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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從兩人同居的房子出來，黎晨站在自己的車旁抽着煙，煙霧缭繞間，他被嗆得不禁咳了起來。

将未燃完的煙掐滅，黎晨坐上車，往酒吧街開去。

天已開始擦黑，這條街慢慢亮出各色燈光，燈紅酒綠人來繁華喧鬧裏，他拐進停車位停好車，瞄了眼四周就進了一間酒吧。

這間酒吧裏放着重金屬的音樂，外國歌手的吼叫好像有些沙啞且勾人，舞臺上，漂亮的男生跳着舞，舞臺下，時不時的口哨響起。

黎晨沒往那邊喧鬧處多看一眼，只徑直走到吧臺前要了酒，郁悶的将一杯酒一飲而盡，他将杯子重重磕在吧臺上，調酒師看了他一眼，又重新給他倒了一杯。

他又仰頭喝盡，可能是這次喝得太急，也可能是先前抽煙被嗆的後遺症，他又捂着嘴有些痛苦的咳嗽，喉嚨隐隐有些疼。

一只手輕輕拍拍他的背，要了杯水遞到他面前，他扭頭，就見一個小男生笑得陽光燦爛，“哥，沒事吧？”

黎晨輕輕一笑，雖然眼角還有咳出的眼淚，但他這笑明顯更加好看起來。

小男生笑得更加陽光燦爛，黎晨卻推開他的手，往旁邊讓了兩步，拒絕的意味再明顯不過。

小男生将手放下，絲毫不覺得尴尬，只是笑着嗔了句：“哥你真不玩兒？”

“沒心情。”

小男生呵呵笑，四周看了眼，往別處去了。

黎晨又低低咳了兩聲，從口袋裏掏出錢包付錢。——他以前是不會帶錢包的，以前他只會在兜裏揣個一兩百塊錢，然後帶上一張卡。

酒錢付過就要離開，就聽見一個聲音笑道：“這不是黎總嗎？”

他晃了晃有些暈眩的腦袋，偏頭，那人臉上都是笑容，“真沒看出來啊，沒想到黎總也會來這種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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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晨認出那人，臉上也挂起虛僞至極的交際笑容來，“呵呵，秋總這話說的，我又不是什麽未成年人，酒吧開在這兒，我進來喝兩杯有什麽想不到的？”

秋哲楓嘴角彎彎，眼睛盯着他看，“這是gay吧。”

黎晨微訝，“哦？難不成gay吧不許人喝酒嗎？”

秋哲楓眼中情緒不明，向調酒師要了一杯伏特加和一杯紅酒。

将伏特加遞給黎晨，黎晨看了他兩秒，接過，喝得比前兩杯慢卻同樣一飲而盡。

秋哲楓看着吧臺上空空的酒杯，笑了笑，手撐在吧臺上歪着腦袋看他，“gay吧當然可以喝酒。”他晃了晃酒杯，也不喝，只是放在臺上，“不知道黎總對同性戀怎麽看？”

黎晨有些不耐煩地說：“沒什麽看法。”不知道是心情太不好還是酒勁上來了，他有些壓不住自己的脾氣，“秋總，我還有些事，就先走了，您慢慢喝，謝謝你的酒。”

秋哲楓這個人，黎晨不太了解，也只是在兩個月前由于合作見過一次面而已，那時候雙方都挺正經的，今天可謂是開了眼界了。

走出酒吧，還沒走到自己車旁邊，秋哲楓在他身後說：“黎總，酒後駕駛很容易出意外，我送你吧？”

黎晨沒想到他居然跟出來了，聽了他的話本來要走過去的腳步一停，笑道：“不用麻煩了，我打個出租車就可以了。”

秋哲楓一只手摟住他肩膀，還是笑，“不麻煩，反倒是黎總你一個人坐車我有些擔心。”

黎晨有些笑不出來了，他甩開秋哲楓的手，惱怒令他的聲音有些大聲：“秋哲楓！”

秋哲楓疑惑的看着他，“黎總？”

黎晨将火氣咽回去，強顏歡笑，“沒事，不好意思，剛剛沒控制住音量。”

秋哲楓無所謂的笑笑，“黎總跟傳聞中好像很不一樣啊？”

黎晨臉色變了變，一瞬間，沖動想讓他不管不顧的暴露本性，而理智卻讓他最好不要這樣做。

秋哲楓見他不說話也沒在意，手指着一個方向道：“我車在那邊，你在這裏等我一下。”

“好。”黎晨點頭。

秋哲楓很快将車停在他身邊，黎晨拉了拉後座的車門，沒拉動。秋哲楓笑着說：“坐前面。”

黎晨沉默的看了他一眼，拉開了副駕駛的門坐了進去。

車子緩緩行駛，坐在車上黎晨有些疲倦，強打精神的睜着眼睛，秋哲楓詢問了他家的住址，然後放起了歌。

不知道是哪個外國歌手唱的，音樂輕柔，歌聲也輕柔，這下黎晨的眼睛是真的半閉半合了。

半醉半醒間，聽見秋哲楓問：“黎總，要是有男人追求你，你會怎麽樣呢？”

就像寒冬裏在房間裏待久了的昏昏欲睡，一打開門被寒風吹得立刻精神一震，黎晨立刻從恍惚狀态中清醒了一下，人卻是有些懵的。

他也不能說自己剛剛在打瞌睡沒聽見，只是問：“你剛說什麽？”表示音樂太大聲，自己沒聽清。

秋哲楓沒回答，就在黎晨以為是自己剛剛打瞌睡打的太認真而幻聽的時候，他将車緩緩停在了路邊，轉頭看着他。

黎晨愣住。

秋哲楓眼眸溫柔，笑容溫柔，頭向他這邊靠近，在兩人的臉就要挨在一起的距離停下，“我是說，黎總不讨厭同性戀的話，那如果有男人追你你會答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