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2)

家與傅家動向。”

“是。”

今天,真是不平靜的一天呢。那個種滿薰衣草的院落,花朵已經被蕭君絕砍盡了,那他沒有夢還安眠,煩躁時會做什麽呢?傅千還擡頭望着皎潔月光思索着。

秋試閉訓前的最後一天,傅千還她們玩到下午才回,路上竟然遇到了容兒,小澤她們叽叽喳喳的問這問那,都被容兒輕而易舉的插科打诨過去了。傅千還也沒多說什麽,只是摸了摸容兒的頭:“下次不告而別,家裏人會擔心。”

回程時傅千還給其他幾人都囑咐的差不多了,晚飯時單獨和容兒用餐。

傅千還還未來得及說什麽,就聽容兒先舉杯敬道:“千還姐,容兒祝你此行順利。”頓了頓,不放心說到:“潇極谷高手不适合進閉訓,要小心身邊的人。”

傅千還莞爾:“我還沒囑咐你,你倒是先唠叨起我來了。放心,我從秋試閉訓中偷溜出來輕而易舉,有什麽事情會和潇極谷外面接應的人聯絡的。倒是你,這一個月打算怎麽安排?”

容兒做了個鬼臉,笑道:“保證不會偷溜就是。”

傅千還點頭,将昨天白藏給她彙報的事情一一告訴容兒:“蕭君絕那邊,你們要時刻注意,有解決不了的麻煩找白藏。閑的時候可以多去去新家,我們要在這個月內徹底脫離傅家。”

“好。”

“還有多注意自己的身體,天氣冷了注意保暖。給自己買些首飾什麽的不用節儉,看到心儀的人要告訴千還姐……”

“千還姐!”

傅千還看容兒臉紅要炸毛的樣子,才停下來,把話題轉回去:“蕭和自幼父母雙亡,你與他同為男子,要多照看照看。”

“那是自然。千還姐,我們搬走後,蕭和怎麽辦?”

“這要看他自己的意願了,所以容兒要努力把蕭和拐走哦。”傅千還笑答。

容兒也笑了:“我們去看看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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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千還和容兒走到蕭和院落時,聽見一陣打鬥聲,忙趕過去。

傅千還看見院內一邊是蕭君絕護着蕭和,另一邊是兩撥黑衣人和幾個護院纏鬥成一團,打的不分勝負,當即加入戰圈。她一插手,勝負立現,刺客發現打不過,便呼緊扯活,逃跑了。

刺殺的黑衣人應該還是雲霄王的人,刺客的武功比上次來的人高了很多,人也更多。另一撥黑衣人自然是傅千還派來保護蕭和的人,看來派的人數還不夠。護院則是蕭君絕派來保護蕭和的人。第一撥人跑了,另兩撥人便一個追,一個散了。

蕭和看沒了危險,從蕭君絕身後跑出來,上次被刺殺後的心理輔導做的很成功,他現在一點都不怕,撲到傅千還懷裏對她的武功贊不絕口,又拉了容兒的手嚷嚷着想和他一起吃飯。

容兒愛憐的反握住蕭和的手:“好啊。”又望了望傅千還:“千還姐?一起留下吃飯?”

傅千還摸了摸蕭和的頭:“你和容兒哥哥先吃,我有些事情要和你叔叔商量。”

容兒望了蕭君絕一眼,把蕭和拉過去吃飯了。

“走吧。”傅千還從始至終沒看蕭君絕一眼,徑直走去,也不管蕭君絕是否跟上了,走到附近的一間屋子裏。

蕭君絕略作猶豫,還是跟了上去。即便是進屋後,傅千還也是背對着他的,讓他的警惕加深了一層,摸不清她是什麽意思。蕭君絕知道,經過前兩天那幾件事情之後,兩人已經是徹底的敵對關系,不知道她找自己會說什麽。他本不該跟來的,福伯,蕭和,傅千曲的事情讓他身心俱疲,實在沒有什麽剩餘的心力處理傅千還的敵意與挑釁,不過他還是來了,這幾年的磨練讓他養成了絕不放棄任何一個了解對手機會的習慣。

“屏風後面有傷藥,解毒丹,蕭爹爹自己去上藥吧。”

此言一出,蕭君絕愣住了,傅千還自始至終沒向這邊看過,怎麽知道自己受了傷?他為蕭和擋了三枚刺骨釘,兩道追魂鏈,一記梅花镖,傅千還從何得知?

