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Chapter·25

你……為什麽要走？

因為愛……是不可以分享的。

不是說，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嗎？

我是你最無助的時候創造出來保護你的影子，現在，你找到可以保護自己的人了，我該離開了。

你去哪裏？

去找一個可以保護我的人，一定會有這樣一個人，在某個時代，某個地方，等待着……

我……很擔心。

不用擔心，照我說的去做，一定會得到幸福的。

我很擔心你。

不用擔心，我也會得到幸福的。他快來了，準備好，記得微笑。如果喜歡，就大聲說出來！

龍葵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可等她醒來的時候，窗外夜色依舊濃稠如墨。

枕頭上紅色的長發纏着金色的發。

龍葵沒有從他的懷裏掙脫出來，她靜靜地在他的胸膛上靠了一會兒。

雖然她從很早之前就知道精靈睡覺的時候是不閉眼睛的，但是，她還是很不習慣，尤其這個人還躺在自己的身邊。所以，她盡量不去看他——即便他的容貌十分俊朗，一雙湛藍的眼睛也如天空一般澄澈。

然而，他還是醒了——不知是因為懷裏的人的動靜而清醒的，還是因為原本就害怕懷裏的人會不翼而飛，所以，格外的小心翼翼，導致一直保持着淺眠的狀态。

他收緊了臂彎，将人緊緊抱在懷裏，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後頸和耳垂處，惹的她不由顫了顫身子。

“抱歉。”他柔聲道，“我不想傷害你，一分一毫，都不願意去傷害。可是我卻已經做了最大的壞事。在我的內心深處，我卻還在為得到你而沾沾自喜，這幾乎是我三千年來最開心的事情之一。我的私心如此肮髒和卑鄙，可我想對你坦誠相見，想告訴這顆包括對你的占有欲與保護的私心，是我對你最坦誠的真心。如果你有、哪怕一絲一毫對我的歡喜之情，請接受我的真心，相信我，我在乎你的感受，這淩駕于我得到你的私心之上……如果這令你不悅了，即便付出生命的代價，我也願意除去你的心結。”

“……你壓到我的頭發了。”龍葵将一縷紅發從他的胳膊下扯出來，也因此翻了個身，與萊格拉斯面對面地躺着。四目相對，萊格拉斯的臉不由地一紅，龍葵便輕輕笑出聲來，然後她的雙臂纏上他的脖子，道：“你是不是早就醒了？這話在心裏說了很多遍了吧？”

萊格拉斯微微一愣，然後道：“才不是的……我還不至于。”

龍葵伸出舌頭，舔了舔他的嘴角，媚眼如絲，道：“是嗎？”

萊格拉斯呼吸一緊，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喃喃道：“……你說的都對。”

龍葵哈哈笑出聲來，道：“你不必要自責。剛才我也沒有完全喝醉。”

萊格拉斯臉上露出喜色，眼見着龍葵松手，似乎要掀開被子起床，他趕緊拉住她，道：“你去哪裏？”

“我去找熱水沐浴。身上黏糊糊的很難受。”

聽龍葵這麽說，萊格拉斯自然非常不好意思。并且，他也沒有繼續阻攔。只是他心中的感受十分奇怪——龍葵的态度看起來絲毫沒有在意這件事情，反而是自己十分在乎。她才剛剛将完璧的身子交給他，怎麽可以做出這麽潇灑的模樣……

倒是顯得……顯得他像個小媳婦一樣。真是可惡！

寝殿的門一打開，魔劍便迎面飛來……

幸是萊格拉斯此刻已經起身，否則坐在床上躲着魔劍的襲擊——這場面就有些難看了。

“魔劍回來！”龍葵蹙眉喝道。魔劍的光芒一弱，顯得十分氣餒，它繞着萊格拉斯飛了一圈，仿佛在說：你小子給我等着……然後它飛回到龍葵身邊。龍葵輕輕拍了拍劍身——雖然彼此之間有深厚的感情，甚至能做到心意相通，然而，這種私密的事情，和誰也沒法說。

萊格拉斯挑挑眉，颀長的身子一把将龍葵橫抱起來，眼瞅着魔劍又蠢蠢欲動，萊格拉斯湊到龍葵鬓邊一吻，道：“好好呆着，我去吩咐值班的侍女将浴室的水放好。”

說完，他又将人放到了床上。

龍葵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道：“你做什麽？”

“不、沒什麽，只是不想讓你累到。”

龍葵一愣，然後朝他扔了一個枕頭。萊格拉斯輕輕松松地接住，眉頭一挑，道：“你其實也是在意的吧？”

