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抱抱親親
“我艹!!”
“上來就是大份狗糧!!!”
“我們夢想哥哥今天可是輸了啊!輸得徹徹底底!”
隊友們在一旁看熱鬧看得興奮不已。
景弦被這突如其來的吻給砸懵了,耳朵瞬間似乎也已耳鳴, 隊友們的話, 一時間都“嗡嗡嗡”的, 他甚至沒聽清楚。
艾青映卻也沒有吻他太久, 用力親過之後, 艾青映便放開他的臉,低頭看着他笑,仿佛松了口氣,輕聲嘆息說道:“終于把一個半小時前就想做的事給做了。”
“…………”
說着說着,艾青映又要俯身來吻他。
Link誇張慘叫:“還讓不讓我們單身狗過了!!!”
景弦被他叫回魂,蹙緊眉頭,用力将艾青映推開。
隊友幸災樂禍:“被嫌棄了吧,被嫌棄了吧!”
“哈哈哈。”艾青映竟然還在笑, 被推得後退幾步,又走上前, 對着景弦的雙眼說, “今天我的确是輸了,輸得徹徹底底。”
“…………”景弦連喜歡的人都不曾有過,當着這麽多人的面被親就罷了,還被艾青映這樣說着話, 他很不适應, 甚至很不好意思,還有些不明白艾青映的話。
偏偏艾青映不繼續說了,他伸手将隊友們往後推, 讓出地方來給景弦,叫道:“來,我們合照!”
景弦覺得很丢人,不想再照相。可說實在的,隊友們也沒有惡意,是他本人太過正經。他看了艾青映幾眼,到底還是去合照了。
先和其他幾位老師一同合照,女老師都站在中間。
照完後,那幾位老師都沒有留下,先走了。
剩下的他們再照,大家一致要求景弦站在正中間,景弦有些猶豫,艾青映直接伸手緊緊攬過景弦肩膀,半摟在懷裏,景弦驚訝回眸看他,閃光燈一亮,助理照下這個瞬間,大笑道:“這張好這張好!Cyan你瞧瞧我們景大神滿眼的嫌棄!嫌棄你呢!”
“…………”
“我看看我看看!!”艾青映去搶來手機,大笑,“我喜歡,這張不許發微博啊,只許我一個人看!”他說着,手快地将那張照片發給自己,發完就删了。
助理痛苦長嚎:“太過分了吧!!”
景弦到底又被逗得笑出聲,順利地拍完接下來的合照。
在景弦看來,他們的每一場演出都很好看,興許是因他也只不過看過這麽幾次而已。據艾青映、隊友與助理們的自我感受,包括網上的評論,都認為烏魯木齊今晚這場是格外驚豔的一場,很有突破,他看得出來,包括艾青映都很興奮。
離開後,他們一起去吃了頓大餐,都是新疆菜。
這裏的菜幾乎都是肉,不似上海總有很多綠色蔬菜,也燒得幹巴巴的,很少有湯水,而且很多菜裏都有洋蔥。景弦覺得挺好吃,就是得将洋蔥都挑出來,吃多了有點幹。
景弦現在不敢碰酒,隊友們都在喝酒,有人喝得半醉,問景弦:“景大神,你咋就這麽挑食啊?啥也不吃?你到底吃啥呀?”
沒有惡意,景弦笑笑說:“我是吃得比較少。”
“難怪我們景大神身材這麽好!那身衣裳一穿,是不是就是古代人那什麽青竹謙謙君子啊,是不是?”
景弦有些不好意思,艾青映拿筷子敲他腦袋:“吃你的!”
隊友逮着艾青映:“喝!你必須跟我一起喝!”
“我他媽要保護嗓子!”
景弦笑眯眯看着他們說話,覺得他們很有趣,這就是朋友間的相處吧?他也沒想到艾青映自制能力還挺強,滴酒不沾。上次自殺時候喝得那樣醉,估計也是偶爾為之。
快十點時,沒等景弦自己說話,隊友們就開始催景弦回酒店:“我們要通宵,吃完了再找地方玩去,景大神趕緊回去睡!”
