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邢驚遲擰着眉幾步走到沙發邊, 蹲下身扣住阮枝伸向地面的手, 微微用力就把人摁回了沙發上。他沉聲喊:“別動。”

于是阮枝就僵住了。

她很少有這樣慌亂的時候, 這比知道邢驚遲找了十九年的人是她還要刺激。而且她還不能确定邢驚遲是不是翻開相冊了,居然把這麽重要的事兒都忘了。

邢驚遲沒急着收拾滿地的玻璃碎片。

他仔仔細細地把阮枝的手都檢查了一遍,蹙眉問:“傷到沒有?”

阮枝緩了一會兒, 反應過來對上男人漆黑幽深的眸。

她搖搖頭,小聲應:“沒有。”

邢驚遲這才放開她去收拾這滿地的碎片, 等把玻璃碎片丢了又擦幹地面才盯着她問道:“怎麽了?看起來臉色不太好, 哪兒不舒服?”

阮枝瞅着邢驚遲的臉色, 一時竟也琢磨不出他是知道了還是不知道。

聽這話問的好像是不知道的樣子,她試探着問:“那我們改天去搬?”

邢驚遲擡眸看她, 應了一聲,又伸手摸摸她的腦袋:“下周就帶你去,馬上可以吃飯了。去餐桌上坐着,別碰杯子。”

阮枝輕咳一聲, 心虛道:“我就是手滑了。”

邢驚遲剛剛注意到阮枝的臉色就知道她有事瞞着他沒說, 此時見到她閃躲的眼神也沒再問, 免得再吓到她, 低聲說了幾句話就又轉身進了廚房。

阮枝見邢驚遲走了不由松了口氣。

她悶着臉想了好一會兒,決定明天趁着邢驚遲出去辦案就偷偷溜去小區把相冊藏起來或者偷回來再藏, 免得被他發現了。

想着想着阮枝還有點兒納悶, 她怎麽就這麽怕邢驚遲知道這件事兒呢?

明明這件事是邢驚遲先起的頭,是他說雀兒找到了她才不說的。這麽想,阮枝又有了底氣, 把剛才的心虛全給丢了。等她在餐桌上坐好的時候已整理好了情緒。

邢驚遲端着飯菜出來的時候往她臉上一瞧,心裏有數,就不提剛才的事兒了。

阮枝拿着筷子眨巴着眼睛看了看桌上的菜,邢驚遲剛開始學,做的都是一些簡單的家常菜,三菜一湯還挺齊全的。只不過前幾天都是她在一邊指導,今晚還是頭一次他一個人做菜。

邢驚遲比阮枝自然多了,他率先夾起菜嘗了一口。

味道說不上多好,但也過得去。

阮枝見狀也試着夾了一筷子,仔細品味了一下,一本正經道:“邢驚遲,很好吃呢。以後我能常常偷懶啦,今天我要吃兩碗飯。”

餐廳的燈與客廳的燈不同,多了些暖色。

坐在對面的女人面容清麗絕倫,穿着簡單的白色襯衫,黑發如墨,說完後彎起了眉眼朝他笑,眼角彎彎,唇邊的笑意柔軟。

邢驚遲定定地看着她,只覺得這個夜晚無端地明亮起來。

說出的話卻一點兒不明亮:“一碗就夠了,吃多了晚點會不舒服。”

阮枝咀嚼的動作一頓,鼓着腮幫子瞪着邢驚遲,一時間覺得他說的“晚點”明顯意有所指。不等她多想,對面的男人就接着道:“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

阮枝枝:“.......”

她恨周末!

