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發給好姬友
好姬友:我仔細想了想,為啥沒人看你的文。
蠢作者(乖巧):請說。
好姬友:你這個題目要改。
蠢作者:改什麽?小蝌蚪找媽媽?
好姬友:不知道。不過可能你名字取得高大上,讓人以為你文筆很好,結果……
蠢作者:……
最後,日常表白天天損蠢作者的“黃編”,蠢作者一個人的“黃編。”
☆、珑中疫病起
濁歷五八四零年。謝轶和謝峙四歲。
謝轶對外一直稱病,因此周遭鄰居對只聽說過名字的謝家老大十分好奇。終于,再謝峙的百般請求下,謝轶屈尊降貴,答應了。
正趕上集市。
街坊四鄰熱情地給謝轶這個那個。
謝峙輕輕推着謝轶走在街上時不時給謝轶說着什麽,謝轶聽着點頭。謝峙時不時拿着些糖葫蘆或者糖果之類的吃食放在謝轶手裏。
“讓開!讓開!”
疾馳的馬兒踏蹄而來。集市的人們連忙退讓。
眼看馬蹄揚塵就要踏到謝轶身上,一個黑影擋在謝轶面前。
“峙兒!”謝轶看着身子微微顫抖,雙臂卻緊緊抱着自己的謝峙不由一急,反手護着謝峙的頭,自己也趕忙低頭。
突然一瞬間,謝轶眼睛無神,擡眼看着眼前的馬,嘴裏喃喃:“停下。”
馬背上的人緊緊拽着缰繩,卻仍是不見馬停下,勒得虎口生疼。眼見就要踩到前面的孩子。這時,馬突然高高揚起,險些将人摔了下去。
“唉,膽小鬼。怎麽跟個小姑娘似得縮在姐姐懷裏?”謝轶清醒後看着停下的馬嘆了口氣,低頭看着抖如糟糠的謝峙,一個指頭彈了上去。
“不是……不是小姑娘……”謝峙嘴裏斷斷續續地無力反駁,手還是緊緊抱着不松。
“不是小姑娘還穿粉衣服?”
“那是,是小時候。”謝峙抱了半天還沒覺得疼,有些奇怪。
馬上地人看着馬終于停下,急急下馬到姐弟兩人身邊。“兩位公子小姐,可有傷到?”那人膽戰心驚地問道。
謝峙才放下手,聽完一改之前的膽小樣子,指着那人大聲道:“你知不知道剛有多吓人!”
“是是是。”那人連忙低聲告罪,“我一時疏忽,都是我的錯。”
謝峙仰着下巴,擡擡眼皮:“以為道歉就行了?”
“小公子有什麽要求?”
“嗯……”謝峙右手撐着小腦袋,看看那人,再看看馬,“你,給我姐姐道歉,然後……再買三根糖葫蘆來。我們就原諒你了。”
那人本以為要賠個三五兩銀子,揣揣不安時,聽着謝峙的話,突然一笑:“好,多謝公子。”說着走到一旁去買糖葫蘆。
“蠢蛋!”謝轶一下捏着謝峙的臉,“剛才差點踩到你知不知道!”
“他看着沒有多少錢的,懷裏就一個破木簪子。而且那馬像是吃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靠馬為生,馬就是他的命,不該這樣糟蹋的。”謝峙悄咪咪地對謝轶說。
謝轶看看馬,又狠狠地捏了下,“就你聰明。”
那人買回糖葫蘆,又認認真真地道了歉。謝轶看也沒什麽好玩了,就催着謝峙回去。
回到家中。
謝轶被謝峙送回木屋。謝峙剛走沒一會,謝轶忍着一路的疼痛,撐在床榻上,“出來。”
“宿主謝轶确認,系統一二為您服務。”
“剛才怎麽回事?”
“系統的第一原則為保證宿主安全。系統擅自接管宿主身體,請見諒。”
“我還沒有開始修煉。”
“淨靈體,出生便得天地靈力鐘愛。”
“我來着也是因為你?”
“是。”
“那,按套路,任務呢?”
“無。”
“那我來幹什麽?”
“系統權限不足……”
“你有什麽功能?”
