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阿瑟蘭抱着火紅色的月見憐。

步伐沉穩。

薩爾有點喪的走在他旁邊,王子是個吃貨,而且他養不起,這個打擊多少有點大。

軍隊裏的雌蟲事業心很強,同時自視甚高,在接到追求王子的任務時,還很輕蔑不屑,但是真的看到小王子的時候,薩爾覺得自己蠢透了。

車站的時候怎麽能因為阿瑟蘭,然後徹底忽略了小王子?明明好可愛。

阿瑟蘭抱着月見憐,悠悠道:“什麽也不帶,幹巴巴的打招呼也太沒禮貌了吧。”

“你能不能要點臉,我的花不是在你這裏嗎?”薩爾咬牙:“卑鄙,無恥。”

阿瑟蘭笑眯眯:“我勸你待會不要亂說話,如果再被摁在牆上,可沒有誰救你。”

薩爾臉色更臭了。

被一個雄蟲摁在牆上也太丢人了,還是當着小王子的面。

再走幾步,阿瑟蘭看到了坐在卡座的兩個雄蟲,頓住腳步,他提醒薩爾:“我只說一次,你待會別惹那個面癱。”

說完,阿瑟蘭把月見憐塞到薩爾懷裏,薩爾突然被塞了一捧花,臉色從氣憤到疑惑:“你幹什麽?又有什麽馊點子想坑我。”

阿瑟蘭嘴角抽了抽,宛如在看一個智障:“坑你,我坑你做什麽?你不要低估自己的能力,在這方面,你自己完全可以坑死自己。”

薩爾暴躁:“那你到底想幹什麽?”

阿瑟蘭抱着胳膊:“你是真的喜歡卡洛斯小王子吧。”

“沒有,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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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爾的外形非常英俊,英俊且冷峻,不笑的時候看起來非常可怕,他不承認,軍雌都不喜歡被戰友嘲諷戀愛腦。

阿瑟蘭啧了聲:“別支支吾吾了,我都聞到你身上噴的香水味了。”

薩爾老臉一紅:“那是花的味道。”

阿瑟蘭收了微笑臉,難得正經:“小王子比你小了十多歲,你年紀一把別別扭扭什麽,軍雌結婚有多難我就懶得說了,咱們二十多年的戰友,我讓讓你,你可別把我的好心當成驢肝肺。”

阿瑟蘭撣了撣手裏的星卡,揣到薩爾的上衣兜,他把游戲艙賣了:“三萬星幣就當我為你的婚姻事業添磚加瓦。”

薩爾感動了,捂着胸口老半天說不出話,但是憋了會,他還是忍不住說:“阿瑟蘭,你為什麽不喜歡卡洛斯小王子,我覺得他讓我心軟的不行。”

阿瑟微笑:“感情這種事要講緣分的。”

薩爾兩米的身高,眼淚花花的看起來特別傻氣,他大力的拍了拍阿瑟蘭的肩膀:“卧槽,我看錯你了,我以為你光會不要臉,阿瑟蘭,你不是老狐貍,你是我好兄弟,真的。”

阿瑟蘭默然。

內心在想什麽薩爾不得而知。

這個自尊奇高,雖然無恥摳門但是爬到少将位置的雌蟲,內心的小人抱着膝蓋,畫出一米八三的小王子和一米八的自己。

對不起,對八要不起。

薩爾精神抖擻,容光煥發,抱着月見憐昂首闊步。

阿瑟蘭沉默,抱着胳膊走在後邊。

卡洛斯見埃文吃完了站起來,跟着他一起起身。

埃文說:“你跟着我幹什麽?”

卡洛斯好奇埃文的來歷,又不能直接這麽說。

他想了想,提議道:“你剛來這裏,一定很不熟悉,我可以帶你去轉轉。”

“不必,我沒有打算在這裏逗留太久。”

埃文提着手提箱準備離開。

這時候,迎面走過來一個兩米高,身穿墨綠色軍裝的高大雌蟲,面容英俊,身材悍利,捧着一大捧紅色花卉,徑直朝這個方向走過來。

那束花非常大,捧在兩米高的雌蟲手裏剛剛好。

花束遮擋了部分視線,薩爾又過于緊張,眼睛裏只有卡洛斯,沒有看到身邊還有個提着手提箱的雄蟲。

然後他就那麽撞開雄蟲走了過去。

路那麽寬,薩爾的舉動好像是故意找茬一樣。

阿瑟蘭捂住臉,露出一個慘不忍睹的表情。

然後他又聞到了那股陰測測的氣味,很淡,聞幾次感覺有些熟悉,但是想不起來像什麽。

但阿瑟蘭很肯定,是那個雄蟲精神力絲線的氣味。

“抱歉抱歉。”薩爾說。

“埃文你沒事吧。”卡洛斯緊接着說。

埃文回頭看了一眼兩個大高個,明顯不是故意撞到他。

某種程度上,他心如止水。

他沒有管這點小事,準備離開,但是看到站在風景樹後面的阿瑟蘭,埃文想了想,走到他面前。

阿瑟蘭下意識站直身體,不知道為什麽,看到埃文的時候他容易緊張,不自覺的想摸摸頭發,抓抓衣領。

雖然阿瑟蘭仍然比埃文高了一些,但在雄蟲一米八五,雌蟲均身高兩米的蟲族,阿瑟蘭的個子不可不謂小。

而且他身材清瘦,和肩膀寬闊,胸肌發達的薩爾比起來,完全稱得上“瘦弱”。

此時此刻,兩個小個子看對方的目光有種惺惺相惜,和隐藏得更深的嫌棄。

埃文從口袋裏掏出星卡,遞給阿瑟蘭,阿瑟蘭默默看了一下,沒有接。

“你的卡。”