自演出後,他們就都這麽稱呼他,景弦表示哭笑不得。
“那我先回去了。”景弦說着起身,艾青映跟着起來:“我陪你回去。”
“哎喲哎喲哎喲……”衆人又開始起哄。
“滾!!!”艾青映笑着罵他們幾句,拿起自己的牛仔外套,跟在已經轉身離開的景弦後頭。
新疆溫差很大,白天有陽光時很暖和,晚上便特別冷。
在路邊等出租車時,艾青映低頭仔細看他:“還冷不冷?要不也把我的外套給套上?”
景弦搖頭,他其實有些不自在。
畢竟他以為,在這次出來前,艾青映聽從他的建議,決心好好開始全新生活時,他們倆便已達成一致,恢複普通關系,哪料這人又突然親他,此時還一點事兒也沒有的模樣。
他心裏暗自嘀咕,艾青映卻是拿着自己的牛仔外套往他身上披來,他有些驚慌地擡頭,艾青映一愣,笑:“你這麽怕我?”
景弦低頭不說話,也不動。
艾青映幫他把衣服披好,看着面前的車流與路人,笑着靜靜說話:“景弦,我真沒想到,你是,這樣,這樣一個奇妙的人。”
什麽奇怪的形容?
“你知道,我看到你穿着那身衣服走上舞臺,緩緩往我靠近時,我是什麽感覺嗎?”
“不想知道。”
艾青映笑出聲,側臉看他:“反正我知道就好了。”又道,“好想知道你身上到底還有多少驚喜啊。”
“謝謝,并不想被你知道。”
艾青映又笑,笑得景弦甚至懷疑自己難道有做喜劇演員或者相聲演員的天賦?
回到酒店,艾青映難得老老實實沒打擾,将他送到房間門口便也回了自己的房間。
景弦先将那套衣服挂好,拿了換洗衣裳進浴室洗澡,他将衣服都脫了,站在鏡子前仔細洗臉。他從不化妝,自也沒有卸妝的東西,只有洗面奶,眼妝用濕紙巾擦得并不幹淨,他仔仔細細地用洗面奶多洗幾遍。
他彎腰,閉着眼往臉上撩熱水,正洗得認真,突然一聲巨響,他的手一抖,立刻睜開眼。
竟然停電了,烏黑一片。
他趕緊擡頭,結果直面鏡子裏滿臉洗面奶,白得發光的自己,背後有一些窗外射進的燈光,照得他的臉慘白慘白。
水龍頭的水“滴答滴答”地流。
他驀地就想起小時候被表姐騙着看的那部鬼片,尤其是那個近景的鬼,幾乎是一模一樣。忽然間,他的雙腿一軟,他不敢再看鏡子,甚至不敢再碰洗臉臺,慌亂地往後退幾步,腿卻又碰到馬桶蓋,他想到更可怕的馬桶裏鑽出來的東西。
他吓得,腿軟得,他直接癱在地上,往角落裏拼命地縮,“滴答滴答”的水聲還在耳畔,屋內不僅黑,還格外靜,他覺得屋子裏除了自己之外,還有更多其他的東西。
其他的是什麽?
小時候那些可怕的畫面一一在腦中,在眼前劃過,他将臉埋在膝蓋裏,雙臂緊緊抱住膝蓋。
艾青映發現停電後,立刻就給景弦屋裏打電話,卻壓根沒想到,電話鈴聲直接将景弦吓得渾身發抖,景弦覺得自己都快死了,狹小的衛生間,乃至整個酒店裏,全是怕人的東西包圍他,他連呼吸都不敢,差點就要窒息。
艾青映見電話無論如何也打不通,放下電話,來到隔壁景弦的房間敲門。
聽到敲門聲,景弦死命地把自己往牆裏貼,艾青映久久敲門沒人應答,有些擔心,恰好客房服務過來說暫時停電的事,見狀幫他用房卡打開景弦的房門。
“景弦?”艾青映一進來,便叫着他的名字,沒人應他。
“景弦?人呢?”艾青映打開手機電筒,先去卧室看了眼,沒人,又去小廳轉了圈,還是沒人,他聞到衛生間的香味,順着走去,走到門邊,又問,“景弦,你在嗎?”