不過既然她開口,蕭君絕自然不會推辭,只要傅千還想脫離傅家,就不能殺他惹麻煩,他也不怕她下毒害他,向室內走去。與此同時,傅千還轉身向外走去。蕭君絕問了她一句:“你要商量什麽?”

傅千還依舊沒有看他:“沒有,我不想和你說話。”快步出屋。

“……”

傅千還走出去,嘆了口氣,她一向冷靜,剛才說的話竟然有很大的賭氣意味。現在的确不是兩人開□□談的好時候,蕭君絕提防着她就像地方洪水猛獸,不可能信她。

從傅千還剛進蕭和院落起她便開始注意蕭君絕了,他的呼吸很沉重,一直在忍耐着什麽,自然知道他受了不輕的傷。顯然蕭和并不知道蕭君絕為救他受了傷,剛才只是找個借口從蕭和容兒那裏出來,讓他快點處理下傷口而已。傅千還看着身邊的黑衣人,問:“有你們保護蕭和,蕭君絕怎麽會受傷?”

黑衣人道:“請谷主恕罪,刺客剛開始沒有現身,只發了三枚刺骨釘,一記梅花镖。屬下怕驚動他人,就以暗器相敵。那兩道追魂鏈本是可以将刺骨釘和梅花镖打落的,可是蕭君救人心切起身相迎,反倒讓所有暗器都打到了他身上。”

“所有暗器?”

“額……嗯。”

傅千還沉默了一會,才道“之前我沒說清楚,就先把懲罰記下,下次以人的安全為先。若再有疏忽,兩罪并罰。”

“是。”

容兒那邊吃完飯,和傅千還一起回去,路上幾次欲言又止。

“想問什麽就說吧。”傅千還笑着說,她看容兒的樣子可愛的不得了,又一次感覺有個弟弟真的很好。話說在這個世界有一個哥哥是什麽感覺呢?

“千還姐,你對蕭君,怎麽看?”

“哦?”傅千還示意容兒說下去。

“蕭君派刺客埋伏差點害死千還姐,又在産業上處處為難,破壞私宅。千還姐有實力報複他,卻一直沒有真的下手傷他。容兒本以為千還姐是在意父女之名,現在知道千還姐與傅家無血緣關系,為什麽還是對他那麽寬容?”

“為我抱不平啊?”傅千還笑了:“不錯,我有帳和他算,不過不會是你想的那種還法。他算計過我很多,也讓我受過傷,惹過麻煩,但是沒有真的做出什麽讓我不可饒恕的事情。可是,”傅千還嘆了一口氣:“雖然我并不想害他,但我的無心之過卻犯了他的大忌。恩怨什麽的,只有當事人自己知道,說不清楚的。”

若不是他的逼迫,她是否能在這麽短時間走怎麽遠,站這麽穩?凡事皆有兩面,是德是怨,是禍是福,誰又能說得清楚?

