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梅如花

羅小川揉了揉眼睛，确認了一下眼前的情況，忍不住嘆道：“這個老頭不簡單！”

離了巷子，羅小川記起這個人曾說過要教他學拳的事來，于是，急急趕往東半壁村76號，想找這個人當面談談，畢竟高人難遇，他羅小川需要一個師父引路。

再次進入這個院子，羅小川的感覺是這裏太安靜了，空氣中彌漫着一種淡淡的哀傷，讓人不自覺的鼻頭一酸，眼淚跟着就在眼圈裏打起轉來。

“真是怪事，好好的竟然想哭！”羅小川暗罵自己沒用，大着膽子走了進去，一直來到李三陽的門口，這才輕聲朝內喊話，“房東在家嗎？”

一連問了三遍，屋子裏也沒有答話，羅小川忍不住提高了音量，忽然那門就被人拉開了，李三陽露出半張臉，壓低了聲音道：“別叫了，不想活了嗎？”

“什麽情況？怎麽這裏這麽安靜？”羅小川滿臉疑惑地問道。

李三陽生怕兩人的争吵會打亂了這分安靜，當時拉着他就進了屋子，反手就将房門輕輕關上，十分神秘地道：“我告訴你，要想活命，就別出聲，要不然，有你好受的！”

“有這麽嚴重嗎？”羅小川試着問道。

“你是沒有見過，我可是領教了多次！”李三陽話到這裏，臉上不由自主地爬上了幾絲懼意。

“究竟發生了什麽事？”羅小川問道。

“梅如花發飙了！”李三陽苦着一張臉道。

“你是說那個肥婆？”羅小川問道。

李三陽擡手就堵住了羅小川的嘴，道：“你好大的膽子，敢這樣稱呼她？我告訴你，她現在心情很差，你要是被她聽到你叫她‘肥婆’，你就是不死也得搭上半條命！”

羅小川雖然不信那女人有如此霸道，但是通過李三陽的眼睛，他卻不禁有了一絲驚懼！

李三陽縮回了手，輕聲一嘆道：“你不是走了嗎？怎麽又回來了？你是不是壽星公上吊嫌命長了？”

“我是來找吳雲生的！”羅小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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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李三陽吃了一驚，“什麽時候了，你還敢來找他？小子，快走吧，越快越好！要是遲了，有你受的罪！”

“有這麽誇張嗎？”羅小川問道。

“你說呢？”李三陽苦笑了一聲，“三年前，我記得最清楚的一次，當時梅如花發飙，一嗓子吼起來，樓上的窗戶玻璃全都給震碎了！就連我院子那條大狼犬也因為這一嗓子給當場吓死！”

“什麽？太誇張了吧？”羅小川驚得嘴巴都張了起來。

“這算什麽？當時，梅如花追着吳雲生直接就從樓上跳了下來，把院子的水泥地都給踏裂了！”李三陽眼裏的恐懼之意更甚，“我記得當時我喜歡種花，那些花也沒幸免，那梅如花只是吐了口唾沫，那些花就全都枯萎了！”

“啊？那還是人嗎？”羅小川驚道。

“在我眼中，從來不敢把他們當人，只敢拿他們當神！”李三陽使勁咽了口唾沫，“我告訴你，今天梅如花又發飙了，雖然還沒下樓，可是所有的住戶全都逃走了，我要不是擔心這點家當，我也跑了！”

“可知道是為什麽事情發飙的嗎？”羅小川問道。

“還不是因為吳雲生沒給她修水管？”李三陽撇了撇嘴，“梅如花說了話，誰敢不聽？如果我猜得沒錯，現在吳雲生就在她家門口跪着道歉呢！”

“不會吧？那吳雲生再怎麽說也一把年紀了，說到底還是個男人，就為這麽大點屁事兒，就給人下跪？”羅小川打死也不相信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不跪行嗎？不跪梅如花饒得了他嗎？”李三陽苦笑道。

“我的天哪，經你這麽一說，這梅如花簡直就是母老虎！”羅小川總結道。

“豈止是母老虎，簡直是母夜叉，母閻王！”李三陽補充道。

這時，一個聲若細蚊的聲音傳了進來，道：“李三陽，你敢背着老娘說我的壞話，你有幾個腦袋夠我擰的？”

李三陽聽到這裏，當時就跪了下去，雙手合十，一臉虔誠地道：“梅大姑，是我錯了，對不起，你千萬別跟我一般見識啊！我再也不敢了！”

羅小川聽到這裏，忽然想起在小巷裏聽到的那個聲音，竟與梅如花的聲音如出一轍，此時只覺得嘴裏有些發苦，兩條腿也開始打起顫來，他忽然覺得梅如花竟是那麽的可怕！

李三陽禱告完了，瞪了一眼羅小川，道：“小子，你快走，都是你把我害了！”

李三陽嘴裏說着話，起身就将羅小川往門外推，羅小川無法，只得退出了屋子，卻聽到樓上傳來一輕啜泣聲，哭得傷心欲絕，羅小川聽到這個聲音就忍不住潸然淚下，腳步不由自主地就上了樓梯。

