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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蜜悠哉的在青家過了大半個月,連江華陽帶着青蒲和磐哥兒回家,她也沒随着一起,打定主意要在沈钰返程之後再說。沒想突然一早,沈府的管事來接她回府,說是府裏出了事。

馬車剛停穩當,青蜜下了馬車,等候多時的曹盈秀已經迎了上來:“青妹妹,你可算回來了!”

青蜜正想詢問出了何事,曹盈秀身邊的夏菊匆匆趕來,上氣不接下氣的喘着:“姨娘,程二姑娘又去了盛姨娘的屋子!”

“什麽!”曹盈秀來不及給青蜜解釋,只能先讓她和自己一起去盛氏的院子。

兩人才邁進屋內,只聽見盛芳洲不堪入耳的辱罵聲,說時遲那時快,曹盈秀來不及上前阻止,盛芳洲半撐着身子,伸出指甲在程茹蘭的頸脖處抓出一道血痕。

程茹蘭避讓不及,右手捂住脖子,左手狠狠的扇了盛氏一巴掌:“你算什麽東西,我好心來看你,也不打量打量你如今的模樣,簡直髒了我的眼!”

盛芳洲披頭散發面色慘白的倒在床上,聲嘶力竭的喊道:“是你個賤人害我!你是害得我!你不得好死!”說完竟咳出一口鮮血,掙紮着想起身掐住程如蘭的脖子。

程茹蘭輕蔑的嗤笑着:“就憑你?別妄想了,我自是會長命百歲,享受榮華富貴,等着看你是如何落魄的死去!”說完轉身準備離開,瞥見青蜜立在屋內,上前對她得意的說道:“青娘子,你得好好謝謝我呢!要不是我,你的丫鬟早被人打死了!”又斜眼望了望曹盈秀:“別看有人平時裝的多明事理,關鍵時候不過是躲在自己房裏不肯出來罷了!”

一席話聽的青蜜莫名其妙,程茹蘭卻已經走出了院子。屋內丫鬟一聲驚呼,盛芳洲不知何時從床上摔了下來,青蜜上前想扶起她,卻被盛氏掐住脖子:“你也是同謀對不對!是你和她一起合謀害我的對不對!”

冬竹顧不得身份,用力推開盛芳洲,查看自家主子有沒有事。青蜜搖了搖頭,盛芳洲哪還有力氣能把她怎麽樣。

曹盈秀吩咐丫鬟照看好盛氏,帶着青蜜去了自己的院子。

“對不住了青妹妹,我沒想到盛姨娘連你也牽連進去,是我大意了。”曹盈秀略帶歉意的解釋:“你院子裏丫鬟的事是我也是身不由己......”

青蜜以為是青潋滟和盛芳洲起了沖突,程茹蘭借題發揮:“曹姐姐自有曹姐姐的難處,我并沒有責怪的意思。只是瞧着盛姨娘的境況,怎麽像是生了場大病似的?”

曹盈秀示意屋裏的丫鬟先退了出去,面帶難色的對青蜜說了事情的經過,最後嘆着氣頗有些憐憫的說着盛芳洲:“府裏人多嘴雜,說什麽難聽的都有,程茹蘭再這麽一鬧,日後等爺回來了,盛妹妹的日子只怕不怎麽好過了。”

短短近一個月的時間,可以用翻天覆地來形容沈府的後院,青蜜沒想到程茹蘭居然使得出這麽狠的手段。

曹盈秀含蓄的表示了,盛芳洲看了大夫宣布自己有身孕之後,短短幾天,在府裏可以用目中無人來形容。“青妹妹,你是知道的,盛妹妹平兒性子就比較直,突然得了喜訊,做事肯定有些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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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蜜只怕她是得意忘形,仗着肚子裏的孩子,覺着有了資本。不想想,這還是弄錯了,要是真有了喜,也得小心翼翼的養着,怎麽能和程茹蘭起沖突!

“我看她方才咳血了,大概病的不輕,怎麽不讓大夫再來看看?”

曹盈秀無奈至極:“盛妹妹被大夫診出日後再無可能有孕,相當于毀了她一生,對大夫也說是程茹蘭請來害她的,便再也不肯看任何一個大夫。”

盛芳洲自己将丫鬟婆子全趕出了房裏,第二日秋雲送早飯進去的時候,她一個人穿着單薄縮在床榻上,已經神志不清的暈了過去。

青蜜皺着眉,程茹蘭就算有再大的仇,不過是盛芳洲扇了她屋裏的程媽媽幾巴掌,何必要讓盛氏傷了身子的根本。一個女子,身為妾室,連孩子都不能生養,等于打入了地獄,再無出頭之日!

“青妹妹,你許是想錯了,程媽媽被盛姨娘讓丫鬟教訓的時候,程茹蘭并沒有出面。而是沒過兩日,你屋裏的那個叫冬梅的,不知為何得罪了盛妹妹,讓下人用鞭子伺候的時候,程茹蘭才帶着她院子裏的婆子綁了盛姨娘,逼着灌了落胎藥!”

