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現代篇【二】
八點多的天空,已經完全被黑夜籠罩了,寬敞的馬路邊,路燈并排的照明着道路,這個時間點的車還是屬于較為多,但是不堵,而胡洛白就在這屈指可數的車輛之一裏面坐着。
胡洛白坐着不是很踏實,捏着眉心看似很是疲憊,他的腦袋中一直浮現着女人進去賓館的那一刻,那個韋餘生挂在嘴邊做夢都能笑醒的女人。
韋餘生的這頂綠帽子就算是坐實了,坐死了,還坐的特別結實,跟馬桶蓋上鋪了一層厚厚的綠色牆漆一樣。
除非你把馬桶蓋卸了。
也沒用。
再令他想不通的還有,像魏司珉那樣的人為什麽會突然找上韋餘生這麽一個不起眼的明星,重要的是,還是這具身體的主人,邱弋陽的名字。
【叮...客服007為您服務,啾咪啾咪。】
機械的聲音,撞翻了腦袋裏想的所有繁瑣事情,胡洛白明顯得一驚。
“007?接替那家夥的客服?”
客服007特別積極的回應道:“是的是的親。”
“哦...”胡洛白點點頭,誰來都一樣。
“沒了!?”007驚訝。
“難道你還想要什麽?”胡洛白說,“要我給你放兩挂鞭炮?還是在燒上三炷香?順帶拜個貢品什麽的?那家夥沒跟你說我是什麽樣的人?”
他不差車,不差房,不差存款,有顏,有身材。
但就差富婆!
“不需要,我代表我全家謝謝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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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樣說,我有點怕怕的。”鬼知道全家是有哪些人。
和剛新任客服職位的007周璇了幾句之後,車也在不知覺見開到了酒店的門口,胡洛白下了車,這是家豪華的如同隔壁豪華的五星級賓館一樣,鼎瑞大酒店幾個大字被死死焊在最高處。
胡洛白前腳剛進酒店內,後腳一個穿着西裝革履,像是在車上坐了很久,動作也連帶着歇息了許久的懶散,慢悠悠的從車上下來,然後跟着進去。
包間很大,內在的裝潢也是精致的很,胡洛白戰戰兢兢的在韋餘生旁邊找了張空位坐,面帶歉意。
好在,魏導演還沒到。
胡洛白看着韋餘生額頭中心的那一點金黃色直階梯,心情有點複雜。
才5階,一半而已。
“抱歉,讓大家久等了。”一個附有磁性的渾厚嗓音響起了,坐立的人刷刷都跟着站了起來,齊刷刷的又把頭轉向聲音的來源處。
門被徹底打開的那一刻,魏司珉帶着歉意的微笑走進來,那張劍眉星眸的五官吸住了所有人的眼睛。
胡洛白不由多看了幾眼,然後便跟着其他人坐了下來。
“你好!”聲音出現在了胡洛白的頭頂方,很近的距離,胡洛白沒來由的屏住了呼吸。
心裏突如其來的堵,讓他半天沒反應過來。
“不介紹下自己?”那繞在心頭,撓的直癢癢的聲音再次響起。
胡洛白這才意志自己的不禮貌,連忙站起來,在衣服後面擦了擦手背,然後伸出去,“魏導演你好!我叫邱弋陽。”
