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臍橙營養豐富, 汁水充沛。
剝開橙子皮, 果肉柔軟緊實,神奇的是居然帶着略高的溫度。
單吃橙子比較上火,但是烤一烤, 反而有止咳的作用,有益于身體健康。
埃文并不知道, 吃臍橙的體驗居然是這樣的, 如墜雲端, 如騎烈馬,如浸溫泉。
窗外風聲飒飒,樹影婆娑。
屋子裏的窗戶敞開,紗簾卷動, 送進來一陣一陣夏日的風。
麥奈花的香氣揉雜在輕柔恬淡的氣味裏。
埃文目光迷離,咬着手指小聲的哽咽,透過淡綠色紗簾, 遠處山巒起伏, 仿佛上下躍動的, 鼓脹飽滿的肌肉群,在密密疊疊吸吮他。
他覺得雌蟲和五年前不一樣。
不單單是眼神或者氣味更加成熟沉穩,身材似乎更加标準, 原本覆蓋在肩部的三角肌增寬, 加上發達的背闊肌,使軀幹呈現美麗堅實挺拔的V形。
背對陽光,他的身體猶如比例完美的雕塑。
埃文的身材更近清瘦, 薄薄的肌肉讓原本骨感幹癟的身體變得飽滿而青澀。
像沒有熟透的青芒果。
第一次做果農的阿瑟蘭雖然生澀且不純熟,但是軍雌有種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毅力,對于自身肌肉的控制力也非常的好。
他借助埃文提供的農具,在自家的田壟上揮汗如雨,雖然辛苦,但是也體驗到了勞動的快樂。
只是吃完了臍橙,埃文困得眼睛都睜不開。
阿瑟蘭撥弄着他濕漉漉的額發,又捏捏他紅紅的鼻頭,那雙濕漉漉的茶綠色眼睛困惑的望過來,睫毛眨了眨,還挂着眼淚。
築巢期原本會持續2-3天,但是埃文和別的雄蟲不一樣,精神力恢複的更為迅速。
但太早結束,是對築巢期伴侶的不尊重。
從白天到夜晚。
埃文累的要命,想起默認習俗,硬着頭皮安慰雌蟲說:“少将,你做的非常好。”
阿瑟蘭伸手撥弄雄蟲的睫毛。
“喂,是你累壞了。”
雄蟲咕嚕翻身:“我沒有,我還可以,我不累。”
阿瑟蘭撐了撐脊背,挑眉:“那要來嗎?”
埃文臉上有些為難,慢慢的浮上紅暈,比一開始吃臍橙時還要不知所措,他看了一眼精神奕奕的阿瑟蘭,微歉疚低下頭:“對不起……現在,我一點也沒有了。”
阿瑟蘭翹了翹嘴角,捧着雄蟲的臉頰親了一口。
“少将,”埃文揉了揉眼睛。
“那下次再來吧。”
埃文很困,他趴在枕頭上,實話實說:“下次估計不可以,我會很忙,要做很多事。”
阿瑟蘭也跟着趴在枕頭上:“我們不可以約個時間嗎?”
埃文嘆了口氣,腦袋埋進枕頭,語氣沉悶:“少将,我能知道,你怎麽定義我們之間的關系嗎?”
阿瑟蘭想抽煙,但不方便,就咬了咬指節:“我想想,你想和我結婚嗎?”
埃文沉默了好一會兒,搖搖頭:“少将,我很抱歉,在問題解決之前,我不會考慮婚姻,我無法承諾。”
阿瑟蘭說:“你是指和污染物共生的和平法案?”
埃文點頭。
這是他一直以來都在努力的目标。
阿瑟蘭對于話題的轉變沒有絲毫不适應,這是他一早就想問的話題,他感到真實疑惑:“為什麽?那些寄生活物的惡心鼻涕蟲,并沒有表現出文明應有的秩序和面貌,事實上,我不認為它們可以和蟲族公民劃等號。”
埃文困意漸褪,他臉色嚴肅:“我知道。”
阿瑟蘭沒有開口,他絲毫不懷疑埃文的用心,但這件事推行之困難,不亞于把野蜂沙漠并入帝國版圖。
指揮官們對抗污染物,同時也掌握極大的自治權利。
他們是平民的救世主,也是收割者,享受特權和福利政策的政治家。
然而一但這種微妙的平衡被打破,沒有污染物存在,矛盾必然會由種族戰争轉移到內部的黨派之争。
王室孱弱,必然不希望在鞏固自身,收回指揮官的部分權利之前,過早的攪和這攤渾水。
所以和平提案,其中牽涉之深,波及範圍之廣,不是幾句希望世界和平之類的話,輕而易舉就能撼動的。
埃文或許知道,或許不知道。
他舒展的眉毛逐漸緊繃,目光中憂慮重重。
“少将,污染物必須要解決。”
“嗯。”
兩個蟲族都沒有說話?
