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一回開大貨上高速吧?” (1)

女人點頭,“是啊。”

古輕輕說:“大姐,為了交通安全,您還是回去好好讀讀相關法規再出來吧!”

女人大聲應到:“知道了!”

然後一轟油門,風風火火開了出去。

一道風嗖嗖刮過,還甩了古輕輕一臉尾氣。

古輕輕急忙把窗戶關上,咳嗽兩聲,對旁邊的同事說:“今天只怕又要出車禍了。”

-----

古輕輕突然覺的外面有點奇怪。

有奇怪的呼嚕聲。

她打開窗往下一開,原來有只受傷的小豬在拱收費亭的臺階。

我去。

古輕輕扶一下額頭,這肯定是剛才那個大貨掉下來的豬崽!

高速路上車多,豬在這會影響道路同行,古輕輕沒辦法,只好開門去把豬崽拖回收費亭,先讓它在裏邊呆一會。

只是那個臭味……

古輕輕發誓,要是再看到那個女司機,一定要把她宰了!

過了沒多久,一輛藍色大貨拉着一車豬崽又開了過來,搖下車窗。

Advertisement

女司機說:“收費妹妹,我之前在這附近丢了只豬崽,你看到沒?”

聞到收費亭裏的味道捂住鼻子,“你那裏邊啥味啊。”

古輕輕黑着臉把豬崽子提出去給她,“為了一個崽你還專門繞一圈回來,真是難為你了!”

女人嘿嘿地笑,“哎,謝謝你啊。”提着豬崽的蹄子跟她搖一搖。

滾滾滾趕緊滾。

古輕輕說:“大姐,你這交通素質不行啊,又不知道大貨收費,車又開的猛,還落小豬崽,當心出事。”

女人擺手,“沒事沒事,放心吧。”

于是女人開車又離開了。

古輕輕嘆一口氣,這事總算完了。

-----

蒼天總愛捉弄人,等着快下班的時候,古輕輕接到了咨詢電話:“喂,高速服務嗎,我在xx路段丢了兩頭豬崽,請問可以放錄像幫我找找嗎?我叫朱筱筱,運豬到大福豬場,手機號xxxxxxxxxxxx,現在在……”

古輕輕咬牙切齒,又是她!

朱筱筱?哼,真是頭豬!

古輕輕斬釘截鐵地回道:“對不起不可以,我要下班了。”

朱筱筱說:“別挂電話!就一下,我在往收費站這邊趕,馬上就到了!我就看一下在哪丢的過去找!”

古輕輕無可奈何,只有等了一會。

朱筱筱開着大貨車跑過來,車上的豬已經沒有了,倒是換來一車飼料。

她風風火火跑過來敲窗戶,“收費妹妹又是你啊,嘿喲,仔細一看挺漂亮嘛,就跟我家二花一樣!”

古輕輕皺眉,“二花是誰?”

朱筱筱說:“場裏最受歡迎的姑娘,黑白花,可能下小崽了!”

古輕輕趕她,“行了行了,別說了,趕緊的看錄像吧!”

朱筱筱嘿嘿笑,搬了板凳老實坐着看錄像。

正當她看錄像,古輕輕收到了領導的電話,說是xx路段死了兩頭豬堵塞交通,叫她過去處理。

……

古輕輕面容極其陰沉,轉身抓住朱筱筱的肩膀,“跟我走,我知道你的豬在哪了。”轉身給應急部隊去了消息。

于是朱筱筱開着大貨車載着古輕輕風風火火地趕到了案發地點,一路上古輕輕聽着豪邁激蕩的country樂,都快被颠吐了。

最後看到肚破腸流的死豬也真吐了。

朱筱筱給她遞了瓶水,抱着她捂住她的眼睛,“收費妹妹別害怕,等會收拾幹淨就好了。”又說:“今天總是麻煩你,改天請你吃飯啊。”

古輕輕立馬恢複了精神,“別,豬大姐,我求您了,千萬別再見了!”

