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發傳單

羅小川道了聲晚安，就退出了包間，徑直來到紅粉跟前，然後問道：“你的傷怎麽樣了？”

“本來沒什麽大礙，可是醫生擔心是內傷，所以就留院觀察了一會兒，後來發現确實沒事，就同意我出院了！”紅粉道。

“那你好好休息，明天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羅小川道。

“什麽事情？”香香問道。

“蕭老板說讓我們給酒吧打打廣告，我已經想好了，明天就去印一些傳單，然後四處發一下，看看效果！”羅小川道。

“可是我們兩個上夜班，明天哪有精神起早？”香香問道。

“今天晚上不用上夜班了，你們早點休息。”羅小川吩咐道。

“哦！”香香不樂意地應了一聲，心中暗罵道：“你這個呆子，我是怕你生疑撒了個謊，哪知道蕭老板為了圓謊就順水推舟，反倒讓你當了真了！”

羅小川上了二樓，回到自己房裏，然後洗了個冷水澡，感覺渾身涼飕飕的，非常舒爽，考慮到明天還得出去發傳單，不能穿髒衣服去，他就連夜把褲腿洗了一下，然後晾在陽臺上，做完了這些，此時已是深夜2點鐘了。

羅小川合上眼睛，腦子裏全是馬小珠的身影，他忍不住在心裏問道：“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麽樣了？老媽去世了，她心裏一定很難過，可是她身邊卻連個安慰的人都沒有，她真是太可憐了！”

想到馬小珠，他又想到了自己，自己還不是和馬小珠一樣痛失親人？若是馬小珠可憐，那他羅小川就更可憐了，因為馬小珠是女人，忍不住的時候可以哭，可以發洩，而他羅小川是男人，就算心裏苦，也得強忍着，不能讓眼淚掉下來，這才是最要命的！

羅小川就這麽糊裏糊塗的想着，終于進入了夢鄉，只覺得這一覺睡得很沉，沉得記不清夢裏夢到了什麽，就已是次日的清晨。

當陽光悄然爬進窗戶，屋子裏瞬間亮了起來，羅小川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從床上坐了起來，他下意訓地看向牆面的挂鐘，只見時針指在7：40分，他急忙起床洗漱，然後開門去叫香香和紅粉，發覺她們房中無人，不由得當時就愣住了！

她們哪裏去了？

羅小川下了樓，走到包間裏想看看蕭莫離在不在，結果發現蕭莫離也不在，他就有些慌了，心中道：“難道我今天起晚了？”

羅小川懶懶地走出包間，在酒桌前面坐了下去，百無聊賴地轉着面前的空酒杯，靜靜地等着香香和紅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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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這樣坐了兩個小時，也不見香香和紅粉回來，于是，一絲不祥的預感慢慢籠罩在他的頭頂，他霍然起身，大步走出了幽靈酒吧，只見此時的太陽已經升得很高了，那刺眼的光芒當時就讓他眼裏一痛，他急忙低了腦袋，向前急走，打算在最短的時間裏找到香香和紅粉。

大約走了三十步，忽然聽到身後有人叫道：“老大，你去哪裏？”

羅小川聽到這個聲音，心頭一喜，急忙轉身看去，只見香香和紅粉并肩站在酒吧門口，手裏提着兩個手提袋，也不知裏面放些什麽。

羅小川大步走了過去，口中問道：“你們去哪兒了？我怎麽找不到你們？”

“蕭老板起得早，他讓我們去他家裏把傳單拿來，你看，都印完了！”香香道。

“蕭老板真是個有心人啊！”羅小川嘆道。

“這是他自己的酒吧，他當然得用心了！老大，現在怎麽辦？馬上去發嗎？”香香問道。

“你們還沒吃早飯吧？”羅小川問道。

“我們路上吃過了！”香香道。

“好吧，我們現在就去發，早發完了早回來！”羅小川道。

“那去哪裏發呢？”香香問道。

“先去公園吧，凡是去那兒的，都是有時間的。”羅小川道。

三個人當即帶着傳單就朝最近的天壇公園走去。

他們三個每人帶着一沓，分散開來，在門口見人就發，忙得不亦樂呼，特別是羅小川，他最賣力，有的人不想要，他就追着人家發，有的人遠遠就躲開了，他也不放過，還是非常誠懇的迎上去，讓人家接單。

