒,煙瘾奇大酒量奇好,酒桌上鮮少落在下風過。可今天不知道怎麽回事兒,于渃涵竟然給喝大了。
她一喝多了這事兒就不好弄了,特別能折騰,還誰哄都不行,想幹什麽事兒就非得幹成了。這次就是她自己開車過去喝酒,朋友們提了一嘴散夥之後叫代駕,她就不幹了,非說自己喝多越多開的越穩,開回家還能完美倒車入庫。一幹人等都道她喝多了,她就非要叫王寅來,說王寅見過,她要給王寅表演倒車入庫。于是乎這才有了後話。
誰敢拿這事兒開玩笑,別說違章不違章了,萬一真出點事兒可怎麽辦?無奈之下,助理小周才把王董請了過來。
“老王!你來啦!”于渃涵揮着高跟鞋朝王寅打招呼,完全沒注意到王寅身後還跟着個人。
“渃渃今天玩的怎麽樣?”環境很亂,王寅說話不得不提高音量。于渃涵彎腰把鞋穿上,拿着大衣往身上一裹就去拉王寅的手:“走走走,我開車送你回家!”
其餘的人表情都有點凝重,王寅輕松地說:“你們該玩的接着玩吧,小周把賬記下。我先跟渃渃走了。”
“王董!”小周趕緊拉住了王寅,低聲跟他說,“您可別叫于總開車,這要是有個好歹……”
王寅拍了拍小周:“我有分寸。”轉頭喊陸鶴飛,“小飛幫我扶一下于總。”
陸鶴飛聽話的過來,可于渃涵不叫他碰,指甲還給他脖子上撓了一下,滲出了一點血來。王寅沒辦法,只能自己扶着于渃涵,叫陸鶴飛拿東西。三個人就這麽跌跌撞撞的去了停車場,陸鶴飛見不是王寅的車,而是一輛路虎,問道:“怎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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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寅把于渃涵扶進了駕駛位:“讓你于總帶咱們走。”
陸鶴飛驚道:“她……她都這樣兒了……”末了一句“你瘋了吧”他沒說出來。
王寅稀松平常地說:“沒事兒,她喝的越多開的越穩,這還沒喝懵呢。”
陸鶴飛還是特別不放心地說:“要不您跟于總坐後面吧,我開車。”
駕駛位上的于渃涵早就帶好了安全帶,她按下車窗朝着陸鶴飛吼了一句:“你他媽快點!”
王寅聳肩,把自己的車鑰匙丢給了陸鶴飛,坐上了副駕:“怕死就趕緊開我的車回家,再耽誤會兒于總要暴走了。”
陸鶴飛把車鑰匙往口袋裏一揣,拉開車門就上了後排。
王寅看了一眼後視鏡裏的陸鶴飛,逗他說:“小夥子,年紀輕輕想的這麽開啊?”
陸鶴飛擡眼說:“您想的也挺開的。”
于渃涵一腳油門就踹出去了,穩穩當當的飛馳在三環路上。她一句話都不說,眼睛一直盯着路面,神情無比認真,看上去比平時還狀态好很多。若不是滿車廂裏彌漫的酒精味道,陸鶴飛還真覺不出來于渃涵這是在酒駕。
只是他心裏終歸忐忑,被警察抓了或者單純的撞欄杆上了不叫什麽,萬一真出個車禍弄出來個新聞頭條可就麻煩了。他又見王寅悠哉悠哉的樣子,心裏犯嘀咕。因為王寅表現的非常漠然,他只要遂了他朋友的願,至于會不會出事兒,他似乎根本不在乎。
這就叫陸鶴飛聯想到了很多社會新聞,他知道這是不對的,也本能的産生了一些抵觸情緒。
懸着的一顆心終于在于渃涵成功把車開到自家地庫之後落下來了。于渃涵把他倆轟了下來。
“你們看着啊!”她一邊兒說一邊打方向盤,“看我表演倒車入庫!”
