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春節期間的北京是個空城,大家就那麽一瞬間作鳥獸散的離開了牢籠回歸到原本屬于自己的世界去了。

自“第一次約會”之後,陸鶴飛再也沒見過王寅和于渃涵,他聽說王寅回家過年去了,至于在哪兒,這就不知道了。陸鶴飛春節期間自己在北京過的,生活不方便,連外賣都很少很少了,還好他提前有準備。自他離開那天之後,他的前隊友們也通過諸多方式聯系過他,只是他全都沒理會過。漸漸的也就沒人再找他了,春節都過的非常安靜。

在過了七天的平行世界之後,一切才漸漸的回歸。

年後有個青春都市劇在京開機,劇不是什麽大劇但是制作班底很好,之前的劇集頗有口碑,前宣的時候就很吊人胃口。這個劇本來和陸鶴飛沒什麽關系,但是年末那會兒劇中的男三號出了點問題需要換人,這才有了空子叫陸鶴飛鑽。

帶陸鶴飛的經紀人叫黃海樓,樓姐業內鼎鼎大名,帶過不少大咖。這麽一個光環加持對于陸鶴飛這種新人來說簡直就是夢幻開局,只不過他自己就見過黃海樓一次,其餘時候一直是小助理衛詩陪着他。衛詩是個活潑可愛的女孩兒,人細心,跟他相處的不錯。只是追星女孩太花癡,總是愛用癡漢的眼神看着他。陸鶴飛有時候被她看的難受,就問她說,我有那麽好看麽,你別看了。

衛詩總是回答他,你是真的好看。

這事兒陸鶴飛當然知道,只是叫他不解的是,娛樂圈俊男美女那麽多,最不缺的就是好看的人,沒必要這麽誇張吧。

衛詩就說,不一樣的,你這張臉,男人女人都會喜歡,你肯定會大紅大紫的。

陸鶴飛想想,也是,要不然閱人無數的王寅怎麽就能看上他呢?

只是說來奇怪,王寅是真的好像忘了他這個人的存在一樣,連高司玮都很少出現,這叫陸鶴飛心裏有點拿不準,不知道王寅是什麽意思。他們之間的狀态也有點畸形,王寅算是捧他,但是沒把他養成金絲雀,倒像是放養的。

王寅沒陸鶴飛想的那麽複雜,他不是把陸鶴飛弄來玩純愛游戲的,只是上次被于渃涵打斷沒睡成之後他就回去過年了,再回來之後有幾個項目并行啓動,他這種一個星期在辦公室裏待不上兩天的人都忙的不行,哪兒有什麽時間分心陸鶴飛。更何況他的社交生活裏也并不單單只有一個陸鶴飛。

還是于渃涵跟他提了一嘴。

“最近怎麽沒看見你小情兒?”于渃涵一邊兒開車一邊兒問。她跟王寅在一起的時候總是她開車,王寅也樂得在副駕上抽煙發呆。

“你說哪個?”王寅點了點煙蒂。

“最新的那個。”于渃涵說,“叫陸鶴飛的那個。”

王寅壓根沒跟她提過那天喝多了之後的事兒,只說是自己一個人跟她回家的。要不以于渃涵的脾氣非得把陸鶴飛殺了滅口不行。王寅說:“噢——你這麽突然一說我沒想起來,他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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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了麽?”于渃涵說話直接,“我最近都沒聽你提起來過。”

“我這點生活私事沒必要跟于總交代的那麽清楚吧。”王寅說,“我不要臉面的麽?”

“你可算了吧。”于渃涵說,“那就是沒睡上,要不然你早嘚瑟了。不能夠吧?還有王董把不上的人?這麽不給面子?”

王寅笑道:“這不是忙麽。”

“高司玮不安排?”于渃涵開玩笑地說,“他幹什麽吃的,不行,回頭我得給他扣工資。我說過多少遍了,王董的衣食住行方方面面都要照顧周全,怎麽就是沒個眼力價兒!”

“你可別,小高跟你這麽多年,你不能成天折磨人家吧?再說了,人家又不是來當皮條客的。”王寅說,“既然你說起來了,我也想問問,他最近幹嗎呢?”

“我可真是操碎心得了,這麽個透明我也要記挂着最近幹嗎?”于渃涵說,“明兒就進組了,劇本制作都可以,最關鍵的是劇組還在北京。怎麽樣,夠意思吧。”

“嗯,是挺夠意思的。”王寅把煙掐了,低頭拿着手機不知道搗鼓什麽,然後對于渃涵說,“我一會兒跟你去喝杯咖啡,你把我送小飛那兒去吧。”

“得,喝個什麽咖啡啊。”于渃涵一個剎車掉頭往回開,“老娘不缺小狼狗陪,你這個老臘肉還是去會你的小情兒去吧。”

于渃涵把王寅丢到了小區門口就揚長而去了,王寅讪讪地摸了摸頭,慢悠悠的往裏面溜達。他之前聯系過陸鶴飛,他明兒進組今天哪兒都沒去就在家呆着呢,所以王寅才突然想到過來看看。

陸鶴飛收到通知的時候也有點驚訝,之前王寅有什麽風吹草動都是高司玮負責的,王寅自己聯系他非常少見。他在家裏轉悠了一圈,因為自己東西少所以保持的還算可以,他抽空洗了個澡,頭發還沒吹幹王寅就來了。

一開門,王寅愣了一下:“你這是要幹嘛去?”

