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 ,晨曦之瞳,5-6(30)

羽毛?

她驀然回首,看到火光中的小島無聲爆炸,碰到無形的結界,開出璀璨的紅花,然後,噴湧出人性的霧氣,最後迸出飛羽,灑落天空。

咚,咚咚咚,咚咚——

蒲牢轉過頭,讷讷看到眼前的風景。

海天相接之間,巨月散着冷輝,平靜的水面上生長出出靈光凝聚的月見花樹,光點的花瓣徐徐飄散。花樹之中懸了一面碩大的銀光水鼓,鼓上有人,衣袂飄飄,跳着飄逸空靈的飛天舞,舞者每一次起落都會濺起鼓中的水珠,傾落時海。

起舞之人身上只着了薄薄的紗衣,在明月的照應下幾乎透明,投射出婀娜的黑影,直直沖進蒲牢被懾住的眼瞳裏。

纖長的手指舞動,如同鳳凰展翅;柔軟的腰肢翻折,好似扶風楊柳;筆直的長腿勾起,一如壁畫裏探身的仙子,踏地而起,直上淩雲。

叮。

鼓聲裏摻雜了其他的聲音。

舞者腰間一點閃光,蒲牢心頭一震,飛了過去。

距離拉近,她看到她的腰間挂的小鈴,是“徐徕”。

她看到她,勾唇一笑,舞完最後一個動作,腰間一軟,筆直墜落,砸進盛滿清水的銀光鼓裏。

海,天,月。

鼓,舞,花。

飛天,墜落,張開的懷抱。

Advertisement

她的笑。

然後是寂靜,沉浸在水中的寂靜。

蒲牢聽到細小水流的聲音,還有下沉時上升的氣泡聲。

睜開眼,朝思暮想的面容就在眼前。

深藍的長發褪去色素還原成純潔的銀白,接着是緋紅的眼。

嬌俏可愛的笑臉一如既往的觸她心弦。

狂躁和憤怒撐破蒲牢的心,她抓破她的衣裙,搶走徐徕,嗓音低沉,威嚴不可侵犯:“我說過,倘若有朝一日讓我知道你這幾月的所作所為都是故意的,休怪我不留情面。”

汩汩水流擦過她們的耳際。

阿絮溫馴地靠進她懷裏,抓住她的長發拉低她,吻住她的唇。

“我若要扮西弗少主,必須經由西弗銀水鼓脫胎換骨,此間我會被我的夢見操控,除了自我暗示下達的目标任務,其他的,不論做什麽都與我的理智沒有關系。”

蒲牢使勁鉗住她的下巴,狠狠道:“也就是說那些‘游戲’是你埋在心底的真實欲-念嗎?”

阿絮被她問得措手不及,目光游移:“什、什麽游戲?我說了我先前被自我夢見操控,做什麽都不知道的。但是現在好了,我要找的人抓到了,只要再進銀水鼓變幻一次我就可以複原了。我、我們一起出去,我有——哈啊!”

蒲牢粗暴地壓制她,頭昏腦漲,被憤怒和欲望支配。啊,她真是太天真了,要知道,身下這個人無論多麽純良,始終都是龍玉朗的刻印體,骨子裏藏着折磨人的壞妖精。

阿絮甜蜜地苦笑,這本“壞賬”,她真得好好還了......

作者有話要說: 首先,補充說明上一章的緩更公告,緩更的意思是說我會更新的很慢,但不是斷更,只是不定期的更新,然後等明年忙完以後日更完結。

第二,給大家說一下我開了防盜系統,訂閱率要求80%,否則72h替換。

最後,這章補r我待會晚點寫,wb看文案,嗯呢。

愛大家,麽麽噠O(∩_∩)O

☆、Ⅳ窮極遙塔篇3

阿絮的壞賬還的艱苦異常,直到被蒲牢折騰得精疲力盡渾身酸痛,眼淚花都止不住了,還是難解蒲牢心頭之氣。

疲憊的阿絮昏昏沉沉睡了一覺,醒來的時候還在銀水鼓裏,蒲牢遠遠坐在旁邊,只要阿絮看她,她就會立即扭過頭,不予理睬。

阿絮哀哀嘆一口氣,嘗試着靠近她,然而蒲牢并不領情,身周總是散發出“生人勿擾”的冰冷氣息,阿絮近一步,她就退一步。

這樣的蒲牢讓阿絮發了愁,她終于明白為什麽很多人都不太敢接近蒲牢了,原來蒲牢對她的好是她身在福中不知福。

啊,怎麽辦怎麽辦啊,她到底該怎麽做?