容兒似懂非懂的點頭,還待再說什麽,就被一個黑衣人打斷了。

“谷主,蕭君那邊有些不對。”

蕭君絕現在的狀況非常不好,暗器上的根本不是毒,而是……。他竟然兩次栽在同一個人下的同一種藥手裏,想到此,蕭君絕恨不得把雲霄粉身碎骨。這藥藥性甚猛,如果不及時讓女子解救,有外出血甚至死亡的危險。可是他不想讓任何人接近他,如果傅琛在的話也許他會考慮忍耐一時之氣,但是現在……

蕭君絕咬了咬牙,揮掌向自己打去,昏迷之前,恍惚看到了一個人影。

傅千還來時,只見地上鮮血斑駁,蕭君絕暈倒在地上,身上發燙的不正常。她發現蕭君絕中了歡藥後,當即聯系玄英,要了一枚十分貴重的清醒丹。那本是解熱毒的聖品,卻只能防止熱力爆體,疏解不了欲望,蕭君絕雖然脈絡平穩下來,依舊是渾身發熱。

傅千還一時管不了這麽多,他身上的傷口又裂開了,需要包紮。她本想叫蕭君絕的小厮來幫他包紮,忽然想起白藏說蕭君絕身邊有雲霄的探子,現在蕭君絕的狀況可不能讓雲霄知道。而蕭君絕中藥的狀況也不适合讓容兒包紮,所以傅千還只好親自動手幫蕭君絕止住血。蕭君絕胸前有一道長長的舊傷疤痕,能看出他曾經與死神擦肩而過,讓傅千還呼吸微微一窒,不過片刻後又繼續為他包紮起來。

蕭君絕身受內傷,餘毒未清,在昏睡中難受的翻來覆去,一直在做噩夢,眉頭從未舒展,低低的呢喃着什麽。

傅千還有些擔心,一直用冰袋幫他助眠,但收效甚微,只能守在他身邊聽他輕吟着福伯,蕭和,千曲,姐姐,爹娘的名字。看他呼吸忽然急促起來,似乎夢中的情景令他很緊張,不由得握緊了他的手。然後她立即感覺自己的手被握緊了,蕭君絕閉眼皺着眉道:“別走……”

後面似乎還有個名字,蕭君絕的聲音很小,傅千還不得不把耳朵湊近了聽。

她聽見,蕭君絕的聲音近乎哀求:“別走,雲霄,別走……”

作者有話要說: 有點好奇親們認為故事到這裏會怎麽發展……表拍我o(>﹏<)o,3000字只能斷在這裏。

還有回顧了一遍以前的章節,感覺一章為了達到3000字這個點一般會寫兩三個分塊的情節,甚至一個半、兩個半的情節,親們看着會不會不舒服?這樣每章的內容比較散,每次我寫标題和內容提要都需要糾結一會……

☆、十四章 解藥

傅千還聽着蕭君絕睡夢中都不減痛苦的表情,起身出屋:“雲霄王和傅琛此時都在哪?”

“雲霄王在王府裏,傅琛在京城不遠的鎮子上,應該明天能回傅家。”

傅千還計算了一下腳程,借了套夜行衣穿上,蒙住面容。只見她深吸了一口氣,帶蕭君絕出屋:“備馬車。”

蕭君絕是在車上被人搖醒的,感覺渾身燥熱極為難受,朦胧中聽見有人壓低聲音問:“傅琛還是雲霄王?”

蕭君絕意識很恍惚,過往被他深埋起來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傷口與歡藥的雙重作用讓他感覺身在夢中,那裏有一個他從未打開的心結。

傅千還聽見蕭君絕低沉呢喃雲霄的名字,輕聲一嘆,向車外吩咐道:“雲霄王府。”

當馬車抵達雲霄王府附近,傅千還便帶着蕭君絕溜下車,從院牆進入王府。白藏幾人則從另一側進入王府吸引注意力。所以在護院與白藏她們纏鬥時,傅千還已經進入了雲霄王主卧。她從潇然谷情報得知雲霄王從不讓侍衛小侍進入自己卧房。

