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一飯之恩

馬小珠怒瞪了羅小川一眼，然後問道：“什麽聲音？”

“放了個屁！”羅小川尴尬地一笑，“吃得太多，肚子不舒服！”

“別裝了！餓了就過來，反正這麽多菜我一個人也吃不完！”馬小珠道。

羅小川沒有猶豫，搓了搓手，就走了過去，然後笑道：“那我就幫幫你的忙，幫你分擔一些！”

馬小珠瞪了羅小川一眼，去廚房給他拿來一副碗筷，卻見羅小川已經拿着一條雞腿在啃了，此時他嘴角流油，在燈光下看來明晃晃的，頗有幾分可愛！

“你就這樣用手？”馬小珠吃驚地問道。

“我只是覺得筷子沒有手方便！”羅小川尴尬地笑道。

馬小珠瞬間就沒了食欲，她把碗筷遞給羅小川，然後就到沙發上坐了下來。

“你怎麽不吃了？”羅小川問道。

“飽了！”馬小珠沒好氣地道。

“女人就是飯量小！好吧，今天我犧牲一下，這些東西全包了！”羅小川嘴裏說着話，拿起筷子就吃了起來！

馬小珠白了羅小川一眼，心中暗自罵道：“白吃我的，還說得冠冕堂皇，臉皮要是再厚一點就趕上城牆了！”

這時，卻聽羅小川道：“馬姑娘，這些菜雖然好吃，但是味道淡了點，你家裏有沒有辣子醬，給我來一點兒！”

馬小珠氣得眼珠都瞪了起來，心中暗罵道：“你還真把自己不當外人了！看來這臉皮不用再厚也比得過城牆了！”

馬小珠心裏雖然不悅，但是一雙腳卻不自覺地把她帶到了廚房，然後她就拿着一瓶辣子醬到了羅小川跟前，重重地放在了桌上！

羅小川開心地一笑，道：“馬姑娘，你真是個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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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小珠聽了他的話，臉上的怒氣居然一掃而光，還十分違心地說了一句：“別客氣，慢慢用！”

羅小川打開瓶子，放了很多辣椒拌在菜裏，這才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一邊吃，一邊叫道：“好吃，好吃！”

看着他開心吃菜的樣子，馬小珠忽然覺得有了一絲成就感，因為這麽多年了，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說她做的菜好吃！

“那個馬姑娘，這湯好像沒放鹽，可不可以請你幫我拿點鹽？”羅小川問道。

馬小珠這張臉當時就怒了，一邊暗罵羅小川臉皮厚過城牆，一邊心中罵他是個土鼈，因為他竟然不知道甜湯是不需要放鹽的！

馬小珠起身給羅小川拿來了鹽，然後問道：“你确定甜湯裏面放鹽會更好喝嗎？”

“我确定！”羅小川點了點頭。

馬小珠放下手裏的鹽就坐到了一旁，然後瞪着眼睛看羅小川如何出醜。

羅小川果然把鹽放進了湯裏，攪了一下，用嘴嘗了嘗，覺得還是甜了點，索性放了一大勺進去，“呼啦啦”一攪，這才又去品嘗，發現那味道鹹得過了頭，竟成苦的一樣，他不禁皺起了眉頭，唉聲嘆氣道：“看來還是甜的時候好喝！”

馬小珠當時就笑道：“那湯可是我花心思煮的，你要是不把它喝完，就太不給我面子了！”

羅小川轉頭看了馬小珠一眼，問道：“是嗎？”

“當然！”馬小珠答道。

羅小川扭過頭去，使勁咽了口唾沫，然後抱起湯碗，仰起脖子就一氣兒喝了下去，看得馬小珠那張嘴越張越大，最後成了“O”型！

羅小川喝完之後，擦了擦嘴，對着馬小珠道：“我喝完了，夠給你面子的吧？”

馬小珠點了點頭，朝他豎了個拇指。

“既然你的面子有了，那麽我是否可以問你要一個面子，請你回答我一個問題呢？”羅小川問道。

“什麽問題？”馬小珠問道。

“王淑花是不是你殺的？”羅小川問道。

馬小珠當時就怒了，口中道：“沒有！”

“撒謊！”羅小川怒道。

“我的确想殺了她為民除害，可是她的确不是我殺的！”馬小珠道。

“殺了人就該承認，遮遮掩掩算什麽本事？”羅小川問道。

“你聽誰說我殺了王淑花？”馬小珠問道。

“蕭老板說的！他說你不僅殺了王淑花，還打傷了紅粉姐姐，是也不是？”羅小川問道。

“看來你很信這個蕭老板的話！”馬小珠苦笑道。

“當然了，他是我的老板，還是我的恩人，我當然信得過他！”羅小川正色道。

“那你還問我幹什麽？”馬小珠反問道。

“我只是想讓你親口告訴我！”羅小川道。

“我沒有殺過王淑花，這就是我的答案！”馬小珠道。

“那紅粉呢？她也不是你打傷的嗎？”羅小川問道。

“我當時的确困住了她，但是還沒傷到她蕭莫離就來了，至于後來她是怎麽受傷的，或許你去問一問蕭莫離會更清楚！”馬小珠道。

“當時的情況究竟是怎麽樣的？”羅小川問道。

“你根本不信我，我說了有用嗎？”馬小珠問道。

“你把事情經過說一遍，我想憑我的聰明一定能看出真假的！”羅小川道。

“你很聰明嗎？我怎麽沒有覺得？”馬小珠反問道。

“先別急着挖苦我，先把事情經過說一說，如何？”羅小川問道。

馬小珠苦澀地一笑，便把當時如何遇上王淑花，以及如何和她交手，再到後來紅粉出面，她又如何困住紅粉，再到最後蕭莫離如何搭救紅粉，并如何殺掉王淑花的事一一細說，聽得羅小川好不耐煩！