阿絮發愁仰望星空,以前從來都是蒲牢讨好她,哪有她向蒲牢讨饒?而且問題是她現在非常積極地想向蒲牢認錯,努力采取一切措施領受責罰,可是蒲牢一律冷處理......

阿絮翹起嘴巴。

到底該怎麽辦啊!!!

水流的深處傳來波動,水中逐漸浮現出虛幻的景象,一點點拓展,然後清晰起來。

阿絮朝那邊望去,蒲牢也注意到水裏的意象,稍微往前游了一點。

阿絮知道蒲牢離她不遠,解釋道:“你能看到嗎?”

蒲牢沒有作聲。

阿絮指向水中暈染開的真實畫卷:“那就是‘夢見’。”

銀水鼓是西弗獨有的聖器,凡入水鼓者便可把身體重塑為西弗子民,并且有一定幾率能在水鼓裏看到自我的“夢見”。這種重塑身體的能力可以通過再次浸泡銀水鼓解除。

阿絮說:“‘夢見’這個概念西弗穆亞跟我解釋過很多次,但是那時我也不能完全理解。後來變作西弗人實際操作夢見術後我才慢慢明白它是怎麽回事。

“簡單來說,夢見是關于未來影像的碎片。比如一個人将來會死亡,他是病死的,死的時候躺在床上,床邊有油燈,還有親人陪伴,那麽他可能看到一張床,一盞燈,或者一張人臉,就是這些零零碎碎的東西。

“越強的夢見師能看到越多的元素,再加上體驗夢見時的情感,把它們串聯在一起就能做出有關命運的忠告。”

說了這麽多,蒲牢只是目不轉睛地凝視前方,一臉冷漠,也不知她聽沒聽進去。

阿絮小心翼翼地拉她袖子:“秋寧,你給點反應嘛。”

蒲牢依舊沒有說話,但大發慈悲地看了她一眼,向前努努嘴,阿絮這才注意到水鼓裏的畫面已經完全展開,栩栩如生,仿佛真實的風景就在眼前。

那是......什麽地方?

那是廣袤無垠山麓的花甸,開滿漫山遍野的長生花。

青色的龍在雲中穿梭,不時俯沖而下,擦過花瓣和草葉,再騰飛上空。

隐約裏傳來如雲似水般的婉轉樂聲,一個人抱着碧玉雕成的箜篌,悠悠在花海裏走着。箜篌被雕琢成鳳凰的形狀,美麗優雅。

青龍再一次從天飛下,小人走過去,從香案上舉起一杯茶,青龍低一低頭,伏下身卧在小人身旁。

小人撥動琴弦,奏出清澈悠揚的琴聲。

水流迂回,畫卷漸漸模糊,花海慢慢淡化,青龍和小人的影子也原來越遠。

驀地,蒲牢驚愕地睜大雙眼,瞳仁緊縮。

夢見畫面快要消散時,那個小人朝蒲牢看了過來,擡起臉,淡淡地笑。

蒲牢清楚地看到她的銀發紅曈,還有遍布前額與睑下灰藍咒印。

小人撫摸着青龍的龍吻,開合嘴唇,似是在對蒲牢說話,可是蒲牢聽不見,她只能壯着膽子根據小人的唇部動作來推測小人說的話。

——我深愛的人啊——

她這樣說。

蒲牢猛一趔趄,胸腔裏沖出一口氣:“十六連弧星雲紋咒!”

阿絮急忙扶住她,把她擁進懷裏:“怎麽了?”