埃文的頭發軟而密,梳的整整齊齊,此時散落在眉毛附近,顯得面容年輕稚嫩。
但他本來就很年輕,只是平時太過穩重,所以常常使人忽略他的年齡。
阿瑟蘭枕着手臂,靜靜地望着他,埃文面無表情的垂落眼睫,想了想:“你會反對我嗎?”
“這要看你能不能說服我。”
雌蟲語氣和緩懶散。
但埃文并不打算詳述自己的計劃,秘密之所以是秘密,就是因為它從來不能被宣之于口。
埃文困得揉眼睛,聲音含糊:“少将,你說被污染寄生的活物,是否有不異變的可能,比如森川,他至少保留了一半的蟲族血統,雖然和污染物共用一個身體,但還有自己的思維和理智,這樣的寄生物,會說蟲族語言,具備優雅禮儀,與我們又有什麽差別。”
阿瑟蘭眉梢輕擡:“什麽意思?”
埃文沉默,趴在枕頭上。眼皮已經快要黏在一起。
阿瑟蘭凝視着困頓疲倦,腦袋一點一點的雄蟲,仿佛在看一顆不會說話的椰子,盡管內裏很可口,但是外表卻貼滿了不可食用的标簽。
要花很多時間,才能在上面鑿一個眼。
兩個蟲族手指勾着手指,鼻尖碰着鼻尖,雙腿交疊,閉着眼睛,卻一時間都無法陷入深眠。
夜晚短暫又遲緩。
銀色的月亮在深藍色的夜空中慢慢推移。
當它從山峰之間升起,慢慢移動到樹木枝頭時,就意味着已經到了深夜。
埃文聽到門口侍從放輕的腳步,耀大人在隔壁和苦修士低聲交談。
時間過得很快。
阿瑟蘭穿好軍裝,擡了擡下巴:“你要去洗澡嗎?”
要離開這裏。
阿瑟蘭沒有動,慢慢的整理軍裝。
他忍不住彎腰抱了抱埃文,埃文埋在阿瑟蘭的頸窩,發絲冰涼,擦過脖頸那塊裸露的皮膚,有些癢。
“我該走了。”
阿瑟蘭松開手。
動作時,飽滿的胸肌和小臂起伏和緩,像羊羔的脊背,或者卧倒的雄獅,線條流暢優美。
埃文抱着他的腰:“我可以再等一等嗎?我不想洗澡。”
阿瑟蘭挑眉:“你身上都是我的味道。”
埃文說:“你也是,這樣很奇怪嗎?”
他推倒阿瑟蘭,撐起身體,手臂撐在阿瑟蘭頭兩側,形成了一個俯視的姿勢。
因為不常出門,雄蟲的的身材修長,皮膚光滑細膩,沒有明顯的肌肉。
但是應為久坐和一點天分,埃文屁股上的肉很多,胸肌也有薄薄的一層,摸起來很舒服。
阿瑟蘭目光深邃。
雄蟲的精神力絲線進入的很深。
它像一張網,或者柔軟的藤蔓,纏繞軍雌敞開的精神世界,細細的撫摸,輕柔如同蝴蝶撲煽翅膀時掀起的風。
阿瑟蘭的翅膀張開,輕輕覆蓋在埃文光溜溜的身體。
穿好的軍裝又弄亂了。
·
隔音良好的隔壁房間。
耀安慰不安的苦修士們:“不用擔心。”
小一些的苦修士擔心道:“可是冕下已經整整六個小時沒有離開過房間了,耀大人,冕下是不是很辛苦?”
耀:“……不辛苦。”
小修士疑惑道:“但是剛才那些軍雌,好像都想欺負西塞爾冕下。”
耀默默無言,沉默片刻,他道:“你知道蟲蛋是怎麽出生的嗎?”
小修士握拳:“知道,從耳朵裏掏出來。”
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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