路虎被她嚴絲合縫的停在了車位裏,四周都規規矩矩的,技術不是一般的好。于渃涵這才心滿意足的下車,但是她走路不穩,沒看清自己車的高度,一下子就撲進了王寅懷裏。王寅無奈地說:“車你也開了,回家睡覺吧。”
“我不!”于渃涵回頭把車門踹上,好像把腳踹疼了,蹲地上就開始哭,根本沒有一丁點征兆和理由。陸鶴飛哪兒見過這種場面,平時優雅強悍的于總現在哭的跟個受了情傷的小姑娘一樣,個中反差足以叫他目瞪口呆了,而王寅就站一邊兒看着。等于渃涵哭的差不多了,他把她的衣服和包都丢給了陸鶴飛:“小飛,拿着。”然後把于渃涵從地上拽了起來,一彎腰将人扛在了肩上往電梯間走。
于渃涵個子高,平時會去健身,并不是什麽羸弱小女孩的分量,這會兒倒挂在王寅肩膀上還連蹬帶踹的罵街,王寅都能面不改色的一路直走,叫後面跟着的陸鶴飛很是驚訝。他覺得像王寅這種人天天在辦公樓裏待着可能連抗袋大米都費勁。
不過他第一次見到王寅時,就覺得王寅十分與衆不同。王寅個子高,身材也好,扛着于渃涵的那條手臂挽起袖子能看到流暢的肌肉線條。那時王寅在一衆簇擁的人群中總保持着淡淡的笑意,他也許盡力表現的禮貌謙遜,但是藏不住那股玩世不恭的勁兒。與人說話也是談笑風生,用低沉性感的聲音保持着勻速的語調,舉手投足之間都淌露着成熟的男人應有的風範與魅力。
他是不一樣的,陸鶴飛想。每一分每一秒,每一個舉動,王寅都在向他展現着不一樣的面孔。他看着王寅的背影,瞳孔微微一動,目光變得深邃。
王寅把于渃涵帶回了家,一進家門于渃涵就不鬧了,就跟剛才什麽都沒發生一樣的去卸妝洗臉,從衛生間出來之後就毫無征兆的脫衣服,把家裏的兩個大活人當空氣一樣無視。陸鶴飛蒙了,一時半會兒沒反應過來,王寅看于渃涵都要把胸罩脫下來了,瞪了陸鶴飛一眼:“轉過去!”而後攔着于渃涵進了卧室。
不一會兒,王寅出來了,順手把房門帶上了,應該是把于渃涵安頓好了。他長舒一口氣,對陸鶴飛笑笑:“沒見過吧?”
“沒有。”陸鶴飛說,“我不會說出去的。”
“諒你也不敢。”
陸鶴飛頓了頓,遲疑開口:“您跟于總,你們……”他看于渃涵跟王寅之間關系親密暧昧,王寅正興頭上都能被于渃涵給叫走,而于渃涵更是不避諱在王寅面前寬衣解帶……若說他們沒關系,陸鶴飛才不信。他不單單是好奇,更是隐隐不痛快,一切都源于于渃涵壞了他的好事——他是這樣以為的。
“小孩子沒必要知道的這麽多。”王寅不輕不重的提點了陸鶴飛一句。他的目光放在陸鶴飛的臉上,又挪到了脖子上,伸手拇指在那條細細的傷口上一劃,動作輕如羽毛,叫陸鶴飛覺得有點癢。
不光是皮膚癢,心裏也上了弦。
王寅垂着眼睛看陸鶴飛的傷口,稍微湊近了一點,呼出的熱氣都帶着不清不楚的情愫:“都破了啊,回頭叫人看看,別留下什麽疤。”
陸鶴飛當王寅是真的無所無謂,前一秒還溫柔似水的對于渃涵呢,後一秒就能夠在跟于渃涵一牆之隔的地方跟他調情。他不明白,也看不懂王寅,不過他還沒王寅這麽不要臉,不想在別人的地盤放肆,也不想便宜了王寅,便握住了王寅的手,說:“這麽點傷口,不至于。”
“我說去就去。”王寅皺眉,語氣不悅,“哪兒這麽多廢話?”
一句話,也拉開了一點他們之間的距離。王寅把手收了回來,整理了一下衣服,剛才濃郁的氣氛一下子就淡去了很多。時間不早了,一晚上的戲份就跟跑火車一樣緊湊,他自己都覺得乏了,就跟陸鶴飛說:“你回去睡覺吧,別跟這兒湊熱鬧了。”
“您呢?”陸鶴飛問。
王寅說:“你還管我?”
“我不是這個意思。”陸鶴飛說,“我就是關心您。”
“得了。”王寅從大衣口袋裏抽了一張給陸鶴飛,“自己打車回去吧。”那樣子随便的就跟打發沒招攬到生意的call boy一樣。
陸鶴飛盯着那張紙鈔看了好一會兒,沒拿,轉頭就走了。
“晚安,王先生。”這句話他之前說過,這次又重複了一遍,也不知道為什麽,又頭看了一眼王寅,就把門關上了。
北京冬季的深夜很冷,即便是這樣陸鶴飛走在夜風中也不覺得有什麽,因為他一直在反複思考王寅的态度,忽近忽遠,拿捏不住。
但有一點王寅表現的非常明顯,但凡有一丁點超過他預期或者控制範圍內的,他都不希望看到。
陸鶴飛陷入了沉思。
注:酒駕是不對的!文中僅為劇情需要,請大家規範駕駛!珍愛生命遠離酒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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