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會武
明雲見來時匆匆, 就怕慕容寬這人不着調, 帶着祝照去什麽不幹不淨的地方玩兒,故而是一路快步走來的。但祝照身體不适, 明雲見陪着她在茶樓裏等着,小松先輕功回府帶馬車過來, 等馬車到了, 明雲見便陪祝照回王府。
等車期間, 祝照的心情緩和了不少, 讓小二将雅間裏頭用過的茶具收拾一番,換上些口味清淡的糕點, 再泡兩杯白茶上桌。
祝照與明雲見對面坐着,兩人之間的茶桌上石碗裏的魚兒尾鳍掃過水面,濺起一點水漬落在桌面上。
祝照低聲道:“我大約明白二夫人這般做的意圖, 也知道今日之舉實在沖動不妥, 也間接害了環晴。”
“青門軍副都統平日裏是個還算好相與的人,不似是會強迫小姑娘為自己做續弦的。”明雲見道:“本王雖與青門軍不熟, 但金門軍那邊還有些說得上話的人,幾軍都統都認識,聽聞過他為人一般正直。”
“青門軍副都統是什麽為人我不知, 但二夫人的确有些自私了。”祝照嘆了口氣。
因為徐柳氏為人過于直白刻薄,不好相處, 故而祝照剛到徐府也覺得徐二夫人比徐柳氏更好接觸,但後來也發生過一些事,叫祝照明白徐柳氏與徐二夫人之間的差別。
徐二夫人擅長于兩人之間周旋, 她在徐柳氏跟前一直隐忍,背地裏卻時常說對方不好,也趁徐冬偶爾回一趟琅西時,背着徐柳氏哭訴自己可憐。
兩位徐夫人一比較,徐柳氏雖然刀子嘴非豆腐心,可她至少活得明白,不會暗箭傷人,徐二夫人卻城府較深,習慣蟄伏,說出的話幾分真心假意叫人琢磨不透。
“如今徐家……姨父因為去年潭兒哥入獄之事被人打了板子,也得罪了不少紫門軍中人,恐怕之後難再升遷了。”祝照兩只手扭在一起,心思複雜:“姨娘為了環瑩姐姐的婚事也正焦頭爛額,潭兒哥雖入了夜旗軍,但畢竟不是二夫人的孩子,二夫人如今有了身孕,自然要為自己的将來考慮。”
徐潭哪怕對二夫人不再排斥,卻也不會将她當成親娘對待,恐怕在徐二夫人的心裏巴不得徐潭日後不堪大用,好讓徐家的希望都寄托在她肚子裏的孩子上。
徐冬恐怕也是知曉了她身懷有孕,才放任她草草将徐環晴嫁出,好攀個高枝,為徐家未來打算。
對他們來說,祝照哪怕在徐家住過十年,卻也不是真正的徐家人,或許徐二夫人還覺得明雲見雖為文王,也只是個無甚勢力地位的閑散王爺罷了。
“我心中有奇怪。”祝照擡眸朝對面明雲見看去,她猶豫了會兒,又搖了搖頭:“不知是否是我自己想多了。”
“說來聽聽。”明雲見道:“或許本王可為你分析分析?”
祝照抿嘴,一瞬不知如何開口,明雲見微微怔愣,低聲問了句:“你不信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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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信!”祝照立刻道,随後又陷入了困難。
她不是不信明雲見,她只是習慣将心事隐藏,突然讓她對着他人分析自己心中懷疑,實在有些難以啓齒,不知如何開口。
祝照半垂着頭沉默着,明雲見沒急着催她開口,只是一雙眼将她臉上挂的所有糾結情緒都看了進去。
“我……我很奇怪環瑩姐姐喜歡的男子是誰。”祝照終于開口,幾乎是閉着眼,将這幾日她思考的事和盤托出:“其實我偷偷讓府裏夜旗軍去詩社調查過對方身份,可夜旗軍也查不出那人是誰,我只能猜是有人不想讓我知曉,恐怕對方身份不低。”
“另外京中幾軍,青門軍雖人數最少,可除了金門軍之外,其餘幾軍的統領與副都統的官職并無大小之分。青門軍副都統那樣地位的人,就是姨父跪見也未必能碰上面的,他又是如何搭上了二夫人這條線,要娶環晴過門呢?”祝照咬着下唇:“去年是潭兒哥,今年是環瑩姐姐與環晴,徐家在短短半年內發生了太多事了。”
祝照道:“我在京都,對外能叫人知曉的親戚便只有徐家,且這十年一直都在徐家長大的,徐家的任何變動,可能都會牽扯到我。昨日我于閣樓休息,突然想起了之前放在琴案下的畫兒,那畫兒王爺說過,上面有不對勁的地方,暗指當年祝家大火中一夜滅門……”
“加上近日徐家兩位姑娘都找了富貴之人要談嫁娶,一個神秘,一個古怪,我怕不是緣分,而是有意接近。”祝照說着,慢慢擡起頭朝明雲見看去:“王爺,你說我是不是想多了?”
