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晨曦之瞳,5-6(1)
使吏帶着她在皇宮中行走。
果然名不虛傳... ...這皇宮根本就是個迷宮。
這樣繞來繞去的,什麽時候才是頭?如果不在這裏呆上個五六年恐怕無法在宮中行動自如。
終于,使吏停了下來,伸出手:“請,秋小姐。陛下恭候多時了。”
嬍婧會心一笑:“謝謝。”
使吏欠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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嬍婧把手貼在梨木雕刻而成的門欄上,嘴角有抹不去的笑意。
窗旁,那人兒把着酒杯倚在圓形的門洞緣,太陽将他的影子投在斑駁的牆壁上。
“玥... ...諸?”嬍婧輕聲問,推開了那扇小門,陽光湧了進來。
“小娴。好久不見。九千年來,過得可好?”皇帝別過頭,朝她微笑。
“玥諸啊,真是萬年不見,當刮目相看啊。如今想見你一面都要費好大功夫。”
“嗯。”他輕哼一聲,“你為什麽不以神釋的名義去宮門登記?那樣會快得多。”
杯中,透明的香醇如同青春,可飲,可品,可回憶。
她的眼中,透明如同青春,可念,可追,可悵惘。
“雲番,離湖秋府秋瑞娴,不是交代得很清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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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小娴,只有我知道。”他舉杯,一飲而盡。
“我想簡單一點,要那麽招搖幹什麽。”
“你一直很簡單。”
他放下酒杯。
“別喝酒了。”媺婧說,“十三歲的時候你就回宮了,那時候我才十一歲。轉眼間,已是九千年。玥諸,你終于獲得了你想要的自由,我真的為你高興。”
“小娴。那時我的确是想,若是我當上皇帝就好了,那樣母妃就不會被人欺淩,我也就不用被皇兄欺負。我以為,登上最高的位置,就可以自己做主,不被欺負。只是,那可不是自由啊。”他咧嘴,笑了。只是笑得有些悲哀。
“玥諸,不管怎樣,是你自己選擇的路。你選擇了,就要走下去。不想被欺淩,就必須變強。強大的同時,你必定會失去一些東西。至于你要失去什麽,要獲得什麽,就看你怎樣衡量它們了。玥諸,總有一天,你會得到你想要的一切的。用你的一切去換去吧。”媺婧把住他的肩膀,面如梨花。
“我一直以來最害怕的就是‘失去’。或許正是因此,我才總是無法得到我想要的吧。”
“你小時候也是這樣。玥諸,我覺得,那是因為你迄今為止還沒有找到你真正想擁有的東西。當你找到你真的想得到的東西之時,這些問題都将煙消雲散了。”
“我會的,會有那麽一天的。”玥諸點頭,窗外,陽光正好。
“小娴,你應該不可以随意離宮的。這次你卻只身來了天佑,是否有要事需要我的幫助?”皇帝推來一把椅子,要嬍婧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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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看到了她。
九千年前那個純潔善良得如梨花的小女孩。
曾經,他只是五個皇子裏最不起眼的一個,因為母親地位低下,出生又是最後,在宮中倍受欺辱。
有一年,寮原玥諸患了重病,宮裏的藥師勸谏當時的皇帝說雲番離山是塊不錯的療養之地,那裏靈氣四溢,有助于恢複健康,而且離山秋家可是精通醫術,定能将小皇子醫好。不久,玥諸變被送到了離山,與嬍婧成為了好玩伴。
“我想去煌琊。”嬍婧斬釘截鐵,毫不猶豫,眼中卻分明閃過了不安與惶恐。
“去那裏幹什麽?!”他很是吃驚。那個次元... ...根本就沒人敢去。
所有知道有關次元秘密的人——“曉天音”都知道位于這個本次元的煌琊是沒有次元護世守護的妖魔縱橫之地,人人避之不及。
“為了我的花。”少女語氣堅定。
她也害怕。她也懷疑自己瘋了。但她心中很清楚:
有些事情,明知道做不到,也必須去做。
有些事情,即使是不可能,也要去嘗試了。
至少,在危險中可以忘記憂傷。
皇帝的話語裏有着不肯相信的詫異。
“果然... ...江湖中那個傳聞是真的?”
媺婧低下頭:“真假又能怎樣?到頭來不過是一紙滄桑。”
“是嗎... ...那你去煌琊又有何用?”