“系統權限不足……”
……
謝轶問了一晚上,發現這個系統估計才出生,只會說“系統權限不足”這幾個字。謝轶從小到大一人慣了,穿到個異世也立馬習慣。除了蹦出來個弟弟讓自己有些意外,其他也沒什麽。系統今天控制自己身體行為倒有些讓謝轶毛骨悚然。
幾日,系統也沒有出來。
謝轶到謝簫歌書房了翻了幾天,找到幾個除昧的符文。試了半天也沒用。
最後,過了幾個月,系統就跟沒出現過一樣,謝轶也就放在一邊,安心修煉。只是,謝峙從那以後就一直喜歡穿藍色的衣服,還時常在謝轶身前晃悠。
“我的記憶裏沒有這段。”謝峙坐在謝轶床邊看着謝轶因靈力抽空疼了一個晚上。
“你不是要去找你的‘姐姐’嗎?你再看看這個人值不值得你在惡淵的那一百年。”
濁歷五八四一年。謝轶和謝峙五歲。
“咻!”一塊石子穿林而過。驚走了真在啃葉的小鹿。一只白毛狐貍在林間快去游走,躲着後面不斷射來的石子。
見狐貍越跑越遠,謝峙仍不急不慢地追着。
“嗷!”林中突然一聲驚叫。
謝峙拍拍手,從草叢中提出一個網子。用指頭彈了下狐貍腦門,“哈,還跑?”
謝峙提着網往回走。
“謝二公子,今天你們過生辰,來,這個拿過去。”
“謝謝李嬸!”
“公子,你上次說我這的魚特別好看嗎?。我裝了兩條。”
“謝謝張叔。”
“公子……”
“公子……”
謝峙一路随街坊的道賀中走過。
“阿峙,轶姐姐不是想要只寵物陪着嗎?你看我的阿花怎麽樣?”一個小童抱着一只小花狗,跟着謝峙。
“走開,阿姊已經有寵物了,我捉的!”
“我剛學會疊紙,給轶姐姐和你疊了幾個小玩意兒。”
“玩具也有了,我疊的!”
謝峙拒絕幾個小孩的好意,連忙提着大堆東西回到家裏。
謝家院。
小院被青磚紅瓦環繞,院中種着花草,只留有一條小路。幾處籬笆裏小雞小鴨叽叽喳喳。牆上青色的藤蔓肆意爬行将青磚染綠。
謝峙往院中深處走,其中走出裸露的小路,踩在草地上接着走,直到走到一塊巨石處。謝峙左手擡起,摸在巨石的一處,半刻鐘過去,巨石表面蕩起波瀾,謝峙一頭進去巨石中。
眼前一處山谷,植林茂密,枝葉蔥茏,卻鮮少有動物走動。會感覺這裏總比外面缺少些什麽。
謝峙又往前走了一會兒,一座木屋樹立。門前坐着一個五歲的女童,穿着嫩粉色的衣衫,端是玲珑可愛。
女童笑盈盈地看着來人,“阿峙。”
謝峙張開雙臂抱了抱謝轶,“阿轶。”收回後把手裏拎的東西紛紛放在謝峙腿上:“這是李嬸給的麥芽糖,這是張叔給的魚,這是趙伯編的小老虎,還有……”直到謝轶腿上滿是東西後,從網裏抱出白狐,“最後,這是我的,阿轶生辰快樂!快快好起來。”揚着大大的笑臉把白狐給謝轶。
謝轶正防着腿上的東西掉下來,一個毛茸茸的東西就糊在臉上。謝轶擡手勉強擡手抱住,“嗷。”白狐也軟綿綿叫了一聲,往謝轶身上湊湊。
“嘿,剛才還掙紮得像模像樣。”謝峙看着白狐的樣子笑笑。
謝轶一手抱狐,騰出一只手,一下揪上謝峙的臉,“太多了,來的時候不會先理理嗎?先把送誰的分清楚。”
“唔,疼。”
謝轶聞言松手,“裝。”說着從懷中的禮物堆裏拿出一個紙包,“天天嚷着糖不夠吃,給。”把李嬸給的糖塞在謝峙懷裏。
“……”
“我不會和父親說的。”
“啊,謝謝阿姊!”
“還有這個,天天喜歡纏着母親學陣,不是最喜歡漂亮石頭嗎?”
“趙伯編的動物不是一直想要嗎?”