第二天中午阮枝睡眼惺忪從床上爬起來,眼底隐隐有青黑色。

她恨恨地瞪了一眼床頭櫃,這與她想象的周末大相徑庭。導致她睡眠不足的罪魁禍首早就不在房間裏了,那男人早上走的時候還把她從被子裏扒拉出來親了一口,她迷迷糊糊的也沒反抗。

阮枝想着溜去小區處理相冊的事,也不敢再賴床,爬起來洗漱完換了衣服,摸去冰箱找了個三明治就背着包去了停車場。

她好些日子都沒開她的小甲殼蟲了,還怪想念的。

阮枝上車後開窗通了通風,把三明治啃完了才倒車出去。被她随手丢在副駕駛的手機屏幕亮了一瞬,提示音被喇叭聲掩蓋。

“隊長,這片都排查完了!下午就能完事,野哥那邊也不知道怎麽樣了。”

餘峯擦了擦額間的汗,這還沒夏天呢,在這沉悶的天氣裏給他熱出一身汗。等到了夏日可別提有多受罪了,尤其是在悶熱的雨天出現場。

他扯了扯領口走向邢驚遲,邢驚遲随手丢了瓶水過去。

餘峯伸手接住,瞅了一眼他們隊長。

這看手機看一上午了,也不知道在看些什麽。

邢驚遲等了一會兒,沒收到回信,把打電話的念頭壓下去,看了看時間:“先去吃飯,吃完休息會兒再想下午的事兒。”

餘峯點頭:“行。”

因着是周末,邢驚遲也沒喊別人,就和餘峯兩人一塊兒出來排查。這裏沒什麽熱鬧的街道,得走到阮枝奶奶小區附近才有小飯館。

邢驚遲和餘峯也沒開車,就這麽步行過去,順便看看這周圍的環境。

走了一路餘峯發現這一片的确沒什麽人了,等走入小區的街道才熱鬧起來,來往的也多是上了年紀的人,年輕人少見。

他們兩個人面生,時不時就有人擡頭看他們一眼,瞧兩眼又低下頭去幹自己的事兒。

邢驚遲吃什麽都行,問邊上的餘峯:“吃什麽?”

“吃烤串吧,我好些天都沒吃了。”餘峯這段時間跟着邢驚遲辦案,膽子大了不少,也不像開始那樣犯怵了,“隊長,你成不?”

邢驚遲“嗯”了一聲,就由着餘峯了。

餘峯笑了一下,他這些天還真仔細想過這個問題,想來想去他對邢驚遲态度的變化是從滇城回來開始的。那時候發生了什麽呢?

那時候,邢驚遲和阮枝在滇城相遇。

餘峯嘆氣,說來也奇妙,可能這就是愛情。

兩人進了店門點了單,等的時間餘峯打量了一眼這小小的店鋪,還挺幹淨。上菜也快,兩人邊吃邊把早上的線索綜合了一下,這麽一頓飯吃下來就花了半小時。

這回吃完餘峯沒讓邢驚遲結賬,搶着去結了。

邢驚遲也沒攔着餘峯,他心裏惦記着阮枝,想出去給她打個電話問問她是不是起床了。這個點她該起床吃飯了。

推開門,從兜裏掏出手機,邢驚遲擡眸,手裏的動作頓住。

他就這麽眼睜睜地看着那輛早上還停在他車邊上的小甲殼蟲慢悠悠地開進了小區,看車牌還真是阮枝的車,車裏的人顯然沒看見他。

邢驚遲蹙眉,小青瓷既沒給他回信息又沒給他打電話,怎麽一個人跑來這裏。

“隊長,下午咱們先查哪片兒?”

餘峯結完賬從裏面走出來,順便買了兩瓶可樂。今兒這天雖然沒下雨,但也沒太陽,就這麽陰沉沉悶着,怪不舒服的。

邢驚遲沒看餘峯,丢下一句:“你先去,我一會兒打你電話,有點事。”

說完他就邁步走了,留下餘峯一人一臉懵逼。

他納悶,這怎麽就忽然有事了?

邢驚遲踏進小區門的時候阮枝剛停好車,他一眼就瞧見了下車的阮枝。她關了門就向樓道口跑去,看起來還挺着急。

他立在原地看着阮枝背影消失,垂眸掃了眼腕表,也不上去,就在底下等她。

十分鐘後,阮枝下來了。

她是兩手空空上去的,也沒背着包,下來的時候依舊兩手空空。

阮枝是來幹什麽的?

男人身形微動,從車後走了出來。

邢驚遲怕吓到阮枝,在她看到他之前出聲喊了一句:“枝枝。”

即便這樣,阮枝還是被吓到了。

當然是因為她心虛,不光是因為來藏相冊,還因為他昨天才叮囑她這些天別一個人過來這裏。結果第二天就...