“去獲得力量。超越神的力量。這樣,一切,就可以重新來過。”
“超越神的力量... ...我不懂,到底是什麽樣的人能讓你這樣瘋狂?”
玥諸有些恍惚了,眼前這個少女,讓他感到陌生。
以前的那個善良純淨的小姑娘,有過這樣的堅決嗎?
“那是花的溫柔,溫柔到讓人心痛的善良。”她這樣說道,輕飄飄的字眼在冰冷地空氣中,漸漸消逝。
“小娴... ...”
“不論如何,我一定是要去的。”
“好。小娴,一直以來,你做什麽都從來不會因為任何原因而改變。如果這是你的決定,那你就去做吧,放開一切,去做就好。盡管那很荒唐,但是,那是秋瑞娴做的決定,不是別人,是秋瑞娴。小娴,我會一直為你祈福的。”皇帝盡自己所能給她盡可能多的信任與鼓勵。
“玥諸,有你這樣的朋友,我真的很開心了。
玥諸,請把宥光城借我一用,我要自己召喚逆。”
逆是一個造世通向另一個造世的通道。能召喚逆的只有皇族的人和極其強大的神釋、翎和妖怪。各造世之間的來往都是通過皇家開啓的皇天逆。但是只有需要十分重要的社交時才許允進入皇天逆。
自然界也有偶然發生逆的時候。
有些人或者靈魂什麽的會在不知情中被帶入其他的造世。當這些人發現自己到了另一個造世時,就認為自己是穿越了,這就是神隐。每次逆的發生也會帶走大量的妖魔鬼怪,禍害另一個造世。但是如果在皇宮召喚逆的話,就不會出現這種情況。一般的妖魔鬼怪根本不敢靠近皇宮,再加上東之原的護世神獸——應龍就在宥光城裏,更不會出現任何意外。
媺婧不想給另一個世界帶去麻煩。
“我可沒想到你能夠召喚逆了。”皇帝的聲音很小,眼角卻是欣悅。
媺婧笑:“九千年了,我怎麽可能什麽都沒學到?”
“呵呵,對不起,看來小娴真的是變強了啊。”他連忙道歉。
“玥諸你才是啊,從小就覺得我總是很弱的樣子。”想起往事,嬍婧有些不服氣。
“那不是我認為你弱,是因為小娴很善良,讓人總是覺得想要去保護。
不過,小娴。去了煌琊,就能達成你的願望了嗎?”
媺婧長舒一口氣:“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三大奇觀中最讓人嘆為觀止的源世雪?”
源世雪?!
他心中一震。
究竟是什麽,讓她如此瘋狂?
究竟是怎樣的感覺,讓她不顧一切的去尋找?
究竟是何人,讓她心痛到要拿靈魂去流浪?
呵,源世雪嗎?
也罷。
我說過,只要是你的決定,任何事情都改變不了它。
小娴,去吧,去追求你所要的“蒼涼”吧。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了。”皇帝晃晃酒杯,笑:“我這宥光城借你用用也無妨。”
“謝謝你,玥諸。”媺婧微笑
對你,有什麽不可以呢?是你給了我第一份友誼啊。
“什麽時候走?”
