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濃情淡意(5)

雖說也是獨門獨院,但這裏市井味要重一點。土著的人家為了更好的生活,把自己的樓房隔出一間間來出租,久而久之,這裏就成了約定俗成的群居所。

有人的地方,就有路,有販夫有走卒。

章郁雲把這些,統歸成營生。

他可以不适宜這裏的環境衛生,但沒多少眉高眼低,通通都一樣地活命罷了。

一箪食一瓢飲,一日三餐的本質是一樣。

快到中午的太陽有點烈,保良見章總的女朋友也沒帶把傘出門,正巧路過小賣店,他說給梁小姐買把罷。

章郁雲沒作聲。鞍前馬後的人已經一躍步,跑進了店裏,買了把天堂傘,自己買了包煙,折回來的時候沖章總憨憨一笑。

再把傘遞給梁京,保良和後者差不離的歲數,人很熱情,但不過分,是那種靈巧人的周到。

嗯,有章郁雲格外提攜的理由。

三人繼續往前走,聽到梁京撐開那把灰白藍三色格子的折疊傘時,章郁雲再回來看她一眼,看她整個人在陰影之下了。

但聲音卻是朝保良,“你煙得給我戒了,聽見沒?”

“唉。”保良規矩地應,說着,把手裏那包玉溪表決心般地準備找垃圾箱丢掉。看章郁雲朝他攤手心,才交給了章總處置。

前者圓融地緩和氣氛,“章總,不帶您這樣以公謀私地繳人家煙的。”

某人大大方方揣回自己衣袋裏,繳就繳了,你還有什麽話說。

岳家天井裏在曬黃豆黴,釀豆醬用的。

發酵成型的黃色曲黴,成塊地要用手給它捏開,于是,陽光下,能看到彌漫的黃.色孢子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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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屋裏兩個孫孩吵得沒止沒休。

院牆那頭租客在喊房東,燒壞的電閘什麽時候來人修啊。

岳師母應着那頭人的話,一息息工夫,電工說吃過飯就來的,手裏還在忙手裏的黃豆黴。院子裏拴着的狗比主人先有了警覺,警覺一門之外有陌生人。

狗起吠,主人練喝它。

保良這才站在門口,恭敬地喊人,“師娘,忙着呢!”

女主人一掉頭,看見保良領進來的人是章郁雲,意外又受用的神色,“哎喲,真是稀客哩。章先生吶。”

說着,又沖廚房平臺樓上的老岳吆喝,說來客人了,人家章總過來了。

章郁雲來過岳家,還是好幾年前的事。眼下,他站在天井裏,和煦同岳師母打招呼,好些年沒會您了,還是從前模樣,精神硬朗。

“老咯。天天瞎忙,拿米煮飯的日子就把人煮老了。”岳師母見平臺上的老岳還沒動靜,再要扯開嗓子喊一嗓子,章郁雲攔住了。

“師母您忙您的,我來,就是來讨岳師傅的嫌的,我上去找他。”

“他這個人屬牛皮燈籠的,點不透,章先生您多擔待呀。”

“說笑了。師母,您該知道,師傅他不是這脾性,可能我今兒個還不定上門了。”

平臺上太陽大,章郁雲上臺階前,脫了外裳。保良跟着他後面打下手慣了,才想替章總接,才發現老板徑直抛給了梁小姐。

“上面曬,你随師母進裏。”他同梁京說。

梁京接着他的衣服,手還能摸到他剛繳的保良的一包煙,“好。”

平臺并不多高,梁京被岳師母領進門喝茶,她坐在堂屋裏,稍稍後捎捎身子,還能望見章郁雲站在上面的身影。

雙手攏在西褲口袋裏,視線往天井裏落,話徐徐和岳師傅交代。

“我舅舅收您的辭呈,我就可以把您返聘回來。岳老,您覺得如何?”