魏司珉眼神突然的一暗,像是有點不高興,但也只那麽一瞬間。魏司珉彎起了稍有弧度的嘴角,對胡洛白笑了笑,緊握住了那只伸過來的手後,過了許久才松開。
“邱經紀,我敬你一杯。”魏司珉的聲音突然又響起,吓得胡洛白拿筷子的手一抖一下。
“不不不,應該是我敬您一杯才是。”胡洛白拿着酒杯小心翼翼的跟遞過來的酒杯對碰,然後一飲而盡。
再坐的只有胡洛白這麽一個經紀人,魏司珉這莫名奇妙的殷勤,還真的讓他有點摸不着底。
“魏導演。”胡洛白再喝完一瓶高濃度啤酒之後開始有些迷失自己了,暈乎乎的腦袋使他大腦一片空白。
剛剛他想問什麽來着?忘了。
“怎麽了嗎?”魏司珉放下筷子用紙巾抿了抿嘴唇,然後托着下巴看向他,仿佛這張餐桌上只有他和胡洛白,就像他的眼神一直再飄向胡洛白一樣。
“沒...沒事...”胡洛白結巴的說不清話,他猛的站起來,神色異常的煞白,“我...我好像喝多了,我去趟洗手間。”
真慫,他在心裏給自己高高豎起了中指。
胡洛白覺得自己現在的腦袋不是一般的暈乎乎,頭重腳輕,房間內的熱氣一下子轉換成撲面的冷風,讓胡洛白整個人一抖擻,随後他便捂着像火燒一樣的胃小跑到洗手間的方向。
剛打開廁所門,那股從心頭開始溢出的感覺就一下子的爆發,胃裏瞬間翻滾了個底朝天,一個沒忍住吐了出來。
“咳咳...咳”胡洛白趴在馬桶上像是要把五髒六腑都咳出來一樣,整張臉在酒精的催促下,被漲的通紅通紅的。
他酒量一直不好,平時幾乎滴酒不沾,今天竟然被人破天荒的灌了一瓶高濃度啤酒,想想難受的胃又開始蠢蠢欲動了。
“需要紙巾嗎?”聲音從頭頂而來,手邊也出現了一包餐巾紙,胡洛白想都沒想就接住了。
“謝謝。”胡洛白擦了擦嘴站起來,但可能是蹲了太久加上低血糖的緣故,使他一下子沒怎麽站穩。
“小心!”說話的人一把截住了他,這才沒讓他出糗。
“謝...謝謝。”胡洛白擡頭眯着眼睛才看清來人,驚的都有點無語論次。
“不能喝為什麽還喝那麽多。”魏司珉眉頭縮緊,攙扶着胡洛白走到水池邊。
胡洛白雙手勉強撐在水池上,打開水龍頭往自己臉上撲了滿滿一手掌的冷水,水穿刺着他皮膚的每一處毛孔,頓時打了個寒戰。
“還能走嗎?”魏司珉擔心問。
“應該可以。”胡洛白抹了把臉轉過身,腦袋算是清醒了點,盯着面前的魏司珉猶豫糾結半晌才開口,“我能問魏導演一個問題嗎?”
“問。”魏司珉像是早已預料,靠在水池邊靜等着問題。
胡洛白把腦袋裏的資料整理了一番,畏畏縮縮道:“關于,這次的邀請,不知為什麽是我的名義?很明顯,我并不知情。”
“我安排的。”魏司珉毫無掩飾的說着,像是再說他只是吃了頓飯那麽簡單。
胡洛白還在發愣。
“其實我想邀請的是你。”
“什麽?”
魏司珉的那句不輕不重的話,胡洛白其實聽到了,只是不大确定,沉寂而詭異的氣氛壓在兩個人中間。
胡洛白半眯着眼睛,腦袋一片空白,還未散盡的酒精勁兒好似一股泉湧,一湧而上,沖撞着他的大小腦,不給一點思索的時間,他使勁甩着腦袋,等待着魏司珉的再次發言。
“八年了,你還好嗎?”不鹹不淡,但卻又透着複雜的情感在裏面。
胡洛白封閉了自己的五感,什麽也聽不進去,低着頭盯着腳上的鞋子,那是他特別喜歡的一雙鞋,但現在突然覺得醜爆了。
八年?什麽八年?