“等您來啊。”陸鶴飛笑了笑,絲毫不避諱自己在王寅面前只圍了一條浴巾,盡情展示着年輕而美好的肉體。

王寅的目光從陸鶴飛的臉上順着肌肉的線條游移到他的腰側,外輪廓線在腰部慢慢收窄再沒入浴巾的邊緣。他的浴巾圍的松松垮垮,與光滑緊致的皮膚行程鮮明的對比,尚在青春年紀,有足夠炫耀的資本。王寅的目光換成了手,按在陸鶴飛的胸口慢條斯理的摸到了腹肌上,指尖徘徊在陸鶴飛呼吸的起伏上,全是欲說還休,将将卡在了浴巾的邊緣。正當陸鶴飛以為王寅還要繼續的時候,卻被王寅反手推了進來。

“大白天看把你浪的。”王寅把門帶上,剩下的是屬于兩個人的空間。

“興之所至。”陸鶴飛拉住王寅的手,低頭在手背上落下一吻,“還分什麽白天黑夜?”

王寅揚了一下下巴,玩味的看着陸鶴飛。他能夠清晰的感受到陸鶴飛身上的侵略氣息,就像第一次遇到的那樣。只是第一次的時候陸鶴飛知道收斂,此時此刻的陸鶴飛分外的張揚,整個房間裏都彌漫着荷爾蒙的味道。

他有一張精致的像是被上帝吻過的臉,做怎樣的壞事都會被原諒。王寅喜歡他這副皮囊,也不介意在沒有任何語言鋪墊的情況下直奔主題,但是他不太喜歡陸鶴飛這樣自作主張。

“你是不是覺得我特意過來睡你的?”王寅說,“我缺你一個?”

“您不缺我一個。”陸鶴飛順着他的話說,“可我缺您一個。”

陸鶴飛的目的性和進攻性太強了——這樣的想法在王寅的腦海裏只停留了一秒,兩人就已經纏綿到了背後的沙發上。因為位置的關系,陸鶴飛壓在王寅身上,有條不紊的從王寅的眉頭親到嘴角,并用腿蹭着他的胯部。王寅身上有還沒散去的煙草味道刺激着陸鶴飛的嗅覺,讓他鼻翼維維顫動,如同捕獵的最後一步。王寅覺得對方像一條着急沖上來的野獸幼崽,他是在讨好,但是動作太用力了,很莽撞,奶牙會傷人。于是王寅把陸鶴飛拉開了一點距離,沒說話,按着他頭往下壓,一個眼神,意思就非常明顯了。

陸鶴飛深呼吸了一口,動作有片刻的猶豫,慢慢地跪在王寅雙腿中間,手指拉開了褲鏈,從沉睡中慢慢蘇醒的器官浮現在眼前,陸鶴飛盯着看了好一會兒。

即使袒露着身體被人看着,王寅也沒有一點的不适或者不自然,他習慣了肉欲橫流,也習慣了紙醉金迷。當人習慣了一個世界的處事标準時,就會在正常世界裏被當做怪物,因為大家對于跟自己不一樣的人始終心存抗拒與敵意。

“看什麽呢?”王寅逗他,“吃不下?”

陸鶴飛挑眉一笑,張嘴就把王寅含住了。

王寅開年回來在忙一個大項目,再加上茍活在于渃涵的鐵腕政策之下,有段時間沒鬼混過了。突如其來的刺激叫他的身體震了一下,适應了被濕熱的口腔包裹之後,王寅也樂于被這樣伺候。

性欲這個東西很神奇,它可以是一切行為的原始動力,叫兩個話都沒說過幾次的人最快拉近與雙方的距離。

都說與有情人方能做快樂事,但是事實上,無情亦快樂。

王寅半躺在沙發上眯起了眼睛,粗重的呼吸中偶爾夾雜着低聲的滿足嘆息。他的手指插進了陸鶴飛的發絲,像是愛撫乖順的兇猛野獸。陸鶴飛的吮吸叫他幾乎快要到了高峰,他睜開眼睛俯視陸鶴飛,陸鶴飛也在擡着眼睛看他。

那一瞬間,王寅有些恍惚,一些斑駁的影子畫面漸漸重疊在一起,讓他從欲望旋渦中立刻抽離了出來。

注視着他的目光太過嗜血,透着狠勁兒,沒有任何溫柔的波光。

所以哪裏像了?一點也不像。

王寅頓時沒了興致,他拉着陸鶴飛的頭發叫他停止動作,扶着自己的硬挺的分身在陸鶴飛的臉上蹭了蹭,射了出來。白色的液體順着陸鶴飛的臉頰往下流,陸鶴飛用手指蘸了一點發呆的看着自己的指尖,又看王寅。王寅看到那個目光就笑出來了,頓時心情也好了一些。

野獸再怎麽裝作乖巧順從,可它終究還是野獸,它有無法壓抑與篡改的兇猛天性,即使是自己為了達到某種目的而刻意僞裝低服做小,它身為雄性的自尊與臉面,也不能被肆意踐踏。

“就這麽想紅?”王寅說,“你這樣的人我見過太多了,只是他們都會欲擒故縱。這麽單刀直入的,你還是第一個。”

“可是,您喜歡這樣,不是麽?”陸鶴飛回答,“既然目的都是一樣,何必要做作地廢話呢?”

王寅莞爾。

“您喜歡我的吧?”陸鶴飛問。

“喜歡。”王寅意有所指的點了點他的臉頰,又說,“可是我不喜歡發情的公狗。起來吧,把自己收拾幹淨點,換身衣服再出來。”他說完這話明顯感覺陸鶴飛愣了一下,并對這種幼稚玩笑的成功感到愉悅。

陸鶴飛去衛生間洗了把臉,擡頭時看見了鏡子裏的自己,陰測測的,目光兇的像是要吃人。接連的幾番接觸讓他知道王寅并不好對付,對方有着難以逾越的氣場,似乎對任何事情都游刃有餘,高傲而不可侵犯。

可越是這樣,陸鶴飛就越來勁兒,他心裏默默給王寅又記了一筆,找個機會,他都要讨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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