……
最後謝峙懷裏又有一堆東西。謝轶翻翻腿上的東西,确定沒有之後。腿上東西消失,白狐安穩地趴在腿上蹭着謝轶。
謝轶擡眼:“好了,沒事快回去。晚上我會出去一起吃生日宴的。”說完摸摸謝峙的腦袋。
謝峙甕聲甕氣地說:“好。”說完抱着東西往回走。
謝轶坐在輪椅上,看着謝峙走遠,離開。
抱起白狐,“被他折騰不淺吧。”
“嗷(還好),嗷嗷(沒有傷到我)。”
謝轶聞言笑笑:“峙兒心地不壞的。這的靈力比外面稀薄得多,不利于你生長,我帶你出去吧。”
“嗷嗷(你身上好香),嗷(不想走)。”狐貍蹭蹭謝轶的鼻頭。
“呵呵,鼻子真靈。可我現在還太弱,竭澤而漁可不好。”
“嗷(好吧)。”狐貍聞言垂下晃的飛快的尾巴。
謝轶見白狐也同意了,用靈力艱難地控制輪椅前進,“嗷(用手要快些)。”
謝轶笑笑:“我有些懶,而且最近有些不太好的預感。強一點總是好的。”
謝轶帶着狐貍回到木屋,屋中看似簡陋,但随處可見裝飾的用心。桌上放着些靈紙和一只毫筆,旁邊還放着兩個泥人,泥人旁邊有幾顆石頭。床上放着兩個布偶旁邊還有兩個個布包,狐貍看了半天也沒看出是什麽。窗棂旁邊還畫着什麽,一個衣櫃擺在床邊。
“嗷(那是什麽)?”狐貍用小爪子指指床上的布包。
“那是峙兒跟母親學的作的布偶,呵呵,看不出來吧。當時他要扔,說是以後一定做得比母親還好的。還好被我救下來了。至少能當個枕頭,物盡其用。是吧?”
“嗷嗷(你不說還真看不出來)。”狐貍又仔細看看,勉強辨認出手腳,但還是看不出來做的是個啥。
“呵呵,好了,出去吧。”謝轶說着,往前打開櫃子,撥開層層衣服,不知按了哪裏,櫃子後面打開一個同道。謝轶放狐貍進去,“一直走就到森林了。”
“嗷。(拜拜)”狐貍回身蹭蹭謝轶的手。
“再見。”謝轶摸摸狐貍的腦袋,笑着說。
嗡!桌上的一塊黑色石頭突然跳動,裏面靈光閃爍。
謝轶看着狐貍走了,轉過輪椅到門口。
看着一身玄色衣袍的俊逸男人,謝轶低頭作請安,“父親。”
謝簫歌笑笑,一陣眼波流轉,風流恣意。“轶兒。”
“最近身子感覺真麽樣?”
“尚可。”
“轶兒,你才修符幾月。雖天賦異斌但不可疏忽基礎。還有,在外萬不可使用靈力,待為父再用藥五載将靈體穩住才可。”
“女兒謹記。”
謝簫歌看着謝轶,嘆了口氣,“知道你是個有主意的孩子,但有困難記得還有爹和娘可以幫你。”
“是……”
“峙兒天生爛漫,于修煉不上心。縱是天賦不差但缺在恒心,是個愛玩的性子。麻煩你了。”
謝轶笑笑,“那樣很好。”
“是很好……”
濁歷五八四二年,謝轶和謝峙六歲。
春,梓州突發疫病。病情爆發之迅速,甚至周圍州城也有沾染。正值春種,人無勞力下地幹活,寒冬又過,糧食不足。餓死、病死不知凡幾,流民乞丐滿地可見。
清渠派人診治,但也只是控制。醫修人手大量匮乏。
謝家經營點面生意,人們瘋搶着糧食,一時間生意爆滿。寧惜最後決定将店關閉。每天在店門口發米,每人定量登記,還在城中施粥,收效甚微。
謝轶被謝簫歌關在小秘境中,盡管醫修難修,但厲害的醫修對天地靈力的感悟遠勝其他修士,謝簫歌也不敢托大。
城中幾天後迎來清渠的人。寧惜因為人手不夠,拉着謝峙一起到平民窟去發飯施粥。
這天,謝峙同樣用靈力推着車子往前,突然看着一群乞丐團成團地扭打。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謝轶:怕不是我穿了個假越。
系統:系統權限不足……
謝轶一拳打飛。
蠢作者寫修真寫了快二十章。
好姬友一號:我覺得根據你的日常畫風,寫搞笑之類的肯定很好。
蠢作者:我就當是你在誇我……
好姬友一號:真的,為啥要寫修真?