眼睛睜睜合合了好久,終于是熬不住了,只覺得當時的腦袋裏住着一只貪吃蛇一樣,一點一點的吃掉他那些胡思亂想,整個人一軟,朝前面一栽。
“喂!”魏司珉吓了一跳,眼疾手快的接住了倒下的人,看清了懷裏的人,才知道原來是睡着了,嘴角再也掩飾不住的挂起了笑容。
胡洛白睡的有點不踏實,枕頭有點硬邦邦的,但是出于太困了,只能湊合着睡了。
卻不知,他所謂的枕頭,其實是魏司珉的胸膛,那結實的胸肌,倫誰枕着都不踏實吧,不過,那也得誰都能枕的到。
魏司珉找了家偏近的賓館,小心翼翼安排好胡洛白後,又急匆匆的趕回了酒店,張羅幾句後,便散了再坐的其他人,韋餘生倒是問了他關于胡洛白的事兒,但卻被他以讓助理送回家的借口糊弄過去了。
而後魏司珉又馬不停蹄的回到了賓館,剛刷完門卡進門,就看見胡洛白四仰八叉的睡在床上。
魏司珉無奈的搖搖頭,給助理打了個電話送幾件換洗的衣物,拉扯着繞在脖子上的領帶,脫掉身上多餘的衣物,便進了浴室。
魏司珉站在噴頭下,頭發被熱水打濕,軟趴趴的貼着頭皮,冒着熱氣的水源源不斷的從噴頭噴出,像連綿不斷的瀑布一般順着結實的構造緩緩流下。
洗澡一向是他覺得特別注重的一件事,就如同這次回國的目的一樣注重。
“醒了?”魏司珉打開浴室,胡洛白已經坐在床上思考人生很久了,他的大腦有點死機,在終于明白身處的地方時,只想如果有條地縫,他一定跟條哈巴狗似的使勁往裏面鑽。
“醒了就先去洗個澡。”魏司珉一只手搓着頭發,一只手拿了條新毛巾不客氣的往胡洛白臉上扔過去。
毛巾砸到臉上後,胡洛白才回了神,被砸的地方有點發麻,直到被熱水灌澆後,血液才舒緩了許多。
他是覺得有點尴尬,不對,是非常尴尬。
胡洛白洗完澡後,已經是夜裏一點多左右了,從這裏出發道他家,開車最起碼也得一個多小時,這會兒也不好打車,不過,魏司珉應該是有車的,但是,人家憑什麽送他回去。
“今晚就先湊合吧,”魏司珉說,“太晚了,早點睡。”
胡洛白現在跟着二愣子似的,一舉一動都顯得非常的拘束和不自在的僵硬,畏畏縮縮的鑽進了被窩裏,把自己縮在床的最邊邊,瞬間拉開他與魏司珉的距離。
“往這邊睡一點,夜裏會掉下去。”魏司珉無奈,拉扯着被子示意,“我又不會吃了你。”
胡洛白往裏面挪了挪。
“再往裏面一點,”魏司珉說。
胡洛白又挪了一點,始終把頭對向窗戶的那邊,讓魏司珉看不清他此時像是吃了屎的表情。
夜是漆黑地,是寂靜地,唯有月亮才最有資格照亮在這個夜裏,而魏司珉就好比這籠罩大地的黑夜,唯有胡洛白才足以照明他的心,但偶爾也會在寒冷的季節,飄點雪花。
“這些年,你過得還好嗎?”魏司珉先開的口,嗓音帶着沉重的沙啞,帶着陳年老舊的情感。
胡洛白悶着頭沒說話,他在想魏司珉說這句話的意思,恍惚間,他突然想到了什麽似的,身上平坦的被子,随着他情緒的波動,被子被緊攥出了皺褶。
八年!
邱弋陽的那個不要臉的老相好!
湊他媽!這具身體的主人為什麽還是個基佬!雖然他不排斥‘同’但也沒必要讓他自身體驗一番吧。
胡洛白的腦袋轉着轉着就變成了一片空白,他實在是困的不行,悶悶地回了句“好,”便重重地睡了過去,在他這裏,什麽事,都比不上睡覺來的重要。
舊情人什麽的,都去見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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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