“誰?”雲霄王也是習武之人,警惕性一向很強。

雲霄沒有點燈,四周一片漆黑,傅千還正思索要說什麽,便聽見蕭君絕咳嗽的聲音。盡管傅千還小心,剛才擺脫兩個護院時還是牽動了他的傷口。

“蕭君絕?”雲霄王的聲音很沉,聽不出是什麽情緒。

傅千還眼睛一轉,發現自己不出聲最合适,輕輕将蕭君絕向雲霄處抛去,翻身出屋。然後她便感覺一種煩悶情緒讓自己呼吸沉重起來。不過她真的沒有其他辦法,蕭君絕曾經被雲霄設計在不知情時與傅琛發生關系,必然對這種事情極為反感,如果再來第二次,再來一個陌生女子,即便不崩潰,也會在日後留下心理陰影。這種狀況,傅琛本是最好的選擇,畢竟他們再不和,也是名正言順的夫妻。可是蕭君絕最近的做法,分明是在逼傅琛休夫……

何況,蕭君絕依舊對雲霄有情。怨也罷,恨也好,如果是不相幹的人,誰會拿畢生做賭,性命相搏?他對雲霄,即便愛不複初,也是,放不下。

傅千還握緊手心,感覺着手上的刺痛。現在,她也在賭。她傅千還向來不拿在意的人來下注,所以……

雲霄點起燈,複雜的望向蕭君絕。刺客是她派的,藥是她吩咐下的,她自然知道蕭君絕現在是什麽狀況。

可是他為什麽會來這裏?誰帶他來的?怎麽穿過重重護院子來到此屋的?目的是什麽?誰主使的?

“呵呵。”雲霄嘲諷一笑,從什麽時候起,曾經的戀人變成了互相傷害,互相提防的敵人了呢?

一步錯,步步錯,現在的她已經無法回頭。不,不是無法回頭,是她自私,不想回頭。權勢的魅力讓她着迷,對女子而言,事業為先,愛情又能算什麽?

不錯,她依舊喜歡蕭君絕,他曾與她品詩繪畫,他曾随她勇赴沙場,他曾和她雙劍合璧,他曾為救她以命相抵,她怎麽能忘記他?所以一從戰場回來就威逼利誘,強硬的喚起他對自己的注意,不過那又怎樣?她再沒有辦法讓他開心,只能帶給他傷痛,在權勢名利面前,他總會被她舍棄。

聽着蕭君絕輕輕的喚着雲霄的名字,雲霄發現,即便沙場鐵血九年,自己也是會心痛的。她離開床,走到桌邊,左手撫摸着一本書,怔怔的凝望着蕭君絕,任性的聽了一刻鐘他喚她的名字。她知道,也許後半生,她的溫情,都要靠對這一刻鐘的回憶過活了。

雲霄起身,向窗外道:“我不知道你是誰,不過,如果不想他死的話,快把人帶走。”

“你不幫他?”

“呵呵,雲氏皇家,怎麽能讓不三不四的男子玷污了血統。這世上女子那麽多,何必找我?”雲霄說出這話,忽然感到,自己也許已經沒有心了。

屋外的傅千還久久未答,在向雲霄抛過蕭君絕時,蕭君絕就該醒了,她在等。

雲霄看無人應答,打算再說一遍的時候,驚慌失措的看到蕭君絕起身,半靠在床沿道:“不三不四?雲霄,你就是這麽看我的?”

雲霄手裏一緊,一個“不”字差點脫口而出,她第一次打仗都沒這麽緊張,內心瘋狂的想要解釋,想求原諒。手中的《國策》被她撕開了一頁,紙張的聲音讓她回神,望向它。這本書,是沈洛書送給她的,那個不輸于蕭君絕的男子,一個胸懷天下的人。她閉了閉眼,帝後之位,沈洛書比蕭君絕更适合。“不錯。”她聽見自己說。

蕭君絕神色不變,好像知道她一定這樣回答一樣,繼續說:“那次救你時落下的病根,八年,每逢陰雨連綿便會隐隐作痛,福伯屍骨無存,傅家四分五裂,我為救蕭和身中六樣暗器,還被你下了藥想讓我身敗名裂。我蕭君絕自問從未欠過你什麽,你商場、戰場上利用我也就罷了,還敢去傷害我的人?雲霄王,你作這麽些孽就沒想過會有天譴的麽?”