“如果可以的話,就現在。”
玥諸看着她。看着他那兒時記憶中的小梨花,那在風中搖曳的笑靥。
“好。正好也讓我見識見識蝶香宮主的實力。”
“沒問題。”小娴,如果這樣可以讓你暫時忘記痛苦,那麽就不要停止追逐。
她拉着他跑出門外,一如千年前她拉着他在花塵中一路奔跑。
“玥諸,真不好意思,好不容易來看你,卻... ...如果我能回來,一定會再來看你的。”媺婧有些愧疚。
“好啊。那我到時候風風光光地為你辦個宴會怎麽樣?”他笑着說。
“可以啊。你那麽風光的,可得好好刮刮你的肥油。”
媺婧突然安靜下來。
她看着皇帝:“玥諸,我真的走了。保重。”
“保重。”他知道,他留不住她。
可以的話,他想陪他一起去,至少可以保護她。
但是他是一國之君,他有他的子民,他必須守護他的國家。
媺婧點頭,右手扣起無名指,往前一擡,手腕處突然顯現出一個鈴铛的模樣,卻又馬上消失了,只聽得清脆的一聲鈴響。緊接着,她扣起左手中指,懸在右手上。
雙手之間,閃出金色的亮光。
“迷龍!”她大聲叫道。
頭頂一片金色,蒐猶高傲出現在空中。
“玥諸,我走了。”她還想說些什麽,卻終究什麽也沒說。
媺婧跨上迷龍,四周卷起強勁的飓風,将她包圍在一個旋渦中。
岚冉護在媺婧的身後,張開了雙翼,将媺婧護在懷裏。
岚冉是羽魔,妖魔的一種。
羽魔十分兇殘,是妖魔中的頂尖殺手,對風有着極強适應力——即使是逆的所産生飓風也不會對它們造成傷害。
而且擁有羽魔的人也可以獲得飛行的能力。
正是如此,羽魔成了翎夢寐以求的式神,只是向羽魔挑戰的翎幾乎是有去無回。
當年媺婧為了守護岚冉,可是吃了不少苦頭。
媺婧閉上眼睛,緊緊閉上眼睛。
或許,她再也不會回來了。
寮原,再見。
飓風漸漸消失,旋渦中的人也不見了蹤影。
“小娴。再見。”月光下,玥諸輕輕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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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造世,煌琊。
漫天飛沙。
來自寮原的少女懷着一顆無法形容的心看着這個陌生的世界。
“宮主。”岚冉看出了主人的心事,溫柔地叫她,将她攬入懷中,“一切都會好的。一要記得,還有人在等着您啊。”
旁邊,迷龍金色的瞳裏閃過一道光。
“宮主。這裏是煌琊皇宮。這次的逆可真精準。”
“是嗎?”媺婧靠在岚冉懷裏,也很意外。
逆是可以喚起的,但要降落在什麽地方可就說不準了。
搞不好還會弄錯次元。
這樣精準的逆,很是少見。
“嗯?”迷龍察覺到什麽,向前方望去,“有人。”
“是誰?膽敢闖我煌琊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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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龍轉身,不遠處有一座看起來荒廢了的宮殿,“宮主,快進去。”
“好。”岚冉抱起媺婧閃了過去,迷龍也消失了。
侍衛們追趕了過來,什麽也沒發現。
“奇怪,剛才明明有人的... ...”
“呼——好險。”媺婧扶着巨大的柱子,小聲道。
“沒有關系,我可以随時要他們的命。”岚冉笑眯眯地說。
“我說過,随便殺人不好。”媺婧皺起眉。
迷龍沒有聽她們說話,只是仔細看着這宮殿。
誰能來陪陪我?
古舊的大殿似乎在這樣沉鳴着,帶着無盡的傷痛與無奈。
無數巨大的圓柱支撐着這個大殿的脊梁。
橫梁上布着輕盈的紅紗,迎風曼舞。
“這麽大的宮殿,卻如此幹淨。”媺婧摸着柱子,嘆道,“但是看起來應該很久沒有人住了啊。”
“那是因為有我在這裏。”
那是因為有我在這裏。
大殿的空寂瞬間被打破了。
“誰?”媺婧下意識張開雙臂,随時準備召喚式神。
“誰?”黑暗中,那人輕笑,“你半夜私自闖進我的皇宮,還好意思問我是‘誰’?”
“你的皇宮?”
“不錯。”
“那你是... ...”
“煌琊,”層層翻飛的紅紗中緩緩走出一個人,“渂海。”
他伸手撩開了面前的紅紗,順勢靠在圓柱上。
他渾身透着讓人窒息的霸氣,散落的殷紅長發又盡顯頹廢,只是随便披了一件外衣,裸露着熾熱的胸膛,腰間的錦帶垂落在地,鋪散開來。
迷龍依舊高傲地着看着他。
仿佛那是一個與他一樣高傲,多年未見的故友。
“一個神釋,憑借個人的力量召喚逆到我煌琊來,身邊有文車妖妃,羽魔,還有至高無上的神獸。你是誰?想要幹什麽?”
不愧是皇帝。
只是看了一眼就對她的底細了如指掌。
的确,如果一個人到了另一個次元,是無法交流的,但是身邊有精通語言的妖怪的話一切都好辦了。能辦到這一點的,只有瀛如的文車妖妃。
瀛如在這個本次元可是很出名的地方。
那裏經常發生自然的逆,而且陰氣很重,加之妖怪種類本來就多,是個妖魔寶庫,捕捉式神的好地方。
“我... ...”媺婧頓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是東之原蝶香宮宮主。”
“蝶香宮?好像聽說過,讓我想想。”渂海的臉上是滿不在乎的笑。
“陛下不曾聽說過?”也是,煌琊與外界少有聯系,他不知道其他次元的事也是可能的。
“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一個人就能召喚逆,手下還有此等貨色的羽魔,你的神獸是最高等級的,居然泛着金色的凝螢,想必前身是神吧?”渂海輕笑,“這樣一個了不起的神釋,沒有必要說明自己的厲害了吧?”