阮枝瞪圓了眼睛愣在原地,捂着嘴把即将脫口而出的尖叫咽了回去。她怎麽剛做完壞事就被逮住了,人怎麽能倒黴成這樣?

男人面色沉沉,眸光直直地落在她臉上,薄唇緊抿。

阮枝只愣了一瞬就緩過神來了,訝異道:“邢驚遲,你怎麽在這兒?在這附近辦案嗎?”

說話的同時她又慶幸自己沒把相冊帶下來,而是鎖進了櫃子裏,不然這被抓個正着就更慘了。邢驚遲是她的丈夫,這是個怎樣的男人她不能更清楚了。

他太過敏銳了。

邢驚遲不動聲色地掃過她的眉眼,沒問她怎麽一個人來這裏,只問:“吃飯沒有?”

阮枝眨眨眼,老實道:“吃了一個三明治。”

說着她又有些心虛,只不過這次卻再也不敢表露出來,她克制着自己不躲開邢驚遲的目光。

邢驚遲蹙眉,她一定是剛起床就趕過來了。

什麽事讓她這麽着急?

阮枝見邢驚遲皺着眉的模樣也有點犯怵,心裏亂七八糟的想法一堆,最怕的還是他發現她是過來幹什麽的。于是她上前一步,扯了扯他的衣擺,仰着臉小聲問:“邢驚遲,你陪我吃飯吧。”

邢驚遲定定地看了阮枝一眼,朝她伸出手。

面前大掌寬厚有力,阮枝悄悄松了口氣,自覺地牽住他的手。兩人都默契地沒提開車這事兒,但一時間也沒人說話,只并肩朝外走去。

許是天氣沉悶,連帶着阮枝也有些悶,她側頭偷偷地看了邢驚遲一眼。男人的面上看不出什麽情緒來,淩厲的輪廓線條清晰,下颔微繃。

她咬咬唇,示弱道:“邢驚遲,我錯了。”

邢驚遲腳步頓住,停下來側頭看着阮枝。

她聳拉着腦袋,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顯然是知道他在氣什麽了。邢驚遲自認不是個好脾氣的人,但遇上的阮枝,他真是一點兒脾氣都發不出來。

邢驚遲盡量緩和自己的語氣:“枝枝,昨天這附近發生了命案。就算今天要過來,你也該和我說一聲才對。我..我會擔心你。”

那一晚在溪林村發生的事,邢驚遲一直都沒過去。

阮枝一怔,呆呆地看着邢驚遲。

這兩個月下來,邢驚遲常說“抱歉”或者“是我不好”,許多話語間都是歉意,包括他們在滇城初見時他的承諾,多是出于責任。

阮枝從不敢坦誠自己的喜歡,哪怕她從來沒有掩藏過,邢驚遲也如她想的那般從沒有戳穿過她,這讓她在他們的相處之中自如很多。

但邢驚遲也是同樣,他們擁抱、親吻或是做親密無間的事。但他很少袒露自己的內心,他們兩人之間關系的改變是從他自清城回來開始的,阮枝明白,這是個循序漸進的過程。

這個男人,向來是做的比說的多。

今天這一句直白的“我會擔心你”,一點兒都不像邢驚遲會出口的話。阮枝甚至疑心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她眨了眨眼,笑起來,問:“邢驚遲,你想吃什麽?”

邢驚遲無奈,伸手攬過她的小腦袋往自己懷裏一塞,低聲道:“以後別叫我這麽擔心。帶你去吃面?之前聽爸說你一來這兒常去吃面。”

阮枝沒想到林千尋連這樣的小事都和邢驚遲說了。

她點頭:“嗯,我們去吃面。”

邢驚遲牽着阮枝往外走,兩人剛走到小區門口就撞見了餘峯。餘峯正拿着手機糾結去哪兒呢,剛找秦野哔哔了幾句就看見他們隊長和嫂子一塊兒出來了。

餘峯輕哼,他說呢,怎麽隊長好好的把他一個人撂下走了。

餘峯一點兒都沒有身為燈泡的自覺,招招手就迎上去了:“隊長,嫂子。”

阮枝抿唇笑了一下:“餘峯,辦案辛苦啦。正好我們一起去吃飯,你們下午是不是還得忙?”

