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兩人喝了酒都不想再吃飯,一鍋飯便跟剛煮好一樣一點也沒動過。屋子外面很熱鬧,放鞭炮的,放煙花的,還有電視裏春晚的聲音,孩子們的笑聲,都跟寒氣一樣隔絕在屋外,一點也滲透不進來。

齊天似乎醉了,楊霖把他扶到沙發上,打開電視,又輕車熟路的找到茶葉和暖水瓶,泡了一杯特別濃的茶給他。齊天半躺在沙發上,看着男人收拾碗筷,擦桌子,洗碗,又拖幹淨廚房地上的水。

他穿着一件灰色的高領毛衣,頭發不短不長,身材高大,做起事來利落的很,迷迷糊糊的就想到好多年前,那個懶的要命的小屁孩,除了玩就是睡覺,每天跑到他家裏來蹭飯吃,衣服弄的太髒怕被自己老媽罵,還脫下來要他洗幹淨。

後來是怎麽改變的呢?

哦,對了,是從他出車禍之後。小霖叫他出去踢足球,他匆匆忙忙的跑下去,過馬路的時候沒注意那輛摩托車,被車輪子從右腿上碾了過去。當時他痛的很,還是注意到了小霖驚恐的連手裏的足球也跌落在了地上。

他在醫院住了半個月,楊霖每天都會背着書包跑去,懷裏都抱着一個保溫杯,有時候裏面是雞湯,有時候是炖豬腳,有時候是排骨湯。在那之前他的家就已經有了分離的預兆,因為他出事,加劇了這種分離,他媽媽終于在他出院的第二天跟另外一個男人跑了。

他爸爸承受不住這種打擊,整日借酒澆愁,一天難得有清醒的時候,更別說來照顧他了。

那個時候,也是楊霖天天跑來給他換藥,幫他擦澡,打掃衛生,送吃送喝的,還幫他補習課業。

他幾乎是一有空閑就跑了過來,每天鞍前馬後的伺候,無比勤快。

饒是如此,他的腿還是不能根治,落下了殘疾,走路的時候一瘸一拐。楊霖基本将這件事當成是自己的責任,從出事的十三歲那年起,到上大學前的五年間,都未曾停歇的來幫忙。他的性子本來懶散,脾氣又倔,這麽些年,卻因為他改變了很多很多。

想到這些,齊天的心不禁暖暖的。在每個年夜,自己的父親都不知道去了哪裏玩樂,本來都以為只有自己冷冷清清的一個人,而楊霖卻每年都不間歇的來陪伴,簡直不知道該如何感謝才好。所以當年那件事,他從來不當做是小霖的錯。

也許性格使然,總覺得這便是命運。即使不出那起意外,媽媽也會跑,爸爸也會因為天天酗酒不好好工作而被公司辭退,繼而染上賭瘾,而他,也會背上“蕩/婦的兒子”這個名號,并不會比現在好過多少。

他捂着眼睛,突然又有點感激那起車禍。

若不是那件事,也許小霖這個朋友也會離自己而去,不會對自己這麽關心,不會對自己這麽溫柔。這樣的話,他至始至終只有一個人。

一個人對于他來說,比瘸了還難受。

眼睛似乎蒙上了一層霧氣,模糊中那個身影又倒了杯茶,慢慢朝自己走了過來,坐到自己身邊,伸出溫暖的手掌,撫上了他的額頭,聲音也是格外溫柔,“難受嗎?不好意思,不該讓你喝那麽多酒的。”

齊天搖搖頭,“沒事,是我自己想喝的。平常都沒有機會跟人一起喝酒,所以不知不覺多喝了點。”他喝了一口楊霖為他泡的茶,味道濃濃的帶着苦澀的味道,人卻慢慢的清醒起來。“你們什麽時候上班?”

“初八。”

“那你什麽時候過去?”

“大概初六的樣子,還有幾個同事那需要去拜年聚一聚。”

“啊,果然小霖還是這麽會跟人相處。”齊天笑了笑,眼睛盯着電視屏幕,“明天也要去拜年吧。”

楊霖有些無奈,“要去爺爺奶奶家,姑姑他們都會回來,到時候肯定被念叨。工作,女朋友,結婚……”

齊天看着他的模樣,笑道:“知足吧你,我想有人問還沒有人問呢。”他爸爸是獨子,爺爺奶奶去世之後,再加上媽媽的事,所以基本沒有親戚再來往。

楊霖看着他,确認他語氣中并沒有傷感的部分,只是單純的說笑,心下稍稍松了口氣,“這樣也很好。我初五估計就能閑下來,我們出去玩玩。”

“啊?去哪裏呢?”

“你想去哪裏呢?”

“我也不知道。”齊天努力思索着附近能玩的地方,想了想,“百合公園?聽說那裏可以坐船,晚上有很多人放煙花。”

他臉色有些紅,眼睛亮晶晶的閃着喜悅的光芒。那個公園離這裏其實不遠,但是他從來未曾去玩過,一個人去很怪,但是一直也沒有另外一個願意陪他的人去。

楊霖雖然回來就會來找他,但是可能也是思量他腿腳不方便的事情,也未曾提議過出外面。兩個人總是炒些菜,簡單的吃頓飯喝點酒聊聊天。

即使是這樣也很好,齊天也打心裏感到滿足。他這次的提議,對他來說,就算是意外之喜一樣。

楊霖倒想不到這個提議竟然會讓他這麽高興,有點後悔自己以前沒有這個想法。

“早上就出發嗎?啊,早上太冷,也許起的晚,還是吃了午飯再去吧。”齊天開始計劃起來,“如果是想看煙花的話,就得待到吃晚飯的時間吧,也不知道附近有沒有飯店還開業,如果是帶着食物去的話,冰冰涼涼的不好吃。”

“我來準備吧,到時候來叫你。”

“好的。”齊天看了看時鐘,已經是十點二十了,“你要回去了嗎?”他有些窘迫的低了頭,“真不知道該怎麽感謝你,每年都陪着我這麽晚。”

握着茶杯的手緊了緊,楊霖盯着地面,瓷磚的顏色是乳白色的,很幹淨,那裏似乎有一個看不見的點,吸引着他的視線。心髒滿滿的,一下一下的跳動,似乎在鼓動着他開口。“不用謝,小天……”

他許久沒有說下去,齊天呆呆的應了一聲,看着他的側臉。

男人還是看着地面,茶杯裏的水輕輕的在晃動,翻騰的熱氣慢慢的沉寂了,“我的心意還是沒有變……”男人終于轉了頭,盯着他的眼睛,“你的回答呢?”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