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魯埒逃到一半才清醒過來,到京都要如何與皇帝交代?帶着十萬軍隊過去,卻連個掌幾千人的齊鳴都打不下來。随後一想不對,現在的齊鳴手裏可不只是幾千人,他當時看到齊鳴背後有十萬人馬陣勢,哪是他這些殘兵敗将能對付得了的?

“魯将軍。”坤若君趕上來,拍着他的肩膀道,“怎的剛到巅城就回去了呢?”

“有齊将軍在,定能搞定敵軍,哪裏需要本将!”魯埒本就氣着,聞言更是沒好氣。

“那魯将軍過來,是奉了父皇什麽旨意?”坤若君問。

“當然是擒了那狂人!”魯埒直道。

“将軍慎言。”旁邊的副将道。

“有甚不好說的!”魯埒滿不在乎。

“本皇子與魯将軍說話,你插什麽嘴!”坤若君也冷眼朝那副将掃去。

副将無奈,又看了魯埒一眼,希望他不要再亂說話。

“退下!”魯埒也覺得面上無光,連副将都不将他放在眼裏。

副将不甘,卻只得下去。

“魯将軍,本皇子在巅城兩年之多,有一年之多未能果腹。”坤若君道,“最初到這兒,齊将軍手裏沒有兵沒有糧,為了将之前散開的兵士集中起來,一一去尋來游說。人馬招來之後,糧草又是個問題,原先的營地被敵軍占據,糧草全被占去,齊将軍帶着他們挖野菜充饑。後來齊将軍夫人拿了自家銀票出來,去采買糧食供兵士吃。可每每偷偷從城外買糧進來,都會受到敵軍突襲。齊将軍手裏只有幾千人,要扛着前頭突襲,又要保護糧草,實在是艱難!”

魯埒一哼。

“齊将軍當上大司馬沒幾年,俸祿供不了多久,齊将軍也得帶兵闖去敵營奪糧,齊夫人也是跟着過去。為此,齊夫人的腿上中了毒箭,至今都解不了毒。”坤若君想到齊夫人的慘狀,便不由沉了眼眸。

“娘們還上戰場……”魯埒不以為意。

“魯将軍上戰場,父皇給你配了多少兵士,多少糧草?”坤若君道,“齊将軍卻是連兵士都沒有,齊夫人幫齊将軍一同去奪糧倒還錯了?”

Advertisement

魯埒別過臉。

“齊将軍是為我羅那在戰,而不是為他自己在戰,”坤若君道,“若因此而寒了貧民百姓為國的滿腔熱血,魯将軍覺得如何?”

“這有甚……”魯埒還是嘴硬,“這是賤民的本分!”

“賤民?”坤若君一笑,“為羅那而戰的兵士裏,大部分都是貧寒百姓,若是沒有魯将軍口中的賤民,這仗靠誰打?是魯将軍一人對抗十萬敵軍?”

魯埒立馬蔫了,悶頭不語,心裏卻還是不服氣的。

“本皇子覺得,魯将軍盡可以将巅城的情況如實禀報父皇,”坤若君道,“齊将軍實在不易!”說完,他看了一眼不語的魯埒,沒再多言語,轉身跨馬離開。

魯埒看着坤若君的背影,皺了皺眉。

“将軍,你可別聽坤若君的!”副将道,“若是替齊鳴說了好話,那咱們算怎麽回事?”

魯埒煩躁地直抓腦袋,瞬間發辮便歪七扭八,一團淩亂地戳在腦袋上。

“咱上回在樊廈便沒有讨到好,這回若是……皇上肯定饒不了咱!”副将急道。

魯埒眉毛一擰,覺得副将言之有理,便直點頭:“那要怎麽說?”

“不能說是咱們的錯,只能……只能說是齊鳴的錯!”副将想了想道,“之前齊将軍還掌着幾千兵士在巅城裏與幾萬敵軍對峙,且傳言不是說齊将軍是巅城土皇帝嗎?咱們便順着這話來講與皇上聽,就說巅城如何固若金湯,再道齊将軍現下掌有十多萬兵士,且皆能以一敵十,我們費力進城要與齊鳴說皇上旨意,可齊鳴連旨意都不聽,直接開打,我們拼死才逃出巅城回到京都與皇上報信的。”

魯埒聽了之後果然點頭:“好,就這麽說!”不是自己太弱,而是齊鳴太強!有羅那上下有哪個敢領着幾千兵士與幾萬兵士交戰的,除了齊鳴,沒有人!如此一想,魯埒心裏立馬平衡。可沒多一會兒,他便耷拉了腦袋,為何會比不上那個賤民!