說完立馬又蔫了下去,原來剛才只是回光返照……

-----

若幹月後,萬裏無雲的晴天。

中午車少,古輕輕坐在收費亭懶洋洋地曬太陽。

滴滴。

前面響起了鳴笛聲,一輛霸氣的吉普開了過來。

古輕輕開窗收費,瞟了一眼車漆,喲,不錯呀,好車。

古輕輕伸出手,“來,收下費。”

車裏開着很大的音樂聲。

古輕輕大聲說:“哎,收下費。”

駕駛座上的女人摘下墨鏡,拿了錢沖她笑,“收費妹妹好啊。”

噗!

古輕輕指着她說:“豬大姐,你的藍皮大貨呢!”

朱筱筱诶一聲,“只允許你大貨加費,就不許我養豬發家致富?”靠到窗口朝她擠眼,“怎麽樣,今天有空沒,上次說好請你吃飯。”

古輕輕诶了聲,腦子有點懵。

嗯,那啥,豬大姐,你那吉普,挺好看的。

你這人……也挺好看的。

那就……

古輕輕機械地點頭,“哦,好的。”

朱筱筱笑了。

那就答應了吧!

【完】

(最後重複:沒有看本章作者有話說的姑娘一定要看啊!!!)

☆、葛天長生篇-16

本來阿絮是打算完婚後就去東北找唐雪妃的,看過老朋友後再去羅剎姜家問北冥雪山的事,可是沒想到迎來了發情期,只能和蒲牢在青宮恩愛了一陣才準備出發。這一恩愛又耽誤了一兩個月,不過好在她們的龍息已經完全适應彼此,阿絮的身體也穩定下來,接下來要做的就是保持規律的交-合,等待龍珠融合孕育寶寶了。

早晨起來的時候,蒲牢叫了鲛女進寝宮收拾。幾個鲛女都是常年服侍蒲牢的,知道蒲牢的脾性,收拾起來麻利的很,目光都不敢多瞟一眼,完成任務後立刻退了下去。

鲛女們什麽表示也沒有,倒是阿絮看着混亂不堪的寝宮一陣害臊,把臉埋在蒲牢懷裏不肯起來了。

等鲛女走後,蒲牢笑着攬住阿絮的肩膀,問她:“你有什麽好羞的?”

“不知道。”

蒲牢拿了一只玉壺給她,“來,把這個喝了。”

阿絮擡頭看,“什麽啊?”

“羊乳燕窩湯。”

阿絮抱住玉壺,溫溫熱熱的,拿着很暖和,她搖一搖壺,聞一聞壺口,一股香香甜甜的氣味迅速竄進鼻子。她好奇地嘗了一口,甜甜潤潤的,味道還不錯。

阿絮說:“用碗就好了,還非得拿個壺。”

蒲牢用食指點住阿絮沾了乳汁的下唇說:“我看你喜歡啜,就給你一個壺嘴,讓你吸個痛快。”

“呃。”阿絮一噎,腦子裏閃過前兩月裏抱着蒲牢上下吮-吸的畫面,頓時紅透了臉,眉頭微蹙卻又笑得合不攏嘴,眼裏還帶着些許尴尬,目光閃躲兩下,低下頭不說話了。

蒲牢溫柔地凝視着她,微微一笑,手掌蓋在阿絮頭頂,輕輕揉了揉。

阿絮就着蒲牢手掌的推力往前低了低頭,抱着玉壺慢慢啜着,眼睛一閃一閃不知在想什麽。

蒲牢說:“這是滋陰養巢的好東西,以後我多弄些方子給你補。”

“咕咚。”阿絮咽了一大口湯下去,睜大眼睛看向蒲牢,“那我什麽時候可以懷上?”

蒲牢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有寶寶,或許過幾年就能懷上,或許永遠也沒有。她把阿絮抱緊懷裏,親吻她的額頭,“總有一天會有的,所以你要好好養身子,龍兒養得越白白胖胖,就能越早懷上寶寶。”

“嗯。”阿絮咂咂嘴,把嘴邊的奶糊舔進嘴裏,垂頭看着扁平的小腹,拉開睡裙問蒲牢,“秋寧你看,是不是胖了?”

