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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顧平沒太在意，只當是莫凡有事情耽誤了，可他等了又等，在他異常艱難的上了個廁所回到床上以後，他忍不住了。

莫凡的手機很快就接通了，可是接電話的人并不是莫凡，而是莫伊。顧平沒當回事兒，只當是他們在一起，而莫凡不在手機旁邊，莫伊才接了電話。

沒說幾句，通話就結束了，照着莫伊的說法，莫凡今晚有點事兒，不能回醫院陪他了。

挂了電話，顧平關上燈，準備睡覺。

醫院的很薄，幾乎遮擋不住絲毫月光，月光滲過窗簾漫在屋裏，把屋子裏的東西映地清清楚楚。

顧平有些不習慣，刨去他沒清醒的時候不說，自打他醒來以後，每個晚上都是莫凡陪他度過的，他每天晚上就是在月亮的冷光下看着旁邊床上莫凡的側臉安然入睡。可今晚莫凡不在，往常莫凡酣睡的地方如今只留下旁邊小桌子的影子。

顧爸爸第二天一早就來接顧平了，看見只有顧平一個人在醫院，明顯一愣，可他也沒多問，就去給顧平辦了出院手續，領着顧平出了院。

顧平坐在輪椅上，是時不時的四處張望了，像是在尋找什麽東西一樣。顧爸爸在後面推着他，自然能看出來他在找些什麽。

在臨出醫院的前一刻，顧平又給莫凡打了個電話，這已經是顧平早上起來以後第四次給莫凡打電話，可結果和前幾次一樣，依舊沒有人接。

顧平想了想，撥通了莫伊的電話。

莫伊的電話很容易就打通了，公式化的語氣，顯然她把顧平當成了某個患者。

“伊姐，是我，顧平。”

莫伊那邊頓了下，“怎麽了顧平，有事兒嗎？”

顧平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臉頰，說：“那個，姐，你早上上班的時候，莫凡起了嗎？”顧平下意識的覺得莫伊昨天晚上留在了莫家，畢竟他那個電話打的很晚。

“這個我也不清楚，我昨晚回自己家了，好了，先不說了啊，我這邊要工作了，患者等着呢。”

挂了電話，顧平心裏有種說不出的古怪，倒不是因為莫伊急匆匆的挂了電話讓他懷疑些什麽，莫伊身為一個醫生，這功夫正式忙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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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咱們拐個彎去趟莫凡家吧。”

顧爸爸斜了顧平眼，“坐在輪椅上瘸胳膊瘸腿的去人家家？老老實實的跟我回家得了。”

顧平沒辦法，只能任由顧爸爸把他拉回家，因着莫凡不在，顧平只能老老實實的回了老房子。

顧平已經回家好幾天了，可莫凡一直沒聯絡他，他有給莫凡打電話，可電話已經變成了關機狀态，給莫凡發微信，莫凡也沒回他。他也給莫伊打過電話，可每次莫伊都只說莫凡沒事，然後就說自己工作忙，敷衍過去了。

等他再次和莫凡聯絡上的時候，已經過去了一個禮拜，是莫凡主動聯系他的，只是這時莫凡已經回到E國了。

顧平知道依着莫凡的性子是絕對不會不告而別的，這回說回學校就回學校了，裏面肯定有問題，說不定和那些照片有關。只是他問莫凡，莫凡卻什麽都不說，只是說前幾天家裏有事，怕他擔心就沒告訴他，後來學校裏又有急事，他就直接回學校了。

“有意思嗎？”

電話裏顧平的嗓音有些低沉。

“老大，真是不好意思，我這兩天有些事情，沒能去接你出院。”王琛的聲音裏充滿了歉意，似乎他真的為沒能去接顧平出院而趕到遺憾。

顧平皺了皺眉，他知道王琛這是鐵了心要裝傻了，也就不和他磨叽，直接說出了自己想說的，“讓呂茶給我發你和莫凡在一起的照片有意思嗎？”

“什麽照片？”王琛停頓了下，然後像是剛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的樣子，問：“老大，你都知道了？”

顧平嘆口氣，“王琛，你不用和我裝傻了。咱倆認識這麽長時間，之前我什麽都沒懷疑只是因為沒往這方面想而已。現在你在這樣也就沒什麽意思了。”

“呵。”王琛見顧平道破也就不再裝，“照片是我發的，怎麽樣？莫凡的樣子很好看吧，就連你也沒見過他這幅樣子吧，他平常表現的可是清純的可以呀。”

顧平不想和王琛扯這些有的沒的，他剛想問王琛有沒有把那些照片發給別人，王琛自己就說了，“老大，你說，莫凡他爸媽要是見了莫凡這幅樣子會有什麽反應呢？想來不會太好吧，對了，你和莫凡最近過的怎麽樣？和沒和家裏出櫃啊？莫凡他把剛知道自己兒子是個同性戀，他兒子就和人出櫃了，想來也是挺有意思的。”

“你把照片發個他爸了？”

“你說呢？”王琛嘻嘻地笑了兩聲，“老大你自己看多沒意思啊，獨樂樂不如衆樂樂，顯然莫叔叔不是很了解他兒子，我幫他了解了解。再說了，我這可是讓在幫你，我現在讓莫凡他爸知道了他兒子性向，以後你們跟他坦白的時候，他們家也能有點心理準備。你說是不？”

“放屁！”

顧平說完就挂斷了電話，現在他要想想接下去該怎麽辦。

既然莫爸爸已經知道了莫凡的性向，說不定已經猜到了兩個人的關系，這樣，長時間聯系莫凡，再聯系上他的時候他已經回了學校就有了解釋。

他該怎麽辦？

顧平看了看自己已經瘸了的腿，又看了看能動的那只胳膊，最後無奈的攤在了床上，現在的他什麽都做不了。

既然沒法從莫凡父母那裏下手，那就從自己這邊開始吧。

晚上一家人坐在餐桌上，顧平後媽殷勤的給顧平夾着菜，氣氛和顧平剛回來的前幾天一樣。

“爸，我有話想和你們說。”吃完飯，顧平放下碗筷，坐直身體，雙手緊貼在大腿兩側，盡量讓自己的說話聲平靜些。

“嗯？”顧爸爸吃完最後一口，放下碗，皺了皺眉，看着顧平，問：“什麽事要在飯桌上說？”

顧平深吸一口氣，又慢慢吐出，“爸，我有對象了，是個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