“魯将軍,”副将又道,“以防坤若君亂說,我們得……”他立馬噤口,以手指在脖頸處橫拉一下。

“這……”魯埒猶豫,“到底是皇族之人……”

“不得寵的皇子而已,”副将道,“哪能比得上将軍在皇上跟前的地位!”

“也是!”魯埒一挺胸,可心裏又有些不忍心,關照道,“警告一下就好了,不要把人給弄死了。”

“放心吧!”副将點頭下去,轉身便傳信到京都,将這情況報與魯埒的母親琳莎長公主。

琳莎長公主權衡一番,便尋嫁入宮裏的小姑子惠貴妃商量。惠貴妃正巧與坤若君的母妃有私怨,立馬便包攬了過去。坤若君回宮自然是要來看望他的母妃的,她定能尋到機會下手!

魯埒回到京都,便在朝上将副将的說辭又誇張地對皇帝學了一遍,末了,還又一次強調:“皇上,齊将軍所為簡直不把皇恩放在眼裏!”

“呵……”明晟輕笑了一下,又很快擺回嚴肅臉。

皇帝正想發火,被明晟這麽一笑,就立馬皺眉問他:“明大人笑甚?”

“皇上,臣只是在想魯将軍是否對齊将軍太過仰慕了。”明晟一本正經道。

魯埒瞪大眼睛,汝癫乎?!

“甚麽?”皇帝也詫異。

“同樣領兵打仗,齊将軍新收了兵士訓練,能在短短兩年之內以一敵十,魯将軍卻是……”明晟頓住話頭,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魯埒,“若不是魯将軍仰慕齊将軍至此,何以揭醜以示衆?”

皇帝深吸一口氣,對啊,齊鳴就算有十萬兵,魯埒也帶有十萬兵,且還是訓練多年的資歷老兵,如何會抵不住而潰逃?

“末将……”魯埒的臉一下子漲的通紅,既難堪又羞愧。

皇帝無暇顧及魯埒的臉面,心裏暗暗思量,齊鳴竟有如此能耐,自力更生養起十萬大軍?若是再這樣下去可得了,整個羅那軍都不能抵擋得住齊鳴!

“皇上,臣覺得齊将軍兢兢業業在西北駐守,值得嘉獎!”明晟道。

皇帝皺眉,不打死那泥腿子算好的了,如何還要嘉獎!他偏過臉,氣得肚子鼓鼓的。

“齊将軍若得皇上嘉獎,必會感恩戴德,替皇上打好這一仗。”明晟道。

“可是……”皇帝皺眉,“人道是齊鳴在西北占了巅城當土皇帝呢!”

“傳言多不可信。”明晟道,“齊将軍沒有兵沒有糧尚且堅守保衛巅城,更別說現下。”

“果真?”皇帝有些懷疑。

明晟點頭:“當初齊将軍手裏只有幾千兵士,巅城之內卻是有好幾萬敵軍,若不是怕有負皇上信賴,如何要冒這個險?”

皇上沉默,兀自權衡。多一個猛将,還是扼殺一個危險的隐患?可是,誰能保證猛将一輩子都忠心,不存貪念。而要去扼殺一個危險的隐患,皇帝不禁琢磨着手裏能用的人,竟沒能找出比齊鳴更厲害的。皇帝身形一矮,頓時洩了氣,短時間內動不了齊鳴,此事得從長計議。

明晟也沉默下來,希望齊鳴不要讓他失望。

“赫卿,”皇帝朝雲鶴看去,“庫裏糧草可夠?”