蒲牢抓住她的肩:“剛才我看到她的臉了,你沒看到嗎?”

阿絮搖頭。

蒲牢喃喃自語:“一定是這樣的沒錯,那就是我們的未來。”

“嗯?”

蒲牢激動地搖晃她:“我們不會死,我們會活下去,我們一定能夠打敗葛天!”

阿絮開心地抱緊她:“嗯!”

蒲牢呆滞了兩秒,冷冰冰把阿絮推開,默默游到一遍,又恢複了先前的“死機狀态”。

......

阿絮嘟哝嘴,什麽啊,剛才還激動地歡呼我們會有美好的未來,下一秒立馬翻臉不認人。哼,壞蛋龍。

阿絮游過去,戳戳蒲牢:“我們出去吧。哎呀糟糕,你會不會變成西弗人?”

蒲牢也是一怔,她是第一次進銀水鼓,按照理論是會變身的。

阿絮拉着她往上游:“我們先上去,然後你再進來泡一次,變回來再走。”

慕常羽在桃源樹等阿絮,遲遲不見人回來,心裏着急的很。

太陽快落山的時候阿絮和蒲牢終于姍姍而歸,慕常羽先是興奮,後來注意到阿絮紅腫的眼睛,擔憂道:“小柳絮,你怎麽哭了呀......”

阿絮臉一紅,那是被蒲牢......咳咳。

她敷衍地搪塞:“沒有,在水裏泡多了就腫了。”

慕常羽呆呆地點頭:“哦。”

慕常羽看到蒲牢很高興,同時也很不好意思,怯怯地說:“秋寧姐姐,對不起啊。其實那個小島只是個荒島,房子是新修的,裏面的人也是我用飛羽變的。小柳絮這段時間對你很不好......你生氣,懲罰她!”

阿絮一驚:“小羽毛?!”

慕常羽氣鼓鼓瞥她:“嗯,對,懲罰她。”

阿絮欲哭無淚:“我已經在努力贖罪了,不,應該說我不奢求原諒。”

慕常羽又說:“一方面是銀水鼓的确會令人喪失心智,另一方面是小柳絮這個‘暴君形象’是做給真正的西弗少主看的,那位少主心思缜密,稍有不慎就會讓他發現蛛絲馬跡,讓他逃走了我們就前功盡棄了。”

蒲牢安靜聽着,不予評論。

慕常羽亮着眼睛看她一會,見蒲牢沒有回應,傷心地轉向阿絮:“秋寧姐姐不理我,完了,肯定也被讨厭了。小柳絮,都怪你。”

“我?我——”

阿絮百口莫辯,詞窮了。

蒲牢冷淡地瞟她們一眼,開口問:“少主抓到了是嗎?”

阿絮和慕常羽齊齊點頭,乖巧回答:“是!”

蒲牢說:“去看看吧。”

“好的!”

落網的西弗少主被軟禁在天象宮裏,西弗穆亞寸步不離地跟着,生怕少主跑路。

宮門輕輕推開,三人走進來。

西弗穆亞回頭一望,略一欠身:“三位好。”

阿絮熟稔地打招呼:“大夢見好。”

西弗穆亞向她恭敬低頭。

書案後坐着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紮着馬尾,擡起臉,直愣愣瞪她們。

雙方皆是一驚。

“是你?!”

“是你們?!”

原來這少主便是過去她們遇見的白狼少年。

阿絮跑到桌前,近距離觀察她:“你就是西弗珈珞?!”

少年微微蹙眉,身子往後退:“嗯。”

西弗穆亞低聲道:“少主,記得臣跟您說過的話嗎?”

少年硬着頭皮點頭:“記得。”

其餘三人不解,這是怎麽了?

西弗穆亞對阿絮說:“還請閣下借一步說話。”

阿絮笑道:“幹什麽還要借一步啊?這裏的都是自己人。”

西弗穆亞猶豫片刻,點一點頭,扶起少年,一大一小兩人走到阿絮跟前,俯身跪下,行稽首之禮。

阿絮心頭一震,扶他們起來:“你們這是幹什麽!”