明雲見端着茶杯的手頓了頓,桃花眼中倒映着祝照的影子,他沉默了會兒才道:“徐環晴與青門軍副都統之事,是你今日告知我才知曉的,但徐環瑩于詩社與哪個男子心意相通,本王卻是早就知道了。”
祝照驚訝,明雲見道:“府中夜旗軍得本王吩咐,若無必要,不會讓你刻意與徐家人牽扯,所以才會瞞下查到的事實。說實話,本王不喜歡徐家人,也不想你再與他們聯系。”
祝照萬沒想到,她查不到那名男子的身份,居然是因為明雲見吩咐的。
明雲見道:“與徐環瑩在詩社對詩的是嵘親王次子,你見過一回。”
祝照這回更是驚着了。
嵘親王次子明闡,她之前與明雲見去周大夫的壽辰宴上見過一回,對方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像是個讀書人,還叫過她一聲皇嬸,為人還算恭敬,話也不多。
但祝照知曉,他府中已有妻室,只是尚未有子。嵘親王替他安排的妻室必定高門出生,是徐環瑩遠比不上的,即便明闡真的不喜歡他的妻子,也不可能另娶徐環瑩,徐環瑩與他在一起,至多是個妾室。
難怪她自己明知對方身份,與他情不自禁發生了關系,還瞞着家中人不敢說出口了。
此事就算明闡賴賬,占了便宜不認,徐環瑩也拿他沒轍。
“嵘親王在朝中只手遮天,是小皇帝的頭號眼中釘,他長子有些才幹,如今已經入軍在邊外任職,次子本王了解得不多,故而也不太清楚他為人如何。”明雲見道:“只是你若管徐環瑩的事,勢必要與明闡接觸,凡是與嵘親王扯上關聯的,本王都不願你碰。”
祝照讷讷地點頭,也算是明白過來了。
朝中多半人與嵘親王都是對立關系的,先前賢親王就是因為鬥不過嵘親王而被關在府中,同樣一件事,兩人為争奪兵部而手足相殘,可得到的結果卻不對等。
嵘親王的身份地位,是壓在朝中官員背上的石頭,是懸在小皇帝腦袋上的刀,就連小皇帝都不敢輕易動彈,祝照更不能不自量力。
徐環晴的事她管不了,徐環瑩的事她也不能幹涉,只是……
“王爺還未回答我的疑惑。”祝照端起茶杯,淺嘗了一口溫茶,而後聽見明雲見低聲道:“小長寧,危險一直都在,但本王會保護好你的。”
祝照握着杯子的手不禁收緊。
他沒給出明确的回答,但已讓祝照明白。徐家靠徐冬一人養活,徐冬不過是個普通的紫門軍,如何能攀上嵘親王、青門軍兩條高枝,無非是高枝低頭,主動施恩。
有人想要以接觸徐家,來控制她,又或者是打聽什麽。
小松帶着馬車回來,明雲見便與祝照一同回王府了,今日茶樓一事即便沒有了結,也有了個結果,恐怕徐潭私下找祝照讓她幫忙,明雲見也會罰一罰他。
那日與明雲見在茶樓一談後,祝照的心裏始終有些不安,她剛回京都時也很奇怪為何小皇帝會賜婚于她與明雲見。祝照有時想着,從她回京之後文王府發生的所有不好的事,或多或少都是受她牽連的,畢竟能叫她回京的唯一原因,就是當年祝府被滅門的真相了。
十一年的時間,真相未被挖出,祝府也不複存在,京中所有人如失憶了般,無人再提當年之事,祝照也就自然而然,覺得一切都已經過去了,她只要不去觸碰,危險就不會找來。
祝曉畫上的人究竟代表着什麽,他們穿着與當下身份不匹配的官服,又是什麽用意?祝照想,明雲見不讓她說出畫上人的名單,一是為了證明他的真心,二是為了讓她自保,或許她可以利用她知曉但別人不知曉的名單,調查一番過往真相。
立夏時分,明雲見終于算是忙完了。
小皇帝下旨讓工部修建從京都城外前往祭祀臺的道路,監工選的是嵘親王,不過因為嵘親王從未參與過此類事,而以往負責的賢親王又被關在府中,故而施工開始的前期準備,嵘親王找明雲見幫了些忙。
明雲見當真只是幫忙,将自己能告知的,能交代的都說完了之後,便讓嵘親王放心去做。修建祭祀臺與道路是件好事,來年大周百年大慶時皇帝站在祭祀臺上承蒙天恩,至少有一部分恩澤是落在嵘親王頭上的。
明雲見說好話時,嵘親王便在一旁笑着:“本王聽說這次好事是你讓陛下交給本王的?”