雲鶴現下已是大司農,不用思考便應道:“糧草充足。”

皇帝皺眉,對這個答案有些不滿。他很是舍不得地道:“那便撥……五萬石糧草去巅城,傳令齊鳴務必将敵軍趕出羅那國境,守衛好我巅城。”

“是!”雲鶴應。

傳令官接了令,也匆匆下去。

“皇上,既然齊将軍無過錯,那大司馬府的人也應當無罪釋放。”明晟道。

皇帝才想起關在天牢裏的大司馬府的人,他略有不甘卻只得答應:“那便放了吧。”他現下才想起,大司馬府裏剩下的是不是都是沒甚用的,親近的都被齊鳴帶去巅城了?若齊鳴真有不臣之心,那他捏着這些個無用的,也不能拿捏齊鳴。

明晟聞言終于心裏一松。大司馬府的人在天牢一日,他便愧對齊鳴一日。好在天牢裏他都一一打點過,那些個人在天牢不會受罪。特別是齊鳴的嫡次子,明晟更是讓人動都不能動一下,每日膳食都不曾虧待過。

下了朝之後,明晟去探望坤若君,在門口遇上了正要離開的苔錦桬。他便問:“八皇子還是什麽都不記得?”

“是。”苔錦桬也無奈,坤若君出事之後,母妃整日哭哭啼啼的沒個主意。

明晟略一皺眉,才道:“我進去看看。”

“好,大司徒請。”苔錦桬道。

明晟到坤若君屋裏的時候,看到他正将手指按在琴弦上,頓時驚得頓住腳。

坤若君聽到聲響,緩緩擡眸去看,眼裏不帶一絲情緒。

“八皇子殿下。”明晟收斂了滿腹心思,擡步走去,“這是想彈琴了?”

坤若君看了一眼古琴,指腹微微撚了撚,輕輕搖頭。他看得出這琴幾乎是沒有用過,那便是擺設。而他的手上的繭子應是常年執劍捏箭所得,一點都沒有因撥弦而出的繭子。

“呵……”明晟一笑,“還道八皇子是轉性了,握劍的手一下子搭到琴弦上,吓死老夫了!”

“朕……這琴是擺設,”坤若君道,“再則本殿……什麽都不記得了。”

“真不記得了?”明晟看進坤若君的眼眸。

“真的。”坤若君對上明晟的眼眸,沒有絲毫的躲閃。

明晟拉着坤若君的手,搭到他的脈口,有些懷疑。須臾之後,他放開,看了四周然後道:“稍後臣讓人送一套碗筷過來,銀質的,殿下記得用。”

“本殿……這是中毒了?”坤若君看他。

“以後小心些,下毒人應當不是要殿下的命,只是為了警告。”明晟道,“殿下最近與誰有過龃龉?”

“大司徒,”坤若君道,“本殿什麽都不記得。”

“好吧。”明晟無法,“殿下好好休息,臣先告退。”

坤若君轉過身,看着窗外飛花不再言語。

明晟雖沒問出什麽,可還是派人送了一套銀質碗筷過來當做探望禮。他心裏有猜測,坤若君性子豪爽,并沒有得罪什麽人,從巅城回來便遭人暗算,必定與巅城有幾分幹系。他過來本是想問問齊鳴的狀況的,最初他與齊鳴還有聯系,後來便斷了,也不知甚情況。他有再去西北,卻是連巅城都進不去,更別說見到齊鳴了。現下坤若君出了事,便是什麽都問不出了。

明晟出了皇宮,回身看了一眼。皇帝若是早聽他的勸,也便不會與齊鳴到這一步。他輕嘆一下,往大司農赫府去。

“明大人到赫府有何急事?”雲鶴讓人奉了茶水。

“也沒甚。”明晟吹了吹茶水,又将茶盞放在一邊案上,“今日皇帝讓你出五萬石糧運去巅城。”

“是,明大人放心,庫裏糧食充足。”雲鶴道。

“嗯,這個……”明晟道,“我現下對巅城情況不太了解,你讓人送糧過去務必看一下巅城之內的狀況。”

“明大人……是不是要帶一封信給齊将軍?”雲鶴道。

“如此,也成。”明晟猶豫了一下,點頭道。

“明早糧草出運,明大人寫好之後拿過來便是。”雲鶴道。

“好。”明晟起身,頓了一下又道,“此事不與旁人提起。”

“放心。”雲鶴點頭,“我會安排一個細心的人跟過去。”

“你辦事我一向放心。”明晟想起杳無音信的齊鳴,便不由擔心。

“明大人可是擔心齊将軍……”雲鶴看他。

明晟點頭:“許久沒有聯絡,不知有何變故。”

“一切待糧送過去再說,”雲鶴道,“再則,傳令官過去定會帶回巅城之內的狀況,大人不必憂心。”

明晟點頭。

一個月之後,傳令官回來複命:“齊将軍叩謝皇恩,誓死守衛西北邊境。”

“那便好。”皇帝舒了一口氣。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