蠢作者:這是信仰!信仰!知道不!第一次必須是修真。
好姬友一號:好嘛,又瘋了。
好姬友二號:姐,啥時候寫快穿?
蠢作者:……
最後,日常表白天天撺掇蠢作者改變畫風的“黃編”和“王編”。蠢作者一個人的“黃編”和“王編”。
☆、珑上突變起
謝峙愣了一下。每天看見我就蔫不拉幾的,今兒個怎麽這麽有活力?
謝峙輕輕操縱着車子停下,走上前扒拉開。“哎,幹嘛呢?”
因為謝峙送了幾次,與乞兒們也都相熟。看見謝峙也就不打了,趴在地上的小孩子緊緊抓着個饅頭。
謝峙看了,“我以為什麽事,你們等等我不就有了嗎?還打一架。”說着從車裏拿下幾個饅頭分給他們。“哪來的?”
一個餓極了捧着饅頭的孩子說:“剛來一個白白淨淨的,背着一袋子,吶,被追到裏面了。”說着指指巷子裏面。
謝峙看着那個方向。
……
“清渠來人了,峙兒你出去的時候要注意。”謝簫歌說道。
……
謝峙趕忙跑到巷子深處。
角落裏,就見一角白色被一群髒布衣圍在一起。“別搶……都有的……”一個弱弱地聲音淹沒在乒呤哐啷裏。
咚!咚!咚!“哪個沒……”咚!
“公子……”
“糧食少我知道,那你們也不能搶啊。車裏,自己拿,拿多了看我明天還來不來。”
“謝謝公子……”
謝峙踢着小靴子,一步一步,看着被糊得“精彩”的白衣,一手捏上那小孩的臉,“嘿!小子,爺救了你一命,想好怎麽報答了嗎?”手感真的挺好。
“嗚……這個是給病人的……不能給。”小孩聞言立馬攥緊手裏沒幾個饅頭的包袱,一臉驚恐。
“切,誰要饅頭?”謝峙上下掃掃陳郁,突然搓搓手,小聲對小孩說:“有糖嗎?”
“……”
謝峙看小孩不理他,“喂!”
“哦,有。”小孩從懷裏拿出幾顆用紙包好的糖。往前伸手,臉撇開,“給……”
“好了。就當保護費了,下回等我來了,你再來。唔,估計是飯點後吧。”謝峙又捏捏手裏的臉轉頭走了。
小孩看着謝峙推着車子慢慢離開,低頭看看只少了一顆糖的手心,愣了會兒。
“對,病人!”
第二天……
謝峙搖着車子,看着本該等着自己的人一個沒有,又往裏走了走。看着眼前的景象,一拍腦門,“又是你啊……”
又咚咚咚,把人收拾了。
“今天又來嘛來了?”
“送藥……”
第三天……
謝峙正在發饅頭,一個白色身影印入眼簾。
後,謝峙推着空車往回走到小孩身邊,“今天學聰明了?”
“嗯。”
看着眼前沒帶包的人,“今天不送藥?那來幹嘛?”
小孩聽了,好久才反應過了,從懷了摸出一顆跟第一天一樣的糖,“昨天的保護費……”
“……”
小手也不縮回去,又往前去了些。
謝峙看着快哭的小孩,拿着糖放進懷了,“好了,好了。跟我欺負你似的。”
之後……
“這是這兩天的。”
“這是明天的。”
……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謝轶因為被父母警告,乖乖呆在小秘境裏。除了謝峙三天兩頭來一趟,就跟在無人島一樣。
“阿轶,我今天遇見一個的小孩。”
“你自己不也是?”
“不一樣。”
“哪不一樣?”
“他比我笨。”
“你也知道你笨?”
“……”
謝轶把謝峙逗走後,看了眼幾丈外的樹林,又推着輪椅往屋子裏走。“遠道而來,進來喝杯茶吧。”
謝轶剛坐上床榻。屋內氣流波動,一人坐在謝轶對面的椅子上。
“敢問閣下前來,所為何事?”謝轶悠哉地坐在床榻上,用靈力控制器物,給來人倒了杯茶。
“允所來是為了令尊令堂。”
“家父家母好得很,不須閣下惦念。”
“事關性命安危。”
……
“系統,那是誰?”