景弦怕得牙齒都在打顫,他根本不敢睜眼。
艾青映走進衛生間,環視一圈,看到縮在馬桶去牆壁之間,身無片縷的景弦,他愣住了,他輕輕叫了聲:“景弦?”
景弦的腦袋埋在手臂與膝蓋裏,充耳不聞。
“景弦,怎麽了……”艾青映立即蹲下身,靠近他,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怎麽了這是?”
景弦卻誇張地用力甩開他的手,往角落裏縮得更多。
艾青映皺眉,伸手過去,強硬地将景弦的臉掰過來:“怎麽了?”
景弦顫抖着不敢睜眼,“是我啊,景弦,是我。”,艾青映盡量放低聲音,“沒事的,沒事啊。”
景弦這才小心翼翼睜開眼,瞧見手電筒白色燈光下正正常常的那個人,臉頰上,那人的手掌也有溫度,牆上也有影子。
景弦嗚咽幾聲,忽地撲到艾青映懷中,緊緊抱着,再也不松手。
艾青映滿頭霧水,就着這個姿勢,單手抱着景弦站起來。景弦仿佛考拉,雙腿盤着他的腰,雙手緊緊纏繞着他的手臂,腦袋窩在他的肩膀裏,顫抖着,又閉上了雙眼。艾青映抱着他走出衛生間,走進卧室,要将他放到床上。
景弦卻依舊抱着他,松也不松。
他便伸手去掰景弦的手,畢竟躺在床上會舒服點,景弦卻又嗚咽起來,好委屈的聲音啊。
艾青映很擔憂,可是看着景弦這樣依賴自己的樣子,又有些高興。
“好好好,我抱着你。”他抱着景弦,坐在床邊,輕聲,低頭問閉着眼的景弦,“怎麽啦?發生什麽事了?”
景弦不說話。
“酒店裏電路出了點問題,暫時停電了,剛剛客房服務員說,很快就到電了。”
景弦反而往他懷裏埋得更多,艾青映輕柔撫摸着他的後背,碎碎說着話:“是不是害怕呀?沒關系呀。”
景弦再嗚咽,艾青映心道,難道說中了?景弦怕黑嗎?怕鬼?
好可愛啊。
他覺得自己完蛋了,就連怕黑,他都覺得可愛。
艾青映便一直抱着景弦,摸着他的後背,在景弦耳邊輕聲說話,景弦的顫抖漸漸平緩,卻還是扒着他不松手,艾青映便用哄孩子的語調說:“手這樣用力抱着,不疼嘛?”
景弦不動,也不說話。
艾青映笑着說:“要不你把手也藏到我懷裏?”
景弦的手頓了頓,艾青映伸手去拉他的手,他掙紮片刻,便由艾青映将他的雙手拉到懷裏也緊緊護着。艾青映自言自語:“這烏漆墨黑的,幹些什麽好呢?要不我給你唱歌聽?”
“嗯。”景弦終于發出聲音,卻還是暗藏着委屈。
艾青映抱着他,跟搖孩子似的,唱了幾首民謠。
景弦的雙眼緩緩張開,終于敢面對眼前的黑暗,因為有人在陪着他。
唱到第三首時,電回來了,屋子霎時大亮。
景弦的眼睛受不住,正要趕緊閉上,艾青映的手掌已經捂住他的眼睛:“先閉一會兒,光太強了。”
景弦的眼睛在他掌心小心睜開,睫毛扇過他的掌心,艾青映再輕笑。
艾青映的笑聲喚醒景弦,他回想剛剛一刻鐘裏的事,恨不得挖地鑽進去。然而,他此時還什麽衣服也沒穿的,窩在艾青映懷裏,他甚至不知該說些什麽,也不知該做什麽才好。
“我放手了啊?”艾青映松開他的手,低頭看他的臉,笑道,“臉上是還沒洗幹淨的洗面奶?”
景弦有些讪讪地睜眼,也不敢看他,手去撐着床板,想要起身。
“又用完就扔了啊?”艾青映故作委屈地抱怨。
景弦不好意思地低着頭慢吞吞站起來,背對着他往衛生間走去。
“不過——”艾青映又開口,景弦的腳步頓住,想聽聽他要說什麽。
“不過,嘿嘿,可以看到美人的身子,也不錯!”