“真不愧是一國之君。”媺婧嘆道,能坐上這個位子的人,絕不是一般的人。就像玥諸一樣,聰慧過人。不。煌琊渂海不僅僅是“一國之君”,整個煌琊就只有煌琊一個國家,他是整個次元的皇帝,可以說是次元之主。
“這裏可不是受歡迎的地方。有何貴幹?”
“好,那我就只說了。”人家既然都這麽爽快了,媺婧也不拐彎抹角,“我本來是想明早去求見你的,沒想到今天我還真走皇帝運呢,剛到煌琊就碰上了你。”
“是嗎?”渂海笑。
“嗯。”
“看來是這樣,我很少來這裏。”渂海眼中是翻湧的紅紗。
“我們... ...”媺婧坐在了臺階上,“談談?”小心地看着他。
渂海順着圓柱滑到地上癱坐下:“好啊。談什麽?”
媺婧告訴了他此次前來的目的。
她要他和她一起去煌琊大沙漠尋找源世雪。她手上有很多關于那個神秘的雪的資料和傳說,只要找到源世雪,就可以達成願望。而且是神也做不到的事情。
源世雪是自然的驕傲,是世界三大奇觀之中最美麗的勝景。
那是只會在沙漠中才會出現的飛雪,是淡粉和淡藍色的飛舞的精靈,是攝人心魄的無法描述的不可一世的美麗。據說,那些雪在一個形似少女的生靈的帶領下在煌琊大沙漠中游蕩,如果有人有幸遇見它的話,可以向它許下一個願望。任何願望都可以。因為它擁有比神還強大的力量。
而煌琊城與煌琊大沙漠雖在一個造世,實際上是被強大的封印隔離開的兩個世界。煌琊的人都在煌琊城生活,煌琊大沙漠則是妖魔的天堂。
要進入煌琊大沙漠,必須由煌琊的皇族才能打開那個強大的封印——那是很久很久以前一個了不起的叫做煌琊玳夏的公主為了拯救千萬黎民百姓犧牲了自己的靈魂而換取的神之封印。
她必須得到渂海的幫助。
作為籌碼,她告訴渂海只要找到源世雪,他就能找到他的妹妹。
“源世雪!”
同樣。在他聽到那個名字的時候,也不禁大聲叫道。
“怕了?”媺婧微笑。
“呵。”渂海搖頭,神情恍惚,“不。只要能夠找回她。”
“嗯。一定沒有問題。”媺婧堅定無比。
她果然沒有算錯。
只要是為了那個女孩子,那枝沙漠紅花,他一定什麽都願意做。
“這個宮殿,就是砂住的地方。”渂海說,“那段時間我從來不離開這裏。慢慢的,就很少來了。”
“怪不得這裏那麽幹淨。”媺婧一下子全明白了,“你這個當哥哥的還真好啊。”
“呵。”渂海只是輕聲一笑。
“只是我沒有想到。原來另一個世界,還有跟我一樣瘋狂的人。”他話鋒一轉,落到了媺婧身上。
“是嗎... ...”媺婧開玩笑地說道。
“和我講講你的故事嗎。”渂海語重心長,火紅的瞳仁裏映着嬍婧的臉龐。
“你就那麽肯定我會告訴你?”媺婧有些吃驚地看着他。
渂海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當然。因為,我們一樣瘋狂。”
沉默許久。
“好啊,我告訴你。”媺婧溫柔的話語打破了夜色的寂靜。
“正好,有些事情憋了很久,也想要個人聽聽呢。”她微笑道。
“看來,你很有趣”渂海詭異地笑了。
他把臉湊到嬍婧跟前,嬍婧可以感受到他的呼吸。
“從你出生開始,所經歷的一切。”渂海的臉頰從嬍婧的秀發旁擦過,在耳朵旁停下,“我都很感興趣。毫無保留的告訴我吧。”
“好。毫無,保留。”嬍婧也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大殿,紅紗幔舞。
煌琊夜,夢回雲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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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萬年前。
東之原,寮原南部,雲番。
卧雲之翼,翔空之帆,看千萬碧浪傾過九千重樓,再低首,流連把番頌。
寮原最美麗的州——雲番,是東之原的璀璨明珠。
但凡提起雲番,人們總會想起雲番聖境——離山山脈中第三峰之巅的漓湖。
漓湖湖區盛産一種梨,這種梨很白,口感冰涼細膩,名為淡茉梨。
寮原建國時,第一任皇帝曾在這裏休憩過一段時日,贊嘆道:世間的雨,再美也不過如此吧?