曹盈秀還記得自己趕過去的時候,盛芳洲倒在地上,嘴角和四肢被繩子勒出了血,端着碗的婆子扒開她的嘴,還在拼命往裏灌藥。

“什麽!是冬梅姐?”冬竹一聲驚呼,曹盈秀的話讓青蜜也吓了一跳:“你們說的我屋裏的丫鬟,居然是冬梅!”

匆匆別過曹盈秀,青蜜和冬竹着急的回了清芷院。

青蜜掀開門簾,入眼的是躺在床上的冬梅,丫鬟正給她上藥,觸目驚心的幾條鞭痕猙獰的橫在她的背上。擔憂的打量着她的小臉,生怕給臉上留下痕跡,姑娘家毀了容就真的是毀了!青蜜總算是松了口氣,心裏有些感謝程茹蘭,幸虧她去得早!

“冬梅,不是說過我不在的時候,出了事不要強出頭嗎?你是哪裏惹着盛芳洲了,怎麽又被程茹蘭給利用了?”

冬梅把自己知道的,全部告訴了青蜜。

記得那日盛芳洲一大早突然讓丫鬟去了管事那,說是身子不适,請來大夫一瞧,沒想是有了身孕。府裏的丫鬟婆子七傳八傳,沒過多久全都知道盛姨娘有了喜。

到了晌午,盛芳洲吩咐丫鬟讓廚房為她先做午膳,不知怎麽廚房的媽媽做出來的都不合她胃口。因想着盛姨娘身子嬌貴,廚房的媽媽只得換的法兒的做出不同的點心和菜式讓人送過去。

可以預見,這麽一折騰,曹盈秀和程茹蘭那是拖了幾個時辰,廚房的人手但凡抽得出空的婆子,全被盛氏的丫鬟叫着做着做那,把府裏其餘兩位忘了個幹淨。

曹盈秀那兒倒沒什麽反應,不過程媽媽氣得不行,跑到廚房發了通脾氣。不知怎麽和盛芳洲的丫鬟争執了起來,旁人勸都勸不住。

盛芳洲本就在園子裏賞花乘涼,丫鬟哪裏是程媽媽的對手,哭哭啼啼的回來添油加醋一番。盛芳洲領着一行人在程媽媽回去的路上把她攔住,上去就是讓人給了她幾巴掌,然後說了幾句狠話,程茹蘭也沒見去找盛氏的麻煩。

沒過兩天,冬梅正從府裏楊生家那出來,聽見有人說青潋滟在荷花池那哭的傷心,只身一人去了池邊。才走到假山旁,四下環顧了半天沒發現人影,正準備離開。卻見盛芳洲氣勢洶洶的迎面走來,不由分說,就讓婆子把冬梅捆住了。

“你還記得是哪個丫鬟帶話說是青潋滟在荷花池那兒的嗎?”青蜜一聽,就知道是有人設下的局。

冬梅搖搖頭,畢竟沈府的丫鬟換來換去的也快,只知道是個臉生的,應該不是經常在主子身邊伺候的。

盛芳洲讓婆子把冬梅身後一堆花草的泥土扒開,赫然出現一個盒子,裏面放着個被大大小小針紮的人形玩偶。盛芳洲篤定是冬梅為了給青蜜出氣,用巫蠱之術來害她和肚子裏的孩子。拖到院子裏,喊來府裏的下人,讓婆子用鞭子抽。

“結果沒一會兒程茹蘭就來了?”青蜜琢磨這一環扣一環,中間參與的人定是不少!

“嗯,青娘子猜得沒錯。我一直在解釋不是我所為,可盛姨娘一口咬定不是我,也是清芷院的丫頭,如果不認,就把屋裏的丫鬟全拉過來,一個個審問。”冬梅當時有苦說不出,以為會被婆子打死的時候,終于有人攔下了。

程茹蘭厲聲吩咐身後的幾個婆子上前,用繩子把盛芳洲綁的嚴嚴實實,對着府裏的下人宣城盛姨娘背着主子爺偷人,肚子裏的孩子也不是沈钰的。

盛芳洲當然不認,掙紮着要和程茹蘭說明白。等程茹蘭驅散了外院的下人,請來曹盈秀之後,屋裏全剩下些內院的下人。

曹盈秀自然是讓程茹蘭拿出證據,不能因為沈钰不在,嫉妒盛姨娘有了身孕,就想趁機傷了爺的孩子。

沒想程茹蘭的證人竟然是盛氏身邊的兩個貼身丫鬟——秋竹和秋菊!

盛芳洲請來的大夫說的她已有近兩個月的身孕,算起來已經是青蜜進府之後的事。府裏誰人不知,沈钰一直都是歇在青蜜屋裏,只有一次與青蜜生了間隙,才去了盛芳洲那兒。

可當日是秋竹和秋菊夜裏當值,沈钰在盛氏睡下之後就回了自己的院子,根本沒在屋裏過夜,盛芳洲哪裏能懷上孩子!

結果盛氏院子裏其餘的丫鬟全說不上話,程茹蘭咬定盛芳洲珠胎暗結,要清理門戶。曹盈秀拿出沈钰不在府裏沒人做主的理由,程茹蘭卻說她是包庇盛氏,人多勢衆,曹盈秀被請回自己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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