蒲牢笑着撫摸她光滑的小腹,親吻她耳畔的發絲,“是啊,長小肉肉了。”

阿絮蹙眉,“可是你說要養的白白胖胖的。”

“是啊。”

阿絮擡頭看她,“但我害怕我要是長成小肥龍了,你就不喜歡我了,你要出-軌,一會有蛇精喜歡你,一會有鳳凰喜歡你,我該怎麽辦?”

“瞎說。”蒲牢刮她鼻子,“小肥龍也是我唯一的娘子,就養着你,就把你喂得長滾滾的。”按理來說應該是胖的圓滾滾,鑒于龍是長梭梭的,那就說成“長滾滾”吧。

阿絮心中一暖抱住蒲牢嗯了一聲,可是蒲牢很不符合時宜地說了一句:“膘養足了,然後過年就可以宰啦。”

“......”阿絮又氣又惱地掙開她,狠狠推她一把,“你讨厭!”

“哈哈。”蒲牢靠過去抱她,“別生氣嘛,養足了就可以宰呀,咱們在床上宰嘛。”

“哼!”阿絮撅嘴不理她。

蒲牢抱住她輕輕搖晃,“娘子不生氣了哦。”

阿絮鐵了心今天都不會理她了,任她怎麽說都沒用!蒲牢也知道真的惹阿絮生氣了,但是沒辦法,娘子為大,只好耐心地哄着。

正午到膳食殿用餐的時候,阿絮的手機突然響了。鈴聲來的突然,誰也沒想到在幽深的海底這普通的通訊工具還工作。阿絮使了避水珠把手機放在空心球裏與海水隔離,雖然不會進水損壞,但是人間的信號達不到水底,根本不可能有電話信息能通過來。

蒲牢正在給阿絮切魚肉,放下刀叉轉頭朝她手邊的空心球看去,“誰?”

阿絮也正奇怪,急忙拿起來看了看,微微張嘴,“妃妃?”

蒲牢皺起了眉,“開揚聲器。”

阿絮點一下頭,打開手機揚聲器,回了一聲:“喂,妃妃。”

電話那頭傳來清澈溫雅的女聲,只是隔着空心球和海水傳出來混着些許雜音:阿絮,我還擔心你已經睡午覺了呢,沒有打擾到你吧?

阿絮說:“沒有,我還在吃午飯。你呢,吃過了嗎?”

唐雪妃說:我也沒有,正在去食堂的路上。你在哪呢,也在食堂?還是說......和秋寧姐姐在學校外面開小竈?

唐雪妃和阿絮一樣,本來今年該讀大二了,在東北一所有名的高校讀醫,但她成績拔尖,已經預先修完了大三的學分,再過一年就可以提前畢業了。阿絮和蒲牢的事,她們在凡塵認識的普通人根本沒人知道,所以唐雪妃應該也只當她們是本本分分的學生,老老實實地念書。而阿絮和蒲牢也應該像看待普通凡人一樣看待唐雪妃,只當她是一個聰明漂亮的小姑娘。

但是,唐雪妃的電話竟然穿透了幽深的大海,打到了東海的青宮,原本雙方對彼此的認識,現在有一方被打破了。而另一方,卻是在很多年前就已經看破了對方的身份,表面遠遷他方,實則暗中蟄伏,意圖不明。

阿絮看了蒲牢一眼,回道:“在食堂呢。”

唐雪妃說:我給你寫的信你都看到了吧,最後一封一直沒回我呢。

前段時間阿絮一直在忙婚禮,後來又到了發情期,哪裏還有時間管那些,只是給唐雪妃去了電話說過段時間去探望她,就耽擱了。

阿絮說:“看到了,前陣忙着期中測驗,沒時間回,剛好快放假了,我過兩天就去找你。”

唐雪妃笑道:好呀,我們二月七號放假,你們呢?

阿絮說:“一月二十五。”

唐雪妃說:那正好,你可以提前來我們學校玩幾天。那個,阿絮,秋寧姐......跟你一起吧?