“這是給你的。”

這事真說起來是個大烏龍,阿瑟蘭輕輕咳嗽了聲:“上次的事我很抱歉,總不能讓你白請我吃一頓飯,我打了錢進去,你可以查一下。”

埃文搖頭:“我不需要你支付賬單,我以為這是豔遇。”

阿瑟蘭被口水嗆到,但是這反應太大,他馬上收斂憋住,覺得自己是不是太大驚小怪,只是耳朵尖有點燒。

這很不正常,他肯定自己不喜歡埃文。

阿瑟蘭喜歡那種個子再高一點,笑容更溫柔些的那種雄蟲,能有溫馨的,家的感覺。

至少不能是個看起來完全沒發育成熟的小屁蟲。

埃文認為阿瑟蘭不是他的理想型。

作為豔遇對象是不錯,但是如果要結婚的話,他還是喜歡傳統點的雌蟲,至少個子要高一點,頭發顏色要深一點,性格的話要正直勇敢,威猛堅毅。

看一眼就能吓哭別的雄蟲那種。

氣氛忽然尴尬。

還沒說上其他話,餐廳裏忽然湧入了一批軍雌。

他們動作非常快,帶着武器包圍了這個一層餐廳,阿瑟蘭有些詫異,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難道這裏出現了污染生物。

他看到軍裝上的徽章,是安德魯将軍的直屬部隊,這就更加誇張了,安德魯将軍的護衛隊跑到餐廳做什麽。

薩爾還在傻兮兮的獻花,突然的變故讓他立刻換了表情,他和阿瑟蘭對視了一眼。

啪嗒啪嗒的皮鞋聲。

荷槍實彈的軍雌讓出缺口。

一名眼神銳利,氣質滄桑的冷漠軍雌走了出來,他在周圍看了一圈,微擡眉梢,向薩爾和阿瑟蘭點頭致意,向小王子行簡禮。

然後對提着手提箱的埃文說:“阿瑟蘭将軍,還有這位雄蟲閣下,請跟我們走一趟。”

埃文的精神力絲線潮水一樣湧出,但沒動手。

阿瑟蘭微感詫異:“伊爾隊長,我能詢問原因嗎?”

卡洛斯抱着沉重的花,嚴肅的視線在周圍轉了一圈:“伊爾隊長,埃文是我的朋友。”

伊爾隊長面色不變,姿态強硬但不魯莽:“是安德魯指揮官要見他,我只是奉命行事。”

帶這麽多人只是以防萬一,這個雄蟲的精神力很高。

“這。”

卡洛斯疑惑又茫然。

阿瑟蘭微微松了口氣,安德魯将軍是個正直的雌蟲,他必然有自己的原因,只是不知道是哪一種,他對埃文說:“安德魯将軍是噩夢鳥之森的最高指揮官,他是個值得尊敬的人,我相信将軍沒有惡意。”

所以別用精神力反抗,不然會被打暈強制帶走。

必要的時候,伊爾甚至能要求阿瑟蘭幫忙。

埃文握緊手提箱,緩慢點頭。

出了酒店,阿瑟蘭和埃文坐上了軍用懸浮車,薩爾和卡洛斯不能一起,上車後兩個蟲一路沉默,十分鐘後,抵達了噩夢鳥之森一號指揮部。

埃文記住了來時路線,思考對方有什麽目的,是否有惡意。

提着手提箱,他跟着帶路的軍雌走進一棟淺灰色的迷彩建築。

三樓,電梯拐角第二個房間,伊爾打開門,攔住了阿瑟蘭,示意埃文一個人先進去。

埃文只好自己提着手提箱,走進辦公室。

伊爾示意他坐下。

坐在桌後凝望相片的老年雌蟲擡起頭,他有一雙煙藍色的眼睛,銳利而極具鋒芒,看到埃文時,他的眼波有一瞬間變得溫柔複雜。

埃文本來想,如果這位将軍有任何危險想法,就立刻挾持他跑路。

安德魯将軍從抽屜裏掏出一把紫晶幣,放到桌上,他對埃文說:“小家夥,你告訴我,你付給餐廳的這些紫晶幣,是從哪裏得到的?”

紫晶幣?那是前任冕下的遺留。

埃文只帶了很少一部分出來。

“是一位長者留下的。”埃文不欲撒謊,誠實回答。

安德魯将軍握着紫晶幣沉默片刻:“長者,那他還活着嗎?你是他的什麽人?”

埃文心裏隐約有了猜測,這位将軍難道是前任冕下的情人之一,他說:“長者已經辭世,我是他的後輩。”

前任冕下和現任冕下,這麽說應該沒有錯。

安德魯将軍手裏握着的紫晶幣突兀的落到桌面,他愣了好一會,似乎精神被抽走了大半,然後失望的垂下手臂,将紫晶幣都攏起來,他閉上眼獨自沉默了會,然後敲了敲桌子。

“阿瑟蘭。”

“是,将軍。”

安德魯将軍恢複了從容鎮定的樣子,他手裏還壓着一張照片,等阿瑟蘭進來後,他說:“你和這個小家夥去酒店開房了是不是。”

阿瑟蘭看了看埃文,不知道怎麽開口。

“是不是。”

“是!”

老将軍瞪了眼阿瑟蘭,然後把一份報告扔給阿瑟蘭:“自己看。”

阿瑟蘭心裏有不好的預感,他打開文件看了眼,臉色刷地變了,他嘩啦啦翻到最後,果然看到了一份蓋着月見憐花紋的公章。

“月前通過的提案,軍隊雌蟲如果有婚前繁衍行為,就會被強制匹配,直到生下一個蛋。”

作者有話要說:  更得晚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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