起先,岳師傅不覺自己的舌頭出了錯,到頭來在自己的營帳裏失了威。

岳說他也老了,總歸要退下來的。這樣浪頭上決絕地撤,不至于到頭來,混到不中用灰溜溜地被趕。

章郁雲回到岳師傅邊上落座,喝他一杯晾涼有七分的茶,純粹解渴的用償了,毫不值得品,但一刻鐘前,它實實在在是杯香龍井。

章坦言,他計劃裏未曾料想過如今局面,但也一點不氣餒。為何呢,因為到頭來,他們終不過凡夫俗胎,逃不過四個字,生老病死。

岳老執意要從拂雲樓出來,章郁雲也不會強留,身邊有生死事發生過後,能叫人看淡太多因緣際會。

不過,他還是會替岳老惋惜,岳老自己權以為手上的勺鏟不外是謀生的工具,可是拂雲樓的老字號招牌之下,岳師傅是位俠客,化腐朽為神奇的一雙江湖手。

俠客最無悔的落幕,應該是金庸筆下洪七公那樣。

他幼年讀武俠,不太懂金庸老爺子為什麽要安排洪七公與宿敵歐陽鋒一道相擁而死。這其中有因緣起滅的轉承,有英雄相惜的宿命,更多的是,老爺子想收起筆墨寫楊過了,寓意着五絕的時代要過去了。

是故事,看客終究要追究個然後呢,後來呢。老爺子安排了新時代的俠客見證了上一時代的二位尊者如何一笑泯恩仇,然後他再繼續砥砺前行。

這才是江湖的意義。

所以,今兒個,章郁雲帶保良過來了。後者是個靈巧的孩子,無論是擱他在窗口招待還是後廚幫忙,他都是有天分的。

某日,章郁雲帶客戶去拂雲樓,負責包廂服務正巧是保良。小子能準确地聽出各方客人的口音,為首的客商是浙江人,他變着法的給客人推薦江浙菜色。不多不少,體面又不浪費。

弄了半天,他卻聽不出字正腔圓的章郁雲哪裏的口音,更不知道後者正是拂雲樓的少東家。

保良一心想學門傍身的手藝,他私下也自己練習研學了很多食譜。但拂雲樓的後廚幫派固若金湯,章郁雲也點撥他,小子确實還是在前方更适合他。

“章總,所以您現在的每日事務對您來說,是适合還是喜歡?”

唔。熱衷與适合其實并不必要沖突。

不知哪日起,保良這份不足挂齒的小小野心,一直由章郁雲記着。記着想把身邊的人都安置到最合适最熱衷的地方去。

岳師傅是當初江家花重金三顧茅廬請來的,如今接他辭呈的還是江家的人。章郁雲不無嘲諷的口吻,“其實,岳老,您比我明白,他到底是不是江家人。”

“他有什麽資格替江家辭老臣子。”

“郁雲、”

“我還記得每逢初雪,我母親都會做鹹菜茨菇湯。”章郁雲垂眸看地上,平臺澆築地手藝一般,裂開許多縫隙,條條爬開,滿目瘡痍感。眼下,陽光在遮陽傘頂上,蒸騰的熱。

章郁雲後背上都出汗了,

江沅為數不多的廚藝全是跟岳師傅學的。

授業總歸是師。所以,郁雲坦誠,他心底裏,敬岳老是母親的老師的。

拂雲樓最後一個同他母親有過往的也剩岳師傅了。

“郁雲,”

今時今日,岳師傅說,他該有個比較客觀的交代給郁雲:

那時候岳才到拂雲樓,年紀輕輕扛下行政主廚的活。江小姐偶爾随父親來拂雲樓應酬,她到後廚找遠哥的時候,發現他醉得很,就就地取材,請岳師傅做道湯解酒。

正是這道鹹菜茨菇湯。江小姐說,遠哥來江家前,最喜歡這道湯。

“你記挂着你母親,就該尊重她當初的一切大局觀。當初江小姐不肯出嫁的話,你外公是要把江遠趕出門送回他母家去的。

江沅一心要成全他,成全家族,成全所有的人。這才一個人隐忍地出嫁了。”