明雲見微微一怔,不禁失笑:“這話是誰說的?其實陛下自己早有打算,問了夏太傅,夏太傅說三哥堪當大任,與我無甚關系。”
嵘親王以手點了點明雲見,并未說破,等明雲見與嵘親王這邊交代完了,且看樣子工部施工也提上日程了,便落得一身輕松。
立夏的天兒暖和了許多,月棠院內的海棠花開了滿枝,祝照自上回在茶樓與徐二夫人鬧得不愉快後,收到了徐潭的一封來信,恐怕日後徐家也未必會主動與她聯系,如此也算如了明雲見的意。
祝照也知,如今情形她與徐家聯系,于文王府,于她,于徐家而言都不好,幹脆便做個不往來的親戚,免得徐家看不慣她,還被他人利用了。
早間用晚飯,祝照便在閣樓裏刺繡,上回她繡了個很醜的孔雀還未完成,挑了線重來一番,祝照此次特地在紙上畫了孔雀的圖案,對照圖案一點一點繡的。
這幾日無事,眼看孔雀就差幾根孔雀翎便完成了,淑好見了她繡的圖,嘴甜地誇:“真好看!”
“這是鴛鴦。”祝照道。
淑好與桃芝臉上一紅,兩人笑着與她道:“娘娘說笑了,這、這是孔雀。”
祝照也只是逗她們玩兒罷了,低頭繼續繡,偶爾會朝閣樓下海棠院子裏看去,小松一身黑衣在花叢中舞劍,不知打下了多少海棠花。
祝照惜花,總隔着閣樓的高度喊他,讓他別摧殘花花草草,小松會收斂些,過會兒幾招揮舞又忘了。
明雲見下朝後便去了趟乾政廳,與小皇帝鬧了點兒不愉快後,便回到了文王府。
說是不愉快,其實也只是小皇帝不高興,明雲見心情還算不錯。
他去了蘭景閣發現蘭景閣內的蘭花都被人擦拭過且澆了水,自然而然想到了祝照。前些日子明雲見較忙,沒空打理花草,蘭景閣內的蘭花多虧了祝照才活了下來。
如今蘭花于暖室之中開得正豔,陣陣蘭香味兒路過蘭景閣的門前都能聞見。
五月正是萬花争豔的日子,非但是蘭景閣內的蘭花兒開了,明雲見一路朝月棠院走,路上的景致也分外精彩。
乾院與月棠院之間的一口小湖邊角長了不少綠油油的荷葉,荷葉大多才只冒了點兒尖,再過兩個月湖邊荷花開遍,湖中亭這間納涼的小屋便是最佳賞景地。
小屋頂上風吹鈴铛作響,過了九曲橋明雲見便到了月棠院外。
一手撥開長得一發不可收拾的刺槐花枝,明雲見還想月棠院好歸好,可離乾院還是有些距離的,反正乾院他寝殿也大,床也夠軟,是否要讓祝照搬離這處,直接住在他那兒好?