“界靈,可信任。”
……
市集。
正逢多事之秋,謝轶本來也不想出去。但是安靜如雞的系統突然沒命地在自己腦子裏叫了幾天。謝轶只好給謝簫歌說了下,被寧惜下個移動般的緩靈陣就出了門。
謝轶推着輪椅到系統指的地方等了半天也沒有什麽異樣。
“等誰啊?”
“四象之一,妖族『白虎』。”
“這回不說權限不足了?”
“系統權限不足……”
“……”
日上三竿,真是人燥熱之時。街上空空蕩蕩,謝轶躲在一塊布棚下。
嗖的一聲,謝轶懷裏突然窩着一個東西,全身灰撲撲的,但還看得出是一只白貓,在謝轶懷裏不住發抖。粉嫩的鼻頭下,小小的三瓣嘴,兩聲“喵”更是叫得有氣無力的。尾巴晃晃,圈在自己身下。
“系統,這,就是四靈?”
“是。”
通!一陣塵土飛揚,幾個壯漢不顧晌午的大熱天直接一個個沖到商鋪裏去。老遠都能聽見,“小姐”,“貓”的字眼。
低頭看看白貓,它擡起臉,露出琥珀色的眼睛,身子又抖了抖。
“可能味兒有點大,你忍忍。”說着往角落裏去了些。
壯漢出了店門,路過街口巷拐的貓窩也翻起來找了半天。
又走走停停,不知看見了什麽,飛快離開了。
“晦氣!”遠處傳來一聲咒罵。
半晌……
“呼……好了。”一個乞丐從地上爬起身來,抱起懷裏的黑貓,笑笑。
“喵(臭死了)!”黑貓一爪子劃向謝轶的臉。
謝轶反應向後一伸,“還好,沒劃到。”按下懷裏張牙舞爪的黑貓。
“唔,看來該給你洗個澡。”謝轶聞着貓,“喵!”,“是,還有我。”
……
“阿轶,我回來了!”謝轶一個虎撲,撲在床榻上。“好累……”
“啊,誰!”謝峙一個鯉魚打挺,翻身起來,捂着被劃了一道的臉警惕地看着周圍。
“阿峙,你回來了。我今天撿了只貓,剛不見了,你看到了嗎?”謝轶的聲音從屋外傳來。
謝峙看着窩在床上的白貓,從牙縫裏擠出兩個字,“沒有。”說完就撲上床。
一陣雞飛狗跳……
後來……
“峙兒,看來你們相處的很愉快啊。看來這月的糖也不用給你了。”
被從裏面反鎖的小秘境一下就鎖了一旬。
“臭貓,我跟你拼了!”
巷弄,難民營。
謝峙送完糧食,無所事事。揪着貓的後頸皮遛了半天,又被撓了幾道。
坐在石頭上,伸手往懷裏掏了半天,“最後的。”次啦!一下撕掉外面包的紙。看着貓一口咬上去。
看着身後怯生生不敢說話的小孩,“小子,你來難民營幹什麽的?”
“跟着父親治病救人。我長大要成為一個偉大的醫修!”
“啧,好呆。就你這性子還治病?再說,清渠的不都在城東治修士嗎?凡人?好像要給錢才行吧?”
小孩聽了,臉漲的通紅。“我,我……”
“嗯?”謝峙防着貓的爪子,偏頭看着小孩。
“我,我今天不交保護費了!”說完,氣鼓鼓地走了。
“……”,“死貓!還撓?”
清渠臨時帳篷。
小孩跑着從難民營回來。
小孩漸漸放慢步伐,身上是早已換上的春日青錦袍雲領。身姿端正,儀态風雅。
“少主。”“少主。”……
小孩一一點頭,矜貴又和着青澀。小孩輕手擡起帏帳,見了裏面的人緩緩一拜,“父親。”
“郁兒,你還天天往凡人醫患那裏跑?”
小孩在袖子裏的手攪攪,“是。”
“注意些,有些修士總是愛多管閑事。病好了就愛搬弄是非。”
“父親,孩兒不知。為何凡人明明更容易因疫病感染而死,修士身有靈力症狀輕微不易致死。為何,為何我們卻要先治修士?連孩兒去給一個凡人送藥都要這般偷偷摸摸?”
男人看着小小的少年說着驚人之語,摸摸小孩的腦袋。“百人中才有一人可感靈,千人中才有一人入築基,萬人中才有一人可到金丹。如此,修士一人便可抵凡人數人。為父可曾給郁兒講過。”
小孩低頭,剛剛的勇氣像是用完了一般,“父親講過。那,郁兒,是錯了?”
