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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韶千櫻送回寝殿安寝,夜靜淵和芷蘿再度一同返回他的住所。
“那人是怎麽回事?”
聽了夜靜淵的發問,芷蘿恭恭敬敬道:“公主今夜忽然帶我們去了冷宮那邊,我們剛到就看見那人滿身是血的翻牆進來,立刻就暈了,公主叫我們把人秘密的帶到您的住所安置下來,并且讓我和浮桑想辦法給他簡單的包紮了一下。”
夜靜淵笑了一聲,“那麽你們知道他是誰嗎?”
“不知。”芷蘿搖頭。
“我知。”夜靜淵說,“此人乃是朔方十皇子,戰王風烈遙。”他一沉吟,又道:“千櫻定是夢見了什麽,才會如此出手相助于他。”
否則,以韶千櫻一貫冷心冷眼冷情的旁觀者姿态,是斷不會插手去幫這樣足以攪亂朔方朝堂的大人物的。
芷蘿微微瞠大了雙瞳,訝然之情躍于臉上。
“……也罷。”夜靜淵垂下眉眼,“你現在去想辦法秘密請位醫者來給他瞧瞧。”
他理所當然的以一副上位者的口吻,吩咐芷蘿道。
芷蘿立刻恭敬的行禮,“諾。”
言談間,已經行至屋門,浮桑聽得動靜,開了門,“夜護,這個人就拜托你了,我得趕緊回去照顧公主了。”說着急匆匆跨過門便走了。
目送浮桑走遠,直到她徹底消失在黑夜中,夜靜淵才對芷蘿道:“你也去找人罷。”
* * *
風烈遙如同置身于火海中炙烤一般,渾身又熱又痛,想要呼救也做不到。
他猛然間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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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醒了!”立刻有女聲道,像是松了口氣的樣子,随即便是腳步聲漸漸跑遠。
風烈遙眨了眨幹澀的眼,環視着這陌生的房間和陳設,入目質樸大氣,紋飾多以花卉為主,尤以櫻花為甚,是出雲國的風格無疑了。
他憶及自己失去印象前最後奔逃至的深牆大院,心中隐隐有了猜想。
腳步去而複返,緊随其後的還有一連串紛雜的步子,接着天青色的紗帳被挽起,風烈遙看見一群人站在他的床前,為首像是主子的,是名少女,不過十四五歲的樣子,面容卻極其平靜,便是萬丈波瀾也不興的淡然,更奇異的是那雙紫瞳,像是游蕩着月輝的紫玉一般。
他張了張口,嗓子卻沙啞不成調,其中一名抱着劍的女侍衛立刻端來水扶着他起身喝水。
潤過嗓子後,他方才向為首的少女抱拳道謝,再度開口說:“多謝救命之恩,在下朔方風烈遙,不知貴人是……?”
“卻非我救了你,是你自己救了自己。”紫瞳少女開口,語氣也是和氣質一樣的冷淡。
“若非貴人出手相助,烈遙必定不會這般幸運得以喘息,敢問貴人尊姓大名?來日烈遙定當湧泉相報!”他語調間,帶着漠北男兒特有的爽朗豪放,俠肝義膽。
一旁的侍女欲言,卻被那少女擡手制止,她不知為何,臉上浮起一絲笑意,目光也似有若無的看了旁邊一眼,道:
“我名華鳳婉,不過是個尋常女子。”
簾側傳來一聲男子的輕笑,從風烈遙的角度,卻完全無法窺探到此人的身形相貌。
他試圖忽視那個男子的存在,只在內心思忖道:華鳳婉?出雲國以韶姓為皇姓,而且他知道,出雲國兩任皇後均出身于宰相華家,看年紀她不可能是出雲皇後,那麽許是宰相華氏一族中的女眷?
可是不應該啊……
這雙紫色的眼睛,他似乎只聽說過,出雲國只有一人擁有……
不論如何,人家救了他是事實,他三度道謝後,便誠懇道:“烈遙如今傷重難行,怕是要叨擾數日,此行匆匆,身上并無貴重之物,”說着便将脖子上的貼身玉佩欲解下,“惟有這塊玉佩能抵得上一二,奈何此物于烈遙意義非凡可否以此作為抵押,來日烈遙當以黃金百兩換之,以報答貴人此次的救命之恩。”
華鳳婉,也就是韶千櫻,并沒有伸手去接,反倒說了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我以為朔方男兒豪放爽朗,說話不必這般斯文迂回。”
風烈遙一時不知此言何意該如何作答時,又是那個男子的聲音傳來,好笑道:“他平素要豪放也能啊,這不是初來乍到,怕唐突了佳人的緣故嗎?”
風烈遙有些傻眼。
少女身後其中一位女侍一記眼刀子飛過去:“夜護衛!慎言!”
韶千櫻反倒點頭,“有理。”
旋即便對風烈遙道:“既是意義非凡之物,斷不能輕易與人,我不收。你妥善收好,來日若真要報答再說來日的話。我們不需要你的押物。”
風烈遙急忙道:“可是——”
“不需要。”那男子終于走到了他的視線範圍內,站在韶千櫻身後笑意吟吟,一張從未見過的普通的臉,卻總讓風烈遙生出自己在哪裏見過的錯覺,他說道:“出雲國有句話,叫做‘施恩不望報’。我們既然救你就不圖你的報答。若是你無意報答,收了這玉做押換取報答百金,豈非是有過無恩了?你若真想報答,來日方長,總有機會的。”
風烈遙只得将玉佩重新戴回脖子上,貼身收好,“言之有理,如此算我欠幾位一個恩情!他日定當竭力以報。”
韶千櫻點點頭,便吩咐浮桑照看着,自己先出了屋子。
身後夜靜淵和芷蘿跟上來,韶千櫻走着走着,步子就放慢了。
夜靜淵會意,從她身後一步之距緊走一步,變成同她并肩而行。
他笑道:“華鳳婉?”
韶千櫻無辜道:“對啊。”
夜靜淵點頭點頭再點頭,促狹的對着她眨了下眼,“你說,他要多久才能反應過來,出雲國八公主尊號鳳婉這個事實呢?”
“……”這種時候就覺得他跟個玩心重的大男孩沒什麽兩樣,韶千櫻斜斜睇他一眼,“不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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