每年春夏交替之時,漓湖便處處飛着潔白的梨花,紛紛揚揚,幻雪化塵。
如今的漓湖旁安住着一戶人家。
主人名叫秋練,滿腹經綸,學識淵博,他的妻子就是漓湖的守護女,梨容。
秋家生活美滿,和和睦睦。
不過這一天,對于他們來說則更是錦上添花,可喜可賀。
廂房裏,清秀的梨容滿臉笑容地看着夫君抱着剛出生的孩子走來走去,激動不得不知如何是好。
“夫君,女兒的名字你想好了嗎?”梨容躺在靠枕上問。
“啊。剛剛想到一個。”秋練把孩子抱到梨容跟前,坐在她身旁,“我想給她起名叫‘秋瑞娴’。你看啊,這個瑞,象征着‘聖氣’。很早以前漓湖可是皇家的禦用聖地,我們的寶貝女兒作為下一任漓湖的守護女,得擔起這個‘王’字啊。我可一直認為她以後一定是一個不一般的人,絕對如同會給世界帶來幸福的祥瑞。而這個‘娴’啊,呵呵... ...可就是人如其名啊。她長大後一定會像她母親一樣溫柔,一樣堅強,一樣聰慧,一樣明事理。我還希望她不要太辛苦,能夠過上閑适的日子。”
“呵呵,你啊,就是這樣,什麽最好的都想要。”
“那可不是,我跟你說啊... ...”
離山第一峰之東。
萬丈深淵之上,筆直峭壁中部的黑洞裏。
沉睡了不知有多久的高傲的它,猛然睜開雙眼。
人類是感受不到的。
在那個可愛的小女嬰來到這個時間的那一瞬,一陣巨大的靈力化成無比強大的靈波從漓湖蕩漾開來,好比一塊投入水中的石子,激起圈圈漣漪,擴散開去,驚動水下所有的生物——全山的靈物都為之一顫。
好強大。
那種震撼一切的力量... ...
很久,很久,沒有感受到了。
整個深淵,金光一閃。
晴朗的天空下,一個孤傲的影子疾馳而過,閃爍着耀眼的金光,照遍整個林野。
“那... ...那是什麽!好強的靈氣。”
林中,妖怪們一陣騷亂。
“天啊!我的娘親哎,是金色凝螢!那家夥是神化成的神獸!”
“別鬧了!千淡大人來了!”一個小妖大喝一聲,衆妖聞聲迅速安靜下來。
“大人,您看,那裏!”小妖指着空中飛馳的獸影。
那白鹿似的名叫千淡的妖怪擡起頭,看着那獸影。銀眸裏是祥和與安寧。
良久,它欣慰地笑了:“啊。它也感覺到了啊。有資格與它的為伴人終于又出現了。”
“大人... ...那是?”
這千淡即是衆妖之靈,負責管理人間妖怪的靈妖仙,白澤。
“他是一個很了不起的家夥啊。它披靡天下的時候,你爺爺的爺爺都還不知道在哪裏呢。”千淡抛下這麽一句話,優雅地擡起鹿首,消失在林中。
“我爺爺的爺爺?”小妖傻傻地數起了手指頭。
離山之巅,秋府。
挂着紅燈籠的大門口。
四周突然卷起了風。
有誰,來了。
龍首,虎身,馬尾,泛着耀眼的金光,不可一世。
“梨花,又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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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年,梨花雨的比往昔壯美許多。
是否會是祥瑞之兆呢?