餘峯一愣,去吃飯?

他看了邢驚遲一眼,正好對上邢驚遲的目光。餘峯秒懂,随即撓撓頭,道:“嫂子,我和野哥約好了一塊兒吃,你和隊長去吧。我走了!”

餘峯說完也不等阮枝回應,小跑着溜了。

毫不知情的阮枝帶着邢驚遲去了她常去的面館,點了兩碗面之後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這裏阮枝很熟了,她望着窗外的街道景色心裏很輕松,還有點兒高興。

她笑眯眯地看向邢驚遲:“邢驚遲,晚上回家吃飯嗎?”

邢驚遲“嗯”了一聲:“可能回來晚一些,吃完飯我送你回去。”

阮枝剛剛還糾結怎麽把這事兒圓過去呢,此時聽邢驚遲這麽一句話忽而靈機一動,她輕咳一聲:“我就在奶奶家裏等你吧,想回來找套工具帶去博物館,剛剛找了一圈沒找到。正好我去整理一些書帶回家,你忙完了就給我打電話。”

邢驚遲微頓,半晌才應道:“好,開你的車回去。我的車讓餘峯開回刑警隊,明天去拿。”

兩人說了沒幾句面條就上來了。

吃完飯後邢驚遲把阮枝送回了小區,反複叮囑了她好好呆着不要亂跑才離開。阮枝吃飽了不想動幹脆就鑽進房間收拾收拾書順便睡個午覺。

...

下午三點。

餘峯擦了擦汗,微喘着氣:“隊長,這片區差不多都問遍了。沒人認識死者,昨天那個拾荒人還在警局好吃好喝着呢,要不我們回去再問問?”

邢驚遲思索片刻:“他說不認識是真話。但昨晚他肯定看到了什麽,沒有人會無緣無故上六樓,他們那樣的人行蹤不定是常事,三樓以上都很空,他的理由立不住。”

餘峯擰起眉:“這麽一個大活人,怎麽就沒人認識呢?”

眼看着他們的調查就要陷入僵局,秦野忽然來了電話。

餘峯沒抱什麽希望,接起随口應道:“野哥?”

不知道那頭說了什麽,餘峯忽然站直了身子,極快地看了邢驚遲一眼:“好,知道了。你把資料發一份給我,我和隊長這就過來。”

邢驚遲看向餘峯。

餘峯挂了電話快速地和邢驚遲彙報了一下案子的進度,語氣還有點不可置信:“隊長,你怎麽都想不到這個男人和誰認識,他居然和曾鷗認識!”

邢驚遲皺眉。

秦野問遍了老城區附近的街坊住戶,直到摸到了一家已經沒人的孤兒院附近才問出了死者的身份。原來那死者是那個孤兒院的,叫鄭子陽。當時他到孤兒院的時候已經十一二歲了,所以附近的人對他還有印象,又說起來他有個一塊兒的小夥伴,不過那小夥伴很快就被領養走了。于是秦野又去孤兒院查資料,那時候沒有電子資料,都是紙質資料,翻了一下午才找到死者的身份以及他的夥伴的身份。

他的小夥伴,叫成俊。對比了照片,秦野确認死在醫院的曾鷗就是昔年的成俊。

邢驚遲有着極其出色的記憶力,他幾乎是在餘峯說他和曾鷗認識的時候就想起了那天在陳記那老板說曾鷗有個替他拿貨的人。

他立即道:“餘峯,你拿着鄭子陽的照片去一趟舊古玩市場,去陳記問替曾鷗拿貨的是不是他。秦野那裏我過去。”

餘峯怔了一下,随即反應過來:“我馬上去!”