阿絮掀掀眼皮,掃了蒲牢一眼,蒲牢親親阿絮臉頰,阿絮把她推開,回唐雪妃說:“嗯,一起。”

唐雪妃的聲音歡快了不少,立馬回道:那行,我等你們啊,你快吃飯吧,拜拜咯,有空再聯系。

阿絮挂了電話,看着蒲牢不語。

蒲牢一臉無辜地回看她。

阿絮指着蒲牢鼻子說:“蒲秋寧,記得你是有妻之婦。”

蒲牢點頭。

阿絮拿起手機看,一點信號都沒有,沉道:“奇怪,她是怎麽打進來的?”

蒲牢說:“用利用靈波傳遞信號的通訊儀在現世通用,夢裏打電話地府都能接到,你的手機可以接受靈波,或許她的這通電話碰巧走上靈波軌傳過來了。”

阿絮納罕,“普通凡人的電話還能搭靈波軌?”

“能,雖然概率很小,但也不是不可能。”蒲牢解釋道,“我在網上看過一封帖子,講了‘死亡回聲’的事,當時還被論壇打上靈異頭條,火了一段時間,其實就是凡塵通訊走上靈波軌被妖鬼接收了。”

阿絮問:“怎麽說?”

“原貼是講桂西的一個男人閑着無聊,用手機撥通了自己的手機號,他本以為會打不通,沒想到嘟嘟很久以後竟然通了,然後從電話那頭聽到了滴水的聲音,還有滴水的回聲。一個星期後,當地警方在山裏的一個溶洞裏發現了一具男屍,半截身子已經在暗河裏泡爛了,後經證實就是那個打自己手機的男人。”

“這......”

蒲牢說:“那個貼子下面總結說:千萬不可以自己給自己寫信,發傳真,打電話,不然就會進入‘死亡回聲’的怪圈。實際上給自己撥號根本打不通,打通了的是手機信號接上靈波的頻軌,傳到其他東西那去了。”

阿絮倒吸一口涼氣,“如果妃妃的電話真的是走上靈波軌了,那可真是幸運,要是被其他什麽妖怪接到了,後果不堪設想。”

蒲牢嘆道:“希望如此,但走靈波軌發生的幾率微乎其微,她肯定不會再遇到了。”

阿絮反問:“那萬一又遇到了呢?”

蒲牢沉一下眸子,“那只能說......這個人的體質‘厄爻’。”

“厄爻”是夢裏的說法,拿凡塵的話來說就是“掃把星”。阿絮只當蒲牢說唐雪妃運氣不好,想了想,摸着手上的念珠說:“等見了妃妃,我把辟邪珠給她吧。”

“不行。”蒲牢斬釘截鐵道。

阿絮一怔,也覺得她這話說的有些過了,改口說:“我開玩笑的,那我做道護身符給她。”

這個蒲牢倒沒反對,鼻子哼哼兩聲,但也沒說什麽,夾了魚喂到阿絮嘴邊,“寶貝來,張嘴,啊——”

阿絮笑了笑,張開嘴巴吃了進去。

☆、葛天長生篇-17

海上天氣不是很好,天上布着濃濃的陰雲,看起來不久就會有暴風雨降臨。有些天氣是自然的,而有些天氣則不是,可能是風伯雨師的一時興起,也可能是藍凫夔牛的打鬧嬉戲。

阿絮從水中浮起,上身後仰,銀白的長發在空中甩出一長串水珠,“啊,還是陽光好呀。”她笑着望向天空,張開雙臂擁抱清新的海風。

蒲牢微笑着乘浪升起,靜靜坐在一旁看她。

阿絮看着天邊越飄越近的烏雲蹙眉,問蒲牢:“這是要下雨了?”

蒲牢望了一眼烏雲,“嗯。”

阿絮嘆了口氣。

蒲牢說:“不想下雨嗎?”

阿絮說:“我在青宮呆了那麽久,好不容易看到太陽,又要下雨了。”

蒲牢說:“這好辦啊,我把烏雲挪走就行了。”

阿絮攔住她,“別了,能不破壞大自然自身的規律就不要了,再說降雨能給淺水層帶來大量氧氣,對水族也好。”

蒲牢摟着阿絮說:“真不愧是海皇的娘子,剛過門就知道為水族子民着想了。”

阿絮吐吐舌頭說:“少往自己臉上貼金啦。”

蒲牢巧妙地轉移話題,“用傳送陣去大陸嗎?”