說完，他便出門去了。

龍葵覺得萊格拉斯仿佛生氣了……這氣來的有點莫名其妙。

即便在接下來的沐浴過程中……兩人在一個浴室裏沐浴，并且……萊格拉斯甚至不如剛才溫柔……

短暫的瘋狂纏綿過後，晨曦降臨，昨晚注定是個不眠之夜。

調皮的皮聘偷偷拿了從薩魯曼那裏得來的魔多的水晶球，直面水晶球的時候，即便仿佛透過水晶球，索倫可以看到皮聘的一切消息，但皮聘也從水晶球裏得知了一些魔多的行動征兆……

是剛铎。

魔多的下一個目标是剛铎。

而洛汗國王希優頓顯然不願意對那個“在自己的國家陷入困境的時候不曾出手相助”的剛铎派去援兵。這個時候，甘道夫帶着皮聘先行離開——索倫似乎認為魔戒在皮聘的手裏，甘道夫不能将皮聘留在洛汗國。

就在數日之後，烽火臺上求助的狼煙點燃，希優頓才帶上所有的洛汗士兵出發。

——是的，洛汗國和剛铎是人類的國度，不管誰出事，另外一方都将面臨唇亡齒寒的尴尬境地。何況，洛汗國和剛铎其實有着血緣的牽絆，只是近些年來，彼此生了一些嫌隙。不管狼煙是誰放的，到底都讓希優頓有了一個臺階下。

大戰前夕的氣氛十分緊張，就是希優德也一改以往的模樣——最明顯的就是，他每次對上龍葵，都會露出一些類似委屈的表情，但很快，他就裝的沒看見龍葵一樣。龍葵覺得他的改變有些奇怪，但她并沒有深究——尤其在萊格拉斯告訴她，希優德最近可能是覺得壓力太大，有點眼斜，其實每一次看她都不過是龍葵自己的錯覺。

= =

剛铎一戰是一場硬戰，索倫派出了最精銳的部隊，人類傷亡無數。

最後，因為阿拉貢接受了愛隆王連夜送去的重新鑄造過的伊蘭迪爾之劍——當初砍掉索倫的手指，進而解決掉大魔王的人皇之劍。然後他帶着那柄寶劍去了亡靈之山，在那裏召喚了那支曾發誓效忠人皇最後卻臨陣退縮，後來死後不得離去的亡靈軍隊。在亡靈軍隊到來後，擊敗半獸人勢如破竹。

戰争雖然是以勝利告終，但是，這次的傷亡實在太過慘重。

女扮男裝上了戰場的伊歐文也受了很嚴重的傷……

洛汗的子民也永遠地失去了他們的國王希優頓……

即便遍地哀鴻，滿目蒼夷，對抗索倫的戰争卻還沒有結束——只要魔戒一天沒有被毀滅，索倫的威脅就依舊遍布整個阿爾達。衆人的希望寄托在小小的弗羅多身上。遠在魔多的弗羅多和山姆不知生死如何……在這個時候，阿拉貢決定聲東擊西，以殘餘的隊伍進攻魔多，吸引索倫的注意力，為弗羅多争取将魔戒扔進末日火山的機會。

“我對知道魔多的環境，我可以悄悄潛入魔多，去幫助弗羅多。”

龍葵的提議很好，因為她的能力和魔劍的力量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最重要的是……從一開始，甘道夫就知道龍葵是除了弗羅多外唯一不受魔戒影響的人。萊格拉斯對龍葵的感情已經從私下到公開，并且他已經對龍葵明說——他十分擔憂龍葵，但是大局為重的道理他是知道的。此刻的他只想這場戰争快點結束……他會帶着龍葵回到幽暗密林，讓國王同意他們的婚事……

大軍即刻出發，在魔劍的相助下，龍葵很快抵達了魔多。

在小心翼翼地躲過諸多目光後，她也是費了好多時間才找到末日火山的入口。

那時，弗羅多剛剛取下魔戒，要扔進末日火山的火焰之中……就在這個時候，他仿佛被忽然控制了神智一樣，他戀戀不舍地将魔戒捧在手裏……不管山姆如何叫喚，他都沒了自我……

“山姆！弗羅多！”

看到龍葵，崩潰的山姆眼睛一亮，他哭道：“龍葵！我沒想到還能見到你……快點阻止他……不！”

