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夢中哭泣
閻輕蘭笑道:“自然也是為了朱果。”
陽均澤點點頭,看閻輕蘭的樣子,似乎也不打算告訴他為什麽想要朱果,他也就識趣地不再詢問。
“既然我們都是為了同一個東西,要不然,我們一起找,如何?”陽均澤輕聲問道。
閻輕蘭點點頭:“好。”
陽均澤看看天色,天已經慢慢黑下來了,山裏本就大霧彌漫,到了夜裏,更加不好視物,他輕聲道:“天黑了,要不,我們先休息一晚上,明日一早,再慢慢尋找朱果?”
閻輕蘭看看天色,輕聲道:“也好。”
陽均澤傷勢好了一些,他縱身下樹,看着閻輕蘭道:“你在這等着,我找點吃的來。”
閻輕蘭點點頭,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她面前,停下來的時候,才覺得自己有些累了,進山将近一天了,一開始在山裏面行走,後來又跟狼群搏鬥,趕跑了狼群,又忙着照顧陽均澤,她不累才怪。
她靜靜地靠在樹幹上,閉上眼睛,等着陽均澤找吃的回來,折騰了一天,她也餓了,确實需要吃些東西,不知不覺,她睡了過去。
陽均澤離開沒多久,就回來了,手裏提着一只野兔和一只山雞,在雲霧山這種地方,這種東西還是很多的,所以,他不需要費多大勁,就弄來了這兩個家夥。
陽均澤看到樹上的女子睡着了,也沒叫醒她,他自顧自地剝着野兔和山雞,剝好後,又用樹枝把野兔和山雞串了起來,他身上帶有鹽巴,他往殺好清理幹淨後的野兔和山雞上撒了一些鹽,就架起篝火,烤野兔山雞。
閻輕蘭是被香味喚醒的,一陣陣濃香竄入她的口氣,她睜開眼睛,就看到樹下那一堆篝火,還有火上那正在冒油的野兔和山雞。
陽均澤看到閻輕蘭醒來,柔聲道:“你醒了?下來吃東西吧。”
那種溫柔的語氣,讓閻輕蘭忽然覺得有些貪戀,她長那麽大,似乎還沒有人如此溫柔地對她說話,一股暖流自心底劃過,感覺整個人似沐浴在朝陽裏,暖暖的、柔柔的、軟綿綿的,又似那柔軟的羽毛,柔柔地劃過心底,激起了微不可見的漣漪。
閻輕蘭甩甩頭,甩掉心中那股一樣,連忙跳下樹來,輕笑道:“你那麽快就弄好吃的了?還是說,我睡了很久?”
陽均澤搖搖頭:“沒有很久,這山裏多的是山雞和野兔,弄這些不需要多少時間。”說完,他撕下一只兔腿,遞給閻輕蘭道,“來,快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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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輕蘭接過兔腿,咬了一口,只覺得兔肉入口鮮滑,滿口生香,連連點頭道:“真好吃。”
陽均澤輕笑,撕下令一只兔腿,也吃了起來,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在閻輕蘭面前,他總是不經意間,就展露他那幾乎從不在人前展露的笑顏。
閻輕蘭吃了兩只兔腿,又吃了兩只雞腿,就飽得吃不下了,陽均澤把剩下的食物都吃完,才把篝火熄滅。
兩人用了晚膳,陽均澤開始搭床,閻輕蘭看着他搭床,感覺他的動作,比自己還要娴熟得多,動作幹淨利索,很快就搭好了。
他搭的床,比之前閻輕蘭做的要寬敞一些,他把床搭在另一棵樹上,離閻輕蘭搭的床,不算遠,擡頭就可以看見對方。
他弄好了床,才跟閻輕蘭道:“你先睡,前半夜我守夜。”
閻輕蘭點點頭,在這種地方,确實需要人守夜,閻輕蘭吃飽了,困意再度襲來,不懂為何,有他在身邊,她莫名地覺得心安,沒過多久,她就睡着了,陽均澤在隔壁,聽着她均勻的呼吸,眼神放柔,這個女子,在他面前,這樣毫不設防,讓他覺得心裏很妥帖,不知不覺,他的眼神,總是一柔再柔。
過了好久,陽均澤沒發現有什麽異動,就閉上眼睛,想要眯一會兒,突然,聽到對面女子的哭聲,他緊張地飛奔過去,看到閻輕蘭滿臉淚痕,她嘴裏呢喃着:“娘,別走,別走,娘。”
他看到她那張小臉上,滿是淚痕,那漂亮的睫毛上,挂着許多晶瑩的水珠,一顆顆刺痛他的心,心中的鈍痛,是如此明顯,他情不自禁地把她摟進懷裏,輕聲安慰着:“乖,別哭,不哭,她不會走的,不會走的。”他輕輕拍打着她的後背,低低地安慰着,在這漆黑的夜空,他的眼眸,閃過濃濃的心疼,只是,他自己沒有發現。
閻輕蘭又夢見了夢中一直見到的那個溫柔的女子,只是,那個女子的臉還是那麽模糊,她看不清,抓不住。她着急,想要伸手去抓她,可無論如何,就是夠不到。
只是,她這一次沒有全身冷汗地醒來,而是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中,那個懷抱,令她心安,這是她這十四年來,從來沒有感受過的溫暖。于是,她不舍得醒來,她眷戀着那份溫暖不舍得醒,于是,她讓自己再度沉睡。
陽均澤看到懷中女子停止了哭泣,終于重重地舒了一口氣,不得不說,他很怕看到她的淚痕,白日裏,她總是對着他淡淡地笑,雖然她長得平凡,可是,她笑起來的時候,那漂亮的眸子,彎成漂亮的半月形狀,他覺得很美,恨不得她在自己面前,一直就這麽笑着,沒曾想,在這樣夜深人靜的時候,她會哭泣,那樣的哭泣,是無助、恐慌、悲痛、絕望,無論是哪一種,都讓他的心,似是被火焚燒。
陽均澤看着她安靜的睡顏,再看看自己把她摟在懷裏的樣子,整個人,又愣住了,他竟然情不自禁地抱她?這實在是與自己以往的作風,有些背道而馳,他有潔癖,連別人的碰觸,他都讨厭,更別說去碰觸別人了。而近日,他對于她的碰觸,不但不反感,竟然還抱着她,這,要如何解釋這樣的莫名其妙?
女子身上淡淡的香氣,又竄入他的口鼻,不知不覺,他就醉了,不想理會自己為何如此反常,不想理會,自己為何會因為她哭泣而心疼,只要,她不哭,就好了。
他眼睛一閉,幹脆靠着樹幹,摟着她,睡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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