雲霄無言以對,她的本意是威懾,卻沒想到後果這麽嚴重,她本來懷疑福伯沒死的,一時也忘記了辯駁,只是聽着眼前眼神淩厲的男子,虛弱的發出令人顫栗的誓言。

“雲霄,總有一日,我會讓你血債血償。”

傅千還聽到這裏,長出一口氣。

她傅千還向來不拿在意的人下注,所以一旦出手,必然是有百分之兩百的把握!

傅千還看透了雲霄王,知道她一定會如此,她就是要讓蕭君絕看透他錯愛的人,對雲霄死心。即便萬一,雲霄王真的打算幫蕭君絕解藥,傅千還也有能力将蕭君絕奪走。

愛一個人而不得,是陳年的隐痛,無法愈合的傷口,也許一輩子也走不出來。但是因為自己曾經看走了眼,錯愛一人而不得,卻會在劇痛後淡漠,在撕裂後愈合,随着時間而忘記,因為,不值得。

蕭君絕最是聰明,定然會明白這一點,今日對他而言,只會是解脫。傅千還輕嘆,放出安魂香,從屋內帶出再次睡去蕭君絕:“以後我不會再做讓你難過的事情,抱歉,這是最後一次。”

第二天一早,阮清華和周榮便來接傅千還,傅千曲起得也早,被傅千還拉了一同上路。蕭君絕還在睡,天知道他醒來會發生什麽事情,傅千還走時囑咐了容兒他們好久,大意是保護自己與不傷蕭君絕并列第一,至于錢財家産身外之物什麽的都是浮雲,由着蕭君絕折騰好了……

馬車裏,傅千還三人聊得暢快,傅千曲雖未插話,倒也興致勃勃的聽着。蕭君絕不想傅千曲參加秋試閉訓有他的理由,傅千曲自己卻是感興趣的,昨天下午與蕭爹爹長談了一番,總算打消蕭君絕魚死網破的念頭。

一陣馬蹄聲響起,傅千還突然道:“停車。”一閃身就不見了人影,讓馬車裏的三人目瞪口呆。那是蕭君絕的聲音,她一時心急,竟然忘了隐藏身法。

蕭君絕穿的亂七八糟,一看就是連看都沒看就披上的外衣,面色蒼白,出着虛汗駕着馬匹,卻眼神堅定,看起來俊美異常。只聽他道:“傅千還。”

傅千還皺眉,估計他傷口又裂開了,上前扶住他。

“傅千還,”蕭君絕又道:“傅千曲若傷到一點,我饒不了你。”

傅千還苦笑:“我當然會照應的。”為什麽蕭君絕總對她這麽兇呢囧。

回到馬車裏,傅千曲已經和阮清華聊起來了,兩個人都算是文人墨客,傅千還和周榮倒插不上話。

這秋試閉訓與現代的夏令營有些相似,第一日沒什麽具體內容,不過是熟悉朋友,安頓行李。今年參加的人有将近百人,都是些有背景的女子,又年齡相若,所以大多都是相互認識的,互相寒暄氣氛也很輕松。

傅千還阮清華周榮的朋友圈都不同,一商一文一武,倒幾乎将整個會場的人都認識了個全,傅千曲跟着她們奔走,感覺腿都要斷了。不過她也交到了一些朋友,中午她們是和顧若輕,邱喻文,趙時等人一起吃的,趙時對她極為熱情,連下午的選課都約好了一起。

下午選課,有禮、樂、射、禦、詩、書、政、法、農、兵、商、數、醫、獸,個人自由選擇,數目不限,只要能結業就成。

鳳朝科舉科目有文武常科,也有法算等特科,既需要治國棟梁,也需要專項人才。喜歡偏門打算以特科入仕的人也不少,不過報名人數最多的還是詩、書、政,射與兵次之。

阮清華和周榮分別要考文武試,相關的自然都報名了。阮清華惋惜傅千曲沒有報名秋試,沒問她的意願就幫她報了詩書兩門。

邱喻文報的也是文考科目,顧若輕選的卻都是偏門:禦,法,農,醫,獸。

趙時拉着傅千曲,挨個介紹處走了一通,還不住的嘀咕:“我不會作詩,詩排除,和你一起學書吧,喻文也在……不要政法,射和禦太累了,兵倒是感興趣,不過我一竅不通能學會麽?商就算了吧,農和醫實用但是聽起來就很難,啊,若輕想學獸,要不要……千曲啊,你還想學什麽?”