轉過樓梯，羅小川扭頭看去，果然看到吳雲生跪在一座門前，十分傷心地哭着，偶爾還用手敲一敲門，希望能夠把門敲開。

“這個人是吳雲生嗎？他和之前相比怎麽差別這麽大呢？”羅小川簡直是蒙了，無論發揮怎樣的想象力也猜不透這個吳雲生為什麽會有這麽大的變化！

羅小川大着膽子走向吳雲生，卻見他頭也不回，朝着自己擺了擺手，示意他趕緊離去。

羅小川本是好奇之人，如今腦子裏全是疑惑，怎麽舍得就此離去呢？

所以，羅小川大着膽子走了過去，口中問道：“喂，你這麽大年紀還給人跪着，你就不害臊嗎？”

“我要你管嗎？滾！”吳雲生扭頭白了羅小川一眼。

“哎，你這人怎麽這樣？我勸你，反倒錯了？”羅小川問道。

“你的确錯了！你就不該來這兒！”吳雲生怒道。

“高人，你不是說要教我練拳嗎？怎麽現在不記得了？”羅小川問道。

“你這堆爛泥，我才沒興趣教你，你快滾吧！”吳雲生罵道。

“哎，你這老頭子，越說你倒越來勁！”羅小川罵道。

這時，門開了，一個女人頭上包着塑料袋，濕了大半個身子從屋子裏露出了半張臉，冷冷地瞪着羅小川，問道：“小夥子，哪兒來的？話還不少是吧？”

“你就是人見人愛的梅如花梅大姐吧？”羅小川裝出一副和藹的表情道。

梅如花聽了她的話，兩眼當時就瞪了起來，然後擡手一揮，羅小川就覺得一股勁風襲來，當時拿樁不住，身子向後一倒，骨碌碌滾出三步遠，這才翻身站起，只聽梅如花一臉不屑地罵道：“虛僞！”

羅小川領教了梅如花的霸道，當時就有些心中不服，從地上爬了起來，口中罵道：“喂，你這人怎麽回事？誇你兩句，還不樂意了？”

“我要你誇嗎？我欠你誇嗎？”梅如花寒着一張臉問道。

羅小川忽然覺得臉上有些發燙，好似被人抽了兩個耳光一般，他不禁在心中暗罵道：“是啊，我這不是沒事找事嗎？”

梅如花瞪了羅小川一眼，然後問道：“小夥子，會修水管嗎？”

“會，我會！”羅小川想都不想就高聲叫道。

“那你能幫我修一下嗎？”梅如花問道。

“當然可以！”羅小川笑道。

梅如花把頭往屋裏一扭，示意羅小川進屋，羅小川心頭一喜，人便快步跑了過去，經過吳雲生的時候，他故意瞟了他一眼，那眼神充滿了挑逗，直氣得吳雲生臉色連變，卻礙于梅如花的面子不敢發作。

羅小川進屋之後，不禁愣住了，原來這屋裏早已是汪洋一片，最主要的是這屋子亂得一塌糊塗，特別是牆上挂得那些桃木劍和法器，看着就讓人覺得怵目驚心！

羅小川心中暗道：“看來這個梅如花也不是一般人！”

“小夥子，水管就在衛生間，噴得正歡，你最好穿件雨衣進去省得把衣服打濕！”梅如花說着就拿了件雨衣遞給羅小川。

“不用，我先進去看看情況，然後再決定下一步的行動！”羅小川說着就趟水走向衛生間，剛把房門打開，只見一道水注“嘩啦”一下撲向面門，他當時沒躲開，只覺兩眼一模糊，被水給澆了一臉！

羅小川急忙關上房門，抹了一把臉，定了定神，然後側着身子把房門打開，這才放眼看去，只見衛生間裏的水管都是好好的，但是卻有數條水柱忽左忽右的亂射，竟然看不到源頭！

羅小川當時就覺得頭發一陣發麻，心中暗道：“我的娘啊，我這是看花眼了嗎？還是我大白天遇見鬼了？”

這時，梅如花問道：“小夥子，這水管能修嗎？”

羅小川摸了摸腦門，道：“能修，能修！”

“那用什麽辦法修呢？”梅如花問道。

“別急，等我看清楚再說！”羅小川嘴裏答着話，背上的冷汗卻出了一遍又一遍！

他一連看了十多分鐘，也沒看出什麽苗頭，那水柱依然肆無忌憚地在裏面亂噴，偶爾還往他身上噴一次，但是就如剛開始那樣，看不到源頭！

羅小川不敢再看下去了，因為他覺得眼前的事，根本不是他能輕易解決的，他轉過身子苦澀地一笑，口中道：“大姐，你家的水管我修不了！”

梅如花那張臉當時就耷拉了下來，口中問道：“方才不是說能修嗎？現在怎麽改口了？”

羅小川尴尬地一笑，道：“我沒有工具！”

“你要什麽工具，我這兒都有！”梅如花說着就把扳手、鉗子、鐵絲、螺帽全都扔了過去。

羅小川苦澀地一笑，道：“僅憑這些沒用！”

“為何沒用？那什麽才有用？”梅如花問道。

羅小川無法回答，也回答不了！

他試着在腦子裏回憶《通靈秘籍》上的內容，卻發現那本書根本沒有記載眼前這種情況，這種情況超出了他的認知！

“你就別再為難他了，他一個毛頭小夥子，哪裏認得這東西？”吳雲生答話道。

“住口！老娘沒發話，這裏哪有你插話的地方？”梅如花轉臉瞪了吳雲生一眼，吓得他當時就低下了腦袋。

羅小川一聽吳雲生話裏有話，便急忙轉首去問吳雲生道：“吳大爺，你剛才說的東西是指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