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往事
來人到那層書架旁,發現并沒有什麽異象。別說人影,連只爬蟲都沒有看見,倒是驚擾了在藏書閣其他區域翻閱書籍的弟子。
那些弟子放下書,紛紛有序的圍過來,恭敬地沖着此人行了個禮,嘴裏尊敬道:“大師兄。”
盛奕面如寒霜,眸中隐有怒意。但他向來待人接物面無表情,所以沒人看出他隐忍的怒火。他只“嗯”了聲,便讓圍觀弟子自行散去。
弟子們對大師兄恭敬,卻也膽怯于他的不好相處,在得令後都早早散去,沒人敢杵在那裏多問。
盛奕對此見怪不怪,也沒有什麽不适應。在弟子們都散了後,盛奕繞着藏書閣轉了兩圈,并沒有發現什麽破綻。
原本他只是路過藏書閣,但發覺屋內似有被人施法的痕跡,于是才進來看看。沒想到,在他眼皮子底下竟然讓人跑了!
這對好勝心強,并且戰無不勝的修煉天才來說是種挫敗,更是一種明晃晃的挑釁。至少盛奕是這樣看待這件事情的。
這種久違的挫敗感讓盛奕恍然。在六年前,他也曾這樣懊惱過,那是在與一個比他小八歲、但修煉天賦極高的女修切磋時。那個女修是仙靈派掌門的獨女,名“花灼灼”。
盛奕至今都記得那女孩兒雙眼明亮狡黠,笑起來兩頰還有雙小小的梨渦。
可惜的是,日後再見到那女孩兒,已經沒有當初那種感覺了。不知為何,盛奕就是覺得那個人不是花灼灼,至少不是與他切磋的那個花灼灼。
他認識的花灼灼是耀眼的,帶着張揚與小傲嬌。她善良,但不會濫用她的善良去做一些可笑的事。
救下飲人血啖人肉的魔族之主,試圖說服仙門衆人他不是個壞人,只是血脈的壓制才使得他做下這些錯事,希望大家能夠給他一個改過的機會。甚至不惜傷害同門,私自放走魔主,給了魔族衆徒卷土重來的機會。
那真是個愚蠢的女人!自以為靠所謂的愛情就能約束魔主,靠盲目的施善就能感化魔族。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盛奕想到這些,不屑地嗤笑起來。末了,又顧自陷入沉默。他雖懷疑那個女人的身份,可卻無法查出任何端倪。什麽方法都試過,結果顯示那就是如假包換的花灼灼。他只好将疑問埋藏心底,最好永不再想起。
沒想到,今天又莫名的想到這段往事。盛奕穩了穩心緒,擡腳向觀測殿走去。今天的事,還是告知掌門與長老們一聲為好。擅闖藏書閣的人境界不低,不知來者何意,理應早做防範。
另一頭,花灼灼捏了個訣拉着慕期瞬移回房。
一到房間,慕期在小桌旁坐下,給自己和花灼灼倒了杯茶水。清涼的茶水潤入口中,慌亂的心終于漸漸鎮定下來。慕期劫後餘生的說道:“剛才真是有驚無險。要是被大師兄發現我們私闖藏書閣,他絕對不會輕饒我們的。”
花灼灼好笑的看着他,問道:“你那大師兄就那麽可怕?”
慕期骨節分明的手将白瓷制成的茶杯輕輕放下,神色認真回道:“不是可怕。只是大師兄從不與人親近,也不輕易言笑,在門派弟子中很有威嚴。因此,弟子們對他十分敬畏。像我們破壞門規,大師兄鐵面無私,定會将我們交與掌門按門規處置。”
花灼灼對這番說辭倒是挺贊同的。盛奕其人最是刻板,凡事必按規矩、禮數來辦,無趣極了。
目光陡然移到端坐着的慕期身上,花灼灼不露痕跡的細細打量。
光影投射入窗,将白衣道袍的少年籠罩在其中。調皮的風自窗隙漏進來,打個轉,旋起垂在少年背後用于束發的月白色發帶,還将幾縷黑亮垂直的發吹至胸前。陽光甚好,少年光潔白皙的臉龐朝着窗外,微微眯起了眼睛。
是個棱角分明、淡雅如霧的美少年啊!花灼灼感嘆道。可是這樣一個人,到底是什麽樣的身份呢?