“那郁兒可記得為父在郁兒學醫時教郁兒的第一堂課?”
“為人醫者,需熟記藥理,卻不可因循守舊;需經歷榮辱,卻忌失掉平常心;需知生命無常,卻仍應竭盡全力。”小孩流利的脫口而出。
“嗯,不錯。今日為父再教你一堂課:為人醫者,未有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未有三跪九叩,老幼貴賤。未有傳承一家,己悟己得。”
“是,孩兒受教。”
“待知識儲備已是充足。剩下的,就看你自己有多大勇氣來打破那些不成文的規則了。修士與凡人都為人族,內內裏卻分三六九等。世事如此,你當知曉,你現做的,是為父奢望卻不敢做的。”
“是……”小孩深深一拜,轉身離開。
帳外。
“哎!快來,我要難受死了。”
“好的,好的。馬上。”
“小子,我今天的飯呢?”
“請等等……”
旁邊,謝峙抱臂看着小孩,“這小孩是那個陳郁?那我問他怎麽不說?”
翌日。
謝峙推着車子,一步一步,到地方就看見那個小孩蹲在昨天的石頭上。
謝峙擺手招招,一個小乞丐跑來,“大哥。”“自己拿去分。自己多拿一個。”“好嘞!謝謝大哥!”“快去快去。”
謝峙往小孩那邊走走,才發現小孩在哭。
謝峙輕輕拍拍小孩肩頭,“哎,哎。”
謝峙的手一下被擻開。還傳出一陣嗚嗚的嗚咽聲音。
“哎,別哭啊。我昨天說錯了。你一定可以的。要不,我給你這個,昨天跟阿轶磨來的,最後的了。”說着,一個東西戳戳小孩。
小孩窩在懷裏的頭擡擡,露出個小圓眼。接過糖葫蘆,撕掉外面的紙,背着謝峙吃起來,吃的同時還嗚嗚地哭。
“哎,你這是什麽技能啊?”謝峙看着手裏空空如也,撓頭無奈道。
“那個人,死了。”小孩咬着棍子,小聲說。“明明可以救的。”
“唉,難受個什麽勁。看你不過是個送藥的小弟子。有這份心,比那些修為高深的醫修不知道好多少倍。”一只手落在小孩頭上。
“等以後,嗯……你醫術有成了,我去清渠找你。我們去周游青垣,你治病救人,我懲惡揚善!這兒的兔子洞我都知道有多少個,早就想出去了。”那只手又揉了揉。
“那還要等好久……”小孩咬着翠紅的山楂喃喃。
“哈,我謝峙說話算話。你乖乖等着就行了。”
嗡!一聲輕響。小孩突然起身,跳下石頭,看着跟自己比要高些的謝峙,“我在清渠等着你。記住。”說完飛也似地跑走。
城東。
小孩看着被收起來的帳篷,有些愣怔。跑到一隽秀男人那裏,“父親,我們為何離開?”
男人彎腰抱起小孩,“溫雲傳訊,門中有人叛亂,殘害同門。”
小孩低頭,“可疫病并未解決……”
“若非情況危機,為父也不會如此行事。”
小孩低頭不語。
第三日,難民營。
謝峙抱着一堆東西,坐在石頭上,“怎麽還不來?好不容易跟娘磨來的……”說着低頭看着懷裏的東西。
那小孩,我還沒問他的名字呢……
車上。
“郁兒,你怎麽哭了?可是為那些凡人憂愁?”
“父親,無事。”
他還不知道我的名字……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陳郁:我的志向是成為偉大的醫修!
謝峙:我的志向是收遍天下小弟!