慕常羽和蒲牢站在阿絮身邊默默看着。

西弗穆亞碰一碰少年手肘,少年壓低頭顱,用稚嫩的聲音念道:“西弗珈珞叩拜長生,謹以西弗少主之名,懇請長生寬恕西弗,保佑西弗盛世安康。”

阿絮垂下眼,手上用力,用蠻力把他們二人提了起來。

阿絮認真道:“自己的盛世安康,就自己用雙手去實現吧。”

兩雙迷茫的眼睛望着她。

阿絮笑:“總有一天我要讓所有人都能做到,而不是跪拜祈禱別的什麽。”

蒲牢上前說道:“既然少主也找到了,我就開始說正題吧。”

阿絮問:“對了,我一直想問你為什麽突然跑到妓院去呢。”

蒲牢瞪她:你以為我想去嗎?!!!

阿絮縮脖子。

五人圍着書案桌坐好,蒲牢把眠葬封印的破解譯文和預言宗師的遺言從頭到尾給他們講了一遍,四人聽了都震驚不已。

西弗珈珞說:“聖物是十六連弧星雲紋咒這個我是知道的,但是它被誰搶走,關于盜賊又有什麽線索,這些我完全不知道。

西弗穆亞嘆道:“簡直不可思議,水龍卷裏還有一支種族?天哪,那是要怎樣的強悍才能在水龍卷裏生存?”

蒲牢說:“如果不是封印的遺言清清楚楚寫着,我也不相信水龍卷裏有民族定居。”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終于給倉倉選好瓷窩了,開心!更新!

我最早按“春秋樹脂、夏瓷、冬棉”的原則依次給倉倉挑選了窩窩,瓷窩定的是森度胡蘿蔔。可是後來預定拿品高17粉跑輪,考慮到配色的問題,我只能忍痛把配色基調改為“白+粉”,全部用具都要換,好累T_T

總之最後定下來啦,選了櫻粉蘑菇屋和水紅瓷瓶窩,一定要打造出一個溫柔夢幻的“櫻飛雪”造景籠(*/ω\*)

☆、Ⅳ窮極遙塔篇4

大禁井水龍卷位于四方大陸正中的海域,此海被稱為天井海。

天井海周圍是妖魔縱橫的大禁井荒野,臭名昭著的四大妖魔多歧、奎爾丹、恩卡、埃達拉斯皆活躍于此。此外,大禁井荒野中負面的“四方通象”爆發的頻率也非常之高,例如晨昏時化和地脈神眼,此外還有阿絮等人未曾見過的罪業作祟、晶礦迷光、魔王號角及太古蜃詛咒。

最值得警醒的兩點是:一,水龍卷外的海面布有一層與晨昏時化的成分相同的“井字暗化帶”,會吞噬一切靠近的靈體;二、水龍卷四周有強大的氣流和高腐蝕性的“魔酸雨”,近之則死無葬身之地。

“如果水龍卷是一道流體形式的結界,按照人類對龍卷風的研究,它的中心應該是平靜的,所以裏面有人住不奇怪。”阿絮如是解釋。

慕常羽啪啪拍手:“人類真是博學啊!”

阿絮瞥瞥蒲牢,蒲牢呷一口茶,并沒有看她。阿絮耷拉下頭。

西弗珈珞跟着阿絮到了苦禪,也住進了格扶宮。西弗珈珞此次行蹤極為保密,西弗穆亞并沒有讓任何知道,也沒有讓随從跟着少主,這樣做完全是為了秘密找回西弗聖物。因為只有西弗珈珞年幼時跟着老族長見過聖物幾次,所以追尋聖物的任務只能交給這位小少主。

幾個人坐在茶室裏,提着十二分精神認真讨論探索水龍卷的事宜,各自提出不同見解,讨論相當激烈,就連平常寡言少語的什剎也跟人争的面紅耳赤。

可是,在這熱鬧的環境裏,唯一不和諧的沉默因素就是......