阿絮搖頭,“不急,妃妃那放假還早呢。好不容易回到海裏,還沒好好欣賞大海的風情,咱們就這樣慢慢游到東北沿岸去吧。”

“好。”蒲牢說,“這算是海皇攜帶娘子微服私訪吧。”

阿絮瞪她,“就沒見過你這麽愛往臉上貼金的龍。”

蒲牢笑一笑,從黑色夾克的包裏掏出一張黃金軟貼,輕輕按在阿絮臉上,說:“娘子胡說,臉上貼金的龍明明就是你。”

阿絮無語,把金貼拿下來,問蒲牢,“你怎麽帶着這種東西?”

蒲牢說:“什剎有很多面具,這個黃金軟面貼是她以前到東海出任務的時候送我的。這回我陪着你游東海,害怕被海裏的子民認出來,所以就戴上了。”

阿絮說:“什剎送你?我看是你死皮賴臉要的吧。”

“呃。”

阿絮又說:“神魔辨識個體憑的都是元神,你戴個面具有什麽用。”

蒲牢回道:“娘子此言差矣,辨識元神那都是大佬們玩的高級玩意,這海中區區魚蝦小蟹,大多還是看臉的。”

阿絮沖上去擰她耳鳍,“你變個模樣不就得了,難道你不覺得戴個黃金面具招搖過市更引魚注目嗎!”

“呃。”蒲牢愣了一下,恍然大悟一般,“真的哎。”

阿絮拍她腦袋,“秋寧你有時候聰明的很,有時候智商簡直就為負!”尤其是在一些三歲小孩都知道的常識性問題上。

等等——阿絮思緒忽然一頓,轉頭看向蒲牢,蒲牢揉着耳鳍,可憐巴巴地回看她。

阿絮想到,就是因為是“小孩都知道的常識”,蒲牢反而才會不知道。有的時候,她連小孩都不如,表現極其幼稚,讓人匪夷所思。或許蒲牢喪失的,就是“孩子”的“過去”。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父君,常年征戰在外的兄長,貪玩鬧騰的弟弟,還有嗷嗷待哺的小妹,蒲牢的童年,除了沉默和修煉,似乎都是空白。

她或許沒有向長輩撒過嬌,沒有在青春叛逆的時候跟朋友分享過心事,還沒有體驗過被人呵護照顧的滋味,就被開世龍神叫去,對她說:“你三個哥哥忙于戰事,家裏你最年長,是姐姐,要照顧好弟弟妹妹。”于是她在迷惘和思考中把所有時間都花在責任和使命上。

當她迷惘着,思考着,終于能夠獨當一面,不再為一個人恐懼時,被開世龍神叫去,對她說:“你是九個孩子裏性子最穩重的,所以為父決定把水族托付給你。”

于是,當八位龍子住在夢裏的宮殿安閑過日時,她一個人留在了凡塵的青宮,監管華夏水域,治理江河湖海,為水族征戰八方,協調各族利益,統率龍族萬年,成就水族的繁盛興旺。

于是,她成了海皇。

一個,沒有撒過嬌,沒有耍過混,沒有“孩子”過的,從頭徹尾成熟到底的海皇——哪怕最初的時候,她只是努力藏起膽怯懦弱的心,用倔強和冷漠武裝自己的“堅強”,以及用自尊心累積起來的“成熟”。

可是啊,雖然這個龍現在真的已經很成熟了,但她缺失的“童真”始終無法補全,所以現在只能偶爾通過犯傻的形式展現出來了。

思及此處,阿絮釋然地笑了。

蒲牢看阿絮笑得突然,不知她在想什麽,還有些擔心,害怕自己哪裏惹她生氣,竟讓娘子氣極反笑了。

阿絮開口道:“但是你很可愛。”

蒲牢怔住了,剛才娘子才說她笨啊,怎麽忽然就改口了?