“樂和數吧。”

“好,我們就報這個!”比起顧若輕選的魔鬼學科,趙時覺得她跟着傅千曲走的選擇非常正确。

一直關注她們的傅千還聽了這個,不由得欲哭無淚。她答應蕭君絕照應傅千曲,自然要将傅千曲選的科目都選了,詩書樂數,加上阮清華給她報的禮政法,周榮拉她進的射禦兵,再加上自己應該學的農商,與自己真心想學的醫獸……

十四門齊活了。

作者有話要說: 正直的千還啊≧?≦

嘿嘿,有沒有人看出什麽來^_^

☆、十五章 哥哥

“什麽?通鋪?”傅千曲詫異的看着趙時。

“當然啦,千曲千曲我們一起睡吧。”

“一起睡?”傅千曲呆呆的重複着趙時的話。

“恩恩,我們挨着,你另一邊可以是你妹妹。”趙時似乎很滿意這個安排,轉頭問邱喻文和顧若輕:“你們兩個誰睡我旁邊?”

“人家千曲還沒同意呢吧。”邱喻文笑着對趙時道。

“……我想睡最外邊。”傅千曲道。

趙時有點失望,又問:“那我睡你另一邊?”

傅千曲看向傅千還,傅千還進來插嘴道:“我要在姐姐旁邊。”一錘定音。

邱喻文繼續笑,把趙時拉走:“你就老老實實在我和若輕之間睡吧,就你那睡相,要是不小心把千曲踢下去,千還可饒不了你。”

趙時嘟着嘴:“好不容易……”卻被邱喻文一瞪收了音。

一直沒開口的顧若輕看趙時眼巴巴的望着她,離近了輕聲勸道:“這裏不比外面,要小心行事,你和傅千曲分開比較不容易被人發現。”

趙時聽她這麽說,只好作罷,戀戀不舍的和傅千曲打了個招呼才去鋪床。

傅千曲與傅千還對視一眼,正想安歇,阮清華和周榮二人找了過來。

“千曲你要睡最外面?”周榮連連搖頭:“這面寒風重,你這嬌生慣養的身子受不住,還是周姐我在外面吧。”

“額……”

“家姐不習慣與他人共宿,在邊上也好。”傅千還代傅千曲回應的周榮。

“不過周榮說的在理,”阮清華插話進來:“這樣罷,周姐在最外面,然後我在你另一邊,我的睡相很好,離的遠些就打擾不到你。這閉訓要一個月,要是染了傷寒就學不了什麽了。”

傅千還看向傅千曲,傅千曲猶豫了一會,終究點了頭。

傍晚,傅千還看見傅千曲一個人在草場吹風,過去披了件衣裳:“夜晚風大,小心着涼。”

傅千曲回頭看是傅千還,淡淡一笑:“你知道了。”

傅千還點頭:“嗯,我知道了……哥哥。”

傅千曲男扮女裝一事,極為隐蔽,十七年無人知曉,連潇極谷都沒有查到。

當初傅家主夫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孩子一出世便将其當女兒撫養,把傅琛都瞞了下來。後來去世後傅千曲被過繼給蕭君絕,蕭君絕與傅千曲曾長談一次,最終傅千曲還是選擇以女裝示人,日後脫離傅家後再改回男裝。

“蕭爹爹這幾年很辛苦。”傅千曲道,蕭君絕幾乎是幫他把所有危險都擋下來了:“我知道你們不和,但是……”

“我和蕭爹爹的确有些誤會,不和什麽的卻說大了。他的為人,我一直是欣賞的。”傅千還打斷他,笑得真誠可愛溫柔無害,好說歹說把傅千曲忽悠的放下心來。

“對了,趙時也是男兒身,你可以和他多接觸接觸。”回去時,傅千還提醒道。

“……”傅千曲無語,怪不得趙時對他那麽熱情:“我們很容易被發現是男兒身麽?”他僞裝十幾年都沒被發現,今天這麽一會就被這麽多人識破了?

