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雨旸時若(4)
倘若一切只是一場大夢,
梁京此刻的醒覺,就是夢裏的下文,該多好。
章郁雲手裏還端着那杯熱可可,問她要不要再來一口,“我記住了,記住以後你不舒服,就給你喂糖的訴求。”
床上的人猛搖頭,“太甜了,我想喝水。”
章郁雲撈她的脖頸,扶她起來,遞一杯溫水到她嘴邊。有人小孩飲水般地,咕咚咕咚,每一口都喝得生動虔誠。
杯中的水盡了。梁京擡頭看一直沉默不言的章郁雲,他有着和夢裏人一樣冷酷的眉眼,也許再遇他一萬遍,他們還是這樣的心境。
愛人的心意沒有變,
變的是,愛人的方式。
“我可以知道你在想什麽嘛?”梁京問章郁雲。
“在想你的溫度。”
“嗯?”
某人不答,撿起床上的耳溫槍,探進她的左耳裏,測到的數字已經回歸體表正常,章郁雲舉着屏幕上的36.7給梁京看,“喏,你的溫度。”
梁京莞爾,她接過章郁雲手裏的空杯子和耳溫槍,悉數握在自己手裏,“章先生,我想到一個比較嚴重的問題,我好像……翹班了。”沒請假。
“嗯,我也是。”
你才不是!梁京橫他一眼,她控訴章郁雲,不打卡沒考勤的社會人士,壓根不明白我們升鬥小民失去全勤獎的快樂。
“那晚上許還業過來的時候,我替你跟他駁一次帶薪假。就當你是出外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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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京:“才不要。”還有,什麽叫晚上過來?許總為什麽要過來?
因為我今天休假。所有會議、支援全跳票了。章郁雲說。
許還業找章郁雲幾個回合了,後者都沒理會他,他一氣之下,罵章郁雲,昏頭了罷,為女人連“早朝”都不上了,這還得了!
章郁雲估摸着,也許不到晚上,許還業就得殺上門來。
他在洽談的一個項目,進行到最後拍板階段,章郁雲答應與會加持,臨陣放了許某人的鴿子。
許氣到炸,一心盤問章郁雲鴿他的理由。
章某人:圓圓不舒服。
許還業花一分鐘時間才吃透了,圓圓就是梁京。
“很好。祝你倆百年好合。不然對不起章總的色令智昏!”
章郁雲給梁京重這段時,刻意字正腔圓的口吻,幾個字眼咬得梁京難堪極了,她缺個地縫鑽進去,“你去忙你的吧,我沒事了。我下午也回公司去。”
聽去話的人伸手來碰她的臉,食指一點點去游弋她的臉頰,像是打趣但又不置可否的聲音,“沒事了?治愈能力還真好,昨天還明明和我鬧得水火難容的。我想我是年紀大了,已然跟不上姑娘浮浮沉沉的心思。”
梁京頓時噎語。
章郁雲再挨近她,警告她,“我去忙什麽呢?眼下我什麽心思都沒有。唯一的心神也是看着你,看着你好起來,看着你的嘴巴一張一合,說些不着邊際的無情話,偏偏不知道我要什麽。”
你要什麽?梁京突然懂了,下意識抿緊嘴巴。逃離感十足地盯望着章郁雲。
他也凝望着她,仿佛他們各自有一個世紀的時間籌碼。他說話算話,等梁京有精神了,他要聽一聽她的故事。
好像還不夠準确,該是她的記憶。
章郁雲如是要求她,而梁京卻搖搖頭。
“為什麽?不是說我就是他嘛?”
因為那是個已經注定的慘烈收捎。也因為,“我想章先生愛我更純粹點。”
每個人愛一個人都該如此。沒有前塵,不計後果。
章郁雲聞言去,食指點觸梁京的動作稍稍停頓。梁京丢開手裏的杯子與耳溫槍,雙手來捧他停頓的手,再輕悄悄地把他的手指送至自己的唇邊。
才試着咬了半口,章郁雲就欺身來了,他籠絡的身影、探究的聲音,全去到她一張一合的唇舌裏去,“圓圓,你确定你沒事了?”
