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架空篇【十五】
夜幕降臨,月亮揮灑大地,街上燈紅人鬧,不知名的小巷子處,一座簡單不大的瓦房上,胡洛白與林瑾坐在瓦片之上,手裏都抱着一壇子酒,仰頭看着月亮。
兩人的姿勢保持了許久。胡洛白抱起酒壇子仰頭往嘴裏灌了口,喝飽了後才舍得放下,抹了把嘴,淡淡道:“接下來你打算怎麽辦?”
“等…”林瑾仰頭喝了口酒後重重的把瓶子按在瓦片上,“等一個成熟時間。”
“哎呦,那我可得看好你了,萬一你要是傷哪兒了,我可怎麽向你的老相好交代啊,”胡洛白一直胳膊很自然的搭上了林瑾的肩膀上,嬉笑着臉皮,“你說是吧。”
“別以為我不敢揍你,我發現你最近越來越不正經了,說話一點調都沒有,”林瑾嫌棄了,挪了挪屁股往旁邊坐。
“說話還要什麽調啊,又不是唱曲兒。”
“你會唱曲兒?”
“不會,”就是會唱也不會在這唱,屋頂上得多丢人,胡洛白搖搖頭抱着酒壇子站起來,“我去溜達溜達,不必跟過來。”
“這麽晚了,你去哪溜達啊,”林瑾剛站起來胡洛白就已經輕身躍到了別家的房梁之上,“喂!”又喊了聲。
胡洛白這一溜達可不得了,平時不溜達還好,這一出來溜達,挑的第一個地方就是瑤霖的皇宮。胡洛白抱着個酒壇子躲在離皇城不遠處的一顆大樹上,眼睛直視着前方,然後捧着酒壇灌了口,笑了笑,腳底板一蹬樹幹,整個人便飛的老遠。
“什麽人!”城上的守衛們只覺得剛剛有一個黑影一閃而過,揉揉眼睛後又什麽人也沒有,甚是好奇自己是不是看花眼了。
縱身而過的胡洛白回頭勾上嘴角,“兒子們,爸爸先走了!”但是這句之後他就後悔了,因為他壓根就不知道宿睿明住在哪。
“宿睿明啊宿睿明,你到底會住哪間院子呢,”胡洛白鬼鬼祟祟的在皇宮裏‘溜達’,黑燈瞎火的左看是一樣的,右看還是一樣的,“哎,”一屁股坐在石階上幹脆不走了,“還四王爺呢,我看就是屁。”
“嗯?”胡洛白這一根筋的腦袋終于回過了點神,一拍腦袋,“王爺嘛,當然得住府邸喽,還住什麽皇宮啊。”
胡洛白現在簡直像極了一只尾巴翹多高的驕傲小貓咪,只是心裏卻是揣着滿心歡喜去找那個心心念念的男人。
王爺的府邸一般建造的不遠,但也要看被封的土地之分,像宿睿明這種朝中需要的人物,住的府邸可是不能離的太遠,所以胡洛白也只是跑了一條街兩個巷子外家三戶大人家才到的,但從裏面傳出來的聲音卻是讓他臉一黑。
“四王爺好雅興,”胡洛白一腳踢開窗戶坐在窗臺上,趁裏面的一些人還沒反應過來,抱着酒壇子往嘴裏灌了口,一雙眼睛死死盯着美人在懷的宿睿明,用手背抹掉從嘴角漏出來的酒,“看來在下來的不是時候,那便告辭了。”
“胡洛白!”宿睿明叫出來名字,但卻沒留住人的身影,整個人都開始煩躁,惡心吧啦的推開兩旁透視紗網為衣的女子,惡吼道,“滾,”然後站起來追了出去。
“呦!舍得裏面的幾個美人兒獨守啊,”胡洛白壓根就沒走,而是坐在王爺府中的一棵光禿禿的槐花樹上,他靠在樹幹上也只看了宿睿明那麽一眼,然後就又盯着頭頂的月亮。
“美人跟你比起來,我當然是不舍的讓你獨守空房,那些都是幌子罷了,我可不能表現的太積極,要不然宿睿懷會提早提防我的,”宿睿明耍起嘴皮子哄着,縱身跳到槐樹上,“這四周的探子估計都被你吓跑了,對了,這麽晚來,是有什麽事?”