藏書閣《異錄集》上有記載:靈根是一個人深植體內的身份象征,輕易不可改變。凡是靈根,用洗髓草這味藥絕對不會失效。除非,那是假的靈根。
而且,慕期的血中似乎暗藏着某種力量。那種力量隐有掙脫這一方天地規則的趨勢,雖被掩蓋,但不是無跡可尋。
可是,在萬仙門六年始終默默無聞。若是故意為之,圖什麽呢?花灼灼發現自己真的跟不上這一代年輕人的腦回路,簡簡單單升仙、發財、結道侶不挺好?搞得那麽複雜,跟玩無間道似的。
不管圖什麽,花灼灼倒不是太在意。只要不是什麽大奸大惡之人想着為禍世間,她都不想、也沒必要追根究底。人嘛,總有點不想讓人知道的小秘密,她自己也是如此。
慕期當然發現花灼灼對自己打量的視線,本來只想當作不知。但那視線實在太熾熱,盯得他如芒在背。慕期轉頭,清澈的眸光裏帶着疑問,道:“為什麽這樣看着我?”
花灼灼搖頭,笑容驟然擴大,怎麽看都帶着幾分不懷好意,腳尖戳了戳地,說道:“慕期,你還有小錢錢嗎?”
慕期聽言,飛快捂緊自己籠在袖口的錢袋,神情戒備:“你想幹什麽?我入門這麽多年攢下的靈石全給你買吃的了,就剩下這麽一點點。”說着說着,跨下了臉,一副肉痛的模樣。
花灼灼驚大了眼睛,不可置信:“你也太窮了吧!怎麽連我這麽一個小劍靈都養不起?好可憐哦。”
慕期憤然:“我也沒見誰家劍靈還貪吃又挑嘴的,不是頂級靈廚做的吃食,連看都不看一眼!我,我好像養不起你了。”
花灼灼:“......看來還得我自己掙錢,才能豐衣足食。”
“掙錢?你要怎麽做?去做打手麽?”慕期好奇問道。
打手,顧名思義,就是個打人的工具。別人出錢買你出力,一般背靠宗門的店鋪會雇打手,教訓那些賒欠靈石不還的修士。但是正經修士是不會接這種活的,因為太掉價。
“我這麽柔弱的小女孩,怎麽可能去做打手。要去你去。”花灼灼花容失色的回道。
慕期已經平靜接受了自己的劍靈是個戲精的事實,選擇性無視她的話,繼續追問道:“那你有什麽賺錢的路子?”
花灼灼高深莫測地睨了他一眼,慢悠悠說道:“搭建個網售平臺,咱們自己可以開網店,還可以讓別的店鋪入駐,收取手續費。”
網店?那是什麽玩意兒?
慕期懵懵的,将腦海裏儲存的詞彙過濾一遍,并沒有篩出與這兩個字有關的信息,疑惑問道:“聽起來好像很高深的樣子。那什麽網店,是什麽東西啊?”
花灼灼掐了一把慕期柔嫩的小臉蛋,無視本人徹底黑掉的臉,顧自感嘆手感真好。
“網店嘛,肯定需要有網啊。本來正經該用電網,但是咱們這個位面世界又發不出電,只好退而求其次,用靈力織出一張覆蓋整個修仙界的靈網。要讓每個人準确接收到信息,還需要一定的媒介。那個媒介我已經選好了,就是影石。”
“影石?是那個可以用來記錄影像的石頭嗎?”