弗羅多已經将至尊魔戒戴到食指上，隐身消失在龍葵和弗羅多的面前。

龍葵看着地上的火山灰灰塵，實際上，這不難發現弗羅多究竟在哪裏。

不過，龍葵還沒有出手，已經許久未見的史麥戈忽然蹿了出來！他一個機靈就撲到了弗羅多的身上！

“史麥戈！”龍葵如今知道了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甚至包括史麥戈的過去。史麥戈微微一愣，然後很快不理龍葵，專心搶他的“寶貝”。龍葵嘴角一僵，幾步上前，啪的一下，一掌拍在史麥戈的後頸，将小東西拍暈了之後，她兩手同時對付弗羅多。

弗羅多哪裏是龍葵的對手，被龍葵敲暈了之後，順利地将魔戒取下，并且扔進了末日火山。

山姆全程發呆。

“山姆，将弗羅多扶上來！”

事實證明，一個寶貝如果要爆炸，那麽一定會導致山崩地裂——再不濟這末日火山是要廢了，這個時候不跑什麽時候跑？！

龍葵提着史麥戈，山姆堪堪抱着弗羅多，在魔眼毀滅之前，他們踏着魔劍從它的眼前潇灑地飛了過去……

索倫看着不算陌生的人，如果他有實體的話，現在必須要噴出一口老血！

“異界劍靈！居然是你！他們承諾你什麽了？難道這世上還有比權力更加吸引人的？！”

“魔君好久不見！雖然我很感謝你之前令人教我學習這裏的語言，但是……教您一個乖，如果您下次和女人打交道，記住感情永遠比權力更加吸引女人哦。”

“……你為何不早說？！”

“早說也沒用，我覺得這裏最好看的男人就是萊格拉斯，不過他和您又不是一派的。”

……

魔劍将四人帶到了大家的身邊。轟隆隆一陣巨響，是邪黑塔倒塌與魔多地面淪陷的聲音。

在這巨響之前，大家都聽到了龍葵的那一番話……

在一陣陣歡呼聲裏，便是疲憊不堪的山姆也帶上了一些祝福的笑容。

而這時，在魔多黑門那處，一個巨大的黑色漩渦大開……

漸漸的，漩渦內的色彩開始分明。

衆人看到和自己身處的國度全然不同的景象……那裏住着黑發黑眼，黃色皮膚的人。祥和平靜，繁華富貴。緊接着是一個小小的院子，在院子裏有個和龍葵長的一模一樣的少女，只是，她黑發黑眼，身着藍色長衫，氣質也和龍葵不同。少女和一個高大的男子将葵花籽撒在後院開鑿的田地裏……

魔劍嗡嗡作響，一圈一圈地圍着龍葵。

這個時候，大家都立即明白了——在漩渦的那一邊便是龍葵的世界。

只要她踏入漩渦，便是真的和大家訣別了。

“龍葵，留下來。”萊格拉斯上前一步，疾風吹動龍葵的裙擺，她明明就在眼前，但是卻十分不真切，他甚至不敢伸手去觸碰，唯恐自己這麽一碰，她就消失了。

龍葵對他抿唇一笑，然後不再看他，她依依不舍地看着漩渦內的景致，等魔劍飛到她的面前的時候，她便低首用側臉貼着魔劍，她的聲音溫柔的不可思議：“好了，回到天哥的身邊吧。告訴天哥，還有她，我已經找到那個人了。”

“龍葵！”萊格拉斯疾步上前，他道，“龍葵，你如果要離開，我便跟着你一起離開！”

“小綠葉萊格拉斯！你不要胡鬧！”甘道夫一手扶着弗羅多，一面呵斥道，“即便是現在的中洲也不适合精靈生存，西渡方是正道。你如果去了異界，誰也不知道你能活多久！”

龍葵對他笑着搖搖頭。

魔劍不舍地蹭了蹭龍葵的臉，然後倏地化成一道白光，飛入漩渦之中。

漩渦慢慢消失，龍葵看着萊格拉斯輕輕一笑。

衆人都是松了一口氣的模樣。

金靂更是道：“如果女精靈走了，我發誓這只精靈會悲傷而死的。我剛剛還想說居然不是戰死，而是這麽浪漫地死掉，實在不符合這只精靈的精品。”

……

萊格拉斯滿心滿眼都是眼前的人，他喜極，托起龍葵的下颔，便深深地吻了下去。

背後是漫天澆灌的岩漿。

他們并非衣冠休整，甚至可以說十分狼狽。

可是在場的人，都覺得這副畫面很美。

他們不知是為了終于打敗魔君而高興，還是在經歷了生死兩重天後，再看到有情人的擁吻而感觸。

你去哪裏？

去找一個可以保護我的人，一定會有這樣一個人，在某個時代，某個地方，等待着……

作者有話要說：

【正文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