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意外

三場完勝，江川對碾壓局興致缺缺，丸尾在一絲不茍地記筆記。

“好無聊啊。”

“阿逞不覺得立海的選手很強嗎？”

“就算強，我現在也看不出來。”

“我覺得剛剛的單打三留力了诶，打得怪怪的。”

“那個單打三在針對對面發揮。”江川一語道破，名為仁王的白毛讓他想起很讨厭的一個人——難波江優。

“什麽意思。”

“你可以簡單理解為讓對面打得很難受，但是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這麽難受。”

“......”繞口令？

“對了，榮兒不認識藤原君和福山君吧？”

“诶？”

“宮川君的朋友，我和阿逞上次去他家俱樂部時碰到，也很強哦。可惜他們沒有向職業發展的意向。”

“他們和立海有什麽關系嗎？”

“他們是立海上一任的主将和副将。”鷹崎笑眯眯地解說，“我聽教練們說立海大附中當正選出來的基本都很強，但是很少有想去職網的人。”

“這不是很可惜嗎？”

“宮川君也這麽說過。”

江川哼哧一聲：“那兩個人，可以打到全日青前二十的。”福山特別煩人，和難波江估計很有共同話題。

“所以國中的團體賽基本可以反映這一屆全國內的網球實力排布。立海大附中堅持了十五年的關東優勝和兩年全國優勝，很強的啊......”但是世界并不是單單圍着網球轉的，這些天才有別的理想也無可厚非。

“十...十五年！”丸尾習慣性地在筆記本上計算，“這個，假設地區預選兩輪至三輪概括為6支球隊，縣大賽32支球隊，優勝概率是5.21%...關東大賽六縣一都...優勝概率0.072%，全國優勝概率0.93%%...十五年...連勝概率十五次方...”

“這...不是這麽算的吧...”鷹崎流下一滴汗。

“奈津桑。”徐佑出場時看到三人，跑來：“是來給立海加油的嗎？”

“是啊。”鷹崎粲然一笑，“小佑的夥伴們都很厲害！”

“謝謝。”徐佑嘴角禁不住上揚，“我們現在去參加頒獎儀式，傍晚我會到俱樂部訓練。”

“那就待會兒見啦。”

立海獲得縣大賽優勝沒有驚起多大波瀾，在衆人看來立海大附中不奪冠才是不正常的一件事情。而接下來的關東大賽便是重中之重了。因為立海将争取十六連冠，再次嘗試打破由他們自己創下的連勝紀錄。關注青少年級網球的報刊無一不刊登這值得期待的2階賽事，并且做出各自的預判。

幸村的恢複和複健都相當順利，按理來說大手術後應該總會出現一些不适、後遺症，或者對身體的損傷、體力的下降，而他感覺三個多月下來活力充沛、元氣滿滿。5%左右的複發概率更沒在他身上有一絲一毫的征兆和表現。醫生表示過驚嘆，坦言幸村作為網球運動員優秀的身體素質。

但是幸村覺得這或許不該用運動員的身體素質解釋。

戴着耳機再一次阖眸傾聽笛聲，相比平常人綿長的呼吸随樂曲而微妙反應。一曲終了，幸村摘下耳機，躺在鋪設整理好的柔軟病床上，眼前是潔白的天花板。

如果沒有這段音樂，他大概也會以為真的是自己的底子好。

伯牙啊伯牙，你明知道鐘子期是你的知音，卻給了知音掩藏着心緒的樂曲。

[你在害怕什麽？自己出事？為什麽這麽肯定？]

[絕對做了什麽。]

雖然不可思議。

但是——

祈福？和什麽神明...還是惡魔做了交換？就跟漫畫裏一樣，付出代價，然後保證他手術成功？還是保證他的健康或者疾病痊愈？

十歲敢瞞着他去福利院冒險，打傷上原院長。現在瞞着他做“交易”。

真是。

哪有這樣的知己。

輕快的腳步聲打斷了幸村的思緒，他坐起來等待。[赤也懂事很多。]好歹不會在醫院裏跑着來看他了，那速度護士攔都攔不住。

“部長！”切原一句稱呼脫口而出，察覺到什麽，立即關上房門，壓低聲音，“副部長他們在後面。”

“恭喜部長出院！”

幸村摸摸切原永遠散亂的黑發：“謝謝赤也。”

“部長回部裏絕對要先跟我打一場哦！都半年了！還有，我有忍着不去吃燒烤，血壓又降了一點，不信部長可以問柳前輩。還有還有，相武他們都挺厲害的，但是相武縣大賽竟然丢了一局，部長要給他們多加訓啊~我現在天天被真田副部長加訓，明明仁王前輩在犯懶，比我還嚴重吧？為什麽就罰我一個人吶...”

