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有限度
即便姚家人賣泥鳅之後盡量低調,卻難免要被周圍的村民們關注。幾千斤泥鳅拉走了,村民們便紛紛估計,起碼得比去年的收入翻一翻吧?也就是說,肯定不止姚連發說的兩萬來塊錢,起碼要三萬露頭呢!
賣了泥鳅之後,姚家緊接着又賣掉了一大群羊,這便更讓周圍的人眼熱了。這麽一算,賣泥鳅,賣羊,賣豬,種地總還有些收入吧?平時他家還收泥鳅呢,夏天還收姐猴呢……便有好事者給姚家算起了收入帳。
結論便是:姚家富了啊!
姚家人管不了這些關注,一家人忙活着準備過年。心情舒暢,便免不了把這個年節過得十分富足熱鬧。電視機,摩托車,給姚小疼的洗衣機也買來了,本以為洗衣機是很貴的東西,去買的時候一看,才七百多塊錢。姚三三跟姚小改一商量,索性就同時買了兩個。
一家一個。
楊北京開始便一個勁兒推拒。鄉下觀念,出了門子的閨女,怎麽好再要娘家的財物!然而姚小改卻開玩笑地說:
“大姐夫,買都買來了,我們給大姐的,又沒給你!”
楊北京也是實在人,隔天她姐妹幾個去埝城玩,買了些喜歡的衣裳零食啥的,楊北京便悄悄交代姚小改,花了八百塊錢,給張洪菊買了一副金耳環、一副銀镯子,說是正好過年送禮。
話說那時候金價也便宜,千足金七十六塊錢一克,白銀一克才三塊錢。這樣一份禮物送到張洪菊手裏,張洪菊激動地都開始擦眼淚了。
大半輩子的老泥腿子,一朝穿金戴銀了,她這是享閨女的福了啊!再看看身上姐妹幾個剛給她買來的新棉襖,張洪菊便笑得一整天沒合攏嘴。
姚連發也得了一件新的狗皮背心兒,還有新外套,便趕緊試了試,一臉滿意的樣子。轉過頭來,姚連發開始商量幾個閨女:
“這黑狗皮的背心,老年人穿着最好,最祛寒了,我年歲還不算大,我也不缺衣裳穿,這件送給你爺穿行不行?”
姚三三一拍腦門,把這個茬兒忘了。她想了想說:“爸,這件你穿着吧,過年咱家也得給爺奶送年禮,你趕集再去給咱爺買一件好了。不過送年禮的時候,你也該給咱姥娘多買點東西。”
“那,也行,也行。”姚連發便樂呵呵出去了。
不大一會子,姚連發拎着一條兩尺長的花鲢魚回來,叫張洪菊給閨女、女婿晚上做魚吃,一家人正熱熱鬧鬧地準備吃飯,姚三叔忽然來了。
姚三叔來幹啥?來借錢。說打算過了年買手扶拖拉機,開口便要借四千塊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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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輛新的手扶拖拉機,整車,也不用五千塊錢。姚三叔這錢借的。姚連發有些為難,為難的不是借不借的問題,是他家的錢,都在閨女手裏呢!
“三三,你看……”
姚三三正坐在小火爐跟前,照看着鍋裏炖魚,便笑笑問姚三叔:“三叔,你要買拖拉機,一個拖拉機四千多塊錢,你家裏準備多少?”
“我這兩年收入少,家裏哪來的錢?”姚三叔說得理直氣壯,“你家借四千,我自家再賣點糧食啥的,湊湊,差不多就夠了。”
“三叔,你要買拖拉機,是打算做啥用呢?”
“打莊戶種地呗。”姚三叔說,“你說用個小毛驢,拉車不動,耕地不行,買個拖拉機不是得勁多了?”