阿絮說:“你怎樣我都愛你。”

蒲牢抱緊她,說:“你才是小笨蛋。”

阿絮吻她的下巴,捧着她的臉頰,深深凝視她的鳳眸,說:“那大笨蛋永遠都要和小笨蛋在一起,開開心心,快快樂樂,再生一個小小笨蛋,看小小笨蛋生小小小笨蛋,好不好?”

蒲牢眸中波光潋滟,眉眼舒展,唇角微翹。她說:“好。”

阿絮回抱住她,靠在蒲牢肩頭,長長地舒氣。她想:被秋寧愛護着長大,真好啊。

兩人一路向西,阿絮穿着雪白的長裙,張開雙臂赤着腳在水面緩慢前行,蒲牢慢悠悠跟在她身旁,不時遠遠望她一眼,捋過被海風吹散的發絲,又轉頭跟盤旋的海鷗了解這片水域的近況。

天邊的烏雲越聚越多,重重疊疊猶如黑城壓境,一陣強勁的海風襲來,卷起驚濤駭浪,空中頓時電閃雷鳴。

一道閃電落下,照亮昏暗的海面,阿絮轉過頭,姣好的面龐打上了白亮的電光。

“秋寧。”阿絮朝蒲牢跑過去,腳下蕩開層層漣漪,抱住她說:“暴風雨來了。”

蒲牢把她摟在懷裏,“害怕嗎?”

阿絮笑道:“我是龍啊,我可以制造暴風雨,怎麽會害怕呢?”

蒲牢說:“那我怎麽記得,有的龍小時候一遇到打雷閃電就怕的直往我懷裏竄呢?”

“哼!”阿絮鼓鼓腮幫子。

蒲牢拉住她的手,說:“還是下去吧,海面上吹着風也不好受,明早天亮了再出來享受你的陽光?”

“好吧。”好不容易重見天日的阿絮有些舍不得,蒲牢說:“海下也有城鎮,你還沒去玩過吧,走,我帶你好好玩玩。”

“真的?那好!”聽蒲牢這麽說,阿絮才又高興起來,準備跟她回去海底,身子沉了一半下去時,她突然看到濃厚的海霧裏慢慢現出一道漁船的影子,拉住蒲牢說:“秋寧你看,有艘船。”

風雨交加裏,一艘漁船搖擺晃悠着沖了出來,船帆已經破損,整艘船在雷雨和怒濤的拍打下脆弱不堪。

蒲牢說:“這種天氣情況很不妙,十有八-九會沉船。”

阿絮騰身飛起,躍出水面,朝蒲牢伸出手,“去玩玩?”

蒲牢一笑,“有何不可?”握住阿絮的手,摟住阿絮的腰,帶着她踏浪前行,右手一揮,海浪中浮出一只木舟,抱着她坐了進去。

無人驅使,木舟卻無視狂風巨浪,穩穩向搖搖欲墜的漁船駛去,阿絮會意,兩手攏在嘴旁大聲呼道:“救命啊!船上有人嗎!帶我們兩個上去吧!”

蒲牢輕吹一氣,拂開迎面撲來的勁風,讓阿絮的呼救聲大聲傳了過去。

過了一會,漁船裏跑出兩三個人影,一個人跑去拉船帆,另外兩個跑到甲板上向下望,看到在海浪裏奄奄一息的小舟,大聲喊道:“什麽人!”

阿絮沉下眼,蹙了蹙眉,船上兇狠的赤膊男人看起來不像什麽善茬兒。小舟已經漂到漁船旁,阿絮對男人叫道:“大哥,我和姐姐出船被海浪卷進了暴風雨,你行行好讓我們上船吧!”

男人目光陰鸷,盯着阿絮和蒲牢看了一陣,才說:“我們這情況也好不了哪去,不怕死就上來!”說着,男人抛了一條繩梯下去,阿絮和蒲牢攀着梯子爬了上去,上到甲板,四處查視一番,卻被男人吼道:“看什麽看!放規矩點!”