阿絮輕輕戳她胳膊:“秋寧,你也發表一下意見嘛。”

蒲牢看也不看她,抱着茶壺坐到帷幔後的木椅上。

阿絮的心都碎了。

争論還在繼續,沒人關心這兩個人的小矛盾。

譚弘文說:“阿絮姑娘說的這個絕對成立,事實上四方秘境每年都有失蹤的能人異士,而且很大一部分是在水龍卷附近消失的。”

慕常羽吃起了手指,被譚弘文拍掉。

譚弘文:“阿羽,你緊張什麽?”

“人家沒有緊張!”

“你一緊張就吃手指。”

“唔。”

“行了,沒空管你。”

什剎說:“在大禁井失蹤不是很正常嗎?”

譚弘文道:“并非如此。接下來我要說的有些事情是聖城高官才知道的機密。如同天寰試煉一般,每隔一段時期都會有參加的人神秘消失,失蹤在水龍卷的情況跟其很類似。小鹿姑娘,不要小看了人類的智慧。”

......

什剎黑臉:“西聖王陛下,你以前不是叫我面具姑娘嗎?”

譚弘文拍着後腦笑:“啊,哈,那個啊,是秋寧姑娘告訴我的......總是面具來面具去的不太禮貌,是吧秋寧姑娘?诶,秋寧姑娘呢?”

阿絮悄悄地指了指帷幔後面,譚弘文點點頭,對什剎尴尬地笑:“那麽就這樣,小鹿姑娘。”

什剎捏緊茶杯:“陛下請繼續。”

譚弘文清清嗓子,說:“歷代聖獸王都有整理在水龍卷失蹤人口的名單,請注意這裏是指水龍卷地區,範圍僅縮小至水龍卷附近。那些人都是四方大陸數一數二的大師,在各自擅長的方面登峰造極,以前也經常出入大禁井荒野,掌握了在大禁井地區生存的技巧。”

頓一頓,他道:“正是這些能力最強的人,好像約好了一樣,突然某一天聚集在一起行動,然後又突然消失在水龍卷,你們不覺得這些點湊在一起就有些奇怪了嗎?”

阿絮摸着下巴思忖半晌,道:“我記得四方大陸有一個說法,水龍卷是通向神明的道路,是嗎?”

“是有這個說法,但從沒有人上去過,也沒有神從龍卷上下來過。古籍裏确實記載了太古紀和鷺海,但時間已經過去那麽久,它們是否真的存在本身就值得懷疑。”

阿絮說:“我做凡人的時候連有鬼都不相信,後來知道了真相,感覺自己被打開了神奇開關,以後再碰到什麽都不奇怪了。”

什剎說:“現世也根本不相信四方秘境的存在。知道的人屈指可數。”

阿絮笑一笑:“換個思路說,不是沒有人知道水龍卷的秘密,而是有能力知道水龍卷秘密的人都已經上去了呢?”

空氣突然安靜。

阿絮說:“這個很正常啊,靈體強大到一定程度就會膨脹,然後尋求更高的界層謀求生存,不是嗎?”

譚弘文嘆氣:“的确,這點無法反駁。”

什剎說:“要說自身能力的話,聖獸王應該最有話語權吧,那為什麽聖獸王極少換代,也沒聽誰說過這種事呢?”

阿絮應道:“這個也很好說啊,因為掌票權在我手上。”

“你?”

阿絮道:“打個比方,如果我是水龍卷的看管者,掌管連接四方大陸和鷺海的通道,而且這個秘密只有我和我上面的人知道,那麽請誰進入這個通道的決定權就在我手上。你的能力達到了我的标準線,我認為你有利用價值,那麽我就暗中給你發一張通行票,請你過來。一旦你來了後,要麽死,要麽上鷺海,與四方大陸再無牽連。”

“就算如此,為什麽不給聖獸王發通行票?”

阿絮掀掀眼皮,一副看待笨蛋的表情瞟什剎:“我先問你,昊天的實力在四方大陸都算高手,為什麽她不來秘境,聖獸王也不主動請她來秘境?”