你是得勁了,錢旁人給你出啊!姚三三心裏嘆氣,原先她家再怎麽困難,被計生罰款逼到沒法子,不也沒有誰借一塊錢給她家嗎?也就是這兩年,之前三叔家的日子,比姚三三家可要寬裕多了。
“打莊戶種地,你買個拖拉機不劃算。”姚三三仍舊笑眯眯地說,“你看咱家,不也沒買得起拖拉機?咱爸不也是去年才買了個毛驢?”
“你家現如今不是有錢了嗎?你賣泥鳅賣了那老些錢。我買個拖拉機,過兩年柱子大了要說媳婦什麽的,也有面子。”
姚三叔絲毫沒覺着有什麽不對,借錢如此理直氣壯,那感覺就是,你家有錢,我是你三叔,你借錢給我理所當然,你不借給我你就是忘本,你就是不講人情,說不過去。
姚三三也是無奈了。借錢這個事,放在哪兒都是個理不清的事情。姚三三心裏尋思,三叔這錢要是借了,估計就別指望歸還的時候了,并且,估計是借了這回,還有下回。按三叔家的情況也許并不需要借錢幹什麽,只是覺着,你家有錢了,我就可以借來做我達不到的事情了。
打個比方,本來想吃泡面的,你有錢?借給我,我吃大餐吧!
農村有句調侃借錢的俗話,叫做“單日子不還賬,雙日子沒有錢”,有的人借錢,那便是有借無回。
弄不好,最終變得予取予求,還理所當然。
然而要是不借,姚三叔要鬧騰不說,按姚連發的性子,只怕也要跟家裏鬧上一陣子別扭,一個年節也過不安。
姚三三腦子裏飛快地思慮一圈,便說:“三叔,你看咱家今年賣泥鳅,也的确賣了一點錢,不過都讓我存銀行裏了,才存上呢!”
“那你就再提出來呗,我這過完年就想用呢!”
“行啊。”姚三三說,“那三叔你等幾天的吧。”
當天晚上吃飯,姚連發一臉滿意的笑容,讨好似的給姚三三夾了一大塊魚肚子的肉,似乎覺着自己太明顯了,便又趕緊給小四夾了一大塊。
“爸,其實這個事情,我還得跟你商量一下。”姚三三跟二姐對了個眼色,放下了飯碗。
“咋啦?”姚連發忙問,“你不想借錢給你三叔?抹不開臉呀,那可是你親三叔。”
“親三叔,該借。”姚三三不緊不慢地說,“這回他家買拖拉機,該借;下回柱子上學、訂親,娶媳婦蓋房子,紅霞出門子,要不要借?”
“那……”姚連發張張嘴,半天才說,“那要是他開口了,咱家有,咱多少得借點。”
“那往後柱子再想買個小轎車開開,你借不借?”
“瞎說,他買不起小轎車,他哪能要買?”
“他家現在買不起拖拉機呢,一共不到五千塊錢,他借四千,他不也非得要買?”
姚連發愣了愣,忽然有些不高興了,說:“你這丫頭,你三叔不過就想借幾個錢,咱家也有,哪來這麽多往後的事?不就是跟你借點錢嗎?”
“你咋呼什麽!”張洪菊啪地放下筷子,臉上帶了氣,“你有本事跟閨女咋呼,你怎麽不跟你老三咋呼?她三叔三嬸,原先是怎麽對咱家的?就算他來借錢,有他那樣硬棒當腔的嗎?借錢借得那麽橫?”
硬棒當腔,意思大約就是一個人說話不緩和,不客氣。
“人要往前看,那是我一母同胞,咱不能光想着過去的事兒!”姚連發直着脖子說,眼看着這兩口子就要吵起來了。
“爸,你別急,我也沒說不借。”姚三三趕緊勸說,大姐、大姐夫也在,一家子吃着飯呢,吵起來這飯還怎麽吃!
說着,姚三三給二姐遞了個眼色。
姚小改便開口了。
“爸,你看啊,三叔來借錢,咱該借。那二叔家三個兒子呢,負擔比三叔重,咱奶早就說讓咱家幫着呢!你說他要是用錢,咱是不是得借?”