“......我想部長了。”

幸村嘴唇微抿，拍拍切原的肩膀：“我也很想赤也。”

“所以等回到部裏就好好比一場吧。”

“嗯！”

雜亂的腳步聲傳來，房門被打開，丸井第一個進房間，抱着一束花。

“恭喜出院，幸村。”

“恭喜康複。”

“恭喜，祝無病息災。”

“謝謝。”幸村輕聲，食指放在唇邊示意壓低音量，“出院再說吧。”

“我們已經訂好一家粥店了。”

等大家在粥店入座，幸村推拒了柳遞來的菜單：“佑君呢？”

“他說在禮品店挑禮物，包裝紙和絲帶這些東西。”柳把菜單遞給丸井，“明天會登門拜訪的。”

“......也好。”

“幸村你喝海鮮粥嗎？哦對了，現在可以嗎？”

“最好不要。”柳生看的是仁王留出一半給他的菜單，“蔬菜粥吧。”

“嗯。”幸村四處看看，“這裏有面吧？不然陪我一起喝粥也太過意不去了。”

“無妨。”柳眼神一掃，“喝粥有利于健康。”

桑原臉色一變，丸井手一抖差點沒拿住菜單，切原趕緊點頭：“嗯嗯嗯！喝粥好，喝粥好。”

仁王悄悄拍拍柳生的包，小聲嘀咕：“其實可以更健康一點。”反正誰都不太敢給他喝健康水。

神奈川的一家快餐廳裏。

徐佑慢慢吃着盒飯，往窗外的街道遠望，身邊是兩袋裝飾用品。

突然覺得有人在看他，徐佑轉身掃視，快餐廳裏人比較少，大多在安安靜靜地吃飯。

[奇怪。]徐佑回頭繼續看玻璃窗外的風景。

今天幸村出院，這份可知的劫難總算過去了。他忍不住期待之後兩人的相處與争鋒。

他想給幸村做一把竹扇。

這也許不該是網球運動員之間的情調，但實在是他想到的最好的載體。

他想在扇面上給幸村寫四個大字，「高山流水」。畫上霧氣籠罩的連綿山峰遠影，再畫些寫意的滔滔江水。旁邊寫兩行小字，題上他的名字還有幸村的名字。背面畫一幅墨竹畫，寫首七言詩贊美秦嶺。

這大概是他四十多年熏陶下全部的文學實力。

在家人當中，他肚子裏的墨水大概是最少的。

有時候總會忽然騰起點自卑的心态。大約和招來的聲優們心理差不多。

和優秀的人在一個屋檐下生活，是件好事。

見賢思齊。

只不過鴻溝也會成為壓力。

特地多買了些材料，想作出最完美的一幅扇面。

[不知道下午加晚上時間夠不夠？]

抽出餐巾紙擦擦嘴，徐佑起身朝櫃臺的方向站幾秒踢踢腿放松，提起袋子正打算去結賬。一聲尖叫劃破安靜的空氣。

“危險！”

[？]徐佑想轉身，但是背後的人沒給他機會。他被一道巨大的推力推着往前撲去，踉跄兩步眼看要撞到桌子，于是用手抓住一角用力推翻走，身上壓着一個人。緊接着是近在咫尺的玻璃碎裂的響聲和劇烈的碰撞聲。

[是......]

[！]

徐佑下意識翻個身把推他的人護在身下，雙手按頭蜷曲。

背部的敲擊和尖銳撕裂讓他深吸了口氣，好像有片大的掉下來，劇痛讓他立即失去意識。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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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如果關東大賽時幸村君還在住院，怎麽辦？

幸：沒辦法，讓真田領隊，遇到有威脅的隊伍就亮底牌。

佑：會對士氣有很大的影響，包括我。

幸：是嗎......那佑君應該也有辦法吧？

佑：唔......嗯。

幸：呵呵，我相信佑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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