“沒事就不能來嗎?”胡洛白依舊沒好氣。
“能能能,王府的大門為你敞開。”
“我是翻牆進來的,不需要大門。”
“……”
胡洛白閉了閉眼,感受着周邊的一切事物,慢慢道:“我有一個朋友,他就喜歡經常坐在高處,特別像大樹或者窗臺上,有時候一坐便是一天,或者是更久,”想一想,自從孫靈雲死後的那日,簡槐就在沒出現過了,就連接管他的,也變成了007,突然有些不适應了。
宿睿明楞了楞,盯着胡洛白許久。
胡洛白被這投來的目光盯着甚是不自在,便快速扯開話題,道:“林瑾不僅要太後的人頭,還要國師的人頭祭祖,所以宿睿懷必須死。”
“好。”
“我會幫你殺掉淮王,你只要安心等着坐你的龍椅就行。”
“嗯,什麽?”宿睿明這才從發呆中清醒過來。
胡洛白慢慢睜開眼睛看了眼宿睿明,道:“不管是國師殺也好,還是我殺也好,最後都由我來頂罪就好了。”
“你?為什麽?”宿睿明的瞳孔幾乎驚訝的增大幾倍,不敢相信。
“哪有那麽多為什麽,”胡洛白晃了晃酒壇子,沒酒了,有些可惜,然後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時才發現看人都有些模糊了。
心想——該不會是醉了吧。
“我不許你回去,”宿睿明突然站了起來,支撐兩人為限的枝頭開始搖擺不定。
胡洛白這原本站不穩的腳跟這下是更加不穩,沒看清宿睿明臉上是個什麽表情,整個人就往後摔了下去,空酒壇脫手而出直接砸到地面,吓得宿睿明又是一驚,眼疾手快的撈起胡洛白不松手,打橫抱起醉醺醺的胡洛白跳下枝頭,直奔主卧。
“宿睿明,你知道嗎?我最喜歡的是你的那雙眼睛,”胡洛白也不知是酒後吐真言,還是酒後胡言亂語,軟骨頭似得直蹭着宿睿明,這要是不做點什麽,還真對不起宿睿明這男性該有的器官變化。
“只喜歡眼睛怎麽行,”宿睿明動用了幾成輕功飛向別院,揮手關上門後輕輕把胡洛白放躺在床上,“上回沒吃成,這回你得還了。”
“嗯~”胡洛白動了動不舒服的身子,然後慢慢睜開撲朔迷離的眼睛看向宿睿明,“要做就做,不做就從我身上滾下去,很重。”
宿睿明沒在廢話,因為晉江不給開車。
窗外皎潔的月亮羞澀的躲在雲層內,只露出撒向窗邊的白色月光,透過窗戶照在充滿暧。昧氣息的房間內,地上散落了一地的衣物,沒人管,床簾卻被關了上。
月亮遮遮掩掩聽了一晚上,終于換上了日照高頭。
迷迷糊糊中,胡洛白是被一陣陣刺耳的滴聲給吵醒的,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悄悄下床撿衣服。
他想,他昨晚一定是瘋了,跑這麽遠的路竟然就是為了千裏送菊。
胡洛白翻找了半天才找到了屬于自己的衣服,簡單穿戴了一番本以為那聲音是從外面傳過來的,但沒想到,這聲音是他自身發出來的。
胡洛白回頭看了看還在熟睡的宿睿明,無動于衷,顯然是只有他能聽得到。
“你該不會,忘記你還有齒輪表這回事吧?”007幽幽暗暗的聲音不知從什麽地方傳入胡洛白的耳朵裏,但也只有聲音,不見身影。
“齒輪表,”胡洛白呢喃一句,撸起兩只袖子翻來覆去看,只見本空空無一的左手腕上逐漸呈現出一只古銅色只有十二齒的手表,“騙人的吧。”只是一個晚上,怎麽會跑四格。
“007,是不是又出BUG了?”胡洛白拍了拍手表,不可置信。
“并沒有,”007道。
“那怎麽會…”胡洛白手一頓,慢慢挪開捂着手表的那只手,上面的表針明晃晃的指向了十一點鐘的方向。
吓!
“這麽早。”
宿睿明的這一聲吓得胡洛白更是一顫,就連回個頭都是帶着幾分僵硬的機械聲音。床上的宿睿明半裸着上身坐起來,彎腰撿起地上的衣服随便往身上一套就站了起來。
“那什麽,沒什麽事我就先回去了,”胡洛白覺得剛剛對上宿睿明眼睛的那刻,心髒已經不是自己的了。
人帥一定要有個度,但像宿睿明這樣一大早就露腹肌,露睡顏的,誰受得了!
“洛白,”宿睿明提着褲子步步逼近。
“嗯?”
“你…流鼻血了。”
“啊?”胡洛白搓了搓自己的鼻子,果不其然,最先搓到的是一片濕乎乎的,攤開手一看,不是鼻涕,不是汗,而是紮眼睛的血。
胡洛白丢不起這人,仰着頭不讓鼻血在有機會流下來,也不去看宿睿明笑成了什麽樣子,雖然此時的樣子有些滑稽,但總比血流成河的好。
“喂!你就這樣回去啊,本王爺送你啊,哈哈哈”宿睿明扶在門邊捂腹狂笑。
胡洛白更加來了氣,甩下一句“不需要”便縱身跳上房檐朝林瑾家跑去,下身火辣辣的疼痛感讓他跑起來有點吃力,咬着牙齒緩慢了速度,但步伐卻在不知什麽時候早已打亂了。
左腳不知什麽時候絆上了右腳,只聽胡洛白扯着嗓子“啊!”了一聲,接着便是整個人跟羽毛似得從高樓瓦頂上墜落下去,衣擺飄飄随風動起。
“該不會…要摔死吧…”
“喂!說了本王爺送你回去,不聽話。”
宿睿明的突然出現,胡洛白沒想過,整個人被宿睿明以公主抱抱在懷裏時,大腦還處于一片空白的狀态,所以當宿睿明抱着他飛檐走壁在挨家挨戶之間時,胡洛白只好把整個腦袋縮進宿睿明的懷裏。
這臉,他不要了,愛誰誰。
宿睿明的輕功不緊不慢,大約半個時辰,才停下了腳步,看向偎依在懷裏的小人時,卻不知在什麽時候睡着了,看樣子還睡的挺香。
“四王爺?”林瑾推門進去胡洛白房間時,就看見宿睿明坐在床邊幫胡洛白掖被角,本身對宿睿明的敵意也更加明顯。
“噓!”宿睿明回過頭站起來,拉着林瑾一并出了房門才放下袖子,“本王爺不是來看你的,放心,我是來看洛白的,他睡着了,那本王爺就先走了。”
“站住!”林瑾攔在宿睿明面前,敵意不減,“這裏不是你的王爺府,不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
“好啊,既然如此…”宿睿明走到大樹邊折下兩根樹枝,扔了一根給林瑾,然後紮實步子站好,“那就讓四哥瞧瞧,七弟這些年有沒有偷懶。”
“正有此意。”
以枝為劍,氣勢不減,目光凝聚,刺向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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