“那倒不是,”傅千還道,只是她對傅千曲更加上心。想起蕭君絕的話,她認真的對傅千曲說:“這個月一定要小心謹慎,有什麽事情都可以來找我。實在找不到也可以去找趙時,他身邊的兩個女子——邱喻文和顧若輕都知道趙時是男子,會幫你的。”

“好。”

由于書、政、射、兵四門報名人數過多,要進行考試,通過才能入學,大通鋪裏的學子都燃燈苦讀了起來。傅千還這個從異界穿越人士打算惡補一下時事,阮清華她們也都不敢怠慢,認真準備起來。

傅千還晚飯時分偷溜出去辦事情,沒有吃什麽,聽着阮清華講國家大事,随手拿出一份幹糧吃着。

“千還,分一塊給我。”周榮江湖世家出身,曾經過過吃不飽飯的日子,養成了一個習慣:只要見到食物就會讨來。

傅千還對她的十分了解,知道周榮不是真的餓,白了她一眼:“不,我都不夠。”

“我去做點夜宵吧。”傅千曲聽見這話,站起身。她和趙時沒有報名那四門課程,看大家都在用功也不好打擾。實在閑的無聊,不如出一份力。

“我也去!”趙時看有事可做,便湊了過來。

“天色晚了……”傅千還猶豫,廚房離這裏不近,兩個男子不太安全。

“閑來無事,我送你們過去吧。”同樣沒報那四門課程的顧若輕起身,一錘定音。

傅千還一直都在照顧弟弟妹妹,從來沒體驗過被哥哥姐姐照顧。現在她發現有個哥哥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捧着香噴噴的素面,傅千還将旁人羨慕嫉妒恨的眼神一概無視,繼續聽阮清華講評書……哦,不,國家大事。

回來的傅千曲,趙時,顧若輕三人在衆人期盼的目光下如坐針氈,最終決定重返廚房。又過了不久……

“好暖和啊。”

“真好吃!”

“手藝真棒,謝謝啊!”

備考的學子吃上了熱騰騰的宵夜,對傅趙顧三人贊不絕口。

當時的傅千曲和趙時沒有想到,這偶然的一次下廚,讓這些學子們在接下來的一個月裏對他們軟磨硬泡,逼迫他們做了一個月的夜宵。他們更沒想到,這一個月的廚師生涯會在他們未來遇到危機時,産生多麽大的作用……

第二天傅千還去上傅千曲選的幾門課,發現根本不需要自己充當護花使者。趙時和傅千曲同為男扮女裝,二十四小時粘在一起。邱喻文和顧若輕把趙時上的課都選了,阮清華和傅千曲交好也都在一起,有她們三個人看着還真出不了什麽事情。

讓傅千還擔心的是蕭君絕。

蕭君絕看着手裏的薄紙,默然無語。他想這休書想了八年,真的得到時內心卻十分複雜。十八歲到二十六歲,人生中最美好的八年他沒留下絲毫美好的回憶,只有這一紙休書昭示着光陰的流逝。

身邊的小厮都是雲霄王的人,蕭君絕自然不會帶走他們。孜然一身走在街道上,看着車水馬龍,他一時不知道何去何從?鳳朝合離休夫都要昭告天下的,明天京城就會傳遍他被休的消息。置辦的私宅遠在京城之外,原本打算直接帶傅千曲和蕭和離開的,現在也只能暫緩了。要不去店裏住?蕭君絕思緒漸飄漸遠。