秋府裏,漓湖旁,侍女們暢舞在花雨中。
那些年輕女子或輕撫古琴,或揮墨染宣,盡情享受着難得的“四月梨雨下人間”。
漓湖邊的廂房中,梨容抱着孩子哼着小曲。
小窗悄悄被風推開,濕潤的空氣擁着些許孱弱的花瓣撲進屋內,憩在香案上,一動不動。
“秋瑞娴,秋瑞娴。”梨容呼喚孩子的名字,“我可愛的女兒啊。”
窗外,那“雨”怎樣落也落不盡。
“不。她的真名叫媺婧。”
屋外響起一個冰冷的聲音。
☆、葛天長生篇-25
面對蒲牢突如其來的問題,阿絮有些措手不及。她別過頭,眨了下眼睛,說:“我在昆侖遇見了她,她救了我,我認她做了師父。”
蒲牢顯然不信,阿絮的隐瞞讓她有些失落,悻悻道:“就這些?”
阿絮坐起身,抱住她,柔聲說:“不然你以為我都知道些什麽?”
蒲牢摟住她,“你不知道?”
“她的事我的确了解不多,如果非要深究下去,我只知道她曾經被困在天寰總部,好像是天寰的實驗品,而且‘猙’只是她的代號,附加的還有一串英文。”
蒲牢小小的吃驚,“她是天寰的實驗品?”
阿絮點頭,“本來她應該被關在實驗室裏,但是那天在昆侖地底,由于我們闖入似乎破壞了‘黑色蜂巢’的什麽系統,讓她蘇醒趁亂逃了出來,碰巧遇上我,就帶着我一起逃跑了。”
“那她到底是用來做什麽實驗的?怎麽會被天寰的人捉住?以前又是哪裏人?”
阿絮嘆氣,看來蒲牢是真打算刨根問底了,她向蒲牢解釋道:“我不知道是用來做什麽的,也不知道她是怎麽被抓的,更不知道她的底細——但是......”
“但是什麽?”
阿絮微微蹙眉,似乎在仔細回憶什麽,想了一會才說:“當時在‘黑色蜂巢’裏,她出現的時候,我隐約聽到系統警報說什麽太古異國刻印體......”
蒲牢呼吸一窒,瞳孔略微擴散,扣緊阿絮的手,“你聽清楚了,真是‘太古異國’?”
“嗯。”
蒲牢沉默片刻,摸着阿絮耳發說:“龍兒,上次在昊天帝姬那裏,你也聽明白太古異能紀和墟天列國的事了吧?”
“我自然記的。太古異能紀所有的事物都浸泡在鷺海中,鷺海一分為二,上墟天,下臨淵,太古異國就位于‘墟天’。從理論上推斷,太古異國是離葛天最近的領域,要去葛天城,必定經過太古異國。”
蒲牢沉吟半晌,道:“雖然這個阿猙着實令人厭惡,但她若真是太古異國子民的刻印體,還保留着母體的記憶,那對我們有很大的利用價值。”
阿絮說:“其實最初我也是這麽想的。”
“你為什麽不告訴我?”
“因為我還不敢确定。”阿絮果斷地答道,“所以我想先給予友好她的态度但同時保持一定的疏遠,探探她的真假,日後再做決定。”阿絮嘴上這樣說着,其實心裏抓了一把冷汗:我會把她是龍玉朗的真相告訴你?!不可能!這件事我永遠都不想讓你知道。
“那你之前找我要的五十萬,說要請向導......”
阿絮嘆道:“就是她。”
蒲牢看向別處,一時沒了話語。
“秋寧?”
蒲牢說:“但是龍兒,你要知道阿猙也是一顆定時炸彈。如果她真是太古異國子民,那麽現在的你我,都不是她的對手。”
“秋寧,你也可以換一個角度想。”
“什麽角度?”
“太古子民比現世高了兩個界層,比秘境高了一個界層,我們敵不過她,同樣,至少在進入鷺海之前我們路上遇到的人十有八九也鬥不過她,這樣我們能省不少麻煩。”
蒲牢皺眉,“你就這麽有信心她一定會幫我們,不會對我們起歹心?”