“因為昊天是現世神皇,是現世的管理者。”

“我再問你,雪麒麟貴為聖獸王,為什麽其餘聖獸王一致決定讓她留在現世入口?”

“因為入口需要管制......你是說——”

阿絮點頭:“沒錯,奴隸要有奴隸頭子管着,聖獸王不是沒有利用價值,而是他們的利用價值跟普通能力者有明确分工。”

言罷,阿絮抱歉地對譚弘文笑:“對不起啊譚公子,我說這話肯定是冒犯你了。”

譚弘文擺擺手:“無妨,我喜歡這些新鮮的說法。”

阿絮講出自己的想法:“所以我認為水龍卷會放行的人是無關整體利害的強大流動個體,而非牽扯廣泛的社會強者。”

譚弘文應道:“不錯,那些名單上的人都是江湖上有名氣的,幾乎都跟宗教國政沒有關系。”

慕常羽的掌聲應聲而起:“小柳絮真聰明!”

阿絮跑過去跟她擊掌:“耶!”

慕常羽擡手啪一下:“耶!”

蒲牢坐在帷幔後,撩起一點垂布,看見她們的親密動作動了動鼻子,在阿絮目光轉來的瞬間放下簾子,若無其事地喝茶。

阿絮鬥志昂揚地說:“我們要想在短時間內拿到水龍卷的秘密通行證是不可能的,但是,我們可以硬闖!”

衆人鼓掌:“好志氣!”

阿絮叉腰,笑嘻嘻看譚弘文:“西聖王陛下,嘿嘿嘿。”

“幹幹幹......幹什麽?”

“‘好志氣’就要麻煩你啦!”

---------------

縱使怎樣見過大世面的人看到此刻的情形也會吓一大跳。

四方大陸五大聖獸王齊聚一堂,竟是為了給幾個小孩當保安......

栗發翠衫的高貴女子是南聖王神木藤鳶。

藤鳶友好地編排了一下最年輕的同僚:“難為業神陛下頭一次發動聖王召集令,孤王還以為是什麽大事呢,原來是給小寶寶護航。”

譚弘文的眉毛跳一跳:“是呢,讓女王陛下見笑了。”

東聖王圖騰魅精有些惋惜,他看着手心的酒壺,凄涼道:“寡人還以為是隐魂小弟終于想起我們的酒香之約了。”

譚弘文脊背發涼,魅精的嗜好一直有點偏離軌道,還是離他遠點的好。

雪央君從阿絮身邊走過,冷冷瞥了她一眼:“這麽異想天開的法子也只有你這野丫頭才能想出來了。”

阿絮也不謙虛,開心地嗯一聲。

雪央君無奈:“好吧,看在玉朗的面子上,本座就幫你們一把。”

五聖獸王連同手下高手,合力把阿絮等人乘坐的“龍龍號”低配版靈力火箭擲進了水龍卷,其間又要避開暗化帶,又要注意魔酸雨,實施過程非常艱難。

艱難歸艱難,好在“龍龍號”發射成功,成功進入了水龍卷,至于接下來的事情,就要看阿絮他們的造化了。

阿絮坐在駕駛座,看着窗外激蕩的水流。

此時他們正處在水龍卷內,置身漩渦裏的大瀑布,好像在玩超級版激流勇進。

阿絮歡呼大叫:“龍龍號,沖啊!”

什剎坐在副駕駛,頭都被撞暈了:“我真佩服你,我都要吐了。”

自願跟随阿絮冒險順帶做保镖的慕常羽給她遞上柚子葉:“含含吧,要稍微好點。”

蒲牢坐在後座全程緘默。

西弗珈珞看了她很久,問:“你也不愛說話?”