“你二叔兒子多負擔重,咱該幫!”姚連發語氣重重的。
“嗯。”姚小改一本正經地點着頭,“二叔三個兒子,加上三叔家兩個孩子,這蓋房子、訂親、娶媳婦、将來生孩子、孫子娶媳婦……哎呀三三,咱們可得好好掙錢,把二叔跟三叔家要用的錢都準備好。還有咱爺咱奶養老錢什麽的,估計都得咱一家子準備好。”
姚小改這麽一說,三三沒忍住噗嗤一聲,楊北京跟姚小疼也暗暗發笑,旁邊小四已經端不穩飯碗,哈哈大笑起來了。
姚小改說完了,自己卻半點沒笑,慢條斯理吃自己的飯。
姚連發臉上便讪讪的,僵着臉說:“哪能像你們說的那樣?誰沒有一時急用?誰沒有親戚朋友?”
“爸,我沒說不借。”姚三三端起碗來繼續吃飯,淡淡地說:“三叔不是要買拖拉機嗎?我不能借給他四千,他不能全指望借,他自家總得解決一半,我借給他兩千,錢我明天就交給你,随你跟他怎麽說。不過要是這兩千他不還回來,還要再來借錢,便沒有下回了。到時候不論三叔拿什麽理由借錢,你都別再跟我開口,開口我也不理會,你看行吧?”
姚連發想了想,點頭答應了。
你以為這就完了嗎?姚連發才把兩千塊錢交給姚三叔沒幾天,臘月二十八,姚二嬸來借錢了,說大文要訂親。大文這一兩年挑挑揀揀,他能看中的姑娘,人家看不中他,能看中他的,他又各種不滿意,就這麽高不成低不就,如今終于相中了小關莊村一個姑娘。
聽聽姚二嬸是怎麽說的?
“都說如今咱姚家富了呢,大文訂親,也不好太寒酸,我家小孩多,手裏也緊張,這不就來找你家了嘛!”
借多少?二嬸開口也是四千。訂親四千?村裏誰家訂親能花這麽多錢?定個兩回三回也夠了。
姚家姐妹只想笑。
其實這些年二叔家裏也沒旁的大花銷,估計大文訂親這麽點錢,姚二叔應該能拿出來的,然而二嬸的理論很明顯:
老三家你借錢給他,你憑啥不借給我?那我就吃了虧了。
跟上一回的說法一樣,姚三三便也照樣借給二叔家兩千塊錢。一方面,二嬸雖然讨厭,二叔為人還算有可取之處,三叔家都借了,二叔家不能不借;另一方面,姚三三也是逼于無奈。
不管之前關系怎樣,現在她們家有點錢了,親戚朋友來借錢,堅決不借的話,便會被村裏人說道。很多老百姓就是這樣,似乎你有錢,你不借給親戚朋友,就是你不顧念情分,就是你的不對。
四千塊錢,姚家姐妹暗地裏說,就當是給姚連發看清形勢吧。
然而開春之後,居然來了個七拐八拐的表姑來借錢,八竿子打不着的親戚,說是打算給兒子買摩托。姚三三堅決果斷地拒絕了,她說,我開春要投入資金,我也缺錢。
任何事,總該有個限度。
對于開春的計劃,姚三三還沒顧上細琢磨呢,一家人趁着春耕前,先是把家裏賣了泥鳅的水泥池子一個個洗刷消毒,預備當年做泥鳅育苗,再把留下那兩個魚塘裏泥鳅捉上來,小些的分到其它塘子裏養,大的讓姚小疼挑選繁殖用的親鳅。剛捉完泥鳅的兩個魚塘,也得趕緊整修加固消毒。
這時便有村民找上門來,打聽着想買她家的泥鳅夏花苗。本村裏已經有幾家跟風養泥鳅的,主要是原先承包了魚塘的,也有人看着能掙錢,果斷把自家一塊開荒地挖了塘子,要養泥鳅,還有一家,硬是在自家院子裏挖了個池子。
居然還有幾十裏外一個人找上門來,說聽親戚講姚家有泥鳅苗,打算要把自家稻田改作泥鳅池。
