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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漸深,月色西上。
夜靜淵獨自一人行走在宮道上,他忽然若有所覺的回頭,手中折扇一揚——
“铮”一聲,清越的金屬一樣的鳴聲響起。
清冷的月光下,飛花舞葉間,他同黑袍束袖武服男子武器相撞!
一為折扇,一為劍。
天青色衣袍翻飛間,夜靜淵手腕靈巧一轉便反手挑了劍上揚,自己尋到空隙折扇往前一個拍擊,趁着對方後撤身閃躲之際毫不戀戰的向後撤身一躍,借着超絕的輕功瞬間離執劍的黑袍來者數丈之遠。
他以折扇輕輕敲了一下自己空餘的另一手掌心,微微一笑:“衛将軍此舉何意?”
來者,正是扶黎的将軍,衛毅謙。
他收了劍,語氣絲毫沒有被認出來的慌亂,“閣下認得我?”
“扶黎戰功赫赫又一往情深的衛将軍嘛,自是久仰,只是不知……衛将軍這是?”
衛毅謙抱拳拱手,“無意冒犯夜護衛,只是奉我扶黎衛帝陛下之命,前來請教一番。”
“哦?”夜靜淵挑眉,笑了一聲,随手将扇子別到了腰間。
“奉命讨教啊?我可是差點小命不保了呢。”他語氣揶揄。
“畢竟不日出雲鳳婉公主會是扶黎的帝後,衛帝陛下自然關心公主安危,如有冒犯,還請夜護衛海涵。”衛毅謙淡淡陳述道。
夜靜淵眸子一眯,一抹幽光一閃而逝,下一刻卻已經唇角勾起,上揚開笑弧,“多謝衛帝陛下對公主這般關懷備至,靜淵身為公主近衛,自當護其周全,請二位放心。”
衛毅謙颔首,又道:“……夜護衛之名,似乎在哪裏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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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名同姓之人多了去了,衛将軍無意中還聽過第二個叫夜靜淵的是不?”夜靜淵不以為然。
“夜護衛的扇子,請問可否容我一觀?”
視線一直似有若無的放在夜靜淵腰間別着的折扇上,衛毅謙終于忍不住開口詢問。
“便是送給衛将軍也無妨。”夜靜淵伸手向腰間,一摸複一擲。
衛毅謙擡手去接的那一刻,他掠身而起,幾個翻縱間便不見了蹤影。
折扇落下,衛毅謙攤開手,只見手中,是一柄玉骨折扇,玉質溫潤,雕琢精細,拿在手上又輕便又小巧。
他小心的展開扇面,只見十二根玉扇骨根根纖細透薄,絹面上上出雲國花緋櫻盛放圖,妖嬈璀璨如同天邊晚霞瑰麗磅礴之景。
衛毅謙心裏卻一“咯噔”,無暇去細賞這圖景。
玉本就是易碎之物,更遑論此扇扇骨透薄不過分毫之厚度,怕是他這樣的習武之人稍一用力就能将其粉身碎骨。
然而此刻別說是碎片了,這柄折扇連一道裂紋都沒有!那夜靜淵方才,定是将內力貫于扇中,使其堅不可摧,便是同他那把堅硬的玄鋼寶劍護心劍相擊,都安然無損。
夜靜淵此人,武學造詣至深,必然在他衛毅謙之上!
作為扶黎的戰神,衛毅謙罕有敵手,此刻卻在出雲異國,遇到了一個這樣強勁的,不知是敵是友的存在。
他将扇子小心的收起,轉身去見蘇慕羽。
* * *
夜靜淵一踏入伴櫻齋,便見往常此刻早該熄燈的宮殿內仍舊燈火通明。
“夜護回來了?”立刻有宮婢發現他,向他匆匆行禮後便跑了進去,片刻間就帶着浮桑出來了。
浮桑神情不豫,“公主等候多時了,夜護請随我來。”
夜靜淵随她一同進了正殿,就看見韶千櫻正靠在軟榻上,有一下沒一下的發困,頭一點一點的,煞是可愛。
“公主,夜護來了。”浮桑道。
那雙淡紫色的瞳仁立刻睜開了,“來了嗎?”韶千櫻努力睜大眼睛,朝他望了過來。
夜靜淵含笑,“夜色已深,公主該安寝了。”
明明是張極普通到丢進人堆裏就找不出來的臉,此刻在燭火昏黃朦胧的投射下,竟隐約間有種絕世的風華,教人見之着迷。
“我有要事欲與你相商。”韶千櫻口吻不同于平素白日裏的冷漠,反倒由于帶着困意,顯得軟糯糯的。“可你一直不回來,去哪了?”