“郁雲,死者為大。多少年了,塵都沒了,你再為過去的人為難自己,我想你母親也不落忍。她是那麽個和光同塵的一個嬌小姐,沒吃過任何苦頭,唯一一個跌跤,連累得自己一輩子都沒爬得起來,已然罪過了。”

“你說他不是江家人,可是他舍了從前的姓。裏裏外外操持的,是你母親骨血裏江家的後續。”

“拂雲樓偌大一個産業,他一直謹守着同你母親同氣連枝的念頭,你一成年亟亟把屬于江小姐的那份股權交由你繼承。”

岳師傅說,他終究是個外人,留不留,去不去,都是他們甥舅利益節點上的一個棋子罷了,不值當揮發任何個人感情來。

這也是江總理智接岳師傅辭呈的原因。他也到了卸甲的年紀了。

即便郁雲你替我找個好苗子,好舌頭,替我嘗幾年味道,我把這一身衣缽傳下去,你心裏的郁結是不是就不存在了。

未必罷,恨終究還是恨。

一時間,章郁雲不置可否。只把手裏的茶當酒,仰首喝盡。

人走茶涼,點滴全在心頭。

“岳老,您是知道我的。我不是鬧意氣的人,此番來,自然還是大局在前頭,拂雲樓是我母家的,我不允許它動蕩。正如您猜到的,我給您舉薦保良,他能安安分分跟您到您真正坐鎮不動了。”

“總之,我不同意您這樣形式地走。舅舅那邊我去同他說……”

話音降落,天井院子裏進來了個他們話口上的人。

那人衣冠楚楚地站在那裏,活生生地,半輩子鮮衣怒馬的人生。絲毫瞧不出他半點窮酸底色了。

章郁雲睥睨的神色,先是冷酷,終究動容了,哭笑不得。

樓下的梁京敲出點不對勁,院子裏進來的人,岳師母稱呼對方江總。

後者又催老岳快快下樓來,忙中午飯。

梁京怕章郁雲撂脾氣。幾步跨出堂屋門檻,已經聽得見平臺上,有摔杯的碎裂聲。

章郁雲擲了手裏的茶杯,篤篤下樓來,站在臺階最底處,腳邊一盆最樸素斑駁的搪瓷盆裏栽種着萬年青,他喊梁京,“圓圓,我們走。”

不遠不近的江總兀自來彙了梁京一眼。後者懂他的情緒,因為聽到了個類似的閨名。

梁京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那頭的章郁雲已然等不得了,他幾步過來,扣住她的手腕就要走,

江家舅舅試着攔了攔郁雲,“你執意挽留岳師傅,我尊重你的決定。”

“自然得尊重,因為您無法罷免我。正如您無法罷免我母親的權利一樣。”外甥毫無外甥的嘴臉,

“原來鹹菜茨菇湯是她為你做的。而很可笑的是,我他媽記這份母愛整整三十年!”

“岳師傅必須給我回去。江總,我此刻不是同你商量,是執行我的權利。”

“原諒你?那是我母親的事,你該去問問她,最後一滴血流盡前,有沒有原諒遠哥。”

這世道最窩囊的事就是被迫握手言和。章郁雲偏不,他也沒覺得背這份恨走有多累。相反,時時刻刻提醒自己,永遠不要為不值當的人浪費每一口熱氣。

這日回去後,章郁雲整整睡了半日。

蘭舟出去赴約回來,看到客廳沙發上,有個人扣書在臉上睡着了。

他輕聲去揭她的書,駭了一跳,“你沒睡啊?”

梁京躺在沙發上,眼睛睜得直直的。

“二叔呢?”

“睡覺。”

“吵架啦?”

“沒有。”梁京搖搖頭,她說的是實話,但蘭舟不信。

介于昨晚她幫他擋拆這做花的罪過,眼下章蘭舟投桃報李,“老章很好哄的,你哄哄他呢。哄好了,各種買!”