土溝村靠着偌大的水庫,但因為在水庫上游岸邊,卻沒有水田,吃大米還要買。一聽到這人要用稻田改作池子養泥鳅,姚三三便眼睛一亮。
泥鳅這東西,不用太深的水,稻田改作泥鳅池子,肯定也是行的。
“三三,養泥鳅的人要是多了,咱家還能賣這麽高的價格嗎?”姚連發是這麽擔心的。
“那不正好?大家都養泥鳅才好呢,咱們就可以大量賣泥鳅苗,再回收泥鳅,兩頭都賺錢。咱這地方養的多了,成規模了,在外地市場也能有競争力。”姚三三心說,我還巴不得這樣呢。
泥鳅苗放養,重要的是當年秋後能長大,長到能賣的規格成。于是姚三三便開始跟二姐商量,有什麽法子能把泥鳅苗提前些日子育出來。去年的方法,是半人工參與的自然繁殖育苗,自然界泥鳅繁殖的孵化率、成活率非常低,她們這方法,就是把這方面大大提高了。
跟陸競波探讨的時候,陸競波便又自覺跑去查資料問專家,回頭說目前不容易。“咱們目前依靠自然環境和溫度,不具備更高的條件。”
姚小改卻琢磨,就算是老法子,也能盡量提前,一切無非是趕個“早”字,選出最大最好的親鳅,早交配,早産卵,早孵化,孵化之後能盡早養大到夏花苗的标準。
說的容易做的難,姚小改可沒少花心思。這姑娘做事特別鑽,肯動腦子,那一陣子,姐妹倆便整天跟泥鳅呆在一塊兒,加上陸競波也常來幫手,頭一批泥鳅卵硬是趕在四月初就早早孵出來了。
陸競波來的時候,便看到姚三三蹲在孵化池邊上,瞅着池子裏傻樂。新孵化的泥鳅苗還不能游動,仔細瞧肉眼能看得見,姚三三便盯着那些小東西,一個勁兒地樂呵。
姚小改呢,專注地坐在一張小桌子前,還在忙着給泥鳅打針催産,預備孵化下一批。她手裏抓住一條沾了泥沙防滑的泥鳅,畢竟還有些滑,又不敢太用力,只能盡量控制穩了,小心地把針打進去。
“還是不方便,這樣泥鳅也受影響,産卵後總有死掉的。”姚小改嘀咕,要是有個什麽東西,既能抓住泥鳅,不傷害泥鳅,還能不妨礙給它打針,就太好了。
“能不能用個小網子把它固定住……”姚小改嘴裏嘀嘀咕咕的,她這些天只顧着搗鼓泥鳅育苗,一大早起來頭發都沒認真梳,随手在腦後挽了起來,便有一绺柔順的頭發滑了下來,搖曳在額頭上,礙眼。
姚小改兩只手擺弄着泥鳅呢,便擡起手腕往後撫了一下,那頭發不聽話地馬上又垂了下來,姚小改還沒來及反應,蹲在她跟前的陸競波忽然就伸手把那绺發絲往後撫了一下。
姚小改不免一愣,擡眼看着陸競波。陸競波似乎也沒想到自己冒冒失失就做了這麽個動作,兩個人一時有些尴尬了。只是稍稍片刻,姚小改便低下頭去繼續幹活,陸競波掩飾着自己的窘态,站起身叫姚三三:
“三三,去找個發卡來。”
姚三三瞅了他們一眼,從自己頭上拿下來一個黑色發卡,最普通的那種,她走過來一看,二姐肯定沒有手了,就把發卡遞給了陸競波。陸競波像是沒想到三三會這麽做,偷瞧了姚小改一眼,猶豫着要不要接。
“三三,幫我卡上,礙事兒!”姚小改平淡地開口說。
姚三三偷偷嘆口氣,心裏暗罵:陸競波這個膽小的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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