蒲牢開合一下眼皮:“不,我是不想說話。”

☆、Ⅳ窮極遙塔篇5

正如阿絮所料,大禁井水龍卷外部危機四伏,但內部中空,十分平靜。

龍龍號被強大的水流拍到沙灘上,散了架。

幾人從“火箭”殘骸裏爬出來,腳踩在實地,心裏踏實不少。

阿絮仔細查看了四周的情況,原來水龍卷中心是一座面積廣大的島嶼。放眼望去,沙灘上還有其他駕駛工具的殘骸,這從側面肯定了阿絮的猜測:的确有不少人收到“鷺海看門人”的邀請來到這裏。

蒲牢站穩身,走到一邊拍拍衣擺,阿絮跑過去抱住她:“秋寧,你沒事吧?”

蒲牢淡淡瞥她一眼,幽幽移開視線。

西弗珈珞渾身都被水濺濕了,她擦幹頭發,悄悄告訴阿絮:“我問過她了,她說她不想說話。人家不想說話你就不要打擾她了,不然她會覺得你很煩。”

蒲牢的眼珠抽了一下。

阿絮鼓鼓腮幫,黏在蒲牢身邊:“唔,嗯,我覺得我還是抱着秋寧比較好。”

什剎背過身,捂住了嘴。

慕常羽急忙把西弗珈珞拉開,擠眉毛弄眼睛:“你瞎攙和什麽呢?”

西弗珈珞一臉茫然:“我說的有錯嗎?這是為人的基本道理。”

慕常羽刮他鼻梁:“是為人的道理,但不是戀愛的道理。”

“戀愛的道理?”

“以後你慢慢就明白了。”

什剎清清喉嚨,說:“你們看,這座島很奇怪。”

慕常羽指向海島正中直插雲霄的燈塔式高樓,嘆道:“哇,這麽高,根本看不到頂哎!我們是不是要進那裏面去?”

阿絮抱緊蒲牢,蹭着她胳膊點頭:“是的。”

蒲牢抽抽手,阿絮不放。

蒲牢問她:“你不熱嗎?”

阿絮眨巴眼:“我很冷,我需要你。”

蒲牢掀掀眼皮:“随便你吧。”

西弗珈珞瞪着眼睛歪脖子,無法理解地看着蒲牢。

慕常羽推着他往前走:“小家夥你又在胡思亂想什麽?”

西弗珈珞帶着推敲的語氣答道:“我在觀察戀愛的道理。”

什剎打頭陣,帶領夥伴向海島中心的通天樓進軍。

一路并沒有遇見任何敵人或者陷阱。

阿絮嘟哝:“奇怪,怎麽都沒有逮捕入侵者的人呢?”

什剎說:“也許是因為高樓的主人知道就算有人擅闖沒有通行證也進不去吧。”

慕常羽道:“不錯,我認為要進入那座樓是非常困難的事。”

西弗珈珞觀望高樓一陣,沉聲應道:“嗯。”

-------------

啪啪!

兩道排列整齊的彩帶筒齊聲迸發,五顏六色的花紙歡樂飄散,兩個可愛的天使少女捧着粉紅的玫瑰飛過來。

“嗨,我是梅梅~”

“呀呼~我是琳琳!”

兩位天使攜手舞蹈,擊掌後舒展臂膀,熱情地笑道:“我們是最甜蜜的Juice組合!”

...

...

一行人兩眼懵逼地看着眼前不可思議的天使少女,還有她們身後雄偉壯麗的鑲金水晶旋轉門,以及被薔薇和玫瑰纏繞的石雕群像和寶石噴泉。

天使歡快地飛一個圈,落到幾人面前,優雅地欠身:“勇敢的冒險者呀,歡迎來到美好與夢幻的國度——愛莎公館!!!”

阿絮結巴:“可、可是,我們并沒有收到邀請......”

天使豎起食指:“啊,您是指弗蘭特大公爵向龍卷外發出的‘夜莺信函’吧?公爵的信物的确是進入公館必要的物品,但是——”

另一個天使與搭檔相擁,陶醉道:“沒有夜莺信函也完全沒問題!要說為什麽的話,因為菲洛米娜公主定下的規矩是——任何成功達到水龍卷內部的人都有成為愛莎公館客人的資格!”

“......”

天使邀請他們走進旋轉門:“那麽,請各位盡情享受夢幻的生活吧!”