就這樣過了個把小時，忽然一輛城市管理綜合行政執法車停在了羅小川身旁，從上面走下來兩個身着城管制服的中年人，他們指着羅小川道：“站住，幹什麽的？不知道傳單是垃圾嗎？”

羅小川被吓了一跳，他最讨厭這種人，因為以前撿瓶子的時候，時常能見到他們，對他們的印象并不好，特別是看到他們執法時那種傲慢的态度，總是讓人忍不住氣憤。

“對不起，我們酒吧開業，所以在這兒宣傳一下。”羅小川勉強擠了個笑臉出來。

“宣傳也不能不顧城市環境吧？你看看你發的那些東西有多少人看的？還不是到處随地亂丢？你別在這兒發了，聽見沒有？”那人生得一臉兇相，說話的時候，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是眼神卻足以秒殺一切生物。

“大哥，生意難做，通容一下吧？”羅小川試着讨個人情，因為他這個人是很少主動求人的。

“給臉不要臉是吧？”那人上前一步，抓住羅小川的手腕，把他手裏的傳單全都奪了過來，然後，從中間一撕兩半，然後拽着他就走到路旁的垃圾桶，“我告訴你，你再發，我就再撕！”

羅小川怒瞪了那人一眼，嘴裏沒敢言語，右手一抖就掙脫了那人的手。

“嘿，小子，勁兒還挺大，不服是吧？”那人冷聲問道。

“服，我服！”羅小川冷冷地回敬道。

這時，香香走了過來，口中問道：“什麽情況？”

那人轉眼看了香香一眼，然後用手指道：“你，把傳單拿來，這裏不能發！”

“這裏是公園，為什麽不能發？”香香反問道。

“不能發就是不能發，哪兒那麽多話？”那人****了一句。

“我偏發！”香香怒道。

那人一聽，當時就怒了，上去不容分說就從香香手裏奪過了傳單，照樣從中間一撕，丢進了垃圾桶。

“你們還講不講理？”香香問道。

“講理你聽嗎？”那人反問道。

“不講理，我怎麽聽？”香香反問道。

“這就是理！你愛聽不聽！”那人板起臉道。

這時，紅粉看到情況不妙，就匆匆離開了原地，卻被那人一眼就盯上了，口中叫道：“那一個別走，聽見沒有？”

紅粉想裝着沒聽到，繼續往前，卻見那人快步追了過去，口中道：“給你說話呢！”

紅粉停了下來，問道：“什麽事？”

“把傳單拿來！”那人怒道。

“什麽傳單？”紅粉問道。

那人實在懶得羅嗦，上前搶過她手裏的手提袋，往她面前一亮，問道：“這是什麽？”

“你怎麽搶人東西？”紅粉反問道。

“這東西不能在這兒發，沒收了！”那人道。

“憑什麽呀？”紅粉反問道。

“就憑我是城管！”那人一臉得意地道。

紅粉有心說理，卻見羅小川朝她使了個眼色，她沒有再說什麽，轉頭就往幽靈酒吧走去。

羅小川生怕香香脾氣不好，會生出亂子，于是也向她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先回去，香香無奈，只得跟着紅粉一塊兒走了。

那人回來之後沖着羅小川指了一指，道：“別讓我再看見你，要不然，我可就要罵人了！”

“放心吧，不敢了！”羅小川苦笑道。

那人上了車，就離開了公園。

羅小川忍不住怒瞪了那車一眼，口中罵道：“裝模做樣的，還讓不讓人活了？”