“好精彩的故事，好完美的解說，好荒謬的情節，虧你講得出來！”羅小川冷笑道。

“事實就是這樣，信不信由你！”馬小珠冷冷地道。

“你是通靈師，對付王淑華綽綽有餘，用得着編出一個親手葬貓的故事來催人淚下嗎？”羅小川冷笑道。

“上一次，我和蕭莫離交手，被他打傷了，至今內傷猶在，別說是一個王淑花，就是普通的鬼，我也難是敵手！”馬小珠道。

“好吧，就算你說得有理，那麽，面對一個蜘蛛精，你怎麽反倒厲害起來了？你是想告訴我，一個蜘蛛精居然比不上一個小鬼的法力？”羅小川譏諷道。

“當時，我是靠着龍紋劍的力量，才困住蜘蛛精的，并不像你想象的那樣突然就厲害了起來！”馬小珠道。

“哼，厲害！任何怪事到了你的口中，都能找到一個合理的解釋！”羅小川諷刺道。

“你這麽自負，還來問我幹什麽呢？”馬小珠冷冷地問道。

“我本來以為可以聽到事情的真相，沒想到卻聽了一堆廢話！”羅小川從桌前站了起來，“至于後面的情節太狗血，我實在聽不下去了！馬姑娘，今天看在這頓飯的份上，我先不取你性命，但是下一次再見，就別怪我手下無情了！”

“就憑你？十個也不是我的對手！”馬小珠冷笑道。

“是嗎？我告訴你，不要小看我！我再怎麽說，在夢裏也是打遍天下無敵手的！”羅小川正色道。

“我的天哪，吓死人了！原來在夢裏是天下無敵！太可怕了！”馬小珠一本正經地譏諷道。

羅小川瞬間握緊了拳頭，然後又輕輕地松開了，口中道：“無論怎麽說，我都該謝謝你，因為是你才讓我找到了生身父親！”

馬小珠苦澀地一笑，道：“用不着謝我，我只是想幫我這條狗的恩人一個大忙！”

羅小川苦澀地一笑，轉身走向房門，口中道：“告辭！”

出了淩雲別墅，羅小川忍不住回眸一望，只見白雪猶自沖着它搖着尾巴，眼中竟是滿滿的不舍！

它因為羅長生救過它，所以把羅長生當成了恩人，又因為在羅長生家裏見過羅小川的相片，所以就記住了羅小川，一條狗尚且如此感恩，那麽羅小川自己呢？

他開始試着思考馬小珠這個人究竟是善是惡，以及她說的每一句話究竟是真是假，想來想去也難以确定，反倒是思緒更加亂了！

因為假如真像馬小珠說的，那麽蕭莫離就是個大壞蛋，還有香香、紅粉，她們也不是什麽好東西，可是這三個人卻明明對他不錯，他實在找不到可以證明他們是壞蛋的證據！

黑暗裏傳來一陣“蘇蘇蘇”的聲音，羅小川不禁豎起耳朵細聽，只覺那聲音就在身後，而且範圍很廣，好像是什麽砂紙在地面上摩擦一般。

羅小川下意識地轉過身子，借着昏暗的星光，他只見前面有無數的長蛇在動，有的已經順着牆根爬進了院子，有的還在鐵門下的縫隙裏鑽着，羅小川頓覺頭皮有些發麻，不禁心中尋思道：“這些蛇是從哪裏來的？它們怎麽都往馬小珠家裏去呢？”

一絲不祥的預感悄然浮上羅小川的心頭，他曾在《通靈秘籍》裏看過這樣一種修煉方法，說通靈師為了修煉邪術，會将至陰至毒的靈蛇聚到一起，通過和它們共生共息，培養默契，潛移默化的吸收它們身上的靈氣，然後再吃下它們的蛇膽，那樣就可以完全獲得蛇的靈性，從而讓功力瞬間暴增！

只是這種修煉方法太過危險，稍有不慎就會堕入魔道，永世不得輪回！

羅小川想到這裏，忽然又想起馬小珠親口說過自己曾經受過內傷，難道她是想利用這些蛇醫治自己的內傷？

如果這些蛇是馬小珠招來的，那麽她很可能在修煉這種邪術，由此可見，她并不是一個善類！

可如果這些蛇不是馬小珠招來的，只是有人想利用這些蛇除掉馬小珠，那她豈非很危險嗎？

羅小川不敢再想下去了，因為無論哪種結果，對于馬小珠而言，都不會有一個好的結局！

羅小川放眼看去，只見一樓的燈已經熄了，只有二樓還傳下一絲微弱的燈光，光影之下，一些爬得快的長蛇已經搖頭晃腦的到了一樓，正想盡辦法想要鑽進屋子，它們互相纏繞着，任誰見了也忍不住心生顫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