阿絮小聲對慕常羽說:“這打臉來的真夠快的。”

慕常羽苦笑。

什剎說:“誰知道這的規定那麽随便啊,沖進水龍卷就算客人,那個什麽菲洛米娜公主是這裏的首領吧?不過聽名字像西方人。”

蒲牢走在最前面,突然冷幽幽地飄出一句話:“要說打臉的話,這才剛開始吧?”

幾人向前看去,不由目瞪口呆。

只見富麗堂皇的大廳裏躺滿了各式各樣的屍體,死法千奇百怪,總之都極其殘暴,血腥不已。

“啊,是新來的客人呀,幾位不用擔心。”

他們轉過頭,剛才送他們進來的天使已經不見了,說話的是一個相貌平平的女子。

她的五官毫無特色,是那種只要融入人群就會立即被遺忘的類型。

但她的相貌又非常的與衆不同,因為在她左頰上有一道藍白相間的條紋。

阿絮走上前把蒲牢護在身後,眼神充滿戒備,态度卻很謙和:“你好,我們是剛到這裏,想要去鷺海。我叫阿絮,他們都是我的朋友,請問姑娘怎麽稱呼?”

女子懷裏抱着一只森林貓,一下一下地撫摸貓的長毛。

她垂下眼睛,眼珠不知看着哪裏,語速和她的動作一樣慢悠悠:“藍白條。”

“诶?”

“我說,我的名字叫藍白條,這裏的人都這麽叫我,你們也可以。”

“啊,好的,你好藍白條小姐。”

藍白條擡頭對站在服務臺後的制服小姐說:“那麽,開始吧。”

幾人手心冒出冷汗,開始?什麽開始?

制服小姐親切地笑着,從臺上的籃子裏撿出四枚號碼牌,一一交到阿絮他們手中。

制服小姐微微一笑:“每個人的號碼象征各自在公館裏的身份資格,請好好保管喲。下面開始‘符試’和‘電梯’的說明。”

阿絮握緊蒲牢的手,慕常羽抓緊裙擺,什剎和西弗珈珞都沉下眉。

“‘符試’是每一位客人進入愛莎公館時進行的最初試驗。稍後女仆們會獻上鷺海的‘符箓’,各位需要在最短的時間內降服符箓,如果無法降服,最後會被符箓異獸吞噬,結果就是大家看到的大廳裏的這些斷骨和肉塊。

“利用符箓使異獸與飼主本體融合煉化的異法是鷺海的戰鬥基礎,請大家重視這項基礎測試。我們提供的都是最低等的符箓異獸,請各位放心。當然,您要是後悔來到這裏,現在逃也來得及,不過只要您逃,一定會死掉哦~”

制服小姐笑的時候露出了尖利的犬齒,反射的冷光讓人不寒而栗。

自然沒有人逃跑。

阿絮皺緊眉:“好,我們知道了,請繼續下一條說明。”

“通過符試後就要恭喜大家順利成為了愛莎公館的一員!”制服小姐轉身,展開胳膊指向大廳中心華麗龐大的升降電梯,電梯貫穿整棟高樓,像是《西游記》裏孫猴子的定海神針,結結實實屹立不倒。

制服小姐眉飛色舞地說:“每一層樓的電梯口都設有服務臺,大家可以在服務臺轉動電子熒屏裏的随機轉盤,得到的點數就是您可以到達的樓層。”

什剎拍桌道:“你說什麽?如果這樣的話根本就不能自由活動吧!”

制服小姐抿抿唇:“而且還要說明的是,每個人必須單獨使用轉盤,大家全部都要分開行動哦。啊,不過給各位準備的房間是可以随時使用的,需要回房時請大家使用這邊的觀景電梯。”說着,制服小姐指了指他們身後的方向。

藍白條拍一拍裝飾着薔薇的電梯門:“這個電梯可以任意使用,不需要轉轉盤,但它的使用範圍僅限平民客人的居住區。你們的號碼牌上前兩位數代表樓層,後兩位代表房號。”

阿絮問藍白條:“真的沒有辦法一起行動嗎?”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