“是什麽事?”夜靜淵試圖回避她的問題。
韶千櫻卻執着的又問一遍:“你去哪了?”
夜靜淵只得實話實說:“路上遇見衛毅謙了。”
韶千櫻聞言微微直起了身子,“衛毅謙?那位扶黎的将軍嗎?”她上下掃他一眼,語氣肯定,“你們打架了。”
“……是啊。”姬夜真含笑,“而且他看我扇子不錯,就要走了。——你知道的,那把緋櫻圖的玉骨扇。”
韶千櫻還真有印象,強行壓下一個呵欠後,她托腮轉向浮桑,“浮桑,明日從庫房裏再挑一把扇子給夜靜淵。”
浮桑應諾後,眼神不住向外瞟着試圖示意自家主子,“——公主。”
韶千櫻不自覺再度打了個小小的哈欠,下了軟榻道,“走,我帶你去你房裏。”
夜靜淵有些訝異的挑眉,什麽也沒問。
他由着困得呵欠連天的韶千櫻一把扯住了自己的袖子,迷迷糊糊往前走,身後還有一個不斷向他身上飛刀子的忠仆浮桑緊跟着,三個人兩前一後向不過數十步之遙的夜靜淵所居住的那一進護衛院中走去。
走到一半,就已經變成是夜靜淵拉着困得閉着眼不想看路的小公主往前走了。
中途他的目光微微掃視了一眼附近的樹叢,灌木。
他琥珀色的瞳仁眯了一眯。
到了他房門口,他率先停下了步子。韶千櫻察覺到,勉為其難的擡了擡眼皮,伸手就去推門。
伴櫻齋人數并不多,浮桑芷蘿一等宮婢二人,二等宮婢三人,三等宮婢三人,共計八名女婢。護衛更是除了宮內輪流值更的外,只有夜靜淵一人。
此刻偌大的護衛院中,只有他這一間……亮着燈火。
他都不在屋內,亮着燈火?
夜靜淵微微揚眉,看着自家公主推開了門。
屋內立刻有了動靜,有人走了出來……芷蘿?
芷蘿恭恭敬敬行禮,道:“他還沒醒,公主。”
“無事,他命不該絕。”韶千櫻擺擺手,下一刻她揚手,再度掩住一個呵欠後,轉向姬夜真:“我想同你商量的,就是這件事。”
說着,她松開了夜靜淵的袖子,示意他進去看看。
夜靜淵跟着芷蘿進去,不過片刻,便一同出來了。
他似笑非笑道:“好麽,你這若是撿個小貓小狗倒也罷了——你從哪裏去撿了個要死不活的人來?”
他也不等韶千櫻回答,便繼續道:“既然撿都撿了,我曉得你要同我商量什麽事兒了,放心吧。我和芷蘿先送你回去就寝,這裏讓浮桑照看一會兒?”
韶千櫻點頭,浮桑只能領命,進了屋去。
返回的路走沒幾步,韶千櫻忽然站定了不走,夜靜淵反而自發走到他身前一步,蹲了下來。
“還不上來?”
他口吻寵溺。
韶千櫻定定站了片刻,忽然一下子撲到他背上去,夜靜淵身形只一晃便穩住,穩穩的把她背了起來。
韶千櫻伸手環住夜靜淵的脖子,低低笑了一聲,将頭埋靠在他肩上,由着他背着自己一步步往前走。
她漸漸閉上了眼睛,進入了夢鄉。
身後的芷蘿擡眼看了他們片刻,便複又深深低下頭去,一聲不吭,好似什麽也沒有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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