明雲見正想着,一道劍光閃過,失神片刻那劍光幾乎将他眼前事物割斷。
明雲見立刻往後退了兩步,側身雙指夾住了劍身,眉心輕皺不過剎那,只聽聞劍身傳來叮地一聲,一柄長劍折成了兩半,長袖揮去,斷劍穿過了小松的衣擺,斜着插入了泥土之中。
小松手中握着剩餘的半柄斷劍,愣愣地站在原處,待瞧見明雲見後立刻單膝跪地行禮,無聲求恕罪。
明雲見右手背在身後,攥緊成拳,待瞧見了小松後才道:“你越來越胡鬧了。”
小松擡頭,沒敢起身,手上比劃了會兒古謙才于明雲見身後解釋道:“他是方才看王妃悶得慌,故而耍劍給王妃瞧的,王爺走路無聲,他練得專心,并未瞧見王爺過來,故而險些失手,還請王爺恕罪。”
明雲見擡頭朝閣樓方向看去,只見祝照趴在閣樓二樓半敞開的露天圍欄處,一雙鹿眼睜得很大,手上還拿着針線完全忘了舉動,一張小嘴半張着,顯然怔住了。
古謙低聲道:“王妃發現了。”
明雲見嗯了聲,又瞪了小松一眼,瞧見滿院子裏落地的花兒,很多都是被劍給打下來的,帶着些許氣惱道:“瞧你糟蹋了多少花兒,跪足一個時辰再起來。”
小松将單膝改成了雙膝,腰背挺直,老實受罰。
一路去了閣樓二層,明雲見到時,桃芝得了眼神示意,連忙帶着淑好下了閣樓,說要去小廚房瞧瞧午間飯菜備好了沒。
祝照手中的孔雀幾乎繡完,就等着收尾,方才小松在院子裏折騰海棠花,祝照拿他實在沒辦法,不過瞧他舞劍不錯,故而漸漸失神,也沒瞧見明雲見一身白衣從外走了進來。
等她發現明雲見時,對方已經折斷了小松的劍,一套動作快得只是幾個眨眼的功夫。祝照心中當真萬分驚訝,她着實沒想到明雲見居然會武功?!
不過轉念一想,她似乎應該早發現才是,去年徐潭出事,徐柳氏來王府找她,當時王府頂上有人在偷聽,明雲見立刻就察覺出了,才吩咐小松追去的。
等明雲見站在祝照面前了,祝照依舊不能回神,她坐直了腰,擡頭讷讷地看着對方,猶如傻了一樣。
結果被明雲見伸手彈了額頭,有些吃痛,祝照才回神低呼,捂着額頭被彈的位置,瞧明雲見已是滿眼打量。
明雲見自然而然地坐下,仿若一切沒有發生般悠然自得,只是低聲道了句:“不許往外說。”
“我不說。”祝照點頭,一瞬覺得自己知曉了什麽了不得的秘密了。
明雲見朝她手中繡品看了一眼,問:“又在繡孔雀?”
祝照唔了聲,點頭道:“上回那個不好看,王爺也沒認出……所以重新繡了個。”
“這個好看多了。”明雲見道。
祝照将手中針線活收尾,又小心翼翼地朝明雲見的右手看去,心裏古怪,人的手真的能折斷劍嗎?她還以為只有茶館兒裏說書人口中講的什麽武林絕世高手才能做到這種事呢,明雲見是高手嗎?
就在她想時,明雲見将右手遞到了她的跟前,不禁笑道:“不如本王讓你仔細打量,你也別偷看了。”
祝照被人戳穿,臉上微微泛紅,可還是捧起了明雲見的右手仔細看了一圈,沒瞧見他手上有任何被劍劃傷的痕跡。
祝照又掰開明雲見的拇指,瞧他虎口處有沒有說書人說的習武之人握劍時磨出的繭。老繭祝照沒瞧見,倒是明雲見覺着她樣子可愛,于是右手上前,捏了捏祝照的下巴,調戲了一下。
祝照縮着肩膀,耳尖成了緋色,她松開了明雲見的手問:“王爺折劍時……不疼嗎?”
“不曾想過疼不疼。”明雲見道。
祝照哦了聲,又問:“你怎麽會功夫啊?”