“…………”景弦下意識就要瞪他,可他還有什麽臉面瞪人家,他不僅沒有臉,他還大步沖進了衛生間,徹底沒臉再見人了!要關門時,他的手又頓住,他還有些害怕,瞄了眼不遠處的艾青映,正笑眯眯看他,他一咬牙,門沒關,轉身就去洗臉。
竟然連門都沒關?不科學啊。
艾青映确定,景弦一定還沒徹底緩下神來!
一邊怕鬼怕再停電,一邊怕被外面的人嘲笑,景弦十分緊張地迅速洗完臉,洗好澡,抹好護膚品與身體乳,穿好睡衣,扣子一直扣到最上面一顆,磨磨蹭蹭地走出衛生間。
“洗好了?”艾青映笑着起身,故意道,“那我先回去了?”
果然,景弦立即驚慌擡頭看他。
“我走啦?明早來叫你,明天我們去吃烤全羊。”
“…………”景弦目送艾青映往門外走,想叫住他,又開不了口。青映的老板很大方,一行都住套房,景弦自費,自然也是住套房。原本住得很舒服,這個時候,套房便太大、太可怕了。
景弦看着越走越遠的艾青映,臉上都露出幾分委屈巴巴來了。
艾青映以為會被留下來,沒想到都到門口了,還沒留,他有些忐忑,難道他意會錯了?伸手要去拉門了,景弦還是沒開口,他回頭看了眼,看到景弦難得出現的可憐模樣。
他的心瞬時軟成水。
他又走回來,伸手捏捏景弦的臉,低頭問他:“你怎麽啦?”
景弦這會兒顧不上面子,整個人還處在吓懵尚未完全恢複的狀态,任他捏着臉,同樣低着頭,小聲道:“我,我——你——”,卻是說不出請艾青映留下來的話。
明明是他自己說往後恢複正常關系的,怎能這麽不要臉呢?
艾青映也不忍心再逗他,十分體貼地幫他找理由:“是不是擔心半夜又停電,不方便啊?那我今晚在你房間陪你吧,怎麽樣?萬一又停電了,也能互相幫個忙。”
“…………”景弦立即擡頭看他,雙眼亮亮的。
艾青映歡喜笑出聲。
艾青映的壞毛病又犯了,故意道:“我留下來陪你,可是有代價的,我可不便宜。”
“…………”
艾青映伸手去捏捏他睡衣最上面的一顆紐扣:“我只陪睡,是那個睡哦。”
景弦面露驚訝與愠怒,看他幾眼,扭頭就走。
“開玩笑的開玩笑的!”艾青映立即追過去,“不用陪不用陪,我在沙發上坐着陪你睡,行不行?行不行?”
景弦躺到床上,扯起被子包住自己,不言不語。
“我錯了我錯了,別生氣啊!別生氣!我求你讓我留下來吧!我求你了!”
景弦這才又揭開被子,被子蓋在下巴處,仰躺着看床邊陪着笑的艾青映。
“不生氣了?”艾青映松了口氣。
看了片刻,景弦說:“謝謝你。”
高帽子戴上來,艾青映更不敢輕舉妄動,他笑着彎腰對景弦說:“不客氣。”
景弦這才露出些微笑意,梨渦也露了出來。
艾青映心中一動,又輕聲問道:“不睡,那可不可以,親一親?”
“…………”
“就一下。”艾青映朝他眨眼,“可不可以呀?”
景弦明知自己應該說“不可以”。
可他腦中亂糟糟,心情也還未完全平複,艾青映見他久久不回複,又可憐巴巴:“那就不親好了,我去沙發上坐着。”
真奇怪,本來就不該親親的,他們有什麽好親的?這人又有什麽好可憐巴巴的?
好像是他的錯一樣。
可他偏偏看不得這副委屈樣子。
艾青映轉身要走,景弦從被子裏伸出手,指頭勾住艾青映的褲子口袋。
艾青映回頭看他。
景弦松手,豎起食指:“就一次。”
作者有話要說: 以後的正常更新時間是下午14-15點,有時候會提前更新。
這幾天都會給大家發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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