“所以你看到過他給他女朋友各種買?”

“你吃醋哦?”蘭舟同學臭屁得很,“可別這麽想不開。我跟你講,又要馬兒跑又要馬兒不吃草,那是不能夠的。他和你在一起時,清清楚楚就夠了。哦,對了,你是沒見老章為你處置那個抓馬樂小姐的樣子,就在這兒,”少年告訴梁京,王者嘴炮地罵走了當紅流量小花。

人家到現在還沒翻過身呢。

“你是出去約會了嘛?”梁京聞到蘭舟同學身上很好聞的男香。

“少管我啊,你還沒成為名義上的媽呢。”

“……”被噎着了,梁京搶過蘭舟手裏的書,繼續蓋臉假寐。

少年很不爽的是,“你倆這樣不行啊,一個樓上睡,一個樓下睡。到時候老章發火,頭一個遭殃的就是我啊。”

“他是心情很不好,所以你該幹嘛就去幹嘛吧,不要出現在公衆範圍內。”梁京淡定得很。

蘭舟覺得這樣的梁京好呆,“那你在這幹嘛,預備堵槍眼啊。”他甚至懷疑,她會不會哄人啊,看起來不大聰明的亞子。

“你吃了嘛?”蘭舟是吃飽回來的。

冰箱裏有今日份的菜,孫姆媽做好走的。但梁京分外熬了粥,“我想他醒來後,胃口不好的話,吃點清淡的。”

趴在沙發背上的蘭舟頓了頓,中肯點評梁京,“嗯,其實你挺好的。”

“什麽?”

“……”就是所有一切不好的後果都能在我二叔承擔範圍內的那種“好”,蘭舟心上回複她。

梁京雖說和蘭舟歲數差得不大,但心裏終究把他當晚輩,他是章郁雲的“兒子”。

所以打交道起來,她沒什麽男女大防。純當他孩子。

蘭舟性情更少年恣意些。他認為他處處都在讨好二叔的女朋友,屬于同盟範疇。

但是有人不這麽想。他見過比他想的更瘋魔的事。所以,規避風險是他世故心的一重手段,且很有必要。

一身睡袍,頭發半幹的章郁雲,從樓上下來,正巧看到蘭舟趴在沙發背上和蓋書在臉上的梁京說話,“章蘭舟,約會進展如何?”

被點名的人像被燙到了一般地站直身,“那啥,我還有口語課,我給忘了,到時間了到時間了!”

臭小子秒慫秒溜。

梁京也從沙發上坐起身來,她見章郁雲一身洗漱後的倦怠神色,“你醒了?”

“很明顯。”

梁京不懂他口吻沖沖地是為什麽,只以為他還沒從中午的過結裏轉圜出來。

“孫姆媽給你留了飯菜,另外還有粥,你吃嘛?”

“喝咖啡。”

他拒絕梁京的二者選擇,自顧自去廚房裏煮咖啡。

那種聞了分分鐘能叫人打雞血三天三夜的清咖味道飄出來,梁京就胃疼了。

“你原本胃就不好,空腹了這麽久,還喝這麽傷胃的東西……”

“可是我一點不想吃那些。”某人頭發愈發地幹了,蓬亂着,睡袍的帶也沒系,松松垮垮的,亦如他的精神。

“那你想吃什麽,我出去給你買!”梁京難得嚴肅的口吻,按住他手裏的咖啡,再求情的聲音,“章郁雲,我希望你好好吃東西。我不信你空腹不難受……”

熱咖啡被梁京按着傾灑了些出來,在他手背上,梁京剛想抽廚房紙巾給他揩,後者直接把杯子丢到了水槽裏。

他從背後圈住梁京,聲音聽起來依舊沒什麽情緒感,“圓圓,我要吃的東西,外面買不到呀。”