“江湖友人多了,每個都會些獨門功夫,故而本王跟着學了一招半式,只能自保唬人,可不能幫你打架的。”明雲見說這話,如同玩笑。
祝照朝樓下背對着閣樓這方,還跪着的小松看去。小松的佩劍斷在身旁,于陽光下明晃晃地發着光,一點兒也不像是個武功僅能‘自保唬人’之人能以手折斷的。
祝照驟然發覺,明雲見的身上潛藏了許多秘密,都是她不曾去探求過的。
或許她問,明雲見會告知,但她若不問,日日都能發現驚喜。
“你那麽喜歡孔雀,明日本王帶你去看孔雀如何?”明雲見突然道。
祝照一愣,回頭看他:“京都哪兒有孔雀嗎?”
“京都沒有。”明雲見搖頭,瞧她果然很感興趣,于是湊近了點兒,眉眼不自覺挂上幾分柔和笑意道:“不過本王找人尋來了兩只,一綠一白,正養在那人府上,你想不想去看看?”
“想!”祝照連忙點頭,随後又問:“會麻煩王爺嗎?你最近好像一直都在忙朝中事物。”
“不忙,本王與小皇帝告了假,五月不用上朝了。”明雲見道。
“啊?”祝照震驚。
明雲見淺淺笑說:“雖說小皇帝知曉本王要告假挺生氣的,不過仍舊依了我,誰叫我理由充分。”
“王爺……王爺真的五月都不早朝了?”祝照前段時間還見明雲見在朝中忙碌,與人周旋,沒想到這會兒說靜就靜下來了,她問:“王爺該不會是得罪了陛下,與賢親王一般被關在府上了吧?”
明雲見皺眉,朝她眉心戳了戳:“你就不念點兒本王的好,若本王被關在府上,如何帶你離京去看孔雀?”
“那你……”祝照話未說完,明雲見便道:“我只是忙多了,想偷個懶。”
月棠院內刮過了一陣風,吹起了一院子的海棠花瓣,幾朵花瓣随風飄上了閣樓二層,掃過明雲見的玉冠與發梢。
他單手撐着眉尾,斜斜側靠在祝照對面,桃花眼彎彎,嘴角帶笑,一派溫和,眼神中卻含了些許叫祝照面紅心跳的旖旎暗示。
明雲見道:“本王與小皇帝說,我年歲不小了,想要孩子,若執心于朝政回府沒時間陪王妃,怕時間一久王妃對我冷淡了。”
祝照雙眼中倒映着他的臉,心口跳動砰砰加快,分明是句耍流氓的話,從明雲見的口中說出應當萬分違和才是,可不知為何,祝照總能想到他那帶着些許霸道的吻,一時間呼吸都停了。
“你、你……”祝照口齒不清,思緒都亂了:“你怎能這樣與陛下說呢。”
她甚至都能想象到不通情愛的小皇帝聽見明雲見這番話,震驚又無措地指着他說:皇叔正經些吧!
“本王說錯了?”明雲見又朝她湊近了幾分:“難道本王不能與王妃要個孩子?”
“不、不不……”祝照單手撐在身後,頭沉沉地低下,道:“不是,那、那你怎麽知道一、一個月後我我我、我就能有你的孩子?”
“有沒有另說,先試試看。”明雲見言罷,雙眸落在祝照顫抖的睫毛上,一路往下,正能瞧見她抿着的嘴唇,與過于緊張亂了呼吸時微微收縮的鼻翼。
心中有些癢,仿若不受控地被吸引着,想要更加靠近,做些更親昵、更過分的事情。
但明雲見懂得場合,這露天席地,又是白日,不可着急。
于是他只是以手指勾起了祝照的一縷發,湊在唇邊落下輕巧的一吻,随後與她拉開了點兒距離,免得過近能聞見祝照身上的薰香味兒,屆時更加意亂情迷。
“你更喜歡乾院還是月棠院?”
祝照仍在羞澀中,明雲見突然問她。
她愣愣擡眸,見對方已是輕松模樣,于是搖頭,揮去腦中畫面,道:“乾院雅致,月棠院寧靜,都很好。”
“本王問你喜歡哪兒,無需緊張,對我也無需客套。”明雲見道。
祝照哦了聲,老實回:“我喜歡月棠院。”
明雲見嗯了聲,開口:“那本王搬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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