他話音剛落，一輛警車就到了身前，車門一開，有人朝他招了招手，羅小川就乖乖地鑽了進去。

這時，有些不明真相的路人看到這裏，忍不住感嘆道：“現在的城管都跟警察聯起手了，先是收東西，接着就要抓人了！唉！世道變了！”

旁邊有個中年人就把話接了過去，道：“被抓的搞不好一會兒還得挨揍呢！”

“不至于吧？我聽說現在是思想教育為主，要動手，當場就動了，還用得着帶走嗎？”一個老頭問道。

“你不懂，當場打人影響不好，帶回去之後再打，知道的人少！”中年人答道。

“唉！長見識了！”老頭搖着蒲扇就往前走了。

羅小川上車之後，忍不住嘆了口氣道：“我是不是今年犯刑？為什麽在哪兒都能碰到你呢？”

黃濤微微一笑，道：“不要這樣說，你能碰到我算是你的運氣！”

“我寧可沒有這樣的運氣！”羅小川苦笑道。

“你要是碰到別的警察，早就将你關進局子裏了！”黃濤笑道。

“那你為什麽不關我？”羅小川反問道。

“還不是時候！”黃濤笑道。

“我看你是沒有證據！”羅小川一針見血地道。

“就算是吧，不過你的嫌疑還是很大的！”黃濤道。

“上一次，你不是說蕭莫離的嫌疑比我大嗎？”羅小川問道。

“可是我們又證實了一下，雖然蕭莫離和張春富的情婦以前有過一段往事，而且，蕭莫離也曾揚言，如果她還在這個城市，他就殺了她，但是他已經和死者有一年多都沒有聯系了，所以，他的殺人動機可以排除！”黃濤道。

“這什麽狗屁邏輯？既然他說過要殺她，那麽時隔一年多再殺怎麽就是沒有動機？”羅小川反問道。

“因為據我們後來了解，蕭莫離和死者曾經坐下來好好談過，是張春富出面給了蕭莫離一筆錢做為分手費，所以蕭莫離才放棄了殺害死者。後來，蕭莫離用這筆錢開了家幽靈酒吧，你想，他拿了人家的錢，怎麽好意思再去為難人家呢？”黃濤道。

“就算拿了錢，也可以反口再殺人的嘛，畢竟感情受過傷的人什麽事都能做得出來！”羅小川推測道。

“可是蕭莫離絕對不會，因為據我們的觀察，他是一個非常守信的人，更何況，蕭莫離身邊并不缺女人。”黃濤道。

“那你說來說去想說什麽呢？”羅小川問道。

“既然蕭莫離的嫌疑排除了，那麽當然也就剩下你的嫌疑了！”黃濤道。

“你還是認為死者是我殺的？”羅小川簡直快要崩潰了！

“誰讓你說服張春富不帶護身符呢？”黃濤反問道。

羅小川擡手就給自己打了一巴掌，口中罵道：“我這張破嘴！”

“最主要的是，當時你裝瘋賣傻，隐藏自己的身份，這點最為可疑，而你又交待的含糊不清，所以你很難洗脫嫌疑！”黃濤道。

“那我要怎樣才能洗脫嫌疑？”羅小川問道。

“這段時間，我把整個案情好好梳理了一下，覺得整件事情，只有三個人的嫌疑最大！”黃濤道。

“蕭莫離，馬小珠，還有我，對嗎？”羅小川問道。

“沒錯！所以，你要想洗脫自己的嫌疑，就得證明他們兩人中的一個是殺人兇手！”黃濤提醒道。

“喂，你這有逼我陷害他人的意思啊？”羅小川怒道。

“随你怎麽理解！”黃濤笑道。

“你要帶我去哪裏？”羅小川問道。

“回我的地盤！”黃濤道。

“有必要嗎？”羅小川問道。

“出來這一趟，總不能沒有一點兒收獲吧？”黃濤反問道。

“好！我答應你！我一定幫你找到兇手！”羅小川無奈地高聲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