“嗯。那玩意兒用的人少,市面上都沒看見有賣的。只能我們自己去找,等找到了影石,才能開始想下一步。”
慕期雖然還是不太明白具體要怎麽做,但是看花灼灼信誓旦旦,很有主意的樣子,也幹不出潑她冷水的事情,只能懵懂的點頭。
“什麽時候咱們才能再次下山啊?”
慕期算了算日子:“上次試煉結束不過月餘,下次恐怕還得好長時間了。”
花灼灼一聽,蔫兒了。看來,她還得貧窮許久。
但人算不如天算。據弟子報,屬萬仙門管領的糊塗小鎮有妖邪作祟,擾得住民不得安寧,甚至發生了幾起離奇的命案。萬仙門自然不會坐視不理,當時便派出幾名弟子前去查探,但那幾名弟子一去就再沒有了消息。命牌未碎,但就是聯系不上人。
這次再報上來,盛奕主動要求帶人前去,長老們都同意。盛奕是掌門親傳弟子,修為現已至元嬰。一般妖物根本不會放在眼裏,哪怕是遇到實力強勁的大妖,尚能搏上一搏,自保不成問題。這件事交給盛奕去辦,再沒有比這更讓人放心的了。
盛奕本想自己一個人前去,但想到這也是個難得的試煉機會,于是還是打算挑幾個資質尚淺的內門弟子一同去,讓他們跟着學習,多長見識。
哪知一行人在出山門的路上被人攔住了。看穿着的道袍樣式,該是個外門弟子。
慕期見到盛奕一行人,不卑不亢微傾身子行禮,道:“見過大師兄以及各位師兄師姐。”
盛奕依舊沒有任何表情,淡淡問道:“你等在此處,所為何事?”
慕期挺直腰板,對上盛奕清冷的眼眸毫不躲閃,态度謙遜有禮,開口道:“弟子慕期,想随諸位師兄師姐一同下山除妖邪。”
跟随的內門弟子交換了個眼神,但大家誰都沒有說話。大師兄在此,自然也輪不到他們做決定。
盛奕沉沉的目光帶着迫人臣服的威壓壓在慕期身上。好半晌,那股子令人窒息的壓力消散。盛奕邁開長腿往前走,丢下一個字“準。”
慕期緊了緊自己汗濕的手,心頭松怔。随即追上前行的大部隊。
糊塗小鎮離萬仙門有些距離,但禦劍而行也不過一個時辰的路程。
走進小鎮,仿若跨進了一個熱鬧的街市。道上人來人往,兩旁小商販攤子上擺着些稀奇古怪的小東西,吆喝着吸引買主。挎着菜籃的紮頭巾婦人在菜攤邊挑挑揀揀,與菜販讨價還價。頂着沖天辮的胖團子在街上肆無忌憚亂跑,跑得急了摔在地上,“哇”的哭起來,被追在後邊的母親一把抱起來,佯作很兇的樣子,實則心疼的不行。一切都很美好,仿佛從未發生過什麽不好的事。
來到糊塗小鎮,見到這光景的盛奕一行人心中都浮起一團疑雲。随行的沈芩忍不住疑問道:“好奇怪。妖邪作祟,都死人了,他們怎麽一點害怕的情緒都沒有?和諧的讓人毛骨悚然。”
趙煜也附聲:“而且,這鎮子裏一點妖氣都察覺不到。”
感受到更多的紀禮補充道:“不僅沒有妖氣,空中隐約波動一絲仙正之氣,倒像是有仙人落腳于此。”
盛奕也皺起了眉頭。他們說的都沒錯,此地真的有些古怪。
慕期看大家緊張起來,建議道:“不若我們找個客棧先住下,找店家打探下消息,再謀後步。”
大家一致同意,在生意最紅火的客棧要了五間上房。招店家詢問鎮子命案的事,卻遭到了否認。不僅是老板,連幾個店小二都是一致的說辭,否認鎮子裏發生過離奇的事情。
客房裏五人聚一起一籌莫展。
這時,“叩叩叩”房門被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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