其實他一直都想有一個能讓自己安安心心住下來的地方。一個沒有勾心鬥角,沒有爾虞我詐,沒有利益之争,沒有害自己的和自己想害的人,溫暖舒适的家。一個有他的家人,可以邀請他的朋友,能讓他完全放松的所在。可惜……

追求了二十六年,他從未如願。

曾經在蕭府,蕭君絕在姐姐和福伯的保護下度過一段歡樂無憂的童年時光。可是他們一個被姐妹暗害去世,另一個被當作要挾他的砝碼,迫使他不斷成長。

猶記得那時青春懵懂,情窦初開,雲霄王府的路被他走遍了,閉着眼睛都不會迷路,蕭君絕真心期待那會成為屬于自己的一方天地。誰料癡情付出終被辜負,他被雲霄利用,欺騙,背叛,傷神傷身傷心。

當初迫嫁傅家,蕭君絕想過即便沒有情份,夫妻也該互相扶持,相敬如賓。不過不斷進府的小侍讓他心冷,蕭家的威脅令他煩躁,男扮女裝的傅千曲讓他擔心,最終放棄了行動的念頭。

現在他總算自由了,可以找一個自己中意的宅子,可是人呢?父母,姐姐,福伯,雲霄,蕭和,傅千曲……

“好遠啊……”蕭君絕嘆息着搖頭,這才發現身邊有一個人一直看着他,似乎站在那裏很久了。

“錢掌櫃?”蕭君絕認識這個人,之前傅家花業的一個店長,當然現在是傅千還的手下了。

錢掌櫃張了張口,猶豫着要說些什麽,卻沒說出來。

“錢掌櫃?有事情麽?”雖然蕭君絕現在很不想搭理人,還是壓下性子輕聲問她。畢竟當初他掌管傅家花業時,錢掌櫃辦事很讓人放心,而且年長經驗豐富,讓他懂了不少知識。

“那個,蕭君,我就直說了。”錢掌櫃一副豁出去的樣子:“城東開了新店,二小姐想聘您……哦,不,請您……去看着……哦,不指導新掌櫃工作。”

“傅千還?”

“對!”錢掌櫃幹脆利落的把責任推卸幹淨,看着蕭君絕神色不定,在心裏埋怨傅千還:“蕭君掌管着傅家那麽多店,忙都忙不過來,怎麽會稀罕去小姐的店裏看店?我就說他一定不同意,看看,被惹生氣了吧。”

“薪酬怎麽算?”

“沒事,沒事!我就是被小姐派來問問,蕭君不想去就不去!我也感覺小姐說的太無禮了,蕭君怎麽會看得上……”錢掌櫃說到這裏忽然發現不對:“哎?啊?啊?薪酬?蕭君您的意思是……”

“怎麽,讓我做事,她卻不打算付薪酬麽?”蕭君絕挑眉。

“當,當然不是,那個,蕭,蕭君您這是同意了?”錢掌櫃吃驚的結巴了。

“沒有。”蕭君絕看着錢掌櫃誇張的表情,心裏的陰雲飄散了些許:“左右無事,帶我去看看吧。”

作者有話要說: 請大家多多指教~(≧▽≦)/~

☆、十六章 贍養

“從秋試閉訓偷溜出來那麽容易?”蕭君絕輕嘲着眼前的女子:“鳳朝官員辦事能力堪憂。”

“不,是我的能力強。”傅千還面不改色的自誇道,把菜單遞給他:“看看想吃些什麽?”

蕭君絕掃了一眼:“懶得費神,你點。”

傅千還像是早想好的,很快用筆劃了幾個菜名,叫了小二上菜,才開口問:“答應了麽?”

“那要先告訴我,你是什麽意思?同情我?還是想利用我?”蕭君絕悠然的靠在椅子上,彎着嘴角直視傅千還。他今天穿了一件淡藍的布衣長袍,頭發并未紮起,只是簡單的用簪子固定,飄逸的像天空的雲。轉頭凝視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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