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空降

切原在前輩們走後，按照柳留下的部活安排表分配活動任務，具體細節由山本宣布。完事兒之後切原還添了句：“事先說好哦，不好好訓練的話，就來和我打一場，我可不會手下留情。”

[真是明晃晃的威脅。]夏川捂臉。[可惜大概起不了什麽效果。]

切原的網球畢竟不像幸村的球風那樣，能給予對手強大的精神壓力。

再說切原平日裏是怎麽“蠢萌”地被前輩“欺負”的，他們又不是沒見過。

部訓中規中矩，切原也自己找了塊場地練發球。直到一個陌生人踏進室外網球場，四處張望。

“那邊的，你是誰？”切原脖子上挂着擦汗巾，正在休息。

黑發少年似乎找到了目标：“我想入部。”

“哈？”現在不是開學吧？

“我叫平川彥，二年A班的轉學生。”平川直直地盯着切原，“聽說立海大附中網球部很強。”

“當然！”切原叉腰，“我就是二年級的Ace啦，前輩們今天不在，你把入部申請交給我吧。”等幸村部長回來再轉交。

“你又不是部長。”平川上下打量幾眼，“二年級Ace啊，如果我能贏了你，那我是不是就是二年級No.1了？”

一旁的相武皺眉。[挑釁？]他想上去阻攔，這人他們完全不認識，沒有底，現在不是接下挑釁的時機。但切原直接應下了少年的挑戰書。

“你盡管來呗。”他打不過那幾個怪物，還贏不了一個陌生人？

咚。咚。

C場的焦灼賽況讓部員們慢慢圍聚過來。

渾身是汗的切原胡亂抹了把臉，在衣擺磨蹭手心的汗，但怎麽也蹭不幹。

[2-4]

就在剛剛，他被對面破了發球局。發球局讓對面摸到局點本就讓他氣惱，局點的快攻更讓他措手不及。

心态已經有點松崩的跡象。

先發是他讓給平川的，現在的情況讓切原異常難堪。

如果相持下去，他會以[4-6]輸掉比賽。

[別開玩笑了！]握緊球拍，切原在底線抽擊。

“Out.”

“我去！”切原揚拍，但想到幸村的囑咐，便生生壓下摔拍的沖動。

山本在場邊十分焦急，今天的意義可不同于往常。平時切原可以輸，但是今天不行啊。

絕對不行！

“切原加油！”

切原吞咽一口，緊張地等待發球。幸村對他說了，今天三年級前輩全都不在，是他管網球部。

[所以......]

“切原加油啊！”

[這麽多人在看我。]

如果他輸了，會發生什麽？

切原不由深呼吸幾口，而平川的發球直接得分。

[game set, 5-3]

[完了。]相武扶額。[感覺狀态完全不行啊。]切原有很多理由推脫挑戰，比如剛剛經過大量的訓練，有體力消耗；比如平川還不是部員，立海的規矩是對外不能私自比賽。

但是既然比了，就只能接受結果。

切原現在的發揮完全不行，身體的疲憊和心理的巨大壓力讓他頻頻出現關鍵性失誤。

全體部員三十來人，眼睜睜看着切原走向敗北。

“比賽結束，[6-4]平川勝。”

切原怔怔地站在後場，目光放空。[我真的輸了。]

他看了眼場邊，不少人都在竊竊私語。可能是在讨論，但在切原看來，部員們在否定他。

[我輸了。]他不是二年級No.1了。

也不會是未來的部長了。

“切原......”相武擔心地想上前扶起跪倒在地的切原，但是被揮拍掃開。

“別煩我！”

“喂，切原！”夏川跑過來抵住後退的相武，見切原跑的方向是社團辦公室。

[哈——該表揚他始終都沒忘記帶上網球拍嗎？]

一個當事人走了，衆人的目光聚于另一位當事人。

平川看似輕松地用拍敲敲肩：“所以我現在是二年級王牌了吧？”

議論聲大起來，相武有點頭疼。

他贏不了這個人。

立海是憑實力說話的地方。

“發生什麽事？”平川敏銳地感覺到這聲音一出，所有部員都為之一振。

山本猶豫地看了相武一眼，相武跑上前：“幸村部長，有位轉學生想入部。而且......剛才打敗了切原。”

[？！]丸井和仁王對視一眼。

“太松懈了！”真田低喝，在人群裏搜索切原的身影。柳眉頭一皺，不過沒有說什麽。徐佑瞬間升起對切原的擔憂情緒。[心境會出問題。]

幸村本來微微上揚的嘴角放平，只往場裏一掃就發現一個陌生的面孔，對方也在看他。他不動聲色地收回視線：“比分？”

“[6-4]”

“赤也現在在哪？”

“社辦。”

“有錄像嗎？”

“額......”