他抱她上樓,難得的是從電梯上去的。怕蘭舟撞見,章郁雲說,你不勸我還拉倒,圓圓,我被你勸出點孩子氣了。

吃什麽,我就想吃些心裏渴的,餓的東西。

有瘾的東西,煙、酒、咖啡,

再比如你。

盡管章郁雲今天早上還勸自己,由圓圓情緒再緩和些再說,他不想她一直情緒大悲大喜地掉落。

身子很熱,圓圓似乎比他還甚,輕易地就抵達到了她。

這種埋沒淪陷感,太叫人着迷了。章郁雲窸窣地吻圓圓,他嘴裏有薄荷的牙膏味,梁京一點點嘗,那示弱濡濕的熱情,沾連不肯分。像口.欲期的孩子,她就是喜歡把手指叼在嘴裏。說不聽的。

有人全然失了分寸,一點點沖擊她,“圓圓,不準這樣……”只會叫他比她還瘋些,理智一點點脫鈎前,他退出來,梁京看着他做安全措施。

她有些氣餒,氣餒任何時候,他總有計劃性,她看不到他隐忍那頭不管不顧的樣子。

盡管這念頭很孩子氣,但她依舊介懷着。

介懷章先生好像任何人或事都不會崩壞他。他休憩整頓自己的方式也是沉默自專的,仿佛不需要外界的關懷問候。

于是,她這般控訴他,控訴章先生其實不需要任何人。

他扶着她的臉,叫圓圓認真看着他。重新撞進去的時候,聲音冷漠又克制,“你是外界嘛,圓圓你告訴我。”

自問自答,浪潮裏颠簸,“你從來不是呀。”

甚者,他希望圓圓能慣慣他。而不是生怕他矜貴的架子,小心翼翼躲他遠遠的。

“因為我代替不了你的痛苦,我知道,知道你替你母親不值當。也怕章先生不肯外露這份情緒……”她才一直在樓下等他。等他好些,乃至“痊愈”。

“所以說,圓圓是個無情無義的小妖精。”章郁雲撈住她的腰,吻她的顫抖。

“在我心目中的章先生是沒有缺點沒有弱點的。”梁京認真維護他的尊嚴。

“才不要,圓圓,我頂需要你愛護我,好不好?”

有人受教地點頭,

“乖孩子……”

酣暢地抵達前,是無邊無際的沉溺感,也是萬丈深淵的下墜感,

難以休止的癫魔。

……

煙是收繳的保良的那包,章郁雲在床尾凳上抽所謂意義上的事後煙,也用筆電在收郵件,有份文件,方秘書在線上等着章郁雲回簽。

梁京幫他去書房拿打印出來的資料,等着打印機吐紙張,足足十七張的商業标部分,帶着熱度送到某人手上。

純英文的标,梁京在他身後開玩笑說,就是想竊取什麽,也一時沒這個風暴記憶。

她孩子氣地趴在他背上,環着他的脖子,碰到不認識的專業術語,求章先生1V1指導,

一來二去,章郁雲嫌棄她,英文學到狗肚子裏去了吧。

梁京不服氣,我懂日文也沒見您表揚呢。

“一碼歸一碼。差勁就是差勁啊。”

這人好不挑時候教訓人啊,梁京氣不過就咬人了,咬他脖頸,先前那勁頭還沒過去呢,二人鬧到最後就變味了,

章郁雲幹脆側身把她挪到自己腿上來。梁京惦記着他還有正經事做,要從他身上下來,想說去找點東西吃,“我餓了……”

“怎麽就喂不飽呢。”某人譏诮的口吻。

“什麽啊,我說認真……”

他按着她的後腦勺,朝向自己,重重地銜吻着,夾煙的那只手來扶她的腰。

梁京要他把煙滅掉。

“就不!”

“會燒到我的頭發……”

“放心,燎到我都不會燒到你。”

說完,某人丢開手裏的白紙黑字,指間的煙送到唇上去,兩手來抱梁京,

後者看到徐燃的煙燒地他微微眯着眼,再看清他的去向,

“你做什麽呀?”

“換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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