不知道。梁京沒順着他的套路答,而是誠實告訴他,還有點疼。但章先生批評我的話過分了,她并沒有不着邊際,也沒有無情,
相反,她很想在意他。
如果親密可以套牢章先生,那麽,她願意。
願意在這樣一個雨旸時若天,和他分享彼此,哪怕這只是她一廂情願的心計。
因為愛一個人,很隐私的念頭,時時刻刻希望自己是對方的全部。
不作唯一,是全部。
……
玻璃杯從床沿上掉落下去,磕地一聲響,梁京也随之悶悶出了聲。
她先前足足滿飲了一杯水,此刻喉頭還是幹涸的,以至于她試圖地叫停,出不了聲,嘶啞的,羞恥的。
她不太懂章郁雲這樣是出于什麽,取悅抑或亢奮的心情驅使。但她并不過分歡愉,相反過分負擔,她緊閉雙眼,聲音細聽也是近乎低泣的。
她想求他停下來,身體的緊縮,更是像故意的誘.引,引身前人去無限地撻.伐。
“章郁雲……”梁京無奈,難以啓口的聲音,斷續喊了他的名字。
她認真也癡迷,一雙眼裏滿是瑣碎的情.欲,逼着審視的人去串聯她,仿佛唯有如此,才能探觸到最原始最鮮活的底色。
章郁雲托抱着她,教引着她在上。
慫恿着她一點點接納自己,也看着姑娘額上、鼻子上一點點起了密汗。
整個人是緋色的,靈動地流淌着溫熱的血與水。
他使壞地抛聳,姑娘慌張地咬唇,再輕微地釋放自己的恐懼,章郁雲定睛笑,在她耳邊教誨她,“寶貝,你動動呢,動一動就不疼了。”
梁京像是聽到什麽大逆不道的話,她賣力地搖頭,也賣力地來捂他的話。
逗樂地章郁雲整個人幾乎癫狂。他手在她脊背處,摸到她的一層密汗,濕發之下。
下巴擱在她肩頭,呼吸幾乎直角吹拂下去,惹地梁京本能地顫抖,他亦在她裏面跳動。
……
緊要關頭,章先生嚴陣批評梁京的單人床。
這樣花架子的床,買來幹什麽?
梁京煞風景地和他頂嘴,單人床自然睡單人!
章郁雲做得兇時,是不言不語的。溫柔地狠戾,最直觀的是聽覺,梁京求他停一下,她擔驚受怕的顏色,期期艾艾說床響了。
某人身心一致地抵着她,那要換嘛?
“換什麽?”梁京契合他呼吸的節奏。
“自然是這只能睡單人的單人床!”
梁京氣惱,氣即便這個關頭,章郁雲都有生意和她談。
她也有,驕矜她也可以。
梁京說她餓了,也渴,她想吃西瓜、哈密瓜和小香瓜!
情.欲全在眉眼裏風暴打轉的章先生,最後裹挾着梁京,随之一起沉淪,
熱烈斐然,
“寶貝,你先吃了我吧!”
晚上,正如章郁雲所料。
許還業造訪,一并過來的還有秦晉。
因為小章今天一日的無端離崗。
拂雲樓進十月在做秋令菜的主題,岳師傅約章郁雲幾回,要他過去試菜,後者都沒正經時間敷衍。
揀日不如撞日。
章郁雲叫保良把食盒送到了崇德巷這裏,一來試菜,二來解決他們的晚餐。
順帶着,招呼不速之客。他在主位上,如是輕狂待客道。
許還業才不怕大佬的怠慢,他習慣了,來是和他說正事的。
輕易也見不到他人不是?許這麽歪派着老板。
章郁雲那廂,眼見着保良布好菜,就喊梁京出來吃飯,口吻很家常,很老父親。
一直躲在房間裏的梁京身份着實尴尬,她遲遲不露面罷,顯得拘泥小家子氣;
大明大方地出來罷,又有驕矜不把人放在眼裏之嫌。
于是她摸索了好長時間,才硬着頭皮出來,如同新嬌娘出繡房般地難請。
保良在幫他們溫黃酒,許還業先動筷子了,夾一顆毛豆米送到嘴裏,一味托腮打趣梁京,“你班也不好好上,活也不給我回去幹,出來吃個飯吧,還三催四請的。1997,你真是嬌滴滴到天上去了。”
他再問梁京,彭彭手裏去鄰市的外勤,你還能不能去?
“要去的!”梁京自告奮勇。
“我還是不是你老板?”許還業吊兒郎當地拿筷子敲碗盞。
“是。”
“哦,還是就行。我多怕我鬧不明白自己的位置……”許還業話還沒說齊全,手裏敲碗的筷子就被章郁雲繳了。
主位上的人冷冰冰地,“陰陽怪氣地沖誰呢,是少帶了個玩意出門嘛?”
“好好說話,不服憋着。”
許還業一臉“狗男女”的怨氣。
秦晉總是和事佬的嘴臉,他擱下手裏的普洱茶,沖章郁雲交代事情。秦才從醫院過來,章董知道章郁雲和徐起屾那裏交涉得還算順利,下個星期,章仲英基金會正巧有個名目慈善,徐的銀行也是捐贈單位之一。
屆時碰面,章仲英會來牽頭,正經還徐起屾一頓席。
“再說。”章郁雲閑散神色招呼落座人,出口的話,像沾衣都不濕的雨。避重就輕極了。
章秦經年養出來的默契提點着秦晉,話哪裏有不對付的地方。
或對于章郁雲,或對于在座的誰,許還業不至于,那就剩下梁京。
再看章郁雲殷勤左右的樣子,
秦晉悟而不語。
梁京穿一件杏色襯衫,雪紡料子,愈發地托得人清瘦單薄。
秦晉只覺得今天見她與昨日不一樣的觀感,人更清明開智些。
冷碟熱菜十六道,章郁雲不勸梁京多吃菜,倒是把飯後備的水果先給她端上來了,
“按你的要求,西瓜、哈密瓜和小香瓜。”
紹興黃煮滾開,泛出甜酸的話梅味,在穿堂的夜風裏,
一時間,難以消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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