上杉跑過來補充：“有，我錄下來了。”

幸村點頭表示了解情況，轉身和柳示意。柳點點頭，和丸井、桑原去社辦。

接着幸村領着正選們走向平川，淺笑着和他自我介紹：“我是立海大附中的網球部部長，幸村精市。”

“平川彥。”平川鞠躬，“二年A班轉學生。”

“平川君想進入網球部是麽？”

“嗯。”平川點頭，“而且我現在是二年級王牌了。”

幸村微一勾唇，似笑非笑，不見情緒：“歡迎平川君。立海網球部的規矩是實力為尊，包括部長。平川君有這個意向嗎？”

“可以嗎？”平川回身從長椅上拿起球拍，“請多指教，幸村桑。”

二十分鐘後。

幸村斂一斂運動外套。[太輕了，還是習慣隊服。]

“看來是我贏了，平川君。”仍未從窒息般的壓迫中緩神的平川呆呆地望着眼前披着外套的背影。

“提交入部申請書，之後平川君就是網球部部員了。”銀藍拍框輕輕敲擊左手手心，“立海大三連霸毫無死角，這是每位部員努力的結果。請平川君按照訓練表進行部內活動，至于實力問題，部內會有正式的選拔賽和排位賽。”

“所以某些定位和結論，還是等平川君在部裏經過一輪準正選選拔賽之後再說吧。”

“現在，不介意的話，平川君和大家一起訓練，可以嗎？”

幸村昂首，環視全場。沒等話說出口，衆人立即散去繼續完成自己的菜單。

“真田，這裏交給你了。”

“放心。”

等幸村趕到社辦，發現柳、丸井、桑原還在門口。

“嗯？”

“反鎖了。”柳低聲解釋情況，“怎麽勸都不開門。”

幸村抱臂在門前站定。沉默十幾秒後，回頭：“你們去幫真田吧。”

等到門外真的只剩下幸村一人，他的神情變得尤其陰沉，頗有種風雨欲來既視感。

“赤也，開門。”

沒有回應，幸村壓住嗓音，沉聲再一次命令：“開門。”

半分鐘後，“咔啦”一聲，門被打開一條縫。幸村的拳頭緊了緊，又松開，輕輕推門進去，帶門，上鎖。

切原低頭靜靜站在櫥櫃邊，桌上是他的球拍。

幸村揣兜，在學弟身邊慢慢走上一圈，踏步聲每響一次，怎麽也理不順的海帶頭便微顫一下。

“知道錯在哪裏嗎？”

劈頭蓋臉的一句責問讓切原有些委屈，他吸吸鼻子，帶着哭腔：“我，我不該輸——”

“錯！”幸村側俯身，總算見着切原紅紅的眼眶，“繼續。”

眼前的人抿嘴欲哭：“我太笨了...我不該和他比的...”

“錯！”

“那我怎麽知道！我，”

“你跑到社辦來哭是什麽意思？”幸村立即堵住切原的話，“那麽多人看着你，你是二年級王牌。輸了比賽，不去做禮儀，不去肯定對方，你是不是還推開想安慰你的部員？”

“最關鍵的是，切原赤也，你竟然一個人跑到社辦躲起來哭？你知不知道，你可以輸，但是你不能喪氣！”

“你不能朝對面低頭啊，知道不知道！啊？”

“我......”

“你還記不記得？你入部的時候，從來不承認輸給我，遲早會贏了我？你說遲早會打敗三巨頭的。”

“為什麽現在這麽輕易地被對面打擊到躲在社辦？就一盤比賽。你雄赳赳的氣勢呢？你連我都不服輸，為什麽當着這麽多人的面服軟，‘承認’自己不如平川？”

“我...我...”止不住的抽泣聲在社辦裏回蕩。

幸村挺直脊背，暫緩半分鐘，放柔語氣：“你比平川強。”

“部長？！”

“好好想一想。”[去把王牌的頭銜拿回來。]

幸村轉身走到門口，“赤也，即使立海會輸，就算連我也會輸。”

“立海都不會低頭，認定自己在某校之下。他的目标只有團體賽的至高點，其他任何學校都不會放在心尖成為執念，明白嗎？”

這是滿櫥獎杯獎牌潤養而成的傲氣。

立海是王者團體，有着博大的野心。失去這份氣度，就是失去十幾年來無形的傳承。

那還拿什麽去堅持如此嚴苛的訓練？

出現問題，可以想辦法解決。被否定就去思考自己的缺陷、不足。但是心理上不能被壓制。

不可以垂頭喪氣，也不可以小心眼地對一場比賽耿耿于懷，這說明他已經被對手擊垮了。

立海的部長，可以什麽都不懂，可以什麽都不管，但是絕對不可以有這種心态！

作者有話要說：

我不知道原著空降的玉川是個怎麽樣的人，平川是我有感而設，但他和原著的玉川肯定不一樣。

希望大家盡量不要對平川抱有敵意。立海「實力為尊」，部員沒空想什麽排擠欺壓、冷暴力的手段。

以感情資歷定親疏的，那是青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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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近期有什麽煩惱？

佑：訓練的時候好像有點不在狀态，我會盡快找到原因。

幸：赤也的文書還是一團糟呢，這種事要不就交給山本或者相武去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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