船上的木箱和油桶東倒西歪,酒瓶散亂,烏煙瘴氣,阿絮低頭看到甲板上斑駁的血跡,眉頭蹙得更緊了。

另一邊控帆的男人使勁攥着繩索,在風雨裏吼道:“老大!我快堅持不住了!”

一道巨浪拍來,打的漁船颠了兩颠,木箱和油桶滾動撞擊,發出乒呤乓啷的響聲,船艙裏發出驚恐的呼聲,聽着像是女孩的驚叫。

阿絮敏感地向船艙看去,被帶頭的男人擋住,他的聲音很陰沉,“別亂看!你們到這邊躲着!”

蒲牢說:“我會控帆。”

三個男人扭頭看她。

蒲牢聲音不大,但是中氣十足,她指着牽引繩索的男人說:“放開,我來。”

控帆的男人極為不屑,把繩索纏在自己身上,另外一個男人也去幫忙,他正要回口嘲諷蒲牢,不了蒲牢一個翻身飛了過去,一腳把他兩人踹開,左手拉起繩索,繞在手臂,踩住桅杆底部一蹬,立馬把船帆大撐開來。她在男人們詫異的目光下轉過頭,問:“有布匹嗎,把船帆的破洞給補了。”

帶頭老大顯然比旁邊兩個男人沉穩多了,他問蒲牢:“你能控住船帆嗎?”

“能。”

帶頭老大點一下頭,“交給你了。”對兩個男人吼道:“廢物,還不回來!”又問阿絮,“你能做什麽?”

阿絮說:“做飯。”

帶頭老大說:“跟我來。”吩咐手下的人說:“你們去幫三兒掌舵,下去看看底艙漏水的情況,把破洞堵住。”

“是。”

船頭兒領着阿絮進到靠近船頭的一個船艙裏,把門推開,有些鏽蝕的鐵門發出喑啞沉悶的低鳴,艙裏光線陰暗,頭頂的燈泡在猛烈搖晃,一閃一滅,四處彌漫着一股酸臭味。

船頭兒說:“你就在這躲着,向海神祈禱能夠沖破暴風雨,活着回去吧。”

阿絮看了他一眼,什麽也沒說,慢慢走進去,踩到一個東西,急忙跳開,原來是個平底鍋。她仔細打量了一下這個船艙,十分雜亂,還有腐爛的食材,應該是船上的廚房。視線在艙中掃了一圈,阿絮發現在竈旁的木桌腳邊蹲坐着一個人。

那人似乎也注意到阿絮的目光,緩緩擡起頭來。她穿着一身麻布做的簡陋短裙,套了一件不合身的軍工大衣,看起來十分窘迫,但她面上很幹淨,眼睛看起來也很精神。這個女孩年紀不大,約莫十三、四歲的樣子,所以看到她沉靜得不像這個歲數該有的眼神時,阿絮略微怔了怔。

而且這個女孩的虹膜有些特別,是類似于深棕的暗紅色。

女孩望着阿絮說:“你運氣不太好啊。”

阿絮說:“天災是無法避免的。”

女孩說:“我的意思是,你不該上這條船。如果你在海裏漂,說不定還能多活幾天。”

阿絮笑了笑,“反正都會死吧。”走過去學着她的樣子在女孩身旁坐下,“我叫阿絮,快二十一了,你呢?”

“紅似海,今年一百二十九。”

哦?一百二十九......龍族,包括許多獸族都是十三歲“初始成年”化形,一百三十歲“完備成年”繁育後代,所以阿絮對一百二十九這個數字很敏感。阿絮饒有興致地看着她,“是嗎?”

紅似海抿抿唇,“不是。”

阿絮聳肩。

紅似海說:“我叫紅似海,今年一十三。”說着,淡淡地笑,只是兩只眼睛看着窗外飄搖的風雨,有些無神。

作者有話要說: 我終于要開始走劇情了,嘿咻,幹勁十足!

☆、葛天長生篇-18

阿絮想問紅似海為什麽說她上船反而活不久,注意到手腕上的辟邪珠閃了一下,但立即熄滅。

蒲牢推開門走了進來,面上挂着和煦的笑,看到旁邊的陌生少女,笑容立馬消失了。她扶着阿絮站起來,把她拉到身邊,問道:“你是什麽人?為什麽在這?這艘船是怎麽回事?”

