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奸商來了

木頭,木頭,還是木頭……

所有的箱子全部打開,全部都是木頭,而且是爛掉的,無用的木頭。

林良癱坐在地上,一個勁的搖頭,“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是誰,是誰偷我的貨,是誰,是你,不不,是你……”

指着面前的管事,林良的手指一個個的滑過,整個人已經陷入了颠狂之中。

管事俱被吓的後退,誰也不敢吱聲,也用不着辯解什麽。這麽多的箱子和貨物,誰也不可能搬走而不被任何人發現。

衆人都明白,東家是中了圈套,他,被騙了。

只有林良不肯承認這是自己的錯,他踉嗆着後退,雙眼赤紅,表情如同要吃人一般可怕。

“安如海,你這條老狗敢陰我……快,去找他,一定是他。”

管事們面面相觑,沒人挪動一下腳步。安如海一直呆在慶城,哪兒也沒去過,怎麽可能夥同江南的人一起騙他。

當時就有幾個管事默默後退了幾步,走出人群徑直出了大門,他們要回家,而不是陪着東家發瘋。

至于這個商行的前途,他們已經不抱希望了。東家是個蠢貨,還能指望什麽呢?

“整整一千兩銀子,就被人全部騙走了?”

王氏根本不相信,一個勁的說林良騙她,指責他在外頭養了外室,揪着他的衣領要跟他拼命。

喻氏走進女兒的屋子,林雨濃從床上坐起來,安靜的看着她。她沒有力氣去僞裝善良,去僞裝她曾經乖巧聽話的女兒林雨濃。

來到這個陌生的時代,陌生的世界,為了活下去,已經要拼盡她所有的力氣。在家裏,她只想做她自己,哪怕這個自己是個自私涼薄的小人。

“不管,不管你是個什麽樣的人,都是娘的女兒。不管你想做什麽,你就去做。總有一天,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我的女兒也會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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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氏抱住女兒,眼淚不住的往下掉。她知道,自己沒有保護好女兒,讓她受了委屈,所以她才學會了自己保護自己。她相信,等這一切過去,乖巧懂事的女兒會重新回到她的身邊。

就讓她這麽相信吧,相信是環境改變了一切。林雨濃靠在她的懷裏,聞着淡淡的乳香,那是經常抱着睛哥所留下的味道。

“周家的掌櫃來了。”

林雨濃趕緊站了起來,“娘,去陪着晴哥吧,我們今後過什麽樣的日子,就看今天了。”

蜜餞的買賣,林雨濃全權委托給了周家的糕點鋪子。所有拿貨的人,都在糕點鋪子下單,最後将數量彙總到她這裏。

短短一個多月,蜜餞的生意已經超過了之前琥珀核桃的數倍,又因為便于貯存,而吸引來了真正的大買家。

秦掌櫃看到林雨濃,笑得眉頭都快飛了起來。他搓着手,笑呵呵的道:“省城的大買家來了,人家非要親自見你一面才肯定訂下生意。”

怕林雨濃不肯,他趕緊開口将生意的金額又重複了一遍。他當掌櫃的這麽久,還是第一回接到這麽大的生意,到底有多興奮,從他進門就沒合攏過的嘴,就能看出來。

林雨濃有些遲疑,但這個數字的确很吸引人。她勉強點了頭,還是答應下來。

地點就約在城裏的一間酒樓的包廂,秦掌櫃也會陪着她一起過去。這是林雨濃要求的,秦掌櫃欣然答應。

“蜜餞就是你家的秘方?”

來人是個三十出頭的中年人,身邊還帶着一個十來歲的少年,雖然努力挺起胸膛,但還是蓋不住他一身即腼腆又羞澀的氣質。

雖然聽秦掌櫃事前說過,對方是個年紀不大的姑娘家,但猛的看到一個比自己兒子還年幼的女孩,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林雨濃微微點頭,從對方銳利又帶着幾絲輕蔑的眼神裏,觀察到這個男人似乎有些難對付。

果然,一連串的問題從對方的嘴裏吐了出來。

諸如你父親在世時從未聽說他有這個秘方,你是從何得來的?不管是琥珀核桃還是蜜餞,達到這樣的口感,最關鍵是用了糖。但絕不是紅糖或蜂蜜能達到的效果,究竟用了什麽?這個秘方真的屬于林家嗎,還是他們從什麽地方得到的?

秦掌櫃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誰都知道站在這個小姑娘背後的是周家,他們這麽問,是什麽意思?

剛要開口,被林雨濃攔住,看着對方輕聲一笑。

“這些和你們有關系嗎?”

一句話将他們的問題全部擋了回去,中年人似乎有些吃驚,他很清楚自己為了練習這種咄咄逼人的姿态付出了多少努力。還是頭一回見到有人對他的強勢無動于衷,甚至能夠反擊。

“怎麽會沒有關系,畢竟是入口的東西。裏頭有什麽我必須弄清楚,不然出了事算誰的。”

這可真是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林雨濃知道他在訛自己。唇角緩緩勾起一抹笑容,“如果您沒有其他什麽事,請恕我先行告退。”

說着站了起來,毫不猶豫的打開簾子,秦掌櫃的也站了起來,冷笑連連。草草拱了拱手,一句話也沒說,算是告辭。

“秦掌櫃,這個人到底是個什麽來歷?”

她還是問清楚為好,明顯覺得這人并不是為她的蜜餞而來,怕是另有目的。

“他有個妹妹,國色天香,嬌豔動人……”

聽到這個開頭林雨濃就懂事,事實也和她猜想的一樣,他的好妹妹是省府一位同知家中的小妾。同知是正五品的官員,放在慶城這樣的小地方,可謂是了不得的大人物。

秦掌櫃決定和林雨濃一起走,他要去周家向大太太報個信。卻不料周家老太爺和老太太剛從江南回來,大太太沒有時間料理這些俗事,便讓人通知等在門口的掌櫃改天再來。

林雨濃看秦掌櫃擔心的樣子,不由疑惑道:“他的名聲很差嗎?”

秦掌櫃嘆了口氣,“都怪我被銀子沖昏了頭腦,總覺得有周家在這兒,他怎麽也不敢放肆。可是看看今天,他恐怕早有預謀,他想要的根本不是什麽蜜餞,他想的是你用來做蜜餞的東西。”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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