蠢作者寫這章時,本想拜讀一下《黃帝內經》或是《傷寒雜病論》什麽的……沒錯,就蠢作者的智商……
然後……恰巧小天使有首歌,《大醫精誠》,不敢直接搬,于是用了蠢作者所有的智商去再創作。
對不起,境界太低只能到這了。任批。
最後,真的是吹爆我大中醫,還有我家言和小天使。
還有,蠢作者沒有學過中醫,文中僅為蠢作者個人觀點。躺倒任批。
☆、珑內生機現
在清渠的醫修撤走後,疫病更控制不住了。謝家的糧食也就快見底。修士大半已是痊愈,只有凡人還在被疫病折磨。
“簫哥,我從悃兒那借來的糧食已經快沒了。這樣下去……”寧惜有些擔憂地說。
“旭州離珑州太遠,糧食還有許久才可到達。”
這處小城靠謝家聯合其他商家,才苦苦支撐到現在,他們不是沒有發難民財的念頭,只不過謝簫歌一露修為就立馬妥協,況且謝家還自掏腰包按市價購買。
“再看看,再看看……”謝簫歌一手捏在身旁的椅把上。
幾天後……
春光已過,枝葉漸豐,蟬鳴聲聲,氣溫燥熱。
街頭可見人群三三兩兩倒在地上,蓬頭垢面,聲如細蚊。少有幾個凡人郎中冒死來救治,疫病于凡人來說兇多吉少,于修士來說卻如寒疾燥熱般難耐而已,但時間長也是會喪命的。
城西的屍首已是堆得如山高,每天來來往往的木推車上蓋着草席伴着幾聲哀嘆。這珑極小城處珑州西部,本就荒涼,勢力簡單,修士的實力低微,謝家舉家來此也正是看中這點。城主雖說是個盡心為民的,但實在偏僻荒涼。如若是東域旭州那般富庶的地界,這小小瘟疫自是被乾府撒撒錢就解決了的。
難民營。
謝峙推着比原先小得多的木頭車子,看着幾天前還活蹦亂跳的小弟們如今躺在牆邊毫無意識,從車子裏拿出饅頭和水囊,一一往他們嘴裏喂去。
一個小乞丐意識模模糊糊,顯然已是不行了。謝峙将水囊放在他的幹裂不見血色的嘴邊,卻被他擋下。謝峙又作勢往他嘴邊喂去,一只手抓着他已是沾滿灰塵的藍袍。
謝峙輕輕搖搖胳膊,“別鬧。”
“老大,你衣服髒了。”小乞丐看着謝峙,聲音從喉嚨裏擠出來,嘶啞卻稚嫩,那是還沒有到孩童變聲期的稚嫩童聲。
“是嗎,先把水喝了,我一會給你找些粥喝。”謝峙把他輕巧地靠在牆邊,不敢大力的去掰那只幹瘦的手。
手上的髒印在藍袍上觸目。
小乞丐任謝峙掰開自己的手,卻還是不喝嘴邊的水,“老大,我那時把你衣服弄髒了,還被你打了一頓呢。”他看着謝峙,笑着說,“可疼了。不過……你後來又拿藥過來給我了,我那時想都沒想就把藥扔了,後來想想,該拿去賣的。這樣……說不定能換頓肉吃……”
“先喝水……”謝峙看着小乞丐眼睛中的神采慢慢隐沒,聲音有些不穩地說。
小乞丐像是沒有聽到謝峙的話,不管不顧地使勁說着,“你雖然老是打我們,不過那還沒有我以前跟城東錢婆養的狗搶包子被咬得疼。我天天想着總有一天要把你套麻袋裏,狠狠揍一頓。但是,誰讓你天天給我帶糖吃的?肯定不是什麽好糖,甜得我都不想打你了……”
謝峙看着聲音越來越小的人,把水囊放在一邊,手輕輕擡起小乞丐,隔着單薄的麻衣,手下是輕而可觸的硬骨,卻也脆弱得謝峙不敢使勁。
“吶,老大,我剛剛又弄髒你的袍子了。但現在你可不能打我了。你人這麽傻,以後要好好照顧自己,乞丐可是很壞的……”
“……”
其他乞丐見水囊就在邊上,卻也是沒有拿它的力氣。看着剛剛咽氣的小乞丐,其他乞丐心裏戚戚,身體卻已是沒有水分去作眼淚為他流下。
謝峙摟着小小的屍體,将那雙無神的眼睛合上,抱起他輕放在一邊,拿起一邊的水囊,又撐起另一個,就要喂。“老大……”那乞丐其實也知道自己活不了了,剛張口就頓住了。
滾滾淚珠打在自己脖子裏,謝峙嗚咽着,“你喝!”