“我叫紅似海,被賣給‘渡頭’,所以在這。這是艘普通的漁船,但是渡頭和船頭私下勾結,把買來的女孩運到美國去。”

“買來的女孩?”蒲牢掃視四周,“在哪裏?”

“本來藏在底倉的雜物房隔間裏,現在下面漏水,船頭把她們都叫上來了。”似乎是印證紅似海說的話,一個巨浪派來,隔着不遠的船艙裏傳出年輕女子驚恐的尖叫。紅似海說:“已經少了一半了。”

什麽少了一半?

蒲牢問:“你為什麽沒和她們在一起?”

紅似海說:“因為我還健康着,而且我有用,能幫他們打漁做飯。”

阿絮說:“那其他人呢?剛才只看見船頭,你說的渡頭呢?現在亂成這樣,他都不管管你們?不管怎麽說,你們都是他的——”商品啊......最後幾個字,阿絮沒說得出口。

濱海沿城雖然富裕,但也有極端貧窮的山村。山村閉塞,重男輕女思想極其嚴重,婦女以生男子為榮,生女子為恥,許多女人若是頭胎生不出男孩,便會一直生育,直到懷上男胎為止。其中有些家庭為了養活兒子,不惜把家中女娃賣給“跑海”的人-販子“渡頭”,騙閨女說去國外掙錢享福,實際上是把自家孩子往火坑裏推。不,或許應該這樣說,這些人從沒有把女兒當孩子,只不過是一個為兒子提供養分的工具罷了。

阿絮看着紅似海瘦弱的身板,小腿露了一截在外面,腳踝細的可怕。

“渡頭沒了。”

蒲牢說:“死了?”

“對。”

阿絮說:“他死了不正好,你們就自由了。”

紅似海說:“船頭還在,他本身也算半個渡頭,只不過分工不同罷了。”

阿絮明了,問:“所以你說我上船死得更快,是因為擔心船頭會把我們一起賣去美國嗎?”這個根本不用擔心啊。

“不。”

“那是什麽?”

鏽蝕的鐵門被猛地踹開,船頭冷酷地吼道:“你跟她們廢什麽話!信不信老子現在就把你扔下去喂鯊魚!”

紅似海轉頭看船頭,眼睛略微眯起。阿絮看清她的眼神,裏面夾帶着憤怒和輕蔑,但絲毫沒有恐懼。

又一個男人走過來說:“頭兒,阿岫要阿紅下去,說有個機輪卡在中縫了,只能要找個個子小的進去上滑油。”

阿岫是漁船上負責維修的機械師,阿紅身上的軍工大衣就是阿岫給的。

紅似海站起身,沉默着走出廚艙,經過船頭身旁時,船頭狠狠瞪了她一眼,紅似海擡頭迎上他的目光,說:“還有一半了。”聲音沒什麽溫度。

船頭微微一怔,但很快恢複了兇惡的表情,他看向蒲牢,“船帆沒問題嗎?你就在這裏了?”

阿絮說:“你身為船頭就什麽都不做嗎?”

船頭走上前,舉手要扇阿絮耳光,被蒲牢單手鉗住,輕輕用力一捏,骨頭發出喀啦的碎裂聲,船頭吃痛,額角留下豆大的汗珠,嘴裏不住流出痛苦的呻-吟。

一道閃電劈下,照亮整個船艙。

阿絮看向窗外,漆黑一片,唯有勁風和巨浪的咆哮聲。她卻說:“再有一個時辰,暴風雨就結束了。”又問船頭:“你要帶那些孩子都去美國嗎?”

船頭冷道:“什麽孩子?”

阿絮說:“你別裝傻了,剛才阿紅都告訴我們了。你們是人-販子,把可憐的女孩偷-渡去美國賣掉,你騙我也沒用,女孩就在隔壁,一看就知道你是不是說謊。”

船頭吐了一口唾沫。

船頭說:“你別聽那個丫頭胡說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