靠,這種事他們隊長都還記得。

本來以為陷入僵局的調查忽然柳暗花明,餘峯開着邢驚遲的車就往舊市場去了。邢驚遲去三個街道外找秦野,他們彙總了目前所有的線索,最後把突破口放在了拾荒人和盜墓團夥上。

曾鷗的真實身份既已有跡可循,讓他們開口就不是什麽難事了。

等邢驚遲忙完天色已暗沉下來,沒有太陽的日子總比往日裏更暗一些,回到小區的時候時間過了五點。

他手裏有鑰匙,沒有敲門就開門進去了。

進門一瞬邢驚遲就皺起了眉,客廳窗簾緊閉,屋內一片昏暗,靜谧無聲,一點兒都不像有人的模樣。可阮枝的車還停在下面。

“枝枝?”

邢驚遲輕喊了一聲,邊往阮枝的房間走去。

他不自覺地攥緊了手,這幅畫面竟又把他帶回了那個暴雨夜。那天也是這樣,屋內漆黑一片,他怎麽找都找不到她。

邢驚遲幾步就走到了門前,毫不猶豫地撫上握把打開了門。

在視線觸到床上的人時他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屏住了呼吸,腦子裏緊繃的神經緩緩松弛下來,他關上門轉身朝床側走去。

她睡着了。

許是睡得不太舒服,眉心淺蹙着,半張臉都藏在被子裏,一手揪着被角,黑發攏在枕側,看起來又乖又惹人心疼。

邢驚遲立在床側靜靜地看了她好一會兒才坐下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輕碰了碰她的臉側,溫熱的觸感讓他徹底放松了下來。随後他全然遵循了自己內心的想法,往床頭一靠把人抱起起來摁進自己的懷裏,下巴輕抵上她的額頭,蹭了蹭又去親她的額角。

阮枝被撈起來又是抱又是親的,怎麽着都醒了。

“邢驚遲?”

阮枝閉着眼,嘟囔了一聲,手不自覺地順着他的腰往後滑,然後抱住。

撫在她發上的大掌微微下滑,按上她的後頸,男人的呼吸也從額間滑到了阮枝的唇側,微燙的唇輕碰了碰她的,喑啞的聲音在阮枝耳側響起:“枝枝,我們回家。”

阮枝清醒了一點,睜開眼瞧了邢驚遲一眼。

他的輪廓隐在暗色中,看得并不分明,只他的情緒似是不太對勁,細密的呼吸幾乎是巡着她的臉繞了一圈,最後停在她的耳畔。

她才睡醒,聲音還有些懶意:“嗯,回家。”

...

等兩人到湖苑小區的時候天已黑透了。

邢驚遲一手抱着阮枝整理出的箱子,一手将她牽的緊緊的,生怕她丢了的模樣。阮枝只好緊貼着他,免得他又鬧脾氣。

這一路車坐下來阮枝怎麽着都發現了,這個男人也不知道和誰置氣呢,心裏有氣硬憋着,和她說話的倒是壓着,但她還是一眼就瞧出來了。

阮枝想來想去,怎麽着都想不到自己頭上,總覺得可能邢驚遲是下午辦案不太順利。

她帶着這樣的猜測直到兩人進家門。

他們兩個人只要一起回來,向來是邢驚遲先開門,掃一圈再讓阮枝先進門,他跟在後頭關了門進來。今天也是一樣。

阮枝習慣性伸出去開燈,身後一陣悉悉索索的響動。

在她的指尖即将觸到開關時被人攔住,男人堅硬的胸膛忽然自從貼上來,有力的手臂握着她的手将她困在胸前,微燙的氣息兜頭而下。

阮枝一怔。

下一秒腰被掐住,男人就着這個姿勢将她抱起放在了門前的櫃子上,帶着薄繭的手掌撫上她的腿往他腰間一放,兩人的位置掉換。

阮枝低着頭,邢驚遲半仰着臉,一手撥着她的下巴,細細密密的吻落在阮枝的臉側,唇畔。

呵出的熱氣讓周圍的空氣變得混濁,阮枝被親得有些發暈。

心想,他這次看起來着急但動作卻這樣不疾不徐。

是親一口就放下的意思嗎?

當晚,事實證明。

阮枝着實是想多了。

作者有話說:  矜持哥哥:放下是不可能放下的。

兔崽恨鐵不成鋼:辦案的時候倒是靈光!碰上枝枝就傻了!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水水還沒睡o 2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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