那乞丐笑笑,“不愧是富家的,就會浪費……”操着長者的口吻,乞丐還擡手摸摸謝峙的腦袋。
“我讓你喝!我是老大!你們都要聽我的!”說着,謝峙直接嚎啕起來,六歲的孩子,如找父母要糖的架勢,沖着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孩子嘶吼,是那麽的無理取鬧,那麽的蠻不講理。
“阿峙,你姐姐好像是這麽叫的……阿峙幾天沒有吃飽飯了?我的命本就低賤。你雖然開始修煉,這病也不是不會上你身的,還天天往這跑。以前,我也有個弟弟……這幾天你來,就感覺他投到個好人家,想起我,帶好東西給我……”說着又摸摸謝峙的腦袋。
謝峙哽咽着,“饅頭不是什麽好東西……”
“阿峙是啊……水什麽的,拿回去吧……”說着,将手放下,閉上眼睛不再看謝峙,俨然是在等死。
謝峙又摟起另幾個,他們也都迷迷糊糊地說着什麽後躺回去,有些小的摟起來時,再也不會朝謝峙要東西,開口閉口“大哥”“大哥”熱切地叫着了。
小小的孩子,拎這沒少多少的水囊,“你們……你們別這樣啊……”
謝峙跑到他們面前,“我會去找爹要藥的,你們會好的……別不理我啊……”
謝峙看着眼前無動于衷的乞丐們,半晌無語。後,謝峙抱着一個個死去的乞丐們,往他們附近的一處小山坳上,控制着生疏的靈力一點點地挖着,幾個小小的坑費盡了謝峙進一年修來的靈力,又拿出靈石,最後用手扣着泥,“我還沒帶你們出去看看呢……我娘說外面可美了。有湛藍色的海,高聳入雲不見頂的大山,還有稀奇古怪和人一樣的妖族,還有……還有你們以後的朋友啊!”
謝峙給他們說着,卻把這些還沒有走出這個小城到外面看看就已經結束了的生命永遠地留在了這裏。
他們是那麽明白生命的艱難,也是那麽絕望又輕易地放棄了剛剛開始的生命。小小的謝峙不明白,這麽美好的世界,他們為什麽會連近在手邊的希望都不願意抓住。
最後,謝峙推着還是滿滿的木頭車子回家。
謝家,正廳。
謝峙回來後連忙跑來準備去向謝簫歌讨要治病的藥。其實藥并不貴,也并不少見,只是珑州地域太大,凡人何其多,藥自是被炒到高價。僅是糧食,謝簫歌也快沒有了。還有的修士也并沒有得到救治。
“端持大人,我們店中的糧食已是全部賣給你們了。”
“真的沒有了嗎?”
“真沒了,小人家中也是頓頓野菜稀粥。”
謝簫歌像是轉了個方向,問着另一個人,“周掌櫃的藥鋪中可進到了藥材?”
“現在的藥比以前漲了十幾倍,藥商現在只供大城,珑極城這種小城不賣。”
“……”
謝峙往前伸的腳又伸了回來,默默轉身。直接飛奔,沖到謝轶的木屋,撲到謝轶身上就哭起來,吓的原本在謝轶腿上的貓跳了起來,生氣地恨恨地踩着他的背。
謝轶看着進門就哭的謝峙,也沒問什麽,擡着手給謝峙順氣,謝峙一哭就很兇,每次哄好了想停卻停不下來,渾身緊繃,嗆着氣,要好半天才能好。
晚上,謝家內廳。
“夫人,我準備……”謝簫歌摸着寧惜的手,跟她商量着。
寧惜想也沒想,甩開謝簫歌的手,“不行!絕對不行!”溫煦的女人一改往日的柔和面孔,滿眼血絲地死死盯着謝簫歌。寧惜這些天天打聽哪裏有糧食和藥材,眼睛熬的不見從前清麗模樣。
“只用一點,凡人本就承受不了多少。”謝簫歌又說道
“就算一人一滴,幾萬的人,你要把自己抽幹嗎?”寧惜立馬反駁。
……
第二日,謝簫歌将謝峙叫到跟前,将一大桶粥放在小木頭車裏,叫謝峙一個個喂給得了疫病的人。謝峙看着神情頹然的父親,感覺父親像是一夜消瘦了許多。但還是聽話地推着小車離開。
屋裏,胸口貼着一張符箓的寧惜咬着牙,“謝簫歌!”
“哎!娘子叫我?”謝簫歌笑着蹿進屋裏,對着寧惜言笑一如往常。
寧惜看着外強中幹的男人,最後嘆口氣,偏頭不去看惹人煩的人。
謝簫歌躺在寧惜的腿上,随手撕下符箓,落下就是一只手。正等着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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