“對,我有這個信心,也有這個資本。”
蒲牢看到阿絮眉眼沉着,露出胸有成竹的笑容,不禁怔神。
阿絮說:“就憑我靈脈裏的诏谕之契,沒有人敢動我。阿猙知道我代表着什麽,我對她的利用價值遠大于她對我。況且,如果她敢動我一根毫毛,葛天族絕不會放過她,不,或許說葛天寅根本不會給她那種機會。”
阿絮握住蒲牢冰冷的手,靠在她肩旁,說:“秋寧你為什麽以為我們不是她的對手?小時候,不是你一直在我耳邊說,我會飛向屬于我更廣闊的天空,直至睥睨天下群雄?現在,我能感到一股股力量正慢慢在我體內湧動,遲早有一天,我會成為最強的存在,然後再也沒有人能欺負你了。”
阿絮抱在蒲牢身後的手慢慢收緊,握成拳頭。她再也不會讓蒲牢經歷童年時的孤獨,不會讓蒲牢獨自默默承擔沉重的責任,更不會讓龍玉朗這等無恥之輩玷污蒲牢的清譽、踐踏蒲牢的尊嚴。
蒲牢抱緊她,親吻她的唇角,“你會越來越好的,但是不要太勉強自己,我會心疼的。”
“嘿嘿,不會啦。”阿絮笑着說,“只要一想着能夠和你一起平安、快樂地生活,我就趕緊十足,渾身都是力氣。”
“嗯。”
阿絮爬下床去找手機,“現在幾點了?”
蒲牢問她:“還睡一會嗎?”
阿絮抱怨道:“被阿猙一折騰,睡意全無。”
蒲牢笑着摟住她的腰,小聲問:“那腰還痛嗎?”
阿絮手抖了一下,敲她腦袋,“托你的福,痛的要死。”
蒲牢委屈道:“還不是你昨天撒酒瘋,亂搞小三就算了,居然還拒認親妻。”
“呃。”阿絮舉起手掌,說,“我發誓,那絕對不是我的本意。”
蒲牢也有些奇怪,先前被阿絮氣暈了,沒細想,但是現在琢磨一下,這事兒是有點不對,就算阿絮喝的再多,有靈息護體,怎麽也不該醉成那樣,還滿口跑火車,而且似乎産生了幻象......
阿絮摸摸下巴,“我懷疑昨天喝的酒裏面有迷幻藥一類的東西。”
蒲牢說:“那是自助,別人吃了都沒問題,只有你......”頓一頓,接着說,“龍兒,那家店是唐雪妃帶我們去的,我們吃的東西她随時都能碰——你就沒有懷疑過唐雪妃嗎?”
阿絮長嘆一氣,點一下頭,有些無奈地說:“秋寧,妃妃是我朋友。我和她很早就認識了,讀同一個幼稚園。雖然在幼稚園的時間很遠了,但我依然還有一點印象。那個時候我膽子很小,經常被人欺負,還不敢反抗,其他小朋友都默默看着,只有妃妃站出來替我說過話。一直以來,她都很照顧我。在凡塵裏,她和子木是我唯二的朋友,現在小木頭不在了,我不想放着妃妃不管。”
蒲牢垂了垂眼,說:“唐雪妃體質噩爻,還有很多的地方。”
阿絮沉默片刻,手指在桌上敲了敲,低聲說:“我知道。我想看看她到底要做什麽......”旋即笑道,“晚上約她一起玩吧。昨天她不是說連着幾天送來的病人讓她不舒服嗎,該好好關心她一下。”
“龍兒......”
阿絮湊上去親了親她的嘴唇,撒嬌道:“相信我嘛,好不好?”
蒲牢無奈,想到阿絮心中自有打算,便不再多說,陪着她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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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下班的時候阿絮和蒲牢提前到醫院去接唐雪妃,坐電梯的時候又碰到了上次遇見的柳醫生。這回他穿着白大褂,胸前的口袋裏插着一支鋼筆。
阿絮想着怎麽也算見過一面,就跟他問了聲好,“柳醫生。”
柳醫生推了推眼鏡,目光落到阿絮身上,點了點頭。
阿絮笑了笑,低頭看到他左胸上挂的銘牌,寫着“柳夜生”三個字。
出電梯的時候,阿絮對蒲牢說:“那個柳醫生的名字好奇怪,叫柳夜生。”
蒲牢說:“怎麽奇怪了?”
阿絮道:“就像說是晚上出生的一樣。”
蒲牢噗嗤笑了,“沒準就是那個意思。”
後面的走廊上急沖沖跑來一隊醫生護士,推着病人手推車,躺着的傷患臉上還蓋着一層白布單。
“請讓一下。”跑在前面的護士推了阿絮一下,阿絮噢了一聲跳到一旁,眼睛一瞟,